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白羽轉過身去,確實他沒有回頭看,于是快速的回到岸邊的石頭上拿起衣服,蹲在石頭后面穿上衣服,還擰了擰自己的頭發,然后盤卷起長發用一根木簪扎住固定在頭上。</br> “我穿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邊上的背簍背在身后。</br> 白羽轉過身,她扎起頭發露出清秀的臉龐還是挺好看的,身上粗衣麻布制的黑衣銹有些許花紋,很樸素,整體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鄉下姑娘。</br> “你還想拿我的東西?”白羽看她還不走,是不是還惦記著自己東西,看來他還真看錯人了。</br> “不…不是,我看你傷的挺重的,我和我阿娘是行醫的郎中,你如果不嫌棄可以到我家去養傷。”她急忙的解釋,以免被他誤會。</br> “你叫什么名字?”白羽突然問道。</br> “我叫問香。”她輕聲的回答道。</br> “問香,我現在沒錢給你幫我醫治,你走吧!”白羽說完閉上眼睛休息,他的傷在快速的好轉。</br> 問香看了看地上的玉瓶,那不就是錢嗎?于是說道:“你給我一個玉瓶,就當是你付的醫治費用了。”</br> 白羽睜開眼看著地上的幾個玉瓶,他現在是個凡人,吃喝穿住都需要錢,這幾個玉瓶也確實能換些凡人的錢財,他拿起一個玉瓶扔給問香,問香穩穩的將玉瓶接住,看著手里精制的玉瓶有些高興,他答應自己了嗎?</br> 問香走向白羽,他腿上的傷那么嚴重,他肯定走不了遠路,剛想上去扶他回去。</br> “我這副樣子就先不去你家了,勞煩你每天幫我送兩次飯來給我就行了。”</br> 白羽現在這副樣子,誰見誰都怕,瘦骨如柴身差不多像是一具干尸,他出去迎來的只會是避及和異樣的眼光,而且他現在很虛弱,萬一遇上什么事,他可能應付不了,還是先呆在這山里一些時日安全些。</br> “你不怕我拿著玉瓶走后就不回來了嗎?”問香質問白羽,難道他沒有考慮這種事情嗎?對自己這么信任,直接將玉瓶丟給自己。m.</br> “你是行醫的,你自己的良心自己清楚,我相信你是個好人。”白羽輕輕的說道。</br> 問香聽白羽這話,自己行醫當然有一顆善心,不過他們才照面不久,只言片語他就敢那么肯定的相信自己,他不怕判斷錯嗎?</br> “好,我等下就送飯上來給你。”問香答應的說道,轉身摸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這個地方原本是沒有路的,她是進山采藥看到這里水清,天氣又炎熱于是才下來洗澡的。</br> 她拿著巴掌大的玉瓶高興的往回走,有了這個玉瓶,她能換到許多錢,到時候就能去城里抓幾味貴重的藥給她阿娘治病,高興的她將玉瓶收進裙下的小袋中。</br> 白羽閉目養神,這山間天地氣力還算可以,試圖開始吸納吐氣修煉,剛提上一口氣,他就感覺到全身被堵住了,他引不進天地氣力。</br> 傷勢太重了嗎?但是也不應該這樣才對,他再衣吸納,喉嚨腥味涌出,一口鮮血吐出,這究竟是什么回事?</br> 他不信這個邪,再次運轉功法,這次直接吐血暈了過去。</br> 太陽西斜臨近黃昏,問香回到家中,剛好沒人來看病,將采到的草藥晾曬起,然后走進柴房生火做飯,這時她母親柱著拐杖走到門外問道:“問香,你生火做什么?”</br> “阿娘,我正準備做飯。”問香一邊刷鍋一邊說道。</br> “這天還早著呢,今天什么做飯這么快?”她母親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看了看天,拍拍揉揉自己的腿關節。</br> “餓的快所以就做飯快些。”問香放米入蒸開始煮,她母親聽這話也沒多問,上山采藥累,可能就餓的快些,這并不奇怪。</br> 做好后,問香背上一把柴刀,拎上裝有飯菜的木盒,說道:“阿娘,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br> 說著問香就跑出門,拎著飯菜朝山中跑去,她母親在門口喊道:“問香,這么晚了你去哪兒?”</br> “阿娘別擔心,我很快回來。”遠遠的喊道。</br> 她就這么個女兒,也是她唯一的依仗,這天都快黑了,她跑進山去做什么?于是她拿著小板凳坐在門口等了起來。</br> 當問香滿頭大汗的拿著飯菜來到河邊時,看到白羽躺在地上,身前有一大片血跡,她急忙來到他身邊察看,發現還有氣息。</br> “喂,你醒醒。”問香輕輕推了推白羽。</br> 白羽警惕性的又抓住了問香的手臂,咳嗽兩聲后看清是問香,于是松開手。</br> 問香被他抓中手臂嚇了一跳,不過一下子他就松開了手。</br> “你來了,剛剛出于警惕上的習慣,不好意思。”白羽坐起身子。</br> “沒關系,你沒事吧?”問香看到地上的血跡,他好像更虛弱了。</br> “沒事,天快黑了,你趕緊出山回去吧!”白羽看她一個姑娘,大山里天黑了不安全,還是讓她趁早出山回去。</br> “那我先回去了,飯菜給你放在這里,明天我再過來收,山里晚上有野獸出沒,這刀留給你防身用。”問香放下木盒,拿出背后的柴刀一同放在他身邊,然后轉身往山外跑去。</br> “謝謝!”白羽輕輕說了句,跑遠的問香隱約能聽的到這句話,停了一下后她繼續朝山外跑去。</br> 白羽拿出飯菜,兩碗飯,一碟青菜一碟炒肉干,他拿起一碗飯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飯了,所以這飯菜吃下去格外的香,兩三下盤上丁點油水不剩。</br> 他拿起柴刀來到雜草邊割了些雜草,然后走到河邊脫掉身上的衣服,下到水中用割來的雜草磋洗身體,將自己的長發給盤起用木條扎牢,順便還洗掉那破爛的衣服,不久天完全黑下來,他上岸披上那件涼干的衣服,拿著萬界石看了看,整理了一下玉瓶,然后躺在石頭上睡覺。</br> 第二天清晨,山里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了白羽,他起身走到河邊洗了把臉,回到石頭上摸了摸晾曬的褲子,還有些潮濕勉強能穿,他穿上褲子在河水周邊砍下許多小樹拖到河邊的一處平地,用藤蔓將木梱成一排排,然后翻起木排梱住,一個簡陋的木棚做好,繼續割了些藤蔓編織成網狀,然后用雜草鋪在木棚頂上,用編好的藤網將雜草罩住綁實,防止雜草被風吹走。</br> 他將剩下的小樹削平,整齊的合在一起,準備做一張平整一些的木床。</br> 這時問香送飯過來,看到白羽瘦弱的身體在削木頭,邊上還多了一個木棚,她非常吃驚,他身體那么虛,什么還有力氣去伐木?還搭好了一個木棚。</br> “吃飯了。”問香走到他身邊,她發現他身已經沒有臭味,而且盤起頭發,身上穿的這件完整的衣服布料非常好,不知道他是不是落難的有錢人。</br> 白羽沒有看她,手里的刀依然在動,說道:“先放下吧,我削完這根木頭就吃。”</br> 問香聽白羽的聲音感覺有力多了,一個晚上他變的精神許多,她將木盒放下,轉身去收拾昨晚的碗筷,發現都已經洗干凈放好,她有些驚訝,雖然他長的有點丑又恐怖,但是人還是不錯的。</br> 她拿起木盒來到白羽身邊,剛好白羽放下手中的活,拿出飯菜大口吃了起來,問香看他狼吞虎咽像是很久沒吃過飯樣子,看著怪可憐的。</br> “慢點吃。”問香坐在一邊看他吃的那么急,生怕他噎著。</br> “我還不知道什么稱呼你,你叫什么名字?”問香好奇,這條河上面是野地,他怎么會從上面漂下來?看他之前穿的破爛的衣服,會不會是逃難到這里的?</br> 正吃的起勁的白羽聽這話后突然停下了筷子,嘴里塞滿飯菜,然后不太清楚的說道:“我叫白羽,白天的白,羽毛的羽。”說完嚼了嚼嘴,將飯菜咽下去,然后繼續說道:“這里是什么地方?”</br> “這里是北流鎮下雷村,你不知道嗎?”問香奇怪的問道。</br> “哪個州?”白羽直接問道,什么鎮村他都不關心,他只想知道是在哪個州,他明明在妖獸大陸,但是現在坐在他面前是個人,他感到很疑惑。</br> “哪個州?哦~錦州,我們村是錦州城管制的。”愣了一下后問香才恍然大悟的說道。</br> 白羽聽后差點噴飯,她可能是個沒出過遠門的人,不知道自己說的州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就沒再繼續問,想也想到一個鄉下的姑娘哪里會知道什么。</br> “你是從哪里來的?什么會從這條河上面下來。”這山里面是野地,通往哪里沒人知道,也沒有人敢深入,因為去的人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br> 白羽埋頭吃著飯,我說了你也不懂,于是說道:“從很遠的地方來。”</br> 問香聽這話知道他不想說,于是就沒再問,看著他把飯吃完,然后將碗筷拿到河邊去洗干凈。白羽坐在石頭上休息,怔怔的看著遠方,他在想修煉的事情,要是還不能快點恢復修為,他很難去做事情。</br> 這時問香洗完碗筷來到白羽身邊,將東西放好,從背簍里拿出一個拳頭大的陶罐,說道:“這是我研制的膏藥,專門治外傷的,效果很好。”</br> 問香將罐子遞給白羽,她知道白羽的腿腳潰爛,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這個膏藥能不能起到作用,畢竟他給了自己很多錢,只送飯給他自己也有些過意不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