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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萬年鐵樹要開花!

    華箏跳累了,這邊宋予喬正在和裴斯承靠的很近在跳舞,直接撲過來,拉了宋予喬一把:“你們在干什么!”
    宋予喬心里一驚。急忙扶住了要摔倒在地的華箏。裴斯承已經(jīng)退開一步。
    “華箏!”
    華箏嘔了一聲,捂著嘴,直接沖出人群去了洗手間了。
    宋予喬趕忙跟在華箏身后,走出舞池的時候,向后面看了一眼,裴斯承的目光追隨她正好也看過來。她急忙收回目光,跟著華箏跑去了洗手間。
    華箏喝醉了,喝到斷篇,從洗手間吐了出來以后,幾乎就虛脫了,宋予喬扶著她,幾乎把身上所有的重量全都壓在了宋予喬的身上。宋予喬走的有點歪歪扭扭的。
    她已經(jīng)半睡半醒了,但是張夢琳沒有。
    張夢琳沒有沾酒,所以剛才在舞池里的那一幕,她看在眼里,自然也就沒有錯過裴斯承眼底那一抹從來都沒有對她展現(xiàn)過的柔情,或許從前對姐姐也沒有過,雖然,只有那么轉(zhuǎn)瞬即逝的一剎那,她也看的一清二楚。
    這個女人……
    張夢琳看向宋予喬的目光,已經(jīng)略微帶了敵意。
    以她作為女人的第六感直覺,這個女人,對裴斯承來說,一定不僅僅是當(dāng)成華箏的閨蜜來看的!
    裴斯承看宋予喬扶著醉酒的華箏走的艱難,就讓黎北去扶了華箏:“你把華箏送到華家。”
    好吧。
    黎北扶過華箏,心里想:叫我來的作用,大概就是為老板你掃除一切電燈泡。
    裴斯承開車送宋予喬。張夢琳甩掉身后的經(jīng)紀(jì)人,說:“姐夫,我也想坐你的車!”
    她這句話說得十分嬌蠻,臉上帶著嬌俏的笑。
    宋予喬看張夢琳跟過來,十分識趣地說:“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裴總你送張小姐回去吧。”
    裴斯承半開著車門,手指在車頂點著。只說出兩個字:“上車。”
    宋予喬剛動了動唇,裴斯承又說:“別讓我請你第三遍了,嗯?”
    張夢琳聽了裴斯承的語氣,心里已經(jīng)著急上火了。
    這簡直就是霸道總裁的口吻好不好?何曾見過裴斯承用這種霸道總裁的口吻跟她說過話的!其實她才好想當(dāng)“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女主角啊!這個宋予喬,算是從哪里殺出來的灰姑娘啊!
    宋予喬上了車,裴斯承才轉(zhuǎn)而對張夢琳說:“你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一組宣傳片要拍。”說著,他就叫來了張夢琳的經(jīng)紀(jì)人,“最近夢琳的合約都要過來找我簽,就像那種垃圾電視劇,你直接篩選過去,不用拿給我過目了。”
    經(jīng)紀(jì)人忙不迭的點頭:“是,我明白。”
    私家車開走,張夢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一直等到經(jīng)紀(jì)人去開了車過來,她才動了動手腕,上了車。
    張夢琳問:“剛才那個宋予喬到底是裴斯承的什么人?”
    經(jīng)紀(jì)人對于這個問題倒是沒有在意,順口就說:“又是給裴小公子找媽的吧,前兩天還聽說了,裴老爺子從廣州回來,還對裴三少的私生活狠狠地吵了這個兒子一頓,差點動了手。”
    ………………
    還是圈子里這些消息傳的快一些,果真是的。
    裴老爺子裴臨峰從廣州某軍區(qū)回來,正好在自己家的院子門口,看見一個穿著妖嬈旗袍的女人,頭上大波浪卷,眼影涂的比城墻還厚。
    裴臨峰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濃妝艷抹的風(fēng)塵女人了,看起來一點都不正經(jīng)。
    這個女人正在對門口的門衛(wèi)說:“我要找裴三公子,我就是夏楚楚!你看,這是我身份證!我身份證用了十年了,一直就用這個名字!”
    門衛(wèi)很是苦惱,這已經(jīng)是連續(xù)一周以來,第三十個找上門來的夏楚楚了。
    真是鬧不懂,為什么三公子在雜志上公布這么個名字,一下子憑空冒出來這么多夏楚楚,如同雨后春筍一般。
    裴臨峰讓司機停了車,讓下車去問問到底這是在鬧什么,結(jié)果司機問回來的結(jié)果就是這些話。
    前面那個女人也真是個能放開的主兒,直接就來扒裴老爺子的座駕了,她以為這車里坐的是裴家的老大,就哭著說:“大哥!要幫我做主啊,我們母子分離五年,都是因為裴臨峰一句不同意給拆散了!現(xiàn)在求您成全!”
    裴臨峰:“……”
    他是那種棒打鴛鴦不開明的家長嗎?特么的當(dāng)初是裴斯承從國外回來抱了一個嬰兒回來的好嗎?兒媳婦兒什么樣兒他連根毛都沒看見!
    前面的司機不禁摸了摸鼻子。
    果真是不知道這車里做的就是裴老爺子么?這么一句話,直接將這父子三人的關(guān)系給挑撥了個夠。不知道是有心的還是有心的……
    所以,裴臨峰回到家里,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開一個家庭會議,除了在歐洲上學(xué)的裴家小女兒不用回來參加,其余的都緊急開會,特別針對的就是這裴家這兩個萬年鐵樹的光棍。
    ………………
    當(dāng)天晚上回去,宋予喬在臨睡前,特意做了開著音響做了個睡眠操,但是,舒展身體的時候,好像覺得有一雙眼睛就在暗處盯著她看,然后說“我教你跳舞吧。”
    然后,眼前就浮現(xiàn)了裴斯承的側(cè)影。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魔障了。
    所以,大半夜摸著黑去找宋疏影:“姐,你睡了沒?”
    宋疏影正靠著床頭看一本書,說:“沒有,你睡不著?”
    “我想給你說點事兒,”宋予喬一笑,將門反手關(guān)上,走過去,將宋疏影手里的書抽出來,看了一眼書封面的題目,“尸體解剖學(xué)?!姐,你這是安胎啊!”
    宋疏影往旁邊躺了躺,讓宋予喬坐上來:“以前在學(xué)校上解剖課的時候比這個惡心多了。”
    “你現(xiàn)在懷了孩子,你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成了殺人狂魔吧?”宋予喬躺在宋疏影身邊,說,“你現(xiàn)在就看一些孕期護理手冊之類的書,最多讀點散文。”
    “行了,說你來想跟我說點什么?”宋疏影抬手將頭頂?shù)谋跓魺艄庹{(diào)暗了一檔,“不是真和你那個老板有點什么事兒了吧?”
    “呃,好像是的,”宋予喬說,“我總覺得跟他好像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似曾相識燕歸來?”
    “……好了姐,我沒想要背唐詩,我是說真的,我覺得他一直在挑逗我,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
    宋疏影打斷了宋予喬的話:“那你說,你對他有感覺嗎?”
    有感覺嗎?
    這個問題,那天在辦公室里,裴斯承將手放在宋予喬的胸口,也問過她。
    但是,直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敢相信所謂的感覺了。
    “姐,我有過一段被背叛的愛情,我現(xiàn)在有一種感覺,什么呢?不敢愛了。”
    “你才二十四了有什么不敢愛的,”宋疏影說,“給我擺正心態(tài),別未老先衰了,我就說了老板和女下屬,是很容易擦出點火花來的。”
    “姐,你呢,你對韓瑾瑜到底什么感覺?”
    宋予喬這句話問過很久,宋疏影都沒有說話,宋予喬這個晚上應(yīng)付裴斯承實在是太累了,眼皮開始打架,也沒等到宋疏影的回答。
    宋疏影便直接關(guān)了頭頂?shù)谋跓簦f:“睡吧,很晚了。”
    ………………
    這個星期內(nèi),戴琳卡已經(jīng)找過宋予喬三次了。
    都是關(guān)于泰康尾款的問題。
    宋予喬查了尚邱朝女兒尚媛媛的資料,基本了解了一些情況,決定去尚媛媛就讀的學(xué)校門口去等。
    尚媛媛是在私立學(xué)校里上學(xué),對于發(fā)型和校服穿著都不管,她穿著一件特別性感的裙子,而且頭發(fā)還染成了紅色,眼睫毛上涂著厚厚的一層睫毛膏,還刷了藍紫色的眼影。
    這種裝扮,在宋予喬看來,就是一個小太妹,正是心里叛逆期的小太妹。
    也難怪了,尚邱朝一看就是那種財大氣粗的暴發(fā)戶氣質(zhì),他教出來的女兒能好到哪兒去。
    宋予喬站在學(xué)校門口看,看尚媛媛自從出了校門,眼睛就一直沒有移開過前面一個高個子男生。
    這個年齡段的少年少女,處于青春期,心思細密,正是早戀頻發(fā)的時候,她斷定,尚媛媛肯定是有喜歡的男生,就是她暗送秋波的那個男生。然后,宋予喬就查了查那個男生的名字和在學(xué)校的表現(xiàn)情況,頓時心里就有數(shù)了。
    下午,她趁著快下班的時候,又去了一趟尚邱朝的辦公室。
    尚邱朝說:“真是不巧,我還要去接女兒。”
    宋予喬在心里冷笑了兩聲,她專門就是挑的這個時候來的,反正如果早來,也是需要在會客室里等到尚邱朝快下班,然后用借口去接女兒搪塞過去。
    “是在XX中學(xué)么?”
    “是啊。”
    宋予喬笑了笑:“那還真是巧了,我有一個老同學(xué)去年剛剛調(diào)進XX中學(xué),順路,尚經(jīng)理能不能載我一段?”
    “既然這樣的話,樂意之至。”
    尚邱朝也知道,宋予喬想要借此來跟他套近乎,卻也并沒有點透,彼此心里都明白。
    在車上,宋予喬就跟尚邱朝談起了關(guān)于青春期叛逆期的一些典型的案例,尚邱朝也一直在附和:“是,我女兒就是這種情況,誰說都不聽,現(xiàn)在搞成那樣一副樣子,也不是說想要讓她學(xué)習(xí)有多好,但是最起碼也要考上高中,高中畢了業(yè)好送她出國去讀大學(xué)。”
    宋予喬心里十分譏諷的笑,這恐怕就是所有的富二代的普遍狀況了,反正有的是錢,考不上大學(xué)沒關(guān)系,送出國去,等幾年鍍了一層金再回來,或者就直接入了其他國家的國籍了。
    但是,尚媛媛的情況比較特殊比較典型,倒是正好讓宋予喬有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我曾經(jīng)學(xué)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學(xué),不如我跟你女兒談?wù)劊俊?br/>     “也好,我和媛媛她媽離婚以后,她就開始特別排斥了,”尚邱朝不知不覺也松了口,說,“那就一會兒一起吃個飯吧。”
    宋予喬臉上淡淡,但是心里卻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些天在網(wǎng)上查那些亂七八糟的資料,總算是沒有白下功夫。
    快到學(xué)校的時候,尚邱朝忽然開口說:“你知道我現(xiàn)在最怕的是什么嗎,就是她跟那些不干不凈的男人上床,我怕她被騙了,卻又不聽我的。”
    接到尚邱朝的女兒尚媛媛,尚媛媛正在和一個個子挺高的男生說話,那個男生看起來也不是十分正經(jīng)的模樣,動手動腳的,而尚媛媛偏偏感到挺欣慰的。
    等到尚媛媛一上車,尚邱朝就是一頓罵,尚媛媛愛理不理的,說:“就是一個同學(xué),你這么激進干嘛?還沒搞上床呢!”
    宋予喬總算知道,剛才尚邱朝的擔(dān)心并不是沒有道理,只不過,她沒有想到,尚邱朝會忽然揚起手給了尚媛媛一個耳光。
    尚邱朝恐怕就是鑒于她在場,覺得女兒的這些話折了面子,才揚手給了女兒一個耳光。
    尚媛媛捂著臉:“你敢打我!你現(xiàn)在管我那么多干嘛?我媽不管我,你也別管我!”
    說著,她就下了車跑了。
    矛盾激化了。
    宋予喬說:“我去找她。”
    說著,沒等尚邱朝說話,宋予喬就穿著五厘米的高跟鞋,跟在尚媛媛身后跑過馬路,跑了大約有三個電線桿子的距離,如果前面尚媛媛再不停下來,她的腳恐怕就要廢了。
    尚媛媛靠在樹邊哭,見宋予喬走過去,惡狠狠地瞪著她:“你跟過來干什么?你不過就是我爸一個情婦!”
    情婦原本是一個貶義詞,但是宋予喬聽著這句話忽然覺得好笑,這種話從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總是莫名的帶著喜感。
    “你別對我有那么大的敵意,其實我來這兒,跟你是同一條戰(zhàn)線的。”
    “你撒謊!”
    “沒騙你,我就是想要追回你爸爸公司里的一部分欠款。”宋予喬說的很真誠,這點,她不需要騙任何人。
    尚媛媛用袖子擦了擦眼上的淚:“我知道,我爸老是那樣。那你現(xiàn)在跑過來想跟我說什么?那些教導(dǎo)的話我聽的夠了,你想要用這些話來討好我巴結(jié)我爸,就算了吧。”
    宋予喬看著這女孩子稚嫩的臉龐,還只是一個孩子,其實要怪只能怪這個破碎的家庭,還有一個不負責(zé)任的父親吧。
    想到這兒,宋予喬不禁想起來裴昊昱。
    也是在單親家庭里長大的小孩……
    “喂,你在想什么?!”
    宋予喬回神,笑了笑,問:“我在想,我跟你這么大的時候,在做什么。”
    尚媛媛猶豫了一下,問:“你那個時候……有沒有過喜歡的男生?
    宋予喬早就才想到,尚媛媛這樣身邊沒有一個女性關(guān)心的情況下,會有一種想要傾訴的愿望,果真。
    “有,你心里會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他,想要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他,嗯,就是這種感覺。”
    尚媛媛瞪大眼睛,“是,我也是!但是我總覺得他看不起我。”
    “為什么?”
    尚媛媛說:“他學(xué)習(xí)成績好,人又長得帥,根本就不缺女生喜歡,而我呢,學(xué)習(xí)成績不好,長得又不算漂亮,除了家里有點錢,有時候我都覺得……配不起他。”
    宋予喬現(xiàn)在摸透了尚媛媛的心理了,和她在網(wǎng)上找的那些案例有相同的,她說:“其實,你現(xiàn)在站在你的這個角度,就覺得他是神,是不可企及的,但是,如果在我這個角度看,就覺得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xué)生,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尚媛媛抹了一把眼淚,眼上的睫毛膏已經(jīng)糊掉了。
    “我在初中的時候,也喜歡過一個男生,那個男生個子高,打籃球又很棒,學(xué)習(xí)成績總是在前幾名,然后我就拼了命的去追趕他,沒日沒夜的學(xué),后來的考試我就超過了他,當(dāng)上了第一名。”
    尚媛媛似乎已經(jīng)是聽的入了迷,問:“然后呢?”
    “然后我站在第一名的位置上,再看他,就覺得他不是那么光彩照人了,他打籃球,總是覺得自己很帥,其實完全都是自己耍帥,他也是拼著時間去死學(xué),一點也不輕松,那些故作輕松讓人看了厭惡。”
    尚媛媛沉默片刻,眨了眨眼睛:“我好像明白了。”
    宋予喬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包濕巾來,遞給尚媛媛:“現(xiàn)在擦干眼淚,你爸爸還在車里等你,幫我告訴你爸爸,我臨時有點事情,就先告辭了。”
    看著尚媛媛上了車,宋予喬才轉(zhuǎn)身離開。
    因為時間還早,宋予喬就去了一趟一實小,明明知道小學(xué)生放學(xué)早,校園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她還是想要去看看。
    好像如果不去看,心里就會缺點什么東西一樣。
    傍晚的小學(xué)校園,透著一種難得的安靜,微涼的風(fēng)拂動著面龐,操場上還有幾個小學(xué)生拖著大書包向前走。
    宋予喬不由得想起裴昊昱在足球場地上的情景,肥碩的身體好像是一個球一樣。
    她這樣想著,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手機鈴聲劃破了寂靜。
    宋予喬看著手機上戴琳卡的名字,真心是不想接。
    戴琳卡找她,從來都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工作,在這三年里,曾經(jīng)有一次戴琳卡請宋予喬吃飯,她受寵若驚,結(jié)果卻是一個飯局,飯局飯局,就是吃飯的時候設(shè)了一個局,還是說的工作上的事情。
    跟著這么一個工作狂的女上司,真是難以想象竟然已經(jīng)三年了。
    雖然心底里不情愿,宋予喬還是接通了電話。
    戴琳卡說:“予喬你現(xiàn)在在哪里?時間非常趕,你現(xiàn)在回公司一趟。”
    “什么出問題了么?”
    “關(guān)于裴氏的報價表。”
    掛斷戴琳卡的電話,宋予喬給姐姐宋疏影打了個電話,說晚些時候回去,然后就直接打車回了公司。
    確實是在材料和人工上的報價出了一些問題,這一次仍舊是裴氏的方梅方經(jīng)理來接洽的,宋予喬就現(xiàn)場給供應(yīng)商,還有設(shè)計師,一個一個打電話,確定了最終的報價,然后再輸入電腦里面做最后的合成,全部整理完的時候,已經(jīng)到晚上十點半了。
    宋予喬覺得自己頸椎都快要斷了,扭了扭脖子,發(fā)出喀嚓的滲人聲響。
    方梅確認之后,說:“我給裴總打個電話說一下。”
    結(jié)果,方梅掛斷電話之后,說:“現(xiàn)在這份報價表裴總要過目,麻煩宋秘書你送一下吧。”
    “現(xiàn)在時間太晚了吧,能不能明天?”宋予喬看了一眼時間,皺了皺眉。估豆陣號。
    方梅說:“我還緊急要去見客戶,裴總是這么交待的,你親自和他聯(lián)系吧,我把裴總的工作手機號給你。”
    工作手機號?
    現(xiàn)在裴斯承的私人手機號都在她的電話簿里安安靜靜地存放著呢。
    方梅似乎真的是很急,直接就走了,好像這邊是一個燙手山芋,恨不得趕緊轉(zhuǎn)手。
    宋予喬覺得裴斯承肯定又是拿她開涮了,就直接拿了報價表的文件夾,打車回了家。
    在路上的時候,宋予喬接到姐姐宋疏影的電話,說:“在回來的路上了么?忽然嘴饞了,買兩塊蛋糕回來吧。”
    宋予喬真心覺得姐姐懷孕了以后,嘴巴變的刁了很多,比如說原先根本就沒有挑食的習(xí)慣,但是現(xiàn)在,熬粥的時候,那些豆子全都要打碎了再熬。
    她腦子里猛的躥出來一個可能性,難道是被韓瑾瑜養(yǎng)的胃口刁鉆了?
    在金水小區(qū)拐口的十字路口,宋予喬下車,進了一個蛋糕房,買了兩塊提拉米蘇和兩塊彩虹蛋糕。
    提著紙袋出來,宋予喬通過斑馬線過馬路,有一輛車距離還很遠,她就趕著向前跑了兩步,想要趕在這輛車過來之前沖過去。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宋予喬眼花,她沖過去的同時,那輛車好像也踩了油門,原本還有一段距離,根本就沒有反應(yīng)時間,一下子就到了面前。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人的本能都是閉上眼睛。
    宋予喬也不例外。
    但是,宋予喬的母親席美郁,在一次去山體考察研究的時候,遭遇了山石坍塌,從山路上滾下來很多巨大的山石,千鈞一發(fā)之際,有很多人是閉上了眼睛,但是,她睜著眼睛,因而也就躲開了那些致命的山石,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可是,宋予喬當(dāng)真是做不到,不管是母親給她說過幾次,她的本能反應(yīng)就是閉上眼睛,她以為,閉上眼睛就可以看不見了。
    卻不知道,閉上眼睛,其實意味著死亡。
    ………………
    晚上,裴家的家庭會議,進入倒計時階段。
    除了在歐洲上學(xué)的裴江薏沒有回來,包括已經(jīng)出嫁,除了逢年過節(jié)才差遣人回來給裴家二老送一些禮品之外裴玉玲都回來了。
    至于裴家的老大裴聿白和老三裴斯承,卻是姍姍來遲。
    裴臨峰等的實在是不耐煩,直接摔了一個硯臺:“去打電話!告訴這兩個逆子,如果現(xiàn)在不回來,以后永遠都不用回來了!”
    然后,半個小時后,裴聿白先來了,說是在公司里忙了一些事情。
    裴臨峰怒:“公司里的事情比家里人的事兒還要重要?!”
    裴聿白說:“嗯,重要。”
    裴老太太眼見著老頭子要吹胡子瞪眼睛,急忙說:“回來了不就好了,你還想怎么樣?”
    再然后,一個小時后,裴斯承回來了,還帶著裴昊昱。
    裴斯承先笑了笑:“裴昊昱想去吃牛排,就去西餐廳吃了牛排,耽誤了點時間。”
    裴昊昱看著自己老爸,就知道拿他當(dāng)掩護,明明就是在你辦公室吃了蓋飯,要不是拿了你的好處,可以晚上去見喬喬,我才不會對奶奶說謊話。
    裴老爺子哼了一聲。
    裴家這幾口人算是到齊了。
    裴老爺子宣布了兩件事情。
    “下個月就是你大伯的七十歲大壽,到時候肯定是要辦一個酒宴的,咱們這邊,老大老三,你們兩個找個代表,買點貴重的禮物,代我去。”
    裴聿白和裴斯承兩人,一個看著面前的桌角,一個看天花板,都好像是木頭人一樣,沒有接茬。
    裴老爺子終于忍不了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都給我擺臉色?!你們倆也別挑一個人去了,都給我去!去見見你們堂兄弟表兄弟!多大的事兒都給我放下!聽明白了沒?!”
    坐在一邊正在玩七巧板的裴昊昱看見爺爺竟然吼起來這么有威嚴,一下子愣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裴老太太戳了老頭子脊梁骨:“你小點聲,孫子還在那兒呢。”說完,裴老太太就把已經(jīng)完全呆愣的孫子給抱走了。
    一直到了滿都是玩具的兒童房,裴昊昱才回過神來,雙眼熠熠發(fā)光:“奶奶,爺爺好威風(fēng)啊!他一吼,我爸爸和伯伯都不敢說話!嚇?biāo)懒耍 ?br/>     裴老太太以為孫子這是對裴臨峰害怕了,正在尋思著該用什么話來挽回老頭子在孫子心中的高大形象,這邊裴昊昱已經(jīng)興奮的手舞足蹈了。
    裴昊昱已經(jīng)順著一個木梯爬到了一個高臺上,掐著腰,吹胡子瞪眼睛,伸著一根指頭:“好不容易回來就給我擺臉色!嗯?!聽明白了沒?!你們兩個逆子!哈哈哈哈哈……”
    看著裴昊昱模仿的惟妙惟肖的樣子,裴老太太瞪著眼,風(fēng)中凌亂了。
    ………………
    客廳里,裴老爺子開始宣布第二件事情。
    “咱們一家人也有好幾年都沒好好聚過了,下一次,等這個暑假,等江薏從國外回來了,咱們?nèi)液煤镁垡痪郏迸崤R峰摩挲著桌上的紫砂壺,倒了一杯茶,“還有玉玲,有時間就帶著你兒子和兒媳婦兒回來看看,我都還沒見過你那兒媳婦兒。”
    葉澤南結(jié)婚的事情,除了葉家和裴家這兩邊的人各自清楚,卻都沒有往外面說,倒是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小道消息傳了不少。
    其實,裴玉玲也怪過裴臨峰,怪過裴家,為什么當(dāng)時在她丈夫空難死后,因為涉及政治上比較敏感的話題,并沒有出手相助,但是在當(dāng)年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之后,她也確實感念了老爺子的明智之舉,倘若老爺子當(dāng)年真的將自己手中的權(quán)力用來給葉家謀出路了,那現(xiàn)在的裴家,恐怕就已經(jīng)被連根拔起。
    裴玉玲說:“好。”
    只不過,裴玉玲沒有提起,這個兒媳婦正在和自己兒子中間鬧離婚的事。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裴斯承看了裴玉玲一眼,站起身來。
    裴老爺子一聲呵斥:“干什么去!我還沒說完!”
    裴斯承沒回頭:“煙癮犯了,我去衛(wèi)生間抽支煙。”
    裴斯承到洗手間,看到公司里方梅的來電,才又回撥了過去。
    方梅說:“報價表已經(jīng)做好了,我已經(jīng)告訴讓宋小姐聯(lián)系您過目。”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呃,”方梅頓了頓,才說,“不辛苦。”
    裴斯承切斷線,對待下屬果然還是要冷面么?一溫情就都不習(xí)慣了。
    從洗手間出來,就聽見裴老太太正在說裴斯承的事情。
    “都三十了,還帶著個孩子,你說說,再不結(jié)婚能等到什么時候去!”裴老太太對自己的大女兒說,“那個網(wǎng)上不是能登廣告么,你回頭幫我給裴三登個廣告。”
    裴玉玲說:“像斯承這么好的條件,哪兒用得著上相親網(wǎng)站,媽,你想多了。”
    裴斯承走過去,說:“是啊,我這么好的條件。”
    裴老爺子抽了抽嘴角:“那你這么好的條件,今年年底之前就給我把事兒辦了!”
    裴斯承說:“估計今年年底不成了,不過明年年初應(yīng)該可以。”
    這一句話一出,在座的幾個人都吃驚了。
    那滿打滿算也就還有一年的時間,難道裴斯承真打算結(jié)婚了?裴老太太尤其感到欣慰,真的是萬年鐵樹要開花了?
    既然小兒子的事兒有了著落,老太太就開始數(shù)落大兒子了。
    “老大,你都快四十了!你也給個準(zhǔn)信兒!什么給我把媳婦兒領(lǐng)回家來!”
    裴老太太對這個大兒子簡直是廢寢忘食了,小時候從初中開始就打架斗毆,還泡妞夜不歸宿,三天兩頭叫被老師叫家長,說又摸人家哪個女生的手了,結(jié)果自從成年之后,倒是不近女色了,不會……難道……真的彎了吧?
    裴老太太捂著嘴,咬著自己下嘴唇,頓時有點膽顫心驚了。
    雖然最近在網(wǎng)上看過兩篇耽美,可是,自己兒子成了gay,絕對不可以!
    要不,得找一個方法驗證一下。
    散會,裴聿白和裴斯承兄弟倆先行一步。
    裴聿白是司機送來的,已經(jīng)讓司機把車開走了,就借了裴斯承的車。
    “昊昱的媽有著落了?”裴聿白問。
    裴斯承掛檔踩油門,“嗯,不過就是中間過程可能是有點麻煩。”
    “嗯?”
    “她結(jié)婚了,還沒離。”
    裴聿白一笑:“這有什么難的?你都等了五年了。”
    “她老公是葉澤南,咱大姐是她婆婆。”
    裴聿白:“……”
    “大哥,還有一件事兒,”裴斯承說,“也挺棘手的,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你也知道,咱媽是韓家……”
    “停,”裴聿白已經(jīng)是猜想到了,揉了揉眉心,“那就別說了,到時候簍子捅出去,別說我知道你這事兒,我還想清靜兩年。”
    這可不是想清靜就清靜的了,估計裴老太太那邊已經(jīng)在想法子給裴聿白驗身了。
    等裴斯承和裴聿白都已經(jīng)走了半個多小時了,裴昊昱玩兒累了從玩具房里出來,抱著水壺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水,一抹嘴角,出來在一樓二樓找遍了也沒有找到裴斯承人,自言自語地嘟囔著:“人呢,難道人間蒸發(fā)啦?”
    他跑到二樓裴老太太的門口,大聲問:“奶奶,我爸爸呢?!”
    裴老太太說的也挺心虛,因為裴斯承走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提要帶走裴昊昱的事兒,裴老太太也就私心了一把,想要寶貝孫子在家里留一晚上。
    “呃,走了,今天晚上跟奶奶睡。”
    裴昊昱一聽,往地上一坐,開始嘟囔著:“嗚嗚嗚,我不要跟你睡,爸爸答應(yīng)我了晚上讓我見喬喬我要跟喬喬睡啊,他怎么自己走了啊……”
    裴老太太一聽,果真是童言無忌啊,這么就把裴斯承口里的那個內(nèi)定的兒媳婦兒給供出來了。
    裴老太太從柜子里拿了一包薯條:“喬喬是誰啊?”
    裴昊昱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完蛋!不小心說漏嘴了。
    老爸可是再三叮囑過,一定不能事先讓爺爺奶奶知道的,可是,面的這一包美味的薯條。
    慕小冬說的那句話是什么來著?
    不能為三斗米折腰?
    裴昊昱對照了一下,三斗米和薯條,還是要選擇薯條。
    他急急忙忙從裴老太太手里搶過薯條,撕開包裝袋就往嘴里塞。
    裴老太太又問了一句:“喬喬是誰?”
    裴昊昱說:“喬喬是我爸爸剛剛買的一只波斯貓,大眼睛,特別好看!”
    裴老太太:“……”
    ………………
    裴斯承開著車,在馬路上疾馳。
    路過華苑,他并沒有進去,而是繼續(xù)向前開。
    他現(xiàn)在想要見宋予喬,急切的想要見到她,想要將她抱在懷里,然后狠狠地吻她。
    多少年都沒有這樣悸動的感覺了,哪怕是時隔五年,在酒店里見到的第一面,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也幸好,他在這個時刻,去金水小區(qū)找了宋予喬。
    裴斯承先到,就把車停在路邊,下了車,靠著車門抽煙。
    今天給裴老爺子說的那句話其實并沒有錯,他最近煙癮確實是有些大了。
    看不到宋予喬的時候,就想要抽煙。
    等了大約有十幾分鐘,裴斯承看到前面不遠處,宋予喬從一輛出租車里下了車,然后進了旁邊的蛋糕房。
    裴斯承便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一個廣告牌遮擋下的陰影處,等宋予喬過馬路。
    宋予喬今天穿了一套米白色的套裝,踩著三厘米的高跟鞋,可能是因為下班了的緣故,頭發(fā)是披散著的,并沒有依照一般企業(yè)的標(biāo)準(zhǔn),將頭發(fā)挽起來。
    在過馬路的時候,風(fēng)微微拂動,吹起來一縷長發(fā)。
    那一縷長發(fā),拂在宋予喬的臉上,卻好像搔在裴斯承的心上。
    裴斯承向后退了兩步,想要等宋予喬過來的時候,看看是否能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但是,就在此時,有一輛自西向東行駛的車飛快地駛來,裴斯承的神經(jīng)線立刻繃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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