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建章宮內…
“請皇祖母(太后娘娘)安!”墨憐和明誠拂身朝主位上的太后行禮。
太后揮手示意兩人免禮“坐吧!擇汐,看茶。”
兩人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擇汐將茶水擱置到桌上。
“再過幾此個時日就是皇祖母的壽辰,想來今早入宮的幾大車都是皇妹送來的壽禮吧!”墨憐率先開口道。
太后淺嘗了嘗杯中的茶,道“平樂孝順,雖遠在它處回不來,但這份心意還是有的。”
“瞧皇祖母這話說的,平樂自幼便就養于您膝下,又早早得了封號,這多上幾份心意也是必然的。”墨憐淡淡的回懟道。
“那也是如此。”太后頓了頓“對了,哀家聽聞,明誠這些個時日都住在公主府上,不知是真是假?”
“阿?”正在出神的明誠突然被點名,受了些許的驚嚇,手中的茶盞沒端穩,有幾滴茶水賤到了手上。
墨憐拉過明誠的手,用手絹將茶水細細地擦凈后,道“明誠確實住在孫兒府上,皇祖母是有什么問題嗎?”
“倒不是哀家說什么,明誠終究是富察家的女兒,若長期住在公主府,怕是這閑言碎語也得多起來了!”太后看了兩人一眼,又繼續品自己的茶。
墨憐抬眼看向太后,也不說話,滿眼的冷漠,被盯著的太后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過了好一會兒,墨憐又揚起笑,“皇祖母多慮了,明誠既然住在孫兒府上,便是孫兒護著的人,若是有些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傳什么閑言碎語的話,少說也必須讓這些個東西嘗嘗沒有舌頭的滋味。您說呢?皇祖母!”
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墨憐特意把“皇祖母”三個字拉長了些。
太后聽了這話,臉瞬間就黑了,大殿變得鴉雀無聲。
良久過后,“皇上駕到~”小太監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殿中的沉寂。
“皇兒(孫兒)請母后(皇祖母)安!”待到皇帝和墨景逸對著太后彎腰行禮之際,墨憐和明誠也離開自己坐著的椅子,站到殿內偏下的位置,對著皇帝彎腰行禮。
太后陰沉的臉慢慢好轉,面帶笑容道“都免禮,坐吧!”
眾人齊齊道了謝后,各自入了坐。
太后率先開口道“皇帝,哀家這些天又收到了好幾份請立中宮的帖子,你老是這般拖著也不是回事,哀家瞧著平樂生母就不錯,不如……”
“母后,這事不急,比不得您的壽辰要緊。”皇帝婉言回拒。
“這冊立國母固然是件大事,但也空了這么多年了,再空些時日也無防。”墨景逸道。
幾人聊了半個多時辰就被太后以身體不適的由頭趕了出來。
皇帝回了御書房,墨憐,明誠和墨景逸則是去了嘉貴妃宮里請安。
三人在嘉貴妃宮里吃了午膳才出來。
墨景逸回了自己的宮里,墨憐和明誠在宮門口各上了一輛馬車,朝不同的方向行駛而去。
墨憐乘著馬車穿過鬧市,在一個小巷子口停下,從車里下來,取了兩個斗笠和林云各自帶上后,才走了進去。
兩人在巷子深處的一扇小門處停下,林云扣了扣門,不一會兒,門從里面被人打開。
“公主,里面請!”小廝恭恭敬敬地將人請了進去。
兩人在小廝的帶領下,經過吵鬧的大廳,順著樓梯上了二樓,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屋子里靠窗戶的地方坐著一個男人,正是墨曄。
“皇兄,你過分了吧!竟約我來青樓!!”墨憐一邊取下頭上的斗笠丟在一旁,一邊朝里走去。
墨曄看了一眼墨憐,道“你當我想啊?要不是被人盯得緊,我能來這兒?”
墨憐走到墨曄對面坐下,“我看皇兄倒是挺想,你但凡約個茶館也行啊!”
“行了,行了,不要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墨曄拿起茶壺,準備給自己把茶續上。
“皇兄你還知道無關緊要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墨憐搶過墨曄手里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嘖,皇妹,你就不能等我倒完再搶嗎?”
“不能!”墨憐將茶壺往旁邊一放“皇兄將我打發去應付皇祖母,自己卻呆在這里,可真是義氣!!”
“皇兄錯了!皇兄不敢了!我的好皇妹,你可別氣了。”
“五百兩!”
“三百兩行嗎?”
“七百兩!”
“五百兩就五百兩。”墨曄掏出五百兩銀票放在桌子上。
墨憐樂呵呵地拿起來,收進自己的小袋子里,“謝謝皇兄,皇兄真好!”
墨曄感覺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血。嘆了口氣道“行了,你先說說皇祖母到底是什么個態度?”
墨憐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皇祖母有意立平樂的生母,慶妃為后。”
“哼,她倒是想得不錯,若要是慶妃為后,那左相等人又不知要如何打壓舅舅他們,到時候怕是無人奈何得了他們。”
“那我們該怎么做?現在后宮中除了皇祖母外,許多嬪妃也被慶妃收買,哪怕是讓嘉娘娘登上后位,也恐怕會被刁難。”
“皇祖母居然如此相信左相和慶妃,不如叫他們提前下去,到母后面前贖罪。”
“若如此就了結了他們了,豈不是便宜了他們?而且,如果叫父皇的暗衛查了出來,你太子的威望會有損,朝中大臣也會……”
墨憐的話說了一半被墨曄打斷,“皇妹,你還記得玄一他們查出來的母后生前所受的苦嗎?這種時候還能猶豫嗎?”
“皇兄,你只有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才能讓人忌憚你,害怕你。你才能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報你想要報的仇。別沖動好嗎?”
墨曄聽了墨憐的話,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顧影的身影,垂下了眼眸,只淡淡的“嗯”了一聲。
“答應我,讓我來,你不要插手其中的任何事。”墨憐說完就起身準備離去。
墨曄拉住了她的手腕,抬起頭看著她,“皇妹,難道你就沒有想要保護的人了嗎?”
墨憐淡淡一笑“有啊,怎么沒有,但她只是需要我這一時的保護而已。”
“可就算如此,你為什么要……”
“因為這件事只有我做才能將我們利益最大化!”
墨憐掙脫開墨曄禁錮著自己的手,大步朝前走去,推開門,準備出去之際,轉過頭對著墨曄道。
“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