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曄出了東宮后,越過幾個屋頂,只覺得身后有人在跟著自己。
墨曄突然停了下來,往后看去,只見身后跟著的人也停了下來,就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絲毫沒有被發現的囧意。
“不知閣下是何人,也為何跟著在下?”墨曄率先發問道。
“皇兄,你當真是被沖昏了頭腦,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皇妹?你怎么……?”
墨憐就著屋檐坐著,“別這么驚訝,林九是我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還得是你啊!這眼線都安插到自家人身上來了。”
“皇兄,你想多了!我本來是想讓舅舅把他和林鶴送去給明誠的,誰知道舅舅把林九給你了,這可不賴我。”
“那你來這干嘛?”
“明誠帶著思安回去看外祖母了,我本來是想去看看明誠的,半路收到林九的消息,就過來看看。”
“當真就過來看看?沒別的了?”墨曄有些懷疑。他是了解自家皇妹的,絕對不可能是這么簡單。
“就過未看看,沒別的。”墨憐滿臉寫著無辜。
頓了頓,墨憐臉上的無辜褪去,又補充道“但是作為你的皇妹,我還是要提醒皇兄你一句,老實回東宮去待著,這件事你受不住,有什么日后解決也不遲。”墨憐說完就走了。
墨曄猶豫再三,到底還是沒去尋陽侯府,轉身回了東宮。
回到東宮后,墨曄又多次差人去找顧影,可每次都以身體不適給推了,上朝時也不曾見到。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墨曄自晨起到午時從國師殿完成學業出來,緊接著又趕去嘉貴妃處,和墨啟一同用膳后,又在皇帝的御書房中呆到晚膳時刻方才回東宮。
“太子爺,同樂公主派人送來了思安小公子百日宴的邀請函!”阿福在馬車外說道。
“前些日子讓你準備的金鑲玉項圈怎么樣了?”墨曄的聲音淡淡地從馬車外傳出來,伴著夕日的余暉,馬車行駛在宮道之上。
“回太子爺,已經準備好了,同贈同樂公主,明誠郡主的東海明珠放在一起。”
“嗯,玄一那邊怎么樣了?”墨曄問道。
“回太子爺,統領大人已經收集好您要的東西了,不日便可回京。”
“……”
翌日,同樂公主府外。
東宮的馬車緩緩停下,小廝掀起華貴的車簾,墨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皇兄!”墨啟軟軟的聲音伴著他撲進墨曄懷里的動作從府門中傳來。
“小阿啟有沒有想皇兄?”墨曄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墨啟的頭。
“當然有啦!阿啟這些天好想好想皇兄!”墨啟伸手拉著墨曄,朝里面邊走邊說。
最后還不忘補上一句“尤其是想皇兄東宮里的肘子。”
兩人走進花廳,墨憐坐在主位上,一旁是明誠和一架做工精巧的搖籃。
墨曄與其他大人打招呼時,就看見顧影從長廊那邊走來,只不過身邊還有一女子,顧影還牽起那女子的手。
墨曄剛進嘴的果酒差點噴出來,“咳咳…”
“太子殿下這是怎么了?”旁邊的大人過來問道。
墨曄擺了擺手,“孤無事,孤無事。”
舞女們在花廳中央扭動自己的腰身,大臣們,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
而墨曄則是緊緊盯著另一邊的顧影,杯中的酒空了又滿,滿了又空,整個人處于低氣壓中。
而顧影早就瞧見墨曄的不對勁,但還是繼續同身邊的女子卿卿我我。
墨曄實在是忍不了了,吩咐阿福把顧影叫出去,自己則是放下酒杯,走了。
走廊下,等顧影走到墨曄跟前,屈身行禮“臣參見太子!”
墨曄則是一把抓起行禮的顧影朝花園去了,一路上遇到的小丫鬟們一臉的不解,但卻無人敢上前尋問一二。
走到一處假山旁,顧影用力甩開墨曄的手,大聲道“放開!”
墨曄站立不穩,往后退了一兩步。
顧影連忙行禮“臣失禮了,太子殿下恕罪!”
“顧影你變了!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做些個什么!”
“太子殿下,這是臣的家事,你沒有權利干涉臣!”顧影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絲感情。
“你不是的,早些日子你還說,還說…你是喜歡…”
“太子殿下!”顧影的聲音打斷了墨曄的話,“臣心悅敏兒,與殿下的緣分已經盡了!還望殿下莫要糾纏!”顧影說完,行禮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又停了下,將手腕上的菩提取了下來,拋在了地上后,再次向前走去。
菩提上的珠子散落一地,墨曄的心跟著被緊緊牽動,手緊緊握成拳。
而在不遠處,一女子看見這邊的一切后,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墨曄回到席面時,顧影和那女子早就借故離開了。
“皇兄…皇兄…”墨憐輕聲喚了好幾聲墨曄。
阿福用手捅了捅墨曄,小聲道“太子爺!公主在喚您!”
墨曄松開自己一直緊握著的手,抬起頭與墨憐對視,“怎么了”,淺淺抿了抿唇。
“皇兄,如今不比以前,一切都準備好了,你不能因為他而…他并不值得。”墨憐一臉沉重地說道。
“我知道了,我不會因為自己,而讓一切功虧于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