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身邊的人，這些寶藏就是你的了！”</br>　　一道無比空靈的聲音驟然響徹在山洞中，一遍一遍重復著這句話。</br>　　士兵們臉上的貪婪頓時變得猙獰狠戾，甚至拔出腰間的兵器，用力揮向身邊的人，全然不顧他們是昔日一起并肩作戰的兄弟。</br>　　一時間，所有人打作一團。</br>　　他們相互廝殺、爭奪的東西，根本不是寶藏，而是堆砌成山的骸骨！</br>　　骸骨的數量極其龐大，放眼望去，幾乎鋪滿了整個山洞。</br>　　上面的一層骸骨顏色略淺，說明死去的年份不是很久遠，隨著士兵們瘋狂搶奪，露出下面的骸骨，顏色明顯深了幾個度，并且骸骨的顏色越是往下就逐步加深，也說明那些骸骨死去的時間更久。</br>　　而它們身上的衣物早已因著經年累月躺在這里風化的糟粕不堪，分不清本來的模樣，一觸碰就碎成了渣。</br>　　散落在山洞里面的兵器上附著著一層厚厚的銹跡，勉強能看出形狀。</br>　　兵器的樣式不同，質地不同，明顯不是一個地方的產物。</br>　　這也印證了沈星河說過的話。</br>　　他說多年來，周邊各國與部落都會派遣精英能將來陽炎山尋寶，但很少能有活著離開的。</br>　　沿途的險峻就不說了，即便是通過沿途層層阻礙來了這里，還是一樣要死在這。</br>　　“住手！別被那道聲音蠱惑！”</br>　　殷玄辰高聲喝道。</br>　　可那些進洞的士兵們全都已經喪失了理智，根本聽不進殷玄辰的話。</br>　　他縱身躍上前，試圖將那些正在廝殺的士兵們分開，可還是接連有士兵被亂刀砍死。</br>　　連隨后進來的贏焱與軍醫都險些拔了兵器，在聽到殷玄辰的聲音后，他們立刻捂住了耳朵。</br>　　好在并不是所有士兵都受到蠱惑，大部分士兵的定力還是比較強的，他們也全都捂住了耳朵。</br>　　我見那些士兵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甚至還將兵器對準了殷玄辰，連忙朝著那些正在廝殺的士兵們喊道：“別爭了，那根本不是寶藏，是人骨，全都是人骨！”</br>　　殷玄辰從廝殺的人群里退出來，轉瞬來到我跟前，一臉詫異的看著我。</br>　　“你說那些寶藏是人骨？”</br>　　我這才意識到，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看出寶藏的真實樣子。</br>　　我篤定的點點頭：“是人骨，這個山洞有問題，我必須找到那道聲音的來源，不然這些士兵們很可能會全部失去理智！”</br>　　殷玄辰聞言，連忙吩咐贏焱，帶著暫時沒有受到蠱惑的士兵們撤出山洞。</br>　　贏焱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擔心殷玄辰的安危，不愿將他丟在山洞里面，可最終還是礙于殷玄辰強大的氣場，聽話的帶人撤出了山洞。</br>　　山洞中此刻除了我和殷玄辰之外，就剩下那些還在相互廝殺的士兵。</br>　　他們全都旗鼓相當，戰況一時間進入白熱化。</br>　　那道聲音還在繼續響徹著。</br>　　“殺了你身邊的人，這些寶藏就是你一個人的了！”</br>　　“有了這些寶藏，你將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br>　　“別猶豫，殺呀，殺呀！”</br>　　我四下看了看，努力搜尋著聲音的來源，最終將目光落向山洞更深處。</br>　　黑漆漆的山洞里面，正有兩只冒著綠光的眼珠子在半空懸浮著。</br>　　我心下一驚。</br>　　倏然從指尖迸射出一根藤蔓朝那邊襲去。</br>　　黑暗中霎時傳來一陣凄慘的叫聲，類似被踩到了爪子的狗。</br>　　我連忙朝那邊追過去。</br>　　“阿檸！”</br>　　殷玄辰也緊隨其后。</br>　　因著山洞里面的光線太暗，擔心殷玄辰會有危險，我隨即召喚出螢火蟲，數不清數量的螢火蟲轉瞬將黑漆漆的山洞映照成黃綠色。</br>　　殷玄辰看到這幕明顯驚了一下。</br>　　而我來不急跟他解釋這些，警惕的四下搜尋。</br>　　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傳來。</br>　　我垂眸看去時，看到面前一快石墩子上有幾滴血跡，血沒有干涸，是剛剛低落的。</br>　　我說：“它受傷了，走不遠。”</br>　　“是什么？”殷玄辰問。</br>　　我說：“還不確定，不過能亂人心智的動物就那么幾種，聽聲音可以排除黃鼠狼之類的，我猜測，多半是狐貍。”</br>　　“狐妖。”</br>　　“差不多，只是我不知道，它為什么要害人。”</br>　　殷玄辰突然伸手拉住了我。</br>　　我詫異的回眸看他，就見到那張俊逸的臉上眉頭緊蹙，噙滿了擔憂。</br>　　“我不想讓你去，萬一……”</br>　　我第一次見到殷玄辰如此吞吞吐吐的模樣，我甚至在那個一向冰冷嗜血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恐懼與無助。</br>　　我太了解他的感受。</br>　　他此刻不過是個普通人，這是他在面對著未知事物時，自然而然的反應。</br>　　“可是如果不弄清楚，那些被迷了心智士兵都可能會死在這里，而且……這個山洞是我們唯一一條可以下山的路，不除掉它的話，我們就無法通過這條山洞，全都要困死在山上。”</br>　　這些道理殷玄辰又何嘗不知道。</br>　　他是真的在擔心我的安危，害怕我會因此遭遇不測。</br>　　感受到他的擔憂，我心里一暖，給了他一個故作輕松的笑容，說道：“你放心吧，一看它膽子就特別小，不然它肯定要跟我正面剛，又怎么會逃跑呢？”</br>　　聽我這樣說，殷玄辰的表情這才有了絲絲的松動。</br>　　“好了，再不去追的話，就真的要被它逃走了！”</br>　　我和殷玄辰一起，順著那些血跡，來到了一扇石門前。</br>　　石門緊緊的關闔著。</br>　　目測下，這扇石門起碼有數噸重，即使我有靈力加持，也跟本打不開這扇門，更別說是那只膽小的精怪了。</br>　　它一定有其他方式打開這扇石門。</br>　　我石門周圍找尋著的開啟石門的機關時，殷玄辰借助著螢火蟲的光亮，看到了什么，連忙叫我：“阿檸，你看這里。”</br>　　我來到他跟前，就見到他在盯著石門上面雕刻的圖案看。</br>　　方才我把所有的關注點都放在在周圍找尋機關了，竟沒有注意到石門上這么明顯的圖案。</br>　　這是一只狐貍圖騰，有很多條尾巴。</br>　　我大概數了數，足足有九條。</br>　　“傳說中的九尾狐。”殷玄辰的聲音在一旁傳來。</br>　　我偏頭看看他：“你聽說過？”</br>　　“相傳，青丘國君青帝原身就是一只九尾狐，道行高深，位列神籍，與鳳凰族嫡女神凰相戀，是一對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只是后來不知因何事雙雙慘死。”</br>　　我聽得如癡如醉。</br>　　正想繼續聽時，殷玄辰便轉開了話題：“只是傳說罷了，當不得真，不過這扇石門多半是信奉九尾狐一族的人留下的。”</br>　　等等……</br>　　九尾狐、火鳳凰……</br>　　這不正是困住我的法陣里面的圖案嗎？</br>　　火鳳凰我已經在那個幻真幻假的地方見過了，現在竟然又讓我看到這扇刻著九尾狐的石門。</br>　　其中有什么聯系嗎？</br>　　“阿檸，你在想什么？”</br>　　我說：“我好像知道該怎么打開這扇門了。”</br>　　殷玄辰一臉詫異的看著我。</br>　　“把你的劍借我用一下。”</br>　　“……”</br>　　殷玄辰再次蹙了下眉，但還是立刻將腰間的長劍遞給了我。</br>　　我并未接過劍，而是握著劍柄，將劍身往外拉了一點兒，伸出手指在劍刃上劃了一下。</br>　　鮮血頓時從手指中流出來。</br>　　“阿檸，你……”</br>　　看到殷玄辰緊張的模樣我就想笑，他這什么都不懂卻又無比擔憂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小媳婦兒。</br>　　“別慌，一個小傷口而已，我沒事。”</br>　　我隨即來到石門前，將指尖的血涂抹在九尾狐圖案的凹槽中。</br>　　之所以這樣做，是那只火鳳凰給我的啟示，它當時啄了我的手，喝了我的血，之后就跟我結了契。</br>　　如果這兩者真的有聯系，那么打開這扇門的方式就只有這一種了。</br>　　一道金色的亮光突然從我涂抹在凹槽中的血液位置迸射出來，殷玄辰連忙緊張的將我攬到他跟前。</br>　　我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畫面。</br>　　只見那道金光緩慢的順著圖案的凹槽漸漸擴大面積，直到將整只九尾狐的模樣勾勒出來。</br>　　明亮金光映照著黑漆漆的山洞，宛如白晝。</br>　　隨著一陣轟隆隆的巨響與腳下的晃動，數噸重的石門霎時向上開啟。</br>　　直到能直立通過一個人的高度時，我連忙朝里面走進去。</br>　　殷玄辰拉著我手的力道重了些，我能感覺到他是極其擔憂我安危的。</br>　　但這種時候不能坐以待斃，哪怕有一線希望，我們都要嘗試，否則就只有困死在這里一個結果。</br>　　石室內很黑。</br>　　我最先看到的，就是一雙正定定注視著我的眼睛。</br>　　在漆黑的空間里面，這雙眼睛像是懸浮在半空似的。</br>　　我看到它眼神里噙著警惕與探究，以及驚詫，仿佛是在奇怪，我怎么能打開的石門進來似的。</br>　　隨著螢火蟲飛進石室中，一只紅狐赫然出現在眼前，正一下下舔舐著爪子上的傷口。</br>　　見我們發現了它，它下意識的往角落里面挪了挪。</br>　　“為什么要害那些人？”</br>　　紅狐起先不肯開口，我接著說道：“我連這扇門都能打開，你覺得你還能跑到哪兒？如果你不乖乖說實話，我絕不會留你繼續在山上殘害其他人的性命，你仔細考慮一下。”</br>　　紅狐這才開口說道：“我只是對他們說了一些話而已，害死他們的，是他們各自的貪欲，若他們心中沒有貪欲，便不會著我的道。”</br>　　的確是這樣。</br>　　殷玄辰及手下士兵那么多，真正被迷了心智的卻是很少的一部分，的確是他們的定力不夠。</br>　　我接著說道：“話是這么說，貪欲每個人都有，但他們并未做傷天害理的事，你不是判官，沒有資格取他們的性命。”</br>　　紅狐說道：“他們是死在自己手上的，跟我無關，我頂多就是個看熱鬧的罷了。”</br>　　“胡說，如果不是你設下的障眼法，他們又怎么會財迷心竅？”</br>　　“不是我！障眼法存在許多年了，我連人形都沒化，怎么可能使得出這么強大的障眼法？”</br>　　“……”</br>　　我也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br>　　紅狐定定的看著我，接著說道：“你為何能開啟這扇門？”</br>　　“我不知道。”</br>　　“既然你不知道，又怎么知道可以利用你的血？”</br>　　“我的體質天生特殊，所以就用血嘗試了一下，結果就打開了石門。”</br>　　聽了我的話后，紅狐微微瞇縫著眼睛看我，尖尖的嘴巴張合道：“不是體質特殊就能開啟這扇門的，你到底是誰？”</br>　　紅狐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似的，在空氣中嗅了嗅，爾后試探著朝我靠近。</br>　　殷玄辰倏然揮出長劍，在紅狐快要抵達我身邊時，攔住它的去路。</br>　　我注意到紅狐的視線始終聚焦在我被割破的手指上，盯著上面還未干涸的血液。</br>　　并且嘆著脖子又嗅了嗅。</br>　　須臾。</br>　　它尖尖的嘴巴再次張合道：“你是……不可能，這不可能！”</br>　　我滿心疑惑，不知道它在說什么：“你把話說清楚。”</br>　　紅狐并不準備跟我多說似的，再次轉開話題：“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我親自送你們下山，如何？”</br>　　我與殷玄辰對視一眼。</br>　　紅狐接著說道：“這里的障眼法無解，并且充斥著整個山洞，如果我不領著你們走的話，你們的人很可能會再次被障眼法迷了心智，保不齊沒等走出山洞，就已經自相殘殺所剩無幾了，我知道一條下山的捷徑，且是安全的，信不信就看你們了。”</br>　　紅狐說著，竟主動仰著頭，一副等著被殷玄辰割頸的架勢。</br>　　殷玄辰垂眸看看我。</br>　　我心中有種預感，覺得這條紅狐并沒有騙我。</br>　　不知怎的，方才進到石門后，見到它真身的一瞬，反而還有種莫名的親切感。</br>　　這種的感覺很奇妙。</br>　　但我又無法形容。</br>　　我說：“好，我相信你，如果你把我們平安帶到山下，我不殺你。”</br>　　“好，一言為定！”</br>　　殷玄辰也倏然將長劍入鞘。</br>　　轉身走出石室的時候，我隱約察覺到石室內有一股陰氣若隱若現。</br>　　就仿佛有什么東西，將這股陰氣壓制住了似的。</br>　　“你們兩個跟上！”</br>　　紅狐的聲音在石門外傳來，我連忙和殷玄辰一起走出了石室。</br>　　我們出去后，石門倏然關閉。</br>　　紅狐領著我們一行人在山洞里面繞來繞去，先后穿過了十幾個洞口，路盲的我早就已經分不清方向。</br>　　最終，我們又走進一個洞口。</br>　　這條路和先前走的截然不同，是一條筆直的暗道，像是人工開鑿的。</br>　　如果不是紅狐領著，我們還真的很難找到這里。</br>　　我們上山時走了幾天的路，下山只走了幾個小時就到了。</br>　　呼吸道山下新鮮空氣的一瞬，我竟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br>　　我垂眸看看蹲在洞口舔舐著爪子的紅狐，朝它跟前走過去。</br>　　它頓時緊張起來：“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你不會是想卸磨殺驢吧！”</br>　　我淡笑了下，拿起它受傷的爪子，將自己的血滴在了上面。</br>　　它爪子上的上很快便愈合了。</br>　　紅狐一臉驚詫的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竟然淚眼汪汪的。</br>　　“你……”</br>　　它嘴巴張合了下，卻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br>　　我說：“你跟我說實話，陽炎山上寶藏的傳說是不是狐族散布出去的？”</br>　　它眼波微動。</br>　　我接著說道：“你們在收集那些人的靈魂嗎？”</br>　　紅狐眼露驚訝，顯然是沒有意識到我會知道這些。</br>　　方才我從石室中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一股被壓制的陰氣，陰氣本身并不強大，但能感覺到數量極其龐大，并且被某種力量壓制著。</br>　　可能與石門上的九尾狐圖騰有關。</br>　　紅狐看著我的表情里噙著警惕，但并沒有陰鷙，應該是還不敢確定我是敵是友。</br>　　然后它說：“我需要證實一些事情，在我沒有弄清楚之前，什么都不能說。”</br>　　“好吧。”</br>　　我并不想強人所難。</br>　　正如它所說，那些死了的人，全都是因著自己的貪欲，那都是他們的命。</br>　　與紅狐分別后，我們第一時間返回了山下的客棧。</br>　　車馬與隨行的物品都在這里。</br>　　返回的途中，我不經意瞥見殷玄辰，那張俊逸的臉上表情凝重。</br>　　我知道他心里的苦。</br>　　死了那么多精兵強將，到頭來，卻發現他們不畏艱辛去尋得，只是個假象罷了。</br>　　他不僅要承受士兵們慘死的現實，還要面對回到云鼎后的境遇。</br>　　不知道這次無功而返，云鼎的皇帝會不會責罰他？</br>　　我輕輕的握住殷玄辰的手。</br>　　他反握住我，垂眸看著我說：“可愿意隨我一道回云鼎？”</br>　　“當然愿意！”</br>　　殷玄辰扯動了嘴角，頗有幾分苦中作樂的樣子。</br>　　-</br>　　回到客棧后，沈星河已經離開。</br>　　我們快速補給了糧草、水和食物后，便也起程回云鼎了。</br>　　殷玄辰沒有騎馬，而是跟我同乘一輛馬車。</br>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著。</br>　　我偏頭看看一言不發的殷玄辰，知道他心情極度壓抑，就想跟他說點可能會開心的事。</br>　　我躊躇著開口：“有件事一直想告訴你，就是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br>　　殷玄辰像是猛地收回思緒，轉眸看我：“什么事？”</br>　　咳咳……</br>　　我清了清喉嚨，又往他身邊湊了湊，爾后親昵的挽住他手臂，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有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