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堂上,蘇皖便已經瞧到了這兩個女子的長相,一個甜美至極,一個無比妖嬈,兩人裊裊走來時,不少官員都看愣了眼,可見她們的相貌極符合大家的審美。
哪怕清楚楚宴未必會碰她們,蘇皖心中還是有些不舒坦,尤其是發現其中一個剛瞧到楚宴的身影,臉蛋上便蔓上紅暈時,她心中更堵了些。
以至于上了馬車后,她很是沉默,雖然平日里她的話也不多,楚宴卻已經能準確地感應到她的情緒,一瞧就知道她心中有些不舒服了。
他偏頭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語氣親昵,“生氣了?”
蘇皖搖頭,她并沒有生氣,只是想到她們未必安分,心中有些堵,她明白楚宴的難處,他身為臣子,這個時候自然不能抗旨不尊。
哪怕不清楚他在忙什么,蘇皖心中也有種直覺,他早晚會為那兩萬將士報仇雪恨,這個時候為了不引起皇上的猜忌,他塞過來的人,楚宴只能照單全收。
這也是他為何不動青煙的原因。
楚宴道:“人雖然收下了,他總不能連我往誰房里去都要管,回府后隨便將她們丟到偏遠的地方就行,她們若不安分就尋個借口打發了。”
他的態度讓蘇皖心中好受了些,她不由靠在了楚宴肩上,臉上這才有了點笑,“兩個國色生香的大美人,你真忍心讓她們獨守空房?”
蘇皖順口打趣了一句。
楚宴攬住了她的肩,嘴角挑起一抹壞笑,“你一個人我都應付不過來,哪還有精力去應付旁人?”
蘇皖的臉騰地燒了起來,比臉皮厚,她自然遠遠不及他。
很快兩人便回了府。
蘇寶原本也入了宮,不過小孩精力有限,到點就泛困了,陸太妃便將他帶去了寧壽宮,晚上蘇寶是在寧壽宮休息的。
早上用了早飯他才被蓉姑姑送回來。剛回府,蘇寶就發現府里多了兩個陌生女人,娘親坐在上首,這兩人則坐在下首。
見她們在說話,他沒有進去,先跑回自個屋跟小銀狐玩了玩。
蘇皖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兩個妹妹既然入了府,就是王府的人了,日后好生伺候王爺就行,王爺喜靜,不喜喧嘩,你們稍微注意一下,這兒也沒旁的規矩,每個月初一過來請安就行,平日里就不必了。”
這兩個美人,一位是秦氏,一位是尉氏,秦氏相貌甜美,一張嘴也極甜,入宮后哄得大太監都能合不攏嘴,尉氏身段妖嬈,也牙尖嘴利得緊,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尉氏拿帕子捂著唇,嬌嬌笑了一聲,才道:“謝王妃體恤,您如此寬宏仁厚,妾身甚為感激,不過妾身才剛入府,也不好偷懶懈怠,我們既入了王府,伺候王爺和王妃乃是本份,王妃若不嫌棄,日后妾身就每日過來給您和王爺布膳吧,奴婢來之前,特意學了規矩,必然會將王爺和王妃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秦氏也笑道:“尉姐姐說得對,伺候王爺和王妃本就是我們的本分,王妃若信得過妾身,就給妾身們一個機會吧。”
她們一唱一和的,分明是想日日往楚宴跟前湊。
蘇皖掃了兩人一眼,笑了笑,“我倒是想應了你們,有你們伺候,我也能輕松些,就怕我這頭應了,晚上回來,王爺就會動怒。你們兩個才剛入府怕是不清楚王爺的規矩,他用餐時,任何人都不許往跟前湊,府里多少丫鬟因觸了他的眉頭被趕走了,你們若還想留在府里,就按我說的來吧,每個月初一過來就行。”
她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一股威壓,秦氏和尉氏心中竟然緊了緊,莫名不敢再多說什么,蘇皖這才笑道:“你們退下吧。”
兩人鬼使神差站了起來。走出房間后,才有些懊惱,不明白當時怎么就這么聽話。
見她們出來了,蘇寶才抱著小銀狐從自己房內走出來,打算去找娘親,哪怕才一晚上不見,蘇寶還是想念娘親了。
秦氏瞧到蘇寶時,眨了眨眼,笑容極為甜美,“這位就是王妃的嫡子吧?跟王爺生得真像,好孩子,姨娘特意為你備了禮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尉氏有些懊惱被她搶先了一步。
哪怕秦氏笑得親熱,蘇寶依然抱著小銀狐沒有動。
他知道什么是姨娘,陸瓊家里也有個姨娘,他前段時間來找蘇寶玩時,還跟蘇寶說,千萬不要讓姨娘給爹爹生下小弟弟,不然以后爹爹就不疼他了。
蘇寶年齡小,哪怕理解的有限,卻也知道姨娘是敵人般的存在,他繃著小臉沒有動,見她拿出手鐲就想往他手上套,他才擰了下眉,后退了一步,“爹爹說了不許拿外人的東西,我不要。”
秦氏依然笑盈盈的,“姨娘不是外人啊,日后姨娘若是給王爺生了寶寶,小寶就有弟弟妹妹了,小寶不是想要妹妹嗎?”
蘇皖走出來時,恰好聽到這句話,見她們連這個都知曉,眼眸微微暗了暗,蘇寶臉上已經有些不高興了,他要的是娘親生的妹妹,誰要她們生!
秦氏再次去拉蘇寶的手,想給他戴上手鐲。
蘇寶有些不高興,小銀狐察覺到他的不快,從他身上跳了下去,秦氏正半蹲在地上,維持著誘哄蘇寶的姿勢,它輕輕一躍就跳到了她身上,一爪子撓到了她臉上。
小銀狐陪伴了蘇寶許久,爪子也一日比一日鋒利,秦氏沒來得及躲開,臉上瞬間多了五道血痕,蘇寶瞧到這一幕時,不由怔了怔。
根本沒料到它竟然直接撓了她一下,它還從未抓過人,見血液一下子就冒了出來,秦氏也在失聲尖叫,蘇寶也有些怕,不由后退了一步。
一切發生的極快。
蘇皖才邁出門口,就見秦氏已經受傷了,蘇寶也愣愣的,她一把捂住了蘇寶的眼睛,將他抱到了懷里,對玉靈道:“快將小銀狐抱走,讓人去喊御醫。”
秦氏疼得依然在尖叫,她伸手摸了一下臉,見一手的血,嚇得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女子最怕的就是毀容,她止不住地在發抖。
尉氏眼神閃了閃。她們兩人初來乍到,自然是合作對付蘇皖比較好,她將她抱在懷里,耐心勸慰了幾句,“沒事了,沒事了,很快太醫就來了。”
蘇皖讓人將秦氏扶到了大廳中。
她這一受傷,暫時是走不成了,蘇皖讓青煙先給她擦了擦臉上的血痕,簡單止了一下血。
秦氏臉上火辣辣的疼,剛剛她甚至瞧到,它鋒利的爪子上帶著她的血肉,她疼得有些打顫,瞧到流了這么多血,人也有些發暈。
一想到這么重的,傷猴年馬月才能愈合,她的眼淚就一顆顆砸了下來,眼淚砸到傷口上時,疼得更厲害了,她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蘇皖安撫了幾句,“秦姨娘莫要哭了,若是傷口沾了淚水,只怕會更疼。”
見她只口不提處死那畜生的事,秦氏心中不由冷笑,腦袋也快速轉動了起來。蘇寶已經被丫鬟帶了下去,想到此事可大可小,若好生利用,說不得會引起王爺的憐惜,她哭聲才逐漸小了下來。
盡管如此,等到太醫來時,她眼睛都哭腫了。
太醫給她仔細檢查了一下,又用藥水給她清洗了一番,秦氏疼得不由失聲尖叫了起來,折騰了好半晌,才上好藥,半張臉也被嚴實地包裹了起來。
她傷得嚴重,這種情況除非用生肌膏才能保住半張臉,不留疤痕,太醫那兒根本沒有生肌膏。
生肌膏極為難尋,一瓶重若千金,除了皇室成員,其他人就算有錢都未必能尋到,秦氏心中不由有些絕望,覺得蘇皖肯定不可能為了她四處尋藥。
這樣一來,她一張臉不就徹底毀了?對蘇皖來說也少了一個對手。
蘇皖從始至終就沒將她們當成對手,不管怎樣,終究是小銀狐傷了她,蘇皖自然不可能任她毀容。
她對秦氏道:“生肌膏的事,你無需擔心,我會派人盡快尋到,你安心養傷就是。”
哪怕心中不信她會這么大方,秦氏面上還是一派感激,連忙道了謝。
蘇皖這才道:“這小銀狐是小寶養大的,它傷了你,歸根到底是我們的不是,你好生養傷吧,至于如何處罰它,我也沒法決定,這銀狐是王爺尋來的,就算闖了禍,也只能由王爺來處罰,一切等王爺回來再說吧。”
秦氏含淚點了點頭。
蘇皖這才讓人抬來轎子,將她送回了住處,
她走回后,端芯卻道:“她如果不去拉小主子的手臂,小銀狐又豈會攻擊她?說到底也是她自作自受,王妃何必要承諾給她尋藥?”
蘇皖擔心蘇寶,并未回答她的話,轉身入了內室,蘇寶正坐在床上,玉靈則陪著他,一瞧到蘇皖,蘇寶就從床上滑了下來,撲到了蘇皖懷里。
蘇皖親了親他的小臉,“沒事的,小寶不怕。”
蘇寶大概知道小銀狐闖了禍,想到秦氏尖叫時,罵著要處死它的場景,他眼淚都砸了下來,緊緊揪著蘇皖的衣袖。
“娘親,小銀狐不是故意的,我們不要處死它好不好?我讓它去賠禮道歉。”
小家伙語無倫次的,早忘了小銀狐不是人也不會道歉。
見他這么小心翼翼的,蘇皖一顆心揪成一團,她吻了吻蘇寶額頭,將他眼中的淚全擦了去,“小寶放心,有娘親在,絕不會讓人處死它,不要怕。”
蘇寶這才松口氣,想到秦氏滿臉是血的模樣,他小小的身體又不由顫了一下,蘇皖親了一下他的小臉,保證道:“都會沒事的,她的傷只是瞧著嚇人,按時擦藥的話,很快就好了。”
蘇寶這才揚起小臉,“真的會好?”
雖然有點討厭她,蘇寶并不希望因為他和小銀狐的緣故,讓她傷成這樣,他心中隱隱有種直覺,覺得是自己給娘親闖禍了。
蘇皖再三保證都不會有事,蘇寶才被她哄住。
直到這一刻,端芯才明白,主子為何要為秦氏尋找生肌膏。
晚上,秦氏本以為王爺回府后,會來探望她一下,誰料,他卻根本沒有來的意思,夜已深,聽說楚宴跟蘇皖已經沐浴過,打算就寢時,她才有些沉不住氣。
她換了身雪白色的錦衣,隆重地打扮了一下。
鏡子中照出了少女此刻的模樣。她半張臉遮著紗布,紗布上染著血,愈發襯得另外半張臉說不出的甜美動人。
她來到凌霄堂時,卻被侍衛攔了下來。
秦氏楚楚可憐道:“求侍衛為我通報一二吧。”
說著還往他們手中塞了點銀子。
侍衛無動于衷,只是拿劍擋著她,連通報的意思都沒有,福義聽到動靜,出來瞧了瞧,瞧到她,他壓低聲音勸道:“王爺已經要歇息了,秦姨娘有什么事還是明日再來吧,免得惹惱王爺。”
秦氏根本不聽。
她傷的這般重,又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她覺得王爺若是知曉了,肯定會過來慰問她一番,她再訴訴衷情,定然能惹得王爺的憐惜。
他那兒既然遲遲沒動靜,必然是王妃封了丫鬟們的嘴,王爺還不知道此事。
她哭道:“不是妾身想打擾王爺,而是妾身實在傷的太重,王妃雖答應了為妾身尋找生肌膏,何時能尋到還不好說,若是耽誤了傷勢,說不得就會留疤,妾身實在是怕,才想求王爺開恩,也幫著尋尋藥。”
她哭聲不算小,楚宴跟蘇皖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見她大晚上的竟跑來了此處,蘇皖蹙了一下眉,她那番話蘇皖沒聽清,楚宴卻聽清了,她話里的意思分明是覺得蘇皖不會認真給她尋藥,有心讓她毀容。
楚宴的臉當即冷了下來,他走到門口道:“讓她進來。”
秦姨娘心中一喜,連忙走了進來,瞧到楚宴,她就楚楚可憐地跪了下來,眸中也含了淚。
她暫時沒提讓楚宴為她尋藥的事,而是道:“今日妾身給王妃請安時,不慎被小銀狐抓了臉,王妃跟妾身說,會將此事稟告給王爺,讓王爺處罰,誰料遲遲沒等到懲罰的消息,是王妃忘記告訴王爺了嗎?”
楚宴似笑非笑揚了下唇,“忘記?王妃的記性沒這么糟糕,怎么?難道本王還得給你個交代不成?你不經小寶允許,就擅自靠近他,小銀狐不攻擊你攻擊誰?自個活該,還想讓人幫你討個說法不成?”
秦氏沒料到他竟是這個反應,不由呆了呆。
他聲音冷淡,話中分明溢滿了不悅,她一顆心不由抖了起來,忍不住服軟道:“王爺說得對,妾身雖是好意,想給小寶一份見面禮才靠近的他,說到底是妾身的不是。”
她聲音悅耳,一字一句都在順著他,本以為他會斂了怒火,誰料他依然冷冷的,“小寶也是你能喊的?一個侍妾也配?滾回去,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院子一步。”
秦氏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她受了委屈,他不處罰小銀狐,不慰問自己也就算了,竟還這般處罰她?她心中有些慌亂,不許她踏出一步,豈不是意味著以后都見不到他?
她還想求情,對上他那雙冰冷到,猶如望著死人的雙眼時,她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中,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
蘇皖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出來,她嘆口氣,伸手拉了一下楚宴的手,“好了,大晚上的何必動怒?”
楚宴的神色稍微緩和些許,身上的氣勢也斂起了些。
秦氏癱軟的身體這才有了知覺,正想求求蘇皖時,卻見楚宴冷冷盯了她一眼,對福義道:“直接拖下去,不是怕王妃尋藥不及時?尋到藥也不許給她送去,讓她自生自滅。”
秦氏心中抖了抖,不敢置信地朝楚宴看了去,根本沒料到他如此不憐香惜玉,楚宴卻沒再看她一眼。
不等她求饒,她就已經被侍衛拖了下去。
蘇皖拉了拉他的手臂,“怎么動這么大火?”
楚宴以往就是這種處事風格,只是從未在她面前下過命令而已。
不過蘇皖從他的懲罰中,猜到必然是秦氏之前說了什么才惹他不悅了,她將人拉回了屋,“不過一個侍妾,何必動怒?她才剛被皇上送來,你這樣罰她,是不是太狠了點?皇上那兒會多想嗎?”
楚宴又成了那副慵懶的模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她自個不安份,跑來打擾我休息,還不許我懲罰一下?他好歹是皇上,也拉不下臉連這個都管。”
蘇皖這才不再多問,她對秦姨娘也沒什么好感,滿眼的算計,既然不信她會用心給她尋藥,她又何必吃力不討好?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八點見吧,最遲十點~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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