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孩子,劉嬸兒以后有時間常去看你們娘倆。”</br> 劉嬸兒拿出手帕給問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鼻子一酸差點也落淚,問香家里的苦她知道,她非常同情問香,女兒身撐起一個家很不容易。</br> “謝謝劉嬸兒。”問香擦掉眼淚,她這些年和阿娘相依為命過來,吃的苦只有她們最清楚。</br> “劉嬸兒,你和劉叔上城里做什么?”平靜下來的問香問道。</br> “這不我們家芳玉嫁到城里去了嗎,就在昨天生了個大胖小子,我們是去看望外孫的。”劉嬸兒笑著說道。</br> “那真是恭喜芳玉了,也恭喜劉叔劉嬸兒喜得小外孫。”問香微笑著說道,剛剛的傷感一掃而空,同齡的芳玉都有小孩了,她真心為芳玉感到高興,也感嘆時間過的真快。</br> 劉叔劉嬸兒高興的笑著,家有喜事他們當然開心。</br> “問香,你也到結婚的年紀了,是不是已經有中意的人了?劉嬸兒正等著喝你的喜酒呢!”劉嬸兒笑著說道。</br> “是啊問香,你年紀比芳玉大幾個月,芳玉都生下個大胖小子了,你也得抓緊才行,嫁出去有你婆家幫你,你可以更好的照顧你阿娘,也就不用那么操勞了。”劉叔提嘴說道。</br> 問香知道劉叔劉嬸兒都是為她著想,可是她現在沒有結婚的念頭,她只想把阿娘的病治好。</br> “問香現在還沒有找著對象。”問香紅著臉說道,聊婚嫁對她來說很羞澀。</br> “哈哈~沒關系,晚些不要緊,記得到時通知劉嬸兒一聲,我呀就等著喝你的喜酒。”劉嬸兒拍了拍問香的手,這閨女還害羞。</br> ……</br> 錦州城,問香在城門下了車,原本劉叔劉嬸兒想帶她一起去看芳玉的,不過她趕時間回去,就沒有一起去看望芳玉。</br> 她輾轉來到一家當行拿出那個玉瓶,掌柜的一看贊不絕口,這精制的玉瓶簡直就是極品。</br> “掌柜,這個玉瓶值多少錢?”問香看掌柜的表情就知道這玉瓶是好東西。</br> 掌柜的看問香衣著樸素,應該是個鄉下人,先不問這玉瓶哪里來的,她可能連行價都不懂,于是伸出一根手指試探一番。</br> “一……掌柜你就出個價,合適我就在您這賣,不合適我就換一家。”問香看他伸出一根手指,她估摸著是一千錢,但是她感覺這個掌柜好像在試探她懂不懂行,于是剛說了一字就轉了口。</br> 她確實不懂玉瓶的行價,可是不代表她好騙,她和阿爸去過很多地方賣藥,生意上她懂得先保底價再吃價,這是她阿爸教她的。</br> 聽到問香要價,掌柜的不得不先開價,開多了他就賺的少,開少了賣家嫌價低可能就不賣了,自己也會失去這單生意,這是門手藝,必須要會給價,還要讓顧客覺得滿意,這是他的拿手絕活,開當鋪的都會這個。</br> “一百兩銀子。”掌柜再次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即合呼剛才也讓顧客沒有疑心。</br> 聽到一百兩,問香心里開心極了,一百兩銀子已經超出她預期的十倍,一萬錢。</br> “等等,我出二百兩收這個玉瓶。”這時走進來一個富商,身穿華貴老板氣質,一眼就相中掌柜手里的玉瓶。</br> “甲掌柜,您這不合規矩吧?”掌柜的沉著臉,眼看交易都差不多了,突然跳出來這么個人,他心里當然不爽,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你砸人家飯碗人家會給你好臉色?</br> “黃掌柜,這位姑娘還沒答應賣給你,我自然有出價的權力,你說是不是?”</br> 甲掌柜走到黃掌柜跟前打量著玉瓶,那是一個精制,他兩眼直冒金光。</br> 聽到二百兩,問香臉色不太好的看向黃掌柜,轉頭說道:“這位甲老板,你若出二百兩銀子我賣給你。”</br> “聽見了吧?人家賣給我。”</br> 甲掌柜從黃掌柜手中奪走玉瓶,從懷里掏出兩張一百兩銀票直接放到問香手中,一口氣的功夫一氣呵成,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黃掌柜剛想加價都不來及,整個人臉都綠了。</br> “你……。”黃掌柜剛想指責甲掌柜。</br> “多謝甲掌柜。”問香看過銀票確認是真的,于是起身便要離開。</br> “哎,姑娘,你這玉瓶還有嗎?有我全收了。”甲掌柜還不忘問一句,氣的黃掌柜站起身,在自家當鋪讓人截貨,他能咽下這口氣?</br> “沒有了,就這一個。”問香拿著銀票轉頭就走出當鋪。</br> 當鋪里黃掌柜讓人關上門,物件易主概不退還,這是行里的規矩,那姑娘走了,剩下就是他們的事兒了。這件事情什么也得給個交待。</br> “別急啊黃掌柜,大家有錢一起掙嘛,這玉瓶少說八百兩銀子,我賣給你,五百兩,你再倒一手,我們各賺三百兩,如何?”甲掌柜不慌不忙的說道。</br> “原本我能賺七百兩的,你插一手讓我只賺三百兩,你覺得我會同意嗎?”黃掌柜怒道,當鋪里的伙伴已經抄家伙站在這口。</br> “為了三百兩,黃掌柜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兩家的生意可不只三百兩。”甲掌柜將玉瓶放在桌上笑著說道。</br> “哼!”黃掌柜氣的掏出五百兩銀票放到桌上,然后拿走玉瓶。</br> ……</br> 問香走上市井,來到一家錢莊換了些散錢,去藥鋪買了三副治她阿娘的藥和一些草藥,順道還買了幾身衣服,有她的,有阿娘的,也有白羽的,還給白羽買了雙鞋,然后來到馬站包了輛馬回北流鎮,她也體會一下有錢人的舒服。</br> 白羽做完手里的活,然后盤坐在木床上打坐,他繼續償試引氣入體,可是每次都失敗,好像他的身體在排斥天地氣力,什么引氣都沒有用,甚至還反噬讓他吐血。</br> “我廢了嗎?”白羽腦子里一閃而過這樣的念頭。</br> 他不想承認這種事實,但是自己現在的處境和廢物沒什么兩樣,無法修煉,那還有什么盼頭?享受幾十年的壽命然后老死,他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br> 白羽不甘心就這樣廢了,他得想辦法重新修煉,他想回家,想見見自己的爹娘……。</br> 他拿起柴刀走進山里,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讓自己的身體恢復過來,他現在太瘦弱了,他得吃肉,天天吃頓頓吃。</br> 他以前經常出去打獵做烤肉吃,他不缺乏捕獵的手段,路上他削了幾根木頭做成尖銳的長矛,一路察看動物平時留下的痕跡,用藤蔓和長矛做成一個陷阱,然后繼續去別的地方下陷阱,多做幾個,中獵物的機會就更多。</br> 旁晚,問香拿著飯菜來到河邊,發現白羽并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去哪里了,她將飯菜和衣服放在白羽木棚里然后就離開了,她不能過多停留,阿娘看的緊,她是偷偷來的。</br> 晚上,白羽披著草衣蹲伏在茂盛的樹上,目光緊緊的盯著周圍的陷阱,手里攥著柴刀,這時候不遠處,唦唦的樹葉響動聲引起他的注意,一頭全身黑毛的大野豬正在拱著堆積的樹葉找吃的。</br> 白羽的陷阱沒有什么餌,只放上一些隨地找到的野蘑菇在上面,希望能引來兔子山雞之類的,沒想到來了一頭大野豬,他的這個陷阱不可能抓住,等它上勾他必須快速下去解決掉它,不然會讓它跑掉的。</br> 野豬吃到蘑菇時一口一個,正在咀嚼一步步的走向陷阱,這個陷阱是用兩根藤蔓綁樹梢上下壓做成一個觸發類的陷阱,當獵物碰到那個綁有藤蔓的蘑菇時就會解發陷阱,彎下的樹梢會拉起獵物。</br> 白羽沉著氣,緊緊的攥著手里的柴刀等待最佳時機,這時野豬剛碰到陷阱,藤蔓一收緊梱住了它的一條腿,樹梢的回彈力一下子把野豬拉倒在地,野豬嗚嗚的嚎叫掙扎開始拼命的跑,試圖掙斷藤蔓。</br> 白羽兩三下跳下樹跑向野豬,手里的柴刀對著野豬下頸砍去,只要砍中要害它就跑不了。</br> 野豬尖銳的獠牙頂向白羽,它做著殊死的掙扎,這是野物的本能。白羽也早已經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揮刀不停的側砍向野豬的下頸,自己也一邊后跳,連續四刀都砍在野豬的腦袋上,鮮紅的血液流淌沾到野豬的眼睛,白羽趁機第五刀終于砍中下頸,野豬的鮮紅噴流而出。</br> 這時樹梢啪的一聲被野豬拉扯斷,這意外來的有點突然,野豬頂著尖銳的獠牙沖向白羽,白羽一個翻滾躲過一擊,順勢抓中梱住野豬的藤蔓起身纏上邊的樹干。</br> 野豬沖擊沒中失力倒地,瞬間起身轉頭再次向白羽沖去。白羽繞著樹干跑,野豬被藤蔓死死的梱住,沒多久嗚嗚的嚎叫聲越來越小,白羽知道已經得手,現在就等它完全斷氣,他就能把這頭野豬拖回去。</br> “嗷…嗷…。”響徹山間的震吼聲。</br> 白羽聽聞笑了笑,大蟲,可能剛好在附近,被這里濃烈的血腥味給吸引過來了,正好缺一床被子。</br> 隨著虎嘯聲越來越近,白羽用地上的野豬血涂在身上,來到唯一一個深坑陷阱,下面布滿倒刺的長矛,他站在陷阱前手拿柴刀。</br> 由于是在山中,茂盛的樹冠讓周圍顯得更黑暗,一頭橙黃色的大蟲邁步進入白羽的視線,垂死的野豬已經奄奄一息,大蟲徑直走向野豬。</br> 白羽用柴刀的背面敲打手里的石頭,鐺鐺鐺……,脆響的聲音吸引了大蟲的注意,大蟲調轉碩大的腦袋看向白羽,長嘯一聲便向白羽快速撲殺過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