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興的莫過于蘇寶了,知道爹爹不懲罰小銀狐后,小家伙感動的眼淚汪汪的,賴在楚宴懷中待了好久。
楚宴嘖了一聲,倒也沒趕他走,只是說如果下次它還攻擊人,就得送走好好管教一番。
其實蘇寶已經管教過它了,小銀狐可憐兮兮認錯的模樣,讓蘇寶對它極有信心,他乖乖應了下來。
秦氏和尉氏的住處緊挨著,秦氏被送回院子時,尉氏還特意前來探望了她一番,她過來時,秦氏正伏在床上默默掉眼淚,無比后悔自己太過心急。
說到底她也是一眼誤終身,她從安城被獻上來時,本以為以后要籠絡的是個肥頭大耳的官員,誰料竟是景王,天下誰不知景王乃天下第一美男子。
她在殿上只是瞧到個側臉,就已經怦然心動了,因自持美貌,覺得景王見她受傷定會憐惜一二,才大晚上的跑去了凌霄堂,誰料卻徹底惹火了他。
原來外界的傳言都是真的,他對景王妃當真是極為愛重。
見她不僅沒能利用受傷之事,重傷王妃,還落了個被禁足的下場,尉氏也唏噓不已。
當初在宮里,見她三言兩語就能哄得公公們合不攏嘴,她還以為她也是個強勁的對手,如今看來,不過爾爾。
她并未多坐,問清楚宴和蘇皖當時的態度后,略微勸了兩句就離開了,尉氏從此便過起了深居簡出的日子,除了初一當真不曾往凌霄堂跑過。
端芯私下還與蘇皖道:“尉氏生得妖嬈,瞧著倒是個安分的。”
安分不安分,日子久了才能看出來,不過她倒是個能沉得住氣的,她不惹事,蘇皖也樂得清閑,這幾日她閑著無事,就給楚宴又制了不少香丸,還試驗了一個新方子。
大抵是與她傾訴過的緣故,楚宴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在香丸的輔助下,睡眠質量也提高不少。蘇皖發現用沉香輔助其他香料最有效后,便又重新制作了一批。
隨著他睡眠質量的提高,天氣也一日比一日暖和了起來,不知不覺,大家就換上了輕便的衣物。
三月底時,蘇皖便將趙冉桐約了出來,兩人打算一同去護國寺燒香,一是為家人求平安,二是拜一下求子觀音。
其實最主要的是蘇皖想拉趙冉桐出來走走,她自從小產過后,精神狀態就比較萎靡,蘇皖挺怕她待在家中悶出個什么問題來。
這一日,恰好天氣不錯,就將她喊了出來,因蘇寶跟綿綿也想去,楚宴跟顧令寒便也一并跟上了,能幫著抱抱孩子。
很快便到了護國寺山腳下,需要爬一千八百個臺階才能到護國寺,蘇寶跟綿綿爬了沒多久,便氣喘吁吁的,有些走不動了。
蘇皖怕他們累著,便讓楚宴和顧令寒將他們抱了起來。
她和趙冉桐為表誠意,是自個爬的臺階,一路上走走停停,因時不時歇息一下,倒也不算太累。
這一日,她們將護國寺的佛像都拜了一個遍,求子觀音那兒也特意去了一趟,蘇寶想讓娘親盡快給他生個妹妹,娘親拜完,他也跟著拜了拜,小家伙拜得像模像樣的,瞧著好玩極了。
趙冉桐頗有種忍俊不禁的感覺,故意逗他,“求子觀音都是女子拜的,我還是頭一會兒見小孩來祈禱。”
蘇寶卻一本正經道:“又沒規定不許小孩拜,都說心誠則靈,見我誠心跪拜,觀音娘娘一感動,肯定很快就讓我有妹妹了,綿綿你快來,也拜一拜。”
綿綿正在好奇地看著殿堂內氣派的大柱子,聽到蘇寶喊她,才慢吞吞走過去,仰著小臉看了他一眼。
小姑娘眼神茫然,分明是沒聽清他說了什么。
見趙姨跟娘親都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蘇寶繃著小臉牽住了綿綿的手,“走,我帶你求一下,讓你娘親也盡快懷上寶寶。”
綿綿知道娘親因失去的寶寶傷心了好久,見狀就跟著蘇寶過去拜了拜,她是頭一次跪拜,也不知道怎么拜,蘇寶便帶了個頭。
她乖巧極了,蘇寶讓她怎么磕,她就怎么磕。
后面排隊的人,瞧到兩個小孩在認認真真地為娘親求子,都忍不住有些想笑,還有人認出了蘇皖和趙冉桐,將兩個小孩夸得天下僅有,直說他們有孝心。
蘇皖聽得好笑不已,他分明是盼妹妹盼地有些望眼欲穿。
之前見蘇皖沒有懷孕,他甚至問蘇皖能不能把綿綿妹妹接到他們家來,知道不行后,才打消這個念頭。
等他們全部拜完,都已經下午了,想到下山還需要走臺階,他們干脆在護國寺住了一晚。護國寺的住處,男女是分開的。
蘇皖和趙冉桐便帶著綿綿住在了一起,蘇寶被楚宴抱走了,用過膳食,蘇皖又跟趙冉桐聊了聊天。
不知怎地就說到了顧茗筱的親事身上,蘇皖問道:“前段時間不是有定下來的意思?最近怎么沒聽到什么動靜?是簡單定了一下還是怎樣?”
趙冉桐搖頭,“沒有定。”
“怎么沒定?之前為茗筱相看時,她不是沒什么意見?”
話雖這樣問,蘇皖卻并不吃驚,記憶中顧茗筱是個極有主見的女子,上巳節時,那位男子為她送蘭草時,她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姿態,分明是對他無意,太湊合的話,以后未必如意。
“茗筱最初確實沒意見,最后又臨時婉拒了。”
蘇皖道:“感情的事確實急不得,還是得慢慢相看才行,說到底她也才剛剛及笄沒多久。”
趙冉桐道:“話是這個理,我公公卻氣得不輕,總覺得對不住對方,都要定下了,她卻臨時反悔,明明之前沒什么意見,他還說茗筱是被令寒帶壞了,說她之前多乖多懂事,從不會讓家人為難,茗筱沉默半晌,我以為她要妥協時,她卻自個去祠堂跪了一日,公公最疼她,最后只得順著她了。”
蘇皖這才有些詫異,“她這是臨時反悔?”
雖說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實真正疼愛的家族,定親前都會問問孩子的意見,不會一味地選擇聯姻。
顧茗筱是典型的大家閨秀,溫婉賢淑又聰慧過人,處世也淡然不驚,小小年齡就有自己的主意,她之前既然沒意見,按理說不會突然反悔才對。
難道有什么隱情?
“對啊,不然公公也不會生氣,她之前說一切讓家人決定,公公快決定好時,她才婉拒,問她理由時,她也沉默不語,婆母怕她心中有記掛的人,才讓我側敲旁擊了一下。”
蘇皖也不由好奇,“打聽出什么沒?”
趙冉桐有些好笑,“我磨了半天,才問出一點,她九歲那年,去護國寺不是差點被人拐走嗎?最后有個好心的少年把她救了,當時她崴了腳,不能走路,少年便要背她。”
說到這里,趙冉桐忍不住笑了笑,“你也了解她,年齡雖小,卻極守規矩,當時說什么也不讓他背,那少年瞧她小小年齡很是好玩,就逗她說,以后會提親,她這才讓人背。”
蘇皖也忍不住笑了,“她這是當真了?”
趙冉桐笑道:“若不是當真了,她也不會讓他背,其實她當時也不過九歲,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就算被男子背一下也沒什么,偏偏她極守規矩。”
蘇皖道:“這也不是她的錯,這少年也真是混蛋,提親的事,哪能隨便允諾,允諾了卻不提,不是耽誤人嗎?茗筱這是又遇到他了?”
“嗯,之前因不知他是哪家兒郎,她就沒提這事,后來便以為他早成親了,誰料前段時間又遇到了,見他尚未娶妻,她才婉拒了婚事,說再等一年,如果他還是不提親或者娶了旁人,她再出嫁。”
趙冉桐嘆息了一聲,繼續道:“對方分明是一句戲言,她卻當了真。我婆母知道這事時,氣得胸口疼了好幾日。”
蘇皖道:“平白要再耽誤一年,你婆母生氣也是應該的,茗筱說對方是誰沒?”
趙冉桐小臉皺了起來,“知道是誰就好了,這丫頭嘴嚴得很,根本不肯說,只說再等等,她也真是傻,對方不過是順口應下的承諾,她卻當了真,說不得他很快就與旁人定親了。”
“若真定了就好了,這種隨意逗弄小姑娘的男人肯定不靠譜,茗筱這么好的姑娘嫁給誰不成?我哥哥如果不是在邊疆待了好幾年,年齡有些大,也沒什么耐心,我都想讓茗筱嫁給他。”
趙冉桐眼睛亮了亮,“蘇大哥怎么沒耐心?前幾日我還聽公公夸他后生可畏,他脾氣壞也只是對討厭的人這樣,小時候對咱們多好,蘇大哥不僅胸襟寬廣還愛行俠仗義,長得也龍章鳳姿,分明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之前沒離京前,多少小姑娘惦記著他,茗筱若能嫁給他,肯定是天賜的良緣。”
見冉桐同樣看好他們,蘇皖心中也有些高興,她極喜歡顧茗筱,前段時間,考慮哥哥的親事時,其實她第一個相中的就是顧茗筱。
適齡的少女,也就顧茗筱不僅才情出眾,人品也極好,更難得的是她年齡雖不大,行事卻極為穩妥,蘇皖覺得哥哥那個暴躁脾氣,正需要這樣一個溫柔似水又有主見的女子約束著才行。
如果她能嫁給哥哥,就算讓她喊嫂嫂,她也認了!可惜前段時間卻聽說她已經快要定親了,蘇皖這才沒再多想,如今也算峰回路轉。
蘇皖心中不由打定了主意,這一年干脆就不給哥哥相看了,如果一年后,對方沒有給茗筱提親,她就試著撮合一下兩人。雖說得等一年,但是茗筱這么好的姑娘,就算等兩年也是值得的。
她和趙冉桐合計了一下,都極為興奮。
趙冉桐道:“我改日再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問出那個少年是誰,如果能問出來,就威脅他不許提親,或者讓他趕緊跟旁人定親,這樣一來咱們不就可以撮合他們了?”
“嗯,你盡量問出來吧,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別萬一他想起此事,提親去了,咱們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趙冉桐深以為然,因心中掛念著兩人的事,第二日起來時,趙冉桐瞧著精神頭都好了許多。
見出來走走,竟讓她多了不少活力,顧令寒眼眸動了動,打算休假幾日,帶她去莊子上轉轉。
楚宴也瞧出了蘇皖心情極好,回府后,還問了一下,“出去轉一下就這么高興?”
蘇皖如實道:“我是為哥哥高興,本來以為茗筱要定親了,誰料她卻沒定,如此一來,她跟哥哥倒是多了兩分可能,如果他們真能成,日后定是一樁極好的姻緣。”
楚宴卻不以為然,“婚姻大事,不是旁人覺得好就好,你得看看他們什么想法,他若是對顧茗筱無意,日后成了親也未必能過好,關鍵還得看他是否喜歡。”
蘇皖心中的興奮勁兒這才散了些,也是,哥哥那個性子,喜歡什么樣的還真不好說,如果他跟顧茗筱沒有緣分,她也不可能硬逼著他們在一起。
一切還得隨緣。
見她還在琢磨他們的事,楚宴有些不滿,伸手勾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蘇皖正思考什么,就被他吻住了唇。
她微微偏了一下腦袋,“你干什么?”
楚宴捏住了她的下巴,“能干什么?昨天一天都沒親一下,好不容易回了家,還不許我親一下?”
蘇皖有些無奈,臉頰也微微有些發燙,任他親了會兒。
他親完卻沒有放手的意思,她推他時,他卻道:“剛拜了觀音,說不準努力一下就懷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有寶寶,我買的新封面終于做好了,今天晚上還需要換一次封面,最后一次換啦,諒解一下,今天有紅包,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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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天使們的月石和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