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嘩的室內,氣氛正好,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br> 連杜仲喝的面紅耳赤,坐在角落里閉目養(yǎng)神,一名服務生走過來,輕聲說道,“連大少,連翹小姐在包廂等你,請你過去一趟,說是有事。”</br> 連杜仲的視線在室內一掃,沒有找到連翹,沒有多想,“那走吧。”</br> 服務生在前面帶路,連杜仲走了一會兒,發(fā)現越走越偏,微微蹙眉。</br> “怎么還沒有到?”</br> 服務生面露討好的笑容,手指向前面有微光的地方,“就是那間,快到了。”</br> 他走的飛快,推開房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態(tài)度恭謹。</br> 連杜仲走到他面前,忽然停下腳步,打量了幾眼,“你有點面生,我好像沒見過你。”</br> 服務生的心一緊,賠笑道,“我是新來的,最近服務行業(yè)流動量很大。”</br> 連杜仲微微頜首,越過他往里走,忽然,后面?zhèn)鱽硪坏绖棚L,后腦勺一疼,來不及呼叫,身體軟軟的倒下。</br> 服務生長長吐出一口氣,抹了一把冷汗,“成了。”</br> 沈空青從暗處走出來,和服務生一起將連杜仲拖進包廂,在包廂里等著的沈靈見狀,臉色大變,“爸,你們把他打傷了!怎么可以這樣?多疼啊,他都暈過去了。”</br> 她心疼的眼淚都下來了,不停的摸心上人的腦袋。</br> “閉嘴。”沈空青狠狠瞪了她一眼,“還嫌動靜不夠大嗎?”</br> 他看向服務生,眼神冷冷的,“按照計劃行事。”</br> “是。”服務生應了一聲,悄聲退出去,去樓下叫人了。</br> 沈靈眼淚汪汪的撫著連杜仲的臉,聲音哽咽,“他真的沒事嗎?”</br> “我有分寸,動作快點。”沈空青不耐煩的喝道,“快替他脫衣服,你也脫。”</br> “我……”沈靈臉色紅紅的,有些害羞的樣子,一下子讓她脫衣服好羞的,“爸爸,他真的會娶我嗎?”</br> “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人過來抓奸……”沈空青不知怎么的,有些焦躁,“不,我是說撞破這一幕,連家要是不肯娶你進門,世人會罵死他們的,放心,全國人民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連家心里再不愿意,也會求著你下嫁。”</br> 他為了女兒鋪路,煞費苦心,保她一世無憂。</br> 沈靈立馬激動了,如打了雞血般,慌亂的扯連杜仲的外套,嘴里還嘟囔,“我只想連杜仲對我好。”</br> 冬天嘛,衣服穿的多,不怎么好脫。</br> 沈空青見她動作太慢,忍不住上前幫忙,“他不敢對你不好,因為大家都會盯著他,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監(jiān)督。”</br> 連家人都要臉,吏何況現在的風氣保守,要是鬧出風流韻事,影響很壞。</br> 要是執(zhí)意不從,他會將事情鬧到全國皆知,連杜仲會被當成流氓嚴懲,那等于自斷前程,還會毀掉連家的未來。</br> 所以,連家于情于理都會善待沈靈,哪怕明知是被算計了。</br> 這是他反復權衡過的,簡單,老套,卻最管用。</br> “太好了。”沈靈滿心的歡喜,“謝謝爸爸,你對我真好。”</br> 連杜仲上身的衣服都脫光了,沈靈不好意思再脫下身,讓父親幫忙。</br> 沈空青很是利落,“我交待你的,都懂吧?等會人進來,你什么都不用說,只需要哭。”</br> “懂懂。”沈靈激動的直點頭。</br> 一道涼涼的聲音響起,“可我不懂。”</br> 沈空青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走進包廂的女孩子。</br> “啊,連翹。”</br> 她什么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她怎么會……</br> 連翹極為憤怒,大聲指責,“沈空青,你們沈家一直這么卑鄙無恥,你當年強bao連蓮,讓她懷上身孕,害她無顏面對世人,不得不得遠走異國。”</br> 她激動的不行,“如今呢,又想讓你弱智的女兒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還安排人撞破這一幕,惡人先告狀,假扮受害者,毀掉連家的名聲,你真是惡毒啊,就不怕報應嗎?”</br> 她的聲音很大,尖稅又憤怒,沈空青想插嘴都插不上。</br> 連翹惡狠狠的瞪著他,“哦,你已經有報應了,就在眼前。”</br> 沈空青被她尖利的聲音吵的受不了,腦門一陣陣的漲痛,煩躁不已,“連翹,你不該出現的。”</br> 他的眼神有異,隱隱有一絲寒意。</br> 連翹大驚失色,臉色血色全失,“怎么?想殺人滅口?沈空青,你瘋了?”</br> “我本來不想動你的,是你自己跑過來……”沈空青的臉色灰撲撲的,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會殺出一個程咬金。</br> 而且,是連翹這個難纏到極點的人。</br> 她這個人不肯吃半點虧,誰讓她受氣,她就直接將對方打趴下。</br> 現在的連翹榮耀加身,說的話份量很重。</br> 他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怎么辦?</br> 連翹氣憤難當,叫的更大聲了,“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試試?我若有個閃失,你們沈家就完了,連家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魔鬼,我要告發(fā)你……”</br> 最后三個字如點醒了沈空青,也徹底激起了他的殺意,罷了,走到這一步,沒有其他辦法了。</br> 以連翹的性子,會跟他死磕的。</br> 不如先下手為強。</br> 寧負天下人,也不能讓天下人負他。</br> 想到樓下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就要過來了,要是撞破這一幕,那真是……</br> 這一刻,他動了殺念,“放心,我能全身而退,我們沈家有一種秘藥,看上去像是死于心疾,天衣無縫。”</br> 他一步步逼近連翹,面色猙獰,右手伸向連翹纖細的脖子。</br> 連翹嚇壞了,不停的朝后退,“你這個殺人狂魔,看誰不順眼就下藥,我想問一句,死在你手里的人到底有多少?救命啊!”</br> 沈空青的手剛碰到連翹的脖子,就在此時,門被重重撞開,一群人沖了進來。</br> 為首的人是連守正和方部長!其他人都是有頭有臉的醫(yī)學界大佬。</br> “救我!”連翹可憐又無助的求救,“救命啊。”</br> 嗯,殺人現場被抓了個正著,大家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br> 沈空青如被晴天霹靂砸中,腦袋一片空白。</br> 方部長氣的快瘋了,“沈空青,放開連翹。”</br> 連翹剛剛授獎,被捧上神壇,誰都知道,她是上面力捧的對象。</br> 居然有人不長眼,逆天而行,想害死連翹。</br> 連翹的能力不可限量,是國之棟梁,害她的人不可原諒!</br> 沈空青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立馬收回手,勉強擠出一絲笑,“我是開玩笑,嚇唬她……”</br> “啪。”連守正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揮過去,“姓沈的,我跟你誓不兩立。”</br> 動他的妹妹,算計他的兒子,還殺他的女兒滅口,此等深仇大恨,絕不善罷干休。</br> 沈空青被打的臉都腫了,但什么都顧不上了,只想著怎么脫身。</br> 任他平時再有急智,這會兒卻什么都想不出來。</br> 連翹撲進連守正懷里,索索發(fā)抖,可憐極了。</br> 京城中醫(yī)大學的羅校長見狀,越發(fā)的生氣,大聲怒斥,“沈空青,你真是喪心病狂,你不配跟我等為伍。”</br> 看著儒雅斯文,像個好男人,沒想到肚子里全是壞水。</br>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唾棄,“沈空青,沒想到你是這種小人,真讓人不齒。”</br> “你還是人嗎?連翹救了那么多人,你怎么敢害她?就不怕天打雷霹嗎?”</br> 沈空青長袖善舞,平時跟這些人的關系都不錯,但此時,都翻臉了。</br> “你們真的誤會了,我……”沈空青極力為自己開脫,但理由是那么無力。</br>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暴躁,殺意都壓不住的往上竄。</br> 連翹咬了咬牙,眼眶微紅,“方部長,我要舉報京仁堂的沈空青,他想殺我,嗚嗚,我好怕。”</br> 她嬌弱又可憐,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灑脫淡定,讓人忍不住憐惜。</br> 方部長心疼的不行,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上面發(fā)話,要好好保護,好好的栽培,為國家多做貢獻啊。</br> 一想到這樣的奇才差點折在這里,他就后怕不已。“帶走。”</br> 沈空青的心如被重重一擊,面色頹喪,心底升起一絲絕望。</br> 一直呆呆愣愣的沈靈忽然動了,“放開我爸爸,不許抓他,你們都是壞人。”</br> 她撲過來又打又踢,兇狠的要命。</br> 沈空青的臉色一變,“靈靈,別鬧。”</br> 沈靈狠狠咬了工作人員一口,狀若瘋狂,“爸爸別怕,靈靈來救你,都滾開。”</br> 現場一片混亂,雞飛狗跳。</br> 服務生按照計劃請來的一行人看到的就是這一場面,個個瞠目結舌,不敢置信。</br> 全是沈空青精心挑選的,各行各業(yè)有話語權的人物。</br> 服務生見勢不妙,立馬轉身想溜走。</br> 連翹眼尖,大叫一聲,“方部長,還有這個漏網之魚,他也是同伙之一,他們都要殺我。”</br> ……</br> 沈京墨過來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br> 他心疼的檢查連翹的身體,尤其是脖子,幸好沒有留下傷痕。</br> “為什么不叫上我?”</br> “你不方便出現。”連翹對著鏡子看了好幾眼,“畢竟你姓沈。”</br> 他夾在中間多尷尬啊。</br> “唉。”沈京墨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會鬧這么一出。</br> 沈空青到底抽什么瘋?</br> 好端端的玩了一次大的,把父女倆都送進去了,這下子沈家人在里面團圓了。</br> 他看向發(fā)呆的連大少,“連杜仲,你還好吧?”</br> 連杜仲一個冷眼掃過來,“我好的很。”</br> 他就是有些難堪,唉,丟人。</br> 現在的女人瘋起來真可怕,他還是老實的待在研究所里,哪里都不去。</br> 好吧,沈京墨被遷怒了,他也不敢叫屈。</br> 沒辦法,誰讓這是未來的大舅子呢。</br> “沈空青是不是受刺激了?我覺得得好好查一查。”</br> 怎么說呢?沈空青是個很謹慎的人,凡事都很小心,這么激進的風格不像是他。</br> 作風忽然改變,反常即為妖。</br> “嗯,已經在查了。”連守正也知道這個道理,他比誰都緊張連翹的安全。</br> 連杜仲拂了拂衣袖,他已經洗過澡,衣服全換過了,但還是有些惡心。“小妹,今晚的事多謝你了。”</br> “自家兄妹說什么謝。”連翹笑瞇瞇的看著大哥,“送我一只金鐲子吧,都沒有好好過年,沒收到新年禮物。”</br> 這次過年是在病區(qū)度過的,大家每天都神經緊繃,跟病魔做抗爭,不知今夕是何年,新春就這么過去了。</br> 連杜仲終于高興起來,“好,沒問題。”</br> 他總算是笑了,大家的心情一松,氣氛也有所好轉。</br> “小妹,二哥沒什么可送的,就送你幾塊金條。”連二少很喜歡買點黃金玩。</br> 別人喜歡收點古董字畫,而他就喜歡黃金,從小就喜歡。</br> “謝謝二哥。”連翹也喜歡俗氣的金子,金燦燦的多好看啊。</br> 杜衡想了想,“我手里有一套紫檀木家具,送給小妹當新年禮物吧。”</br> 連翹的眼睛一亮,這可是好東西,“紫檀木家具?哪來的?”</br> 杜衡把玩著茶杯,笑吟吟的說道,“別人要出國,賣給我的。”</br> 連翹看向安靜坐在一邊的父親,“這個送給爸爸,爸爸肯定喜歡。”</br> 哄哄長輩唄。</br> 連守正一晚上沉著一張臉,心事重重的,渾身散發(fā)著低氣壓。</br> “我不喜歡,你小哥給你的,你就收著吧。”</br> “爸,都過去了,你別太緊張。”連杜仲忍不住勸道,他都緩過來了。</br> 連守正輕輕一聲嘆息,“你們都注意些,以后少喝酒。”</br> “知道了。”大家不約而同的應了,今晚就是酒喝多了。</br> 連翹忽然想起沈老太太,那可是一個能折騰的,而且花樣特別多。</br> 她覺得那老太太肯定不會放過沈京墨的。</br> “沈京墨,你去外地避一避吧,免得得罪人。”</br> 沈京墨一點就通,這是防有些人找上門請托,推了不是,不推也不是,左右為難。</br> 以他的脾氣,肯定會推了,但為了沈空青父女,得罪人不值得。</br> 他們不配!</br> “我們一起走。”</br> 連翹眼珠一轉,“爸,我們陪你出去旅行吧,我們還沒有一起出去玩過。”</br> 連守正心里煩著呢,“你還有心情玩?”</br> 連翹是出去避風頭,她現在在風口浪尖,太顯眼了。</br> “坑挖好了,沈空青這次在劫難逃。”</br> 連守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給他下藥了?”</br> 眾人皆驚,面面相視。</br> 連翹也很驚訝,“你怎么看出來的?”</br> 敢動她的家人,她能放過對方嗎?必須不能啊。</br> 連守正跟沈空青是老對手了,深知彼此的性格。“他平時沒有這么浮躁,也沒有這么口無遮攔。”</br> 感覺像換了個人般,特別不對勁。</br> 連翹冷哼一聲,“只是順手灑了一點藥粉,頂多起個推波助瀾的作用,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br> 她一發(fā)現不對,就安排了這一場戲,順便下點料。</br> 連守正看著年輕氣盛的女兒,心中的不安更盛,“你不該親身涉險。”</br> 連翹是反復權衡過,不可能有危險,才自己上的。</br> 一個沈空青不是她的對手。</br> “只有這樣,才能一舉打倒他,讓他翻不了身。”</br> 要是換個人,哪有這樣的效果?</br> 她剛剛受嘉獎,一轉眼就出事,這是打誰的臉?</br> 有些人的臉是打不得的。</br> 連守正早知她心思縝密,比三個兄長的城府還要深,但,沒料到她的膽子這么大。</br> 她什么都敢干。</br> “未必翻不了身,沈家的底牌不少。”</br> 能延綿百年的大家族,積攢下來的能量很驚人。</br> 連翹謹守家訓,絕不用所學的醫(yī)術害人,但,如果對手先出手,她是可以拿來防身的。</br> 防衛(wèi)過當,嗯,也是可以的。</br> “那就想辦法釘死他唄。”</br> 沈家如今只有一個沈空青能打的,廢了他,沈家就完蛋了。</br> 連守正眼神一冷,“不急,先看看有多少人跳出來,先看清是敵是友,是人是鬼。”</br> 他一直懷疑他母親遇害一事,沈老太太也摻了一腳,但沒有證據。</br> 這只是一種直覺。</br> 這些年來,他用盡辦法始終沒有查出害死母親的那一伙人,或許,線索就在沈老太太身上。</br> 他只能等!</br> 這是拿沈空青當魚餌?也行啊,連翹表示沒意見。</br> “連翹,你更要小心些。”</br> 連翹心里一動,“爸爸,我很想知道奶奶的死因。”</br> 這話一出,室內的氣氛一變,大家都齊刷刷的看向連守正。</br> 杜衡最著急,“爸,我也想知道是誰害了奶奶,你替她報仇了嗎?”</br> 連守正臉色大變,一股仇恨的熱焰在胸口翻滾,“下次吧……”</br> 下次?又是搪塞,連翹抿了抿嘴唇,“爸爸,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br> 連守正心里一震,如被點醒了般,這話也有道理。</br> 他張了張嘴,將話咽了回去,看向其他人,“沈京墨,很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br> 沈京墨很想留下來聽,但看著連守正的臉色,不得不離開。</br> 連守正沖三個兒子揮了揮手,“你們三個也去睡覺。”</br> 兄弟三人震驚了,他們也不能聽?</br> 為什么只有連翹能聽?這不公平。</br> 杜衡郁悶的不行,“爸,我們是不是你親生的?”</br> “就是啊,爸爸,我們都是連家的孩子,我們不能走。”</br> 連守正扔了個冷眼過去,“連翹,你跟我去庫房。”</br> 庫房是他們父女倆的地盤,別人都不能進去。</br> 連翹也很懵逼,沖三個兄長無奈的笑了笑,跟著爸爸走了。</br> 只留下三兄弟面面相視,“我怎么覺得這事不對,為什么不讓我們聽?”</br> “確實有點奇怪,到時問問小妹。”</br> “爸爸會讓小妹封口的。”</br> 杜衡眼睛一亮,“我知道原因了。”</br> “是什么?快說。”兄弟倆不約而同的催促。</br> “一定是大哥太笨了,這么容易中招,被爸爸嫌棄了唄。”杜衡狂吐槽,“我和二哥是被你帶累了。”</br> 他說的好有道理的亞子,連二少居然被說服了。“大哥,這次要怪你了。”</br> 連大少:……胸口被射了一箭,好痛。</br> 庫房里,連守正將門一關,語氣很凝重,“這件事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別告訴任何人,包括你三個哥哥,包括沈京墨。”</br> 人心易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信。</br> 他神色太嚴肅了,連翹受他影響,也有了一絲緊張,“好,我發(fā)誓。”</br> 連守正深深的看著連翹,“連家祖先留下了一本醫(yī)書,上面有一行字,如今已經成了一則江湖傳說,我覺得很可笑,也很荒唐。”</br> 連翹急的不行,“到底是什么江湖傳說?”</br> 連守正小心翼翼的翻出一本醫(yī)書,紙張黃舊,像老古董,也不知保存了多少年。</br> 連翹都沒有看過這本醫(yī)書,有些好奇。“這是?”</br> 連守正翻到扉頁,“里面內容我已經重新整理成冊了,就是你看過的01號醫(yī)書。”</br> 連翹只看到一行字:連家女宜室宜家,福澤天下。</br> 連翹:……什么鬼?</br> 她快吐血了,還以為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呢。</br> 只是一句吉祥話,還能鬧翻天?</br> “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還有人信這種鬼話?”</br> 連守正神色復雜極了,“你信嗎?”</br> 連翹只想知道誰在書上亂涂鴉,寫什么不好,非要寫這一句話。</br> “當然不信,這是老祖宗給自家女兒臉上添金,好挑良婿吧。”</br> 就像有些人家培養(yǎng)女兒成為琴棋書畫皆精的才女,給自己增加籌碼。</br> 連翹的反應出乎連守正的意料,這孩子的眼界和心胸都遠在他人之上,問題是,這世上利欲熏心的庸人更多。</br> 為了一點利益,就殺人放火的多的是。</br> “但架不住有人信。”</br> 對某些野心家來說,這句話有著天大的誘惑。</br> 連翹呆了呆,隨口說道,“所以,信的人就想娶連家的女人?”</br> 連家女倒是不愁嫁了。</br> 連守正冷笑一聲,“娶不到就搶。”</br> 連翹目瞪口呆,媽蛋,到底是哪位老祖宗想出這么腦殘的主意?</br> 坑死后代了。</br> “那奶奶是連家的媳婦啊,干嗎害她?”</br> 連守正的表情有些失控,“在有些人眼里,只要是連家的女人都算,寧可錯搶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得不到就毀掉。”</br> 連翹:……</br> “讓我靜靜,我有點暈。”</br> 變態(tài)的世界,她真的不懂。</br> “你以前低調還好,如今聲名鵲起,為國為民,救了不少人,難免會被認為這句話應驗了。”其實連守正都有些懷疑了。</br> 連翹的表現太逆天,太驚人,照這條路走下去,福澤天下不是一句空話。</br> 連翹不禁苦笑,“我是不是該慶幸,老祖宗沒有寫:得連家女者得天下,否則……”</br> 連守正渾身一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祖宗,叫你一聲祖宗,沒見過這么坑子孫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