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揚殿里,周嬤嬤也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皇后氣得險些再次昏倒,一是被奴才的蠢氣得,二是因為顧白的存在。
本來以為周嬤嬤能讓顧白吃些苦頭,沒有想到顧白沒吃苦頭,她的奴才吃了大苦頭,這和打她的臉有什么區別。
對于周嬤嬤哭著說完在王府的事情后,皇后就不想再看到周嬤嬤了。
從周嬤嬤的話里皇后察覺到,顧白可能是發現了周嬤嬤動手,也可能是被王府的人看到了,不管哪一個可能,都說明周嬤嬤蠢笨,不夠小心,如此笨手笨腳的奴才,沒有遷怒她的家人已算她菩薩心腸格外開恩。
宋煜節雖然在軍中掛職,卻并不拉幫結派,更沒有要籠絡人心的樣子,在朝中更是沒有什么人支持,想借由和宋煜節有關的人做文章都沒的做,因為僅有的那幾個支持宋煜節的臣子,都是無牽無掛兩袖清風的寒酸老儒,對付這些個油鹽不進的老頑固,還不如直接想辦法殺了宋煜節。
也不知道太子打算怎么做,陛下最痛恨兄弟之間互相殘殺,太子謹慎是對的,不管如何,只要宋煜節一死,那野丫頭就成了寡婦,屆時碾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看她還敢和自己叫板,掃自己顏面。
只有想到這,皇后心中心中郁結的怒氣才稍微和緩一點。
短短幾天,文嬤嬤走了,周嬤嬤死了,整個顯揚殿籠罩著皇后的怒火,一時間人人自危,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一個老嬤嬤讓人處理了周嬤嬤,就問皇后:“娘娘,長安王府那兒還派人去教規矩嗎?”
老嬤嬤是看著皇后長大的,情分自然不一樣,所以一樣的話,老嬤嬤可以問可以說,但是別的奴才不能問不能說。
皇后聽見老嬤嬤的話,就說:“太后她老人家不是也派了人去嗎,先看看榮樂宮怎么做,等太后和那野丫頭斗完了,本宮再出手。”
老嬤嬤聞言,不由得想,說不定太后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老嬤嬤沒有將這話說出來,皇后這些天被那個野丫頭真的氣得不輕,畢竟從小到大,順風順水的皇后娘娘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眼下正在氣頭上,對付那個野丫頭的事情,之后需要更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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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午時,顧白和宋煜節回王府的路上,顧白讓馬車停下,然后拉著宋煜節下了馬車,宋煜節不明所以問:“要去哪里?”
顧白指著不遠處一座樓臺高房的大牌匾說:“聽小翠說那個客棧在趙國都城很有名,是真的嗎?”
旁邊的丫頭已經生無可戀:“······”
她真的不叫小翠,她叫崔荷。
想當初:
顧白看著面前的翠襖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翠襖丫頭崔荷:“回王妃娘娘的話,奴婢叫崔荷。”
顧白:“好的,小翠,你多大啦,家在哪里?家中有幾口人呀?”
崔荷:“······娘娘,奴婢叫崔荷,十五歲,沒有家,自奴婢懂事起,就在都城乞討,九歲時進宮,一直在針線局梳線。”
顧白:“好的,小翠,瓜子分你一半,快給我講講宮里的事情唄。”
崔荷看著面前的一捧瓜子:“······奴婢不敢。”
宋煜節順著顧白所指看過去,牌匾上寫著四個字:望仙客棧。
見顧白一臉期待,宋煜節無奈道:“走吧。”
見宋煜節往那家客棧走去,顧白高興的哇的一聲直接跳上了宋煜節的背:“夫君你是大好人!”
然而顧白忘記了自己穿著古代繁冗的裙子,這也是在古代,然后這樣一幕就發生了:
所有人聽到一個姑娘哇的一聲,自然而然循聲看去。
接著就看到一個姑娘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跳上一少年郎背上,就在他們心中一邊腹誹那姑娘如此孟浪不知廉恥,一邊看熱鬧的時候,只見姑娘步子太小了,只抓到了少年郎的大氅,然后啪唧一聲摔倒在地,接著少年郎被姑娘扳倒,兩個人成了疊疊高······。
宋煜節:“······”
顧白:“······”
不說他們兩個沒有反應過來,就是圍觀的百姓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姑娘和少年郎已經快他們一步反應過來,少年郎一只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覆著臉,不知是無奈還是惱羞成怒。
姑娘嗖的躥起來,單膝跪在少年郎面前,小心翼翼,又一臉心虛:“那啥,夫君?夫君?你沒事吧?你還好嗎?你怎么捂著臉?你是不是破了相?你別怕,我不嫌棄你的,你變成什么樣
我都喜歡你,你別傷心,快把手拿開,我看看。”
本來想哄然大笑的圍觀百姓聽到小姑娘真誠的話,頓時就不想笑了,緊張的看向屈膝坐在地上的少年郎。
這女娃娃是個好孩子啊!
少年郎聽著顧白的話嘴角抽了一下,拿開手,沒受傷,只是臉有些紅,他看向顧白,沒有在意也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圍觀的百姓,說:“我沒事,快走吧。”
顧白見他真的沒事,只是臉皮薄,就趕緊點頭:“好!”
說完,趕緊拉著宋煜節跑了。
圍觀的百姓也隨之散了,走出去幾步,才搖頭笑起來。
哈哈!女娃娃是個好孩子!少年郎也是個好孩子!真是一對可愛爛漫的璧人。
小翠······崔荷默默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