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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斗雞

天空飄起了濛濛的雪,遠望著像綿綿細雨,伸手接著,掌心一點芝麻大的小冰霜晶瑩以眼見的速度化開。

“入冬了。”高宗披著厚厚的大麾站在太液池畔,年輕的臉上跳躍著一絲快活。

滕王和他年紀相差不大,卻有了孤寒之意。年輕的皇帝則像日漸溫潤的玉。

“燕綏,那年你隨皇叔跳進湖里的時候,朕記得你只有八歲吧。”高宗想起了往事,面容越發溫和。

杜燕綏嗯了聲。

“皇叔泡在池子里望著朕笑,朕其實一點也不惱。因為朕貪玩躲在帳幔下偷聽到了你和父皇的談話。那時朕就知道,你是杜如晦的孫子,是父皇的人。大哥與二哥相爭,讓朕撿了便宜,得了天下。朕便想著,等你回到朕身邊的時候,皇叔想起當日你第一個跳進池子里陪他那情景,會不會氣得吐血。”高宗得意地笑了起來。

不等杜燕綏說話,高宗嘆道:“那時皇叔與太子大哥交好。父皇忌他,將他遠遠地打發走了。還讓你去他身邊做眼線。你回來,朕很開心。忠臣不侍二主,在皇叔心里,你背叛了他。不過,朕要賞你!”

杜燕綏眼里閃過一絲憂傷,平靜地答道:“忠心侍君,是家訓。先帝信任臣,臣才能去滕王身邊。能為皇上圍剿馮忠一黨叛逆,是臣分內之事。皇上不是賞了臣當千牛衛將軍的官職嗎?臣不敢再受賞賜。”

“哦?你難道就不想讓朕賞你點別的?小時候在宮里,我比不過大哥二哥,你不也偷偷幫著我?”高宗不依不饒地說道。

杜燕綏心中一動,想起了那支被岑三娘日日插戴著的釵,“說起來能引得馮忠召集起所有的叛黨,也有岑三娘一份功勞。如今馮忠只帶著兩人逃亡,不成氣候。皇上可否讓李家老太爺消停消停?”

高宗哈哈大笑,“李家老頭兒貪心不足。先帝看在他獻財寶有功,已賜了他兩個兒子官爵,他還巴望著能襲郡王爵。也罷,回頭朕就送他一份大禮。”

皇帝身體畏寒,今日興致卻不減,站在湖岸久久不愿離開。急死了身后一干宦臣侍婢。紫宸殿總管胡公公只得巴巴地給杜燕綏不停使眼色。

見皇帝應允,杜燕綏笑道:“皇上移駕吧,天有雨雪,湖邊風寒。胡公公已急出一身汗來了。”

高宗轉過身看到一干人眼巴巴的神情,也不堅持,上了步輦。

回到殿內。銅獸里熏著的香與暖意迎面撲來。高宗除了大麾,換過一身常服,舒服地倚在榻上,“燕綏,李老頭兒給朕上了密折,他想著襄武郡王的爵位想瘋了,瞧瞧吧。”皇帝將一本密折扔在了幾上。

杜燕綏拿起密折打開,只讀得幾行便倒吸口涼氣。

密折言語嚴謹,羅織的罪名與證據一看就不是憑空捏造。

密折中說道,滕王府的侍衛空青一路護送岑三娘,是因為認出了那支可提取巨額金銀的金釵。滕王府的侍衛怎么知道的?必是滕王與昔日李建成東宮隱衛有勾結。滕王自幼生于宮中,與先帝的兒子,廢太子李承乾關系親密,甚過今上與廢太子之間的兄弟情。滕王極可能是想借李建成余黨勢力替廢太子報仇,甚至妄想過皇帝之位。

密折中李宗義得意地指出,意外得知空青或許會是京兆杜家的子弟。單憑滕王一人的勢力難以成事,藩王非傳詔不得回京。所以,其必在京城有眼線和同黨。這個同黨最有可能是誰呢?自然是因廢太子事謀反一事被奪爵貶官的京兆杜家。

“皇上明鑒。此密折雖憑一些蛛絲馬跡看似嚴謹,實則毫無真憑實據。他……豈能憑空想象,誣陷滕王和杜家!”杜燕綏板著臉將密折放回。

杜燕綏只道萬幸。如果他不是先皇信任的人,又對高宗效忠,奉旨布下陷井剿滅了馮忠叛黨。憑這道密折,杜家和滕王怕是逃不過全族被誅的命。

為了爵位,他甚至把女兒和外孫女都當成誘餌。

一瞬間,他仿佛又聽到岑三娘噙淚對他說:“空青,帶我走。”

高宗戲謔道:“他朝思暮想的功勞被你奪了去。你千里送美,怕是李老頭兒不會感激你半分。對了,你恢復姓氏,回到杜家。岑三娘見著你吃驚不?”

“皇上沒下旨,臣不敢認。”杜燕綏中規中矩地答道。

高宗笑道:“這有什么不敢認的?朕不是說了要賞賜你?這樣吧,就說你是奉了朕的密旨,以空青的身份替朕在外辦事。這個解釋可好?”

有了皇帝這句話,將來就不怕被人借此做文章。可他不認岑三娘是替她的安全著想,他害怕藏在暗處的馮忠用岑三娘要挾自己啊。杜燕綏隱藏著心事,露出喜色來,“多謝皇上替臣周全。”

“袁天師相術高明,岑三娘居然能引得馮忠傾巢出動,此女子必有過人之處。”高宗嘆了口氣道,“這樣的女子真留在皇叔身邊,朕,放心不下。燕綏,這事你去辦吧。”

為了不讓岑三娘留在滕王身邊為助力,皇帝竟然想殺了她?杜燕綏心里一涼,急得掌心沁出了汗。電光石火間,他已拿定了主意。苦著臉道:“皇上讓臣去殺自己喜歡的女子。您是想考驗臣的忠心嗎?”

高宗撲哧笑出了聲來:“你是不想讓朕殺了她,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杜燕綏不敢仔細去揣摩皇帝的心思。他只明白一點,皇帝不希望岑三娘留在滕王身邊,替他消災解難。滕王的日子過得太順,連災厄都有人替他擋了去。連皇帝都沒能得到這么一個福星,憑什么滕王能擁有?

為了岑三娘的性命,杜燕綏一口氣將臉憋得紅了,羞澀地向皇帝透露出自己的小心思:“尉遲二郎的夫人請了三娘和臣的堂妹去觀斗雞。臣告訴尉遲二郎和李尚之,臣想找他們飲酒。”

為了見岑三娘一面,他早就煞費苦心地制造機會了。并不是因為聽到皇帝說要殺她,才欺君說喜歡她不忍下手。

這樣的話,更有說服力。

看到杜燕綏不自在的神情,高宗驀然想起了自己。

父皇病重,他去侍疾。一半心思是孝順,另一半心思卻為了父皇身邊嫵媚的武才人。隔著重重帷幄,只要她在旁侍侯。他就不想離開父皇的寢官。她離開,他就會著急地尾隨而至,想方設法地尋找著機會,只為了多見她一刻。

高宗的心像銅香爐里熏著的暖香,柔軟不已,“你消失了一年,不給人家交代。當心給你吃閉門羹!”

皇帝不阻擾自己和岑三娘在一起。杜燕綏一顆心這才晃晃悠悠地落到實處。

岑四娘要結交京兆杜家,邀了杜靜姝和岑三娘來尉遲府觀斗雞。

岑三娘打扮停當,帶著阿秋和夏初兩個丫頭出了府。

到了尉遲國公府偏門,岑三娘下了車,正巧看到杜靜姝到了。

她正打算過去打招呼,抬頭就看到杜燕綏下了馬,兩人視線一碰,杜靜姝正好從馬車里出來。杜燕綏轉身去接她,極自然地用背脊對著岑三娘。岑三娘差點氣個倒仰。她還不想搭理他呢,她把頭一擰,聽到杜靜姝歡喜地奔過來,扯了杜靜姝就走。

李尚之熱情地問杜燕綏:“杜九,聽說你封了千牛衛將軍,哪日沐休哥幾個給你賀賀……”

岑三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就生出了好奇,悄悄問杜靜姝:“你九哥升了千牛衛將軍,是什么品階?”

杜靜姝性格開朗活潑,附在岑三娘耳邊笑道:“你二舅舅不是在折沖府任果毅都尉,怎不見你問他?上回去樂游原我就知道,你盯著我九哥目不轉睛的,是不是喜歡上我九哥了?”

岑三娘板了臉,“不說拉倒!”

“人家開個玩笑嘛。”杜靜姝討好地搖了搖她的手。她往后一瞧,見尉遲二郎迎了李尚之和杜燕綏去了外院演武場,輕笑著解釋給岑三娘聽,“尉遲二郎在右羽林軍做校尉。你二舅舅在折沖府。我九哥進了千牛衛。其實啊,如果不是你外祖父沒入仕,你二舅舅也能進羽林軍和千牛衛……”

一番講解,岑三娘終于大致弄明白了。

大唐分內府兵和外府兵。李尚之所在的折沖府屬外府兵,一般由六品官員以下的子弟和良家子組成。內府兵,如羽林軍和千牛衛則只招收六品官員以上的子弟,還能世襲。老爹死了,兒子能頂名額。

通俗點形容,內府兵中,羽林軍是守大門的,千牛衛的職責是后院貼身護駕的。

折沖府的兵臨到打仗是要拉出去見真章的。羽林軍和千牛衛是皇帝私人護衛,守在家里當保鏢的。

大唐設九寺五監,分別對應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尉遲大郎是衛尉卿,從三品的九寺主事。掌管著全國的武器庫,管著大祭祀與皇帝出行的儀仗等等,位置重要,又常在皇帝面前露臉,稱得上是紅人一枚,完全繼承了尉遲恭原有的地位。將來尉遲府分家,他也是家主不二人選。

尉遲二郎與他大哥比就不中看了。進了羽林軍這種功勛世家子弟扎堆的地方,混了個七品校尉,手下管著十人的小隊。

李尚之所在的折沖府駐守關內道的京畿,果毅都尉。官至正六品,坐營中第二把交椅。

相對這二人,杜燕綏這個千牛衛將軍,皇帝的近身護衛,武藝過人不說,極得皇帝重用和信任。分量和前途都不是尉遲二郎和李尚之能比得了的。

岑三娘打了個寒戰。杜燕綏不是李建成二十七隱衛的一員嗎?現在居然成了皇帝的近身侍衛。他要殺皇帝豈不是很方便?

杜靜姝驕傲地對岑三娘說道:“三娘,我九哥極有本事的,少小便離家學藝。他有今日可不是靠了他祖父和我京兆杜氏的名頭。”

岑三娘心頭一顫,隨口問道:“你九哥幾時回的杜家啊?”

“九哥幼時隨我三叔去了嶺南。后來我三叔過世了,他回杜家待了大半年就跟師傅學藝去了。去年他回來后跟我爹說以后他都不走了。”

岑三娘長長地舒了口氣。她確定,杜燕綏就是空青。

杜燕綏跟師傅學藝的時間,就是他化名空青隨侍在滕王身邊的時候。

岑三娘還是不明白。杜燕綏不過十八九歲,怎么身份這般復雜,是企圖謀反的馮忠建的隱衛之一,又隱姓埋名跟在滕王身邊,現在又成了皇帝的親信。

“神神秘秘的。”岑三娘嘀咕了句。轉念又想,人家都裝著不認得自己。干嗎要對他好奇?管他是什么身份,不認識就是陌生人!

杜燕綏心不在焉地和李尚之閑聊,目光一直緊盯著走在前面的岑三娘。

她穿了件櫻桃紅及腰長的大袖襦衣,系著玉蘭白高腰長裙,襦衣扎在裙子里,下面是云一般潔白的裙裾,像美麗的燕尾,紅白相交分外醒目。因是深秋,怕著了涼,外面套了件淺紅色掐藍色牙邊的半袖,挽了塊蔚藍色邊上墜金珠的披帛。

她行走的時候,裙袂飄動,像一只手探進了平靜的湖水,攪得杜燕綏心神不寧。原以為不和她相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和皇帝一番談話之后,他改變了主意。現在對她產生威脅的不是馮忠,而是滕王對她的勢在必得。

不能讓滕王帶走她。只好自己帶走她了。

早知今日,他在樂游原上何必冷臉對她?杜燕綏苦笑,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尉遲家的三姑娘寶珠在家也穿著一身胡服。她今年十七歲了,頭發束在頂金絲冠里,容貌說不上美麗,倒也端正,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顯得一雙眼眸黑葡萄似的閃亮。她看起來一點不在意自己肌膚是否白皙,不像岑三娘見過的其他豪門閨秀,被樂游原溫柔的秋陽曬上一會兒,就煩惱該用珍珠粉敷臉還是用羊奶加雞蛋清讓皮膚更白。

往日岑三娘過府,少有見到尉遲寶珠,今天她居然也在。岑三娘想了想就明白了,這位不懼陽光曬黑膚色的尉遲姑娘沒準兒也是斗雞愛好者。

果然,見過禮之后,尉遲寶珠便嚷道:“靜姝,二嫂說要送對斗雞給你,你想必也好此道,什么時候咱們比試一番?”

杜靜姝居然接了招,“可以啊。四娘要送我斗雞,我只討一只便好,來時我便想府上定也愛斗雞,就帶了一只來。”

幾句話就扯到了斗雞,岑四娘見小姑和杜靜姝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也懶得再坐著喝茶了,索性吩咐人去斗雞館準備,又叫人去通知李尚之三人,帶著丫頭婆子浩浩蕩蕩往后園行去。

尉遲寶珠和杜靜姝聊得開心,岑三娘逮著機會詢問岑四娘:“四娘好像對靜姝格外關心?”

岑四娘微笑著,低聲說道:“寶珠十七了,我公公老來得女,寵得很,想與杜氏聯姻,相中了杜燕綏。”

“啊?”岑三娘就想起了那日烤鹿五女圍著杜燕綏的情形,韋小婉好像也看上了他。她不由暗罵,杜燕綏你這枝爛桃花!

見岑三娘不解,岑四娘繼續給她解釋道:“照說杜燕婉是他的親妹,我應該和杜燕婉交好才對。他兄妹倆自幼喪父,親事由杜老夫人作主。杜老夫人孀居在家,足不出戶,我公公不方便上門,就想請杜家族長去探口風。杜家族長正是靜姝的父親,是以,我才百般與她交好。”

尉遲國公府和京兆杜氏也算門當戶對。大家族聯姻,媒人上門前兩家基本已達成共識,不會出現一方拒絕讓另一方難堪的場面。這就需要私下里找個穩妥的中間人牽線搭橋,親事不成,也不至于有傷顏面。

以尉遲恭的身份,不方便親自去見杜老夫人。老父尚在,妹子的親事輪不到尉遲大郎出面。所以想到了杜家族長。

岑四娘意外在樂游原見到了杜靜姝,心道是個好機會,就抓住機會結交杜靜姝。

尉遲家早就了解到杜氏族長是個斗雞愛好者。無論杜靜姝是否也喜歡,能為父親弄只品種好的斗雞都會高興,只是沒想到杜靜姝本人也喜好此道。岑四娘借機邀請她過府,順便讓尉遲寶珠和杜靜妹結交,將來親事若成,尉遲寶珠在杜家有交好的閨蜜,也有人幫著說話。

結交杜靜姝,連小姑將來出嫁之后都做好了打算。岑三娘不由得佩服起她來,“寶珠有你這樣的嫂嫂是她的福氣。”

岑四娘微微一笑,打趣道:“等你嫁了人,家里有小姑在,你也一樣少不得替她謀劃。”

嫁人?岑三娘想找個人嫁了,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進了別人家的門,外祖父總利用不了她。可這人如果是外祖父選的呢?過什么樣的日子由得了她作主嗎?岑三娘心里一片茫然。

斗雞館前尉遲寶樹、李尚之和杜燕綏三人已經到了。

杜燕綏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正和尉遲寶珠見禮。

岑三娘想起那日樂游原上他的冷淡,情緒低落了下去。她又不能讓岑四娘瞧出半點端倪,便借口不懂,讓她找了個懂斗雞的丫頭給自己講解。她只需要裝出副聆聽的模樣,免得自己不吭聲不搭話引人注意。

斗雞館占地至少有兩畝,修有精巧的雞舍。每只斗雞都單獨養著,全白的、全黑的、錦羽的,有十來只五彩繽紛的斗雞。侍候斗雞的婆子小廝就有十來人。

館里修了寬敞的回廓,擺著案幾椅子,上了茶水點心。廊外的空地里用錦緞圍了一丈方圓,中間攔著。

里面一旁已放有一只渾身全白的斗雞。個頭挺大的一只公雞,卻與普通買來吃的公雞不同,脖子顯得更長更粗壯,一身羽毛好似貼服在身上,雞冠血紅,氣勢十足。最耀眼的是它的雙足是金色的,爪尖鋒利。

尉遲府的丫頭便給岑三娘解釋:“足上套了金距,這樣更厲害。”

岑三娘理解了,就像手上戴有刺的拳套。

杜靜姝一拍手,便有個杜家丫頭提了只楠竹編就,用布蒙著的籠子進來,放出一只渾身錦羽的斗雞。

尉遲寶珠笑道:“靜姝,你家這只論個頭離我家百勝差遠了。看著靈活,體力沒準不及啊。”

杜家這只是母雞,體型要小上一圈,看上去靈活之極。雞冠上纏著紅綢,雞爪上同樣金光閃閃。

那丫頭又給岑三娘解釋,雞冠上纏紅綢不是為了耀武揚威。斗雞時雞冠是雙方攻擊的重點,纏紅綢是為了保護。

杜靜姝翹著下巴,此時不經意便流露出豪門貴女的驕傲來,“別看個頭小,我家無雙還沒敗過呢。尉遲姐姐,你家的斗雞不系花冠,我家的也取了吧,只用金距好了。”

杜家侍候斗雞的丫頭便上前解了雞冠上的紅綢。

“都來下注吧!”尉遲寶珠笑著說道。

也許是大家都賭習慣了,無不應允,就有丫頭捧了兩只盤子來收賭資。

杜靜姝說道:“三娘,九哥,你們得下注我的無雙!”

尉遲寶珠也不甘示弱,“二哥二嫂,你們得支持我才行!”

杜靜姝吐了吐舌頭,笑瞇瞇地望著李尚之,“二對二,還多一人哪。李都尉,你賭誰贏?”

因和岑三娘交好,李尚之便平白長了一輩,因此杜靜姝干脆以官職稱呼。

她這么一說,尉遲寶珠便不干了,多一人支持沒開打心里也舒服,也叫了起來:“李都尉,我家百勝不會輸!”

眾目睽睽之下,李尚之哭笑不得,拿著荷包的手不知扔向哪只盤子。

杜燕綏突然伸手搶過了他的荷包,扔進了尉遲府的那只盤子,滿臉理所當然,“客隨主便,既然來了尉遲府,尚之便賭百勝贏吧。”

這么一說倒也有道理,杜靜姝便不爭了,只是笑瞇瞇地往杜燕綏和岑三娘中間一站:“九哥,三娘,咱們一派的。”

說著還用手肘悄悄撞了下岑三娘,湊近她耳邊狡黠地低語:“我可是幫你把九哥拉過來了,怎么謝我?”

岑三娘又好氣好笑,心想杜靜姝真是亂點鴛鴦譜。她瞪了杜靜姝一眼低聲說道:“凈瞎想些什么啊?我對你九哥才沒意思呢。”

“真的?”杜靜姝促狹地笑。

“比珍珠還真!”岑三娘沒好氣地說道,“快看,開始了!”

杜靜姝的注意力馬上移到了場中。

岑三娘松了口氣,抬頭看到杜燕綏正睨視著自己,她哼了聲,扭頭跟上了杜靜姝。

杜燕綏苦笑了聲,厚著臉皮跟了過去。

兩只斗雞就像生來有仇似的,中間的隔斷一取開,兩家侍候斗雞的稍一撩撥,兩只雞就飛撲起來。雞脖子上的短羽根根綻開,雞爪上的金距在陽光下劃過一道道耀眼的光芒。雞毛飛舞,不多時便見了血。

杜靜姝和尉遲寶珠早坐不住,奔下回廓盯著。一個喊“無雙給我咬死它”,一個攥拳大叫“百勝抓得好”。

尉遲家的百勝一身白羽染了血,看似凄慘,體力卻甚好,半點不露敗相。杜家的無雙小母雞勝在靈活,動作卻漸顯遲緩。

杜靜姝喊得口干舌燥,眼見無雙略有退縮之意,一急之下扭頭看到岑三娘,幾步奔過來拉了她,招呼杜燕綏:“你倆都來給無雙壯聲威!”

岑三娘雖然看得驚奇不己,但要她和杜靜姝一樣又蹦又跳地給只雞喊加油,她還沒那么投入呢。

那邊尉遲寶珠也不輸氣勢,回頭招呼了聲。坐在回廓上的人就都離了座,圍在戰場邊看兩只雞爭斗。

尉遲二公子和自家二舅舅摩拳擦掌,恨不得下場的是自己。岑四娘也扔了二夫人的穩重,盯著斗雞又喊又叫。

兩廂比較,己方氣勢明顯不足啊。眼看杜靜姝瞪眼,岑三娘只得軟綿綿地喊了一嗓子:“無雙!咬它呀!”

杜燕綏噗地笑出聲來。

岑三娘聽得清清楚楚,轉頭狠狠地瞪了杜燕綏一眼,“笑什么?”

“我哪里笑了?”杜燕綏打死不承認。

岑三娘板起了臉,“我和你不熟,你別跟在我身邊行不?”

杜燕綏清了清喉嚨,怎么也要給她解釋幾句,否則,真被她當仇人了,“那天……”

話只開了個頭,他看到岑三娘清澈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眼神里帶著埋怨和委屈。有絲水光漸漸浮現。杜燕綏喉間一哽,往事撲面而來,只化為低低的三個字:“對不起。”

三個字讓岑三娘頓時想起外祖父的威脅,想起棄自己而去的許氏和百草。她迅速地轉過身,拼命讓自己專注看場上的斗雞。

杜靜姝看到對面幾人的瘋顛狀,扯開了嗓門大吼:“無雙,咬它的冠子!使勁咬!對,撲撲,撲!”

她專心盯著斗雞,看了一會兒也就入了戲。斗雞果然刺激,她跟著杜靜姝不一會兒就喊了起來:“咬啊!啄它眼睛!”

“對!啄它眼睛!”杜燕綏跟著她喊。

岑三娘忍不住回頭。杜燕綏馬上露出討好的笑容。說不認識,這會兒巴巴地黏上來作甚?岑三娘哼了聲不理他。想著尉遲府想把他和尉遲寶珠湊對,禁不住一陣腹誹:叫你娶了尉遲寶珠天天陪她斗雞去!還要逼著你跟他二哥似的咬牙切齒,又蹦又跳!

岑三娘腦補完杜燕綏將來的悲慘生活和小丑樣的表情后覺得心頭大爽,繼續和杜靜姝拼嗓門。

最終杜家的無雙凄慘無比地后退,被尉遲家的百勝追得滿場子跑。

杜靜姝心疼無雙,趕緊認輸:“好啦好啦,我認輸了。”

下人們便撤了錦圍帳去分開兩只雞。這時,無雙突然飛起來啄了百勝一口,兩只雞又撲到了一起。沒了錦帳圍著,撲騰著就撞向了尉遲寶珠。斗雞飛得高,兩只包了金的爪子凌厲地張著,百勝的爪子竟勾住了尉遲寶珠的衣袍。

無雙追著百勝,跟著跳了起來,也往她身上撲。尉遲寶珠尖叫了聲,下意識地用手想拔開兩只雞。

李尚之大喝:“畜生休得傷人!”他身子一側,胳膊護住了尉遲寶珠,一腳踢開無雙,一手將百勝從她衣袍上扯開。動作行云流水干凈利落。

下人們趕緊上前捉住兩只斗雞。

李尚之回頭看尉遲寶珠,“你沒事吧?”

驚魂未定的尉遲寶珠怔怔地望著他,這才回過神來,斯文地對李尚之福了福,“多謝都尉!”

先前不是叫李都尉嗎?這會兒省了姓氏叫起來怎么有點嫵媚的感覺啊?岑三娘眨了眨眼睛,想起四娘先前說的話,心想不會這一踢一扯,二舅舅就扯動了尉遲寶珠的心吧?

杜靜姝輸了,噘著嘴悶悶不樂。岑四娘趕緊上前說那只百勝也是河南道曹州府送來的斗雞訓出來的。杜靜姝頓時有了興趣,跟著岑四娘去選斗雞。

尉遲二郎對家里的安排也是心知肚明,馬上制造妹妹和杜燕綏的相處機會,“她們去選斗雞,咱們去馬場玩玩如何?”

尉遲寶珠是個坐不住的,站起身對李尚之杜燕綏道:“時常聽二哥說起你們倆武藝不凡,不知道箭擊之術如何?要不要比試一番啊?”

岑三娘不想去,“我不會射箭。我在這里等靜姝好了。”

杜燕綏馬上接嘴道:“我教你!”

岑三娘看到尉遲二郎懷疑的神色,羞惱地轉身就走,“我不學。你們自便吧。我去尋靜姝了。”

她轉身去了斗雞館。

一點好臉色都不肯給自己呀。杜燕綏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跟在李尚之身后去了。

沒等多久,岑三娘就看到杜靜姝笑嘻嘻地領著丫頭過來。看來是選中了只優良斗雞。

聽說那四人去騎馬射箭,杜靜姝來了興趣,“哼,和我九哥比射箭,我要下注去!”

看來是想把銀子再贏回來。

岑三娘突然也想下注了,“好啊,我也賭!”她心里說,就賭杜燕綏輸!

三人又帶著婆子丫頭去了馬場。

尉遲家的男人都習武,真正的花園只占了極小的位置,馬場占地極寬。

岑三娘她們到的時候,正瞧見那四人上了馬,草垛箭靶擺在了一百五十步開外。岑四娘看習慣了,告訴兩人比賽規則很簡單,策馬跑過去,抽十箭朝著十個箭靶射,看誰射中的多。

“我出十貫賭九哥和尉遲二爺贏!”杜靜姝想也不想就做了決定。

岑四娘笑道:“沒道理不支持我家郎君,我也賭郎君和杜九郎勝。”

岑三娘道:“那我就賭我二舅舅和寶珠贏。”

岑四娘附耳說道:“寶珠心高氣傲,如果杜九郎贏不了她,她準瞧不上。三娘,你這回肯定輸。”

岑三娘干笑道:“不支持我舅舅,回家會挨訓!”

她看向馬場,杜燕綏沖她笑著揮手。

杜靜姝跳了起來,“九哥必勝!”

他不是在向自己揮手,是在朝靜姝揮手呢。岑三娘垂下了眼眸,賭氣地想,如果杜燕綏贏了,她再也不理他。

李尚之一馬當先,閃電般沖了出去。

張弓抽箭一氣呵成,一圈跑下來,便有小廝奔去箭垛,搖旗示意。十個箭垛全中。

尉遲二郎緊隨其后,卻只中了六個。

尉遲寶珠洋洋得意地朝看臺上的杜靜姝幾人大喊:“你們輸定了!”手持長弓,策馬奔馳而去。

杜靜姝怒了,“難不成你也會十個全中不成?”

岑四娘忍笑道:“靜姝,寶珠最得意的便是箭擊之術,別說一百五十步外的箭垛,便是一百五十步外的銅錢,也能射中的。”

杜靜姝氣得直跺腳,“尉遲二爺箭術這么差,四娘不早告訴我。都怪九哥,偏偏挑了和他一隊。”

岑四娘一愣,眼神在杜燕綏和李尚之之間掃來掃去,突然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杜燕綏根本就沒有在尉遲寶珠面前表現的意思。他瞧不上小姑?

這時尉遲寶珠已經射完十個箭垛,每箭必中之外還有七個中了紅心。

杜燕綏不用射,就已經輸了。他騎馬跑了一圈,十箭射出,只比尉遲二郎多中一箭。勝負毫無懸念。

岑三娘有些傻眼。杜燕綏難道不知道尉遲家想招他當女婿?他怎么輸得這么干脆?不對,他又神秘又狡猾臉皮還厚,沒準兒心里又算計著什么。

尉遲寶珠高興得大呼小叫。李尚之瞧著尉遲寶珠的箭支眼睛都亮了,“聽說你五歲便開始練箭擊之術,果然神箭!”

兩人越說越投契。尉遲寶珠干脆說道:“我能開二石弓,射中二百步開外的柳葉!”

李尚之馬上表示想見識一番。于是尉遲寶珠吩咐人在二百步外立了根竹竿,系了根紅綢。洋洋得意表演去了。

明擺著自家小姑和李尚之更投契,杜燕綏根本沒那意思。尉遲二郎和岑四娘交換了個眼神。岑四娘上前挽了三娘的手道:“我吩咐在花廳擺宴,嘗嘗我家廚子做的胡餅。”又壓低聲音說道,“你二舅舅在府里蓄有美姬嗎?你從實招來。”

岑三娘哭笑不得。尉遲府不愧是將門,竟然這么快就換了女婿人選,盯上李尚之了。

這時杜燕綏掉轉馬頭奔向了看臺,“靜姝,輸了九哥賠你。你去坊市挑你喜歡的物事,九哥買了送你可好?”杜靜姝聽了杜燕綏的話又高興起來,“三娘,我們下午一起去坊市好不好?”

坊市?岑三娘也想去逛坊市。見杜燕綏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脧向自己。怎么,不情愿讓她跟著去?人家都說不認識自己,她才沒那么臉皮厚呢。岑三娘堅定地搖頭,“今日我不能陪你了。改日可好?”

果然又拒絕了。杜燕綏望著杜靜姝滿臉笑容,唯今之計,只能依靠堂妹把岑三娘約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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