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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 偷書

    醫院,沈老太太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怒氣壓都壓不住。</br>  “就是說,你們一起施壓都沒用?”</br>  都是有頭有臉,家里有權勢的人物,連翹居然扛住了壓力?</br>  老姜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真的給自己下毒了?</br>  他不敢相信,畢竟他們相處了幾十年,當初他對她是一見鐘情,可惜,各自成家有孩子了,相識太晚。</br>  他們暗中來往,哪怕沈老爺子去世后,一直都很低調。</br>  他們是不可能結婚的,他出身好,又是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怎么可能舍妻另娶?</br>  家里人也不會允許。</br>  “連翹心高氣傲,是個書呆子,這種人強逼是沒有用的,再想想辦法吧?!?lt;/br>  書呆子?沈老太太表示不信,那是小惡魔,是沈家的克星。</br>  沈家祖孫三代全折在她手里。</br>  但這個時候,無心跟他分辯。</br>  “還有什么辦法?”</br>  老姜想了想,“要不,你把股份散點出來,用來疏通關系?!?lt;/br>  “不可能?!鄙蚶咸患偎妓鞯囊豢诰芙^,“這是我們沈家的根基。”</br>  老姜頭在心里冷笑一聲,沒有了沈空青,股份再多也沒用。</br>  不過,他知道她的性子,不接受反駁。</br>  “行吧,你斟酌著辦。”</br>  沈老太太心里一緊,他不管了?“阿姜,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就這么一個兒子?!?lt;/br>  “放心,我會盡力的?!崩辖^按了按額頭,故作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最近睡不好,給我幾支寧心靜氣的薰香吧。”</br>  他想拿著薰香去做個化驗。</br>  沈老太太猶豫了幾秒,“這個……是我親手做的,我如今在醫院里,好久沒碰了,等我身體好了,就給你做了,要不,你先吃點安眠藥?”</br>  老姜頭的心徹底冷了,跟這女人有著幾十年的情誼,風里雨里他都幫著扛,可現在,他心灰意冷,感覺這些年的付出不值得。</br>  “安眠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br>  沈老太自然查覺到了他的不快,但體力不支,勉強安撫了幾句,“只是暫時的,等兒子的事情處理妥當,我就有精神了?!?lt;/br>  聽在老姜耳朵里,成了一種威脅,你不幫我救兒子,以后就別想好過。</br>  老姜面上不露,閑說了幾句,找了個理由告辭。</br>  沈老太太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有種莫名的不安。</br>  他有點不對勁。</br>  老姜出來時遇到了沈太太,沈太太對婆婆的事也是清楚的,還挺支持。</br>  畢竟對自家有好處。</br>  “姜叔,你這就走了?”</br>  老姜面色不好看,“空青這次可能熬不過去,你要有心理準備?!?lt;/br>  “什么?”沈太太大驚失色,以前遇到麻煩,都是姜叔幫著疏通的,他現在雖然退下來的,但還是有點面子的。</br>  “姜叔,你不能不管我老公啊,他可是把你當成親生父親般孝順?!?lt;/br>  這話說的太微妙了,老姜的臉色變了幾變,“不是我不救,而是……人家說了,要么股份,要么沈家的醫書,別的都看不上,我能有什么辦法?”</br>  沈太太是嬌養的,家世好才能嫁給沈京墨,沒什么腦子。</br>  她回娘家求助過了,但現在是兄嫂當家,她跟嫂子的關系不咋地,沒得到實質的幫忙。</br>  她只能寄望于婆婆給力些,“我婆婆不肯給?”</br>  老姜頭一臉的無奈,“是啊,其實沈家只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就行了,不會影響大局,何必把死物看的比活人更重要呢?!?lt;/br>  說完這話,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默默的轉身離開。</br>  沈太太心亂如麻,她倒是有百分之三的股份,這是當年娶她時的聘禮。</br>  她茫然的走進病房,“媽,姜叔走了。”</br>  “你想說什么?”沈老太太心里煩著呢,對兒媳婦極為不耐煩。</br>  沈太太眼眶紅紅的,“我很擔心空青父子,是不是該想辦法把南星弄出來?這個時候總要有一個男人在家。”</br>  “閉嘴,我自有分寸。”沈老太太喝斥一聲,她也想啊,但有人卡住她的脖子。</br>  沈太太心底升起一絲怨恨,只會說不會做,南星都關多久了,還沒有被放出來。</br>  說到底,是老太太不上心。</br>  ……</br>  風和日麗,藍天白云,春風吹拂,讓人心曠神怡。</br>  沈京墨帶著連翹大大方方的敲開沈家老宅的大門,家里只有一個沈太太,一看到他們頓時激動了。</br>  沈京墨斯斯文文的,“嬸嬸,找我有什么事?”</br>  沈太太努力讓自己不看連翹,她怕忍不住沖過去打人。</br>  她擠出一絲笑意,“京墨啊,你總算是回來了,太好了,你小叔得罪了連翹,被她送進牢里,你幫著說說好話吧。”</br>  至于連起哦,她當作沒看到。</br>  沈京墨笑的溫潤有禮,“有什么好處?”</br>  沈太太呆住了,“啊?”</br>  沈京墨收起笑,震驚的看著她,像看著一個無恥的混蛋。</br>  “難道還想讓我白幫忙?不好意思,我沒有這個義務?!?lt;/br>  沈太太咬了咬牙,心中恨極,卻還要強顏歡笑,“我有錢,你需要多少?”</br>  沈京墨拽拽的,“我不缺錢。”</br>  連翹只是微微笑,并不插嘴。</br>  “只要將他們父子仨人弄出來,我……”沈太太心中憋屈,但情勢比人強,“就把名下百分之三的股份轉給你們。”</br>  等她將人救出來,有的是機會報復回去。</br>  今日受的羞辱,他日會百倍還回來。</br>  沈京墨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煩了,“呵呵,誠意不夠?!?lt;/br>  “那你想怎么樣?”沈太太又氣又急,眼睛都瞪直了。</br>  沈京墨很認真的想了想,“聽說你娘家也有京仁堂百分之二的股份,加起來百分之五的股份,我都要了,不過,沈空青不行,沈南星和沈靈,你可以選擇一個?!?lt;/br>  就是說,百分之三的股份只能換一個人自由,而且,沈空青不包括在其中。</br>  沈太太氣的胸口疼,“京墨,那全是你的親人,你不能這么絕情?!?lt;/br>  “我和你們有過情?我怎么不知道?!薄吧蚓┠Φ膇優雅,但說出來的極其冷酷,”慢慢考慮,我不著急?!?lt;/br>  沈太太:……</br>  沈京墨站了起來,“要是沒什么事,我們先走了,以后也不要來找我們,我們挺難的?!?lt;/br>  沈太太不禁急了,“等一下,這都飯點了,吃了再走吧。”</br>  她想跟人商量一下,她一個人做不了主。</br>  沈京墨開始時不樂意,但沈太太一再的懇求,他不得不勉為其難的留下來。</br>  “那行,我中午想吃冰糖肘子,蔥爆羊肉,銀耳素燴,蔥燒海參,京城豆醬,酥燜帶魚,羅漢大蝦,鹿茸三珍,就這幾個菜吧?!?lt;/br>  他說的隨意,沈太太卻頭痛不已,“京墨,這八道都是硬菜,耗時長,食材難尋……”</br>  沈京墨知道沈家的底蘊,好食材囤了不停,這些東西不算為難他們。</br>  “這才顯得有誠意,不是嗎?”</br>  他笑著介紹,“連翹,這是沈家的家傳菜,我小時候經常吃,味道很不錯,回味無窮,等會你一定要好好品嘗?!?lt;/br>  連翹眼睛一亮,“聽上去就很好吃的樣子,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lt;/br>  沈太太心里煩的不行,“那我吩咐廚房去做,京墨啊,你要不要去一趟醫院見見老太太,再回來吃飯?”</br>  沈京墨給了一個冷眼,他腦抽了才去見那個老太婆。</br>  “是嫌我礙眼?行吧,我們去園子里逛逛,不在你面前晃?!?lt;/br>  他順勢拉著連翹往花園走去,都不需要別人帶路。</br>  沈太太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哎?!?lt;/br>  沈京墨和連翹在沈家老宅轉了一圈,沈家比連家氣派多了,越往里越奢華,猶豫是主人居住的院子,描龍畫鳳,朱欄玉砌,風景幽深秀麗,一條彎彎的小溪流經全園。</br>  花園里種落了奇花異草,打理的極為用心,花園的一角搭著一個陽光房,里面養滿了嬌貴難養的花,比如蘭花。</br>  連翹看的嘖嘖稱奇,若說連家的老宅是豪宅,那么,沈家的老宅就是宮殿了。</br>  “外面不顯,里面卻這么奢華,光是打理這座宅子就需要大量的金錢,沈京墨,你也算是大家公子了。”</br>  沈京墨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早就被分出去了,這是沈家二房的家?!?lt;/br>  也難怪沈華軍會不滿,這對比太強烈了。</br>  連翹覺得吧,沈老太太挺有手段,不過,也不是特別聰明的人。</br>  她將大房擠兌成那樣,真的沒人懷疑?</br>  “過去是,將來就不好說了,笑到最后的才是勝利者?!?lt;/br>  沈京墨微微一笑,“后面有人盯著,小心些。”</br>  連翹嘴角微勾,拉著他的手往假山走去,一道身影攔住他們的去路,“不好意思,這是禁地,誰都不能靠近?!?lt;/br>  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頭發都白了,神色很嚴肅。</br>  連翹眼睛一亮,“禁地?藏金銀珠寶了?”</br>  老頭半步都不肯讓,“這是沈家的藥材庫,只有沈家的家主才有權開啟?!?lt;/br>  他倒是忠心,都沒有多看沈京墨一眼。</br>  沈京墨是知道這個人的,地址是土成叔,是沈家老爺子的忠仆,老爺子去世后,就跟著沈空青。</br>  人家對他不熱情,他也懶的跟人家多說一個字,浪費。</br>  連翹心里有些不滿,“哦,那就慢慢等,等個十年八載的,或許能等到沈家家主出獄,你們求老天爺保佑那時還有沈家的存在。”</br>  “你……”成叔變了臉色。</br>  連翹嘴角揚起一抹惡意的笑,“反</br>  成叔氣著了,“墨少爺,你就任由她這么折騰沈家?”</br>  沈京墨滿眼的寵溺,“她高興就好。”</br>  “這是你的家族!”成叔一臉的痛心疾首,“它養育了你,給了你最好的資源,供你出國讀大學,沒有沈家,就沒有今天的你?!?lt;/br>  道理沒錯,但不該從他嘴里說出來。</br>  沈京墨深感可笑,“從一個姓王的人嘴里聽到這些話,你不覺得荒唐嗎?你真把自己當成沈家的祖宗了?!?lt;/br>  這樣的忠仆只忠于二房,沈京墨表示不稀罕。</br>  成叔面紅耳赤,又羞又氣,“墨少爺。”</br>  他雖然只是一個下人,但能力突出,很受沈空青重用,在內幫著打理家事,對外輔佐沈空青管理京仁堂。</br>  可謂份量十足。</br>  但,沈空青一倒下,他的話就不管用了,沒人太當一回事。</br>  沈京墨連沈空青的面子都不賣,還會賣一個仆人面子?</br>  “我不是京仁堂的擁有者,也不是沈家的家主,沒有這個責任,也沒有義務,當初送我離開,就等于斬斷了我跟家族的聯系,當時的你們沒料到有這么一天吧?”</br>  其實,他對京仁堂沒有覬覦之心,對沈家也沒有什么感覺。</br>  但二房的不停的折騰,硬生生的激起了他的厭惡,還讓他生出了將京仁堂搶過來的念頭。</br>  說到底,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br>  成叔怔怔的看著他,這是沈京墨回國后第一次來到沈家老宅,也就是說,成叔第一次看到長大后的沈京墨。</br>  這跟他印象中的頑皮小男孩完全不一樣了。</br>  英挺,高大,俊朗,已經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br>  如果二房沒有鬧翻的話,這對叔侄將是最好的搭檔。</br>  不過,如果沒有那些事,二房也不可能掌權,按道理來說,大房才是嫡長。</br>  “墨少爺,叔侄同心,其力斷金,這道理你應該懂的。”</br>  明明是一個下人,偏偏用說教的語氣,臉真大。</br>  沈京墨淡淡的說道,“除非我是主,沈空青是輔,才有可能?!?lt;/br>  “那也不可能……”成叔跟沈空青關系極好,當年爭產時,全力幫助二房,立場早就選定了。</br>  連翹笑瞇瞇的說道,“確實不可能,沈空青要判很多年,等他出來,整個世界都不一樣的,到時肯定沒有京仁堂了。”</br>  沈京墨涼涼的嘲諷道,“真可憐,我表示真摯的慰問。”</br>  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爸。”</br>  沈京墨挑了挑眉,跟連翹相視一眼,終于來了。</br>  來者是沈空青的養子,沈一諾,也是成叔的親子。</br>  成叔一看到兒子,急急的迎過去?!耙恢Z,你回來了?怎么樣?順利嗎?”</br>  沈一諾面色苦澀,“不行,藥材商堅決不肯發貨,我好話說盡,都沒用。”</br>  按照老規矩,藥材商供貨都是月結的,有的是半年結,但一出事,那些平時熱情如火的藥材商都縮了回去,紛紛堅持到賬發貨,一副擔心京仁堂垮掉沒錢的樣子。</br>  這樣一來,資金鏈斷了,購買藥材的部門就愁的不行。</br>  沈一諾是負責這一塊的,一出問題就天南地北的跑,跟那些供應商談判。</br>  可惜,沒有什么大用。</br>  也不知誰放出去的風聲,說沈家父子這次在劫難逃,京仁堂要倒了。</br>  風聲鶴唳,已經控制不住了。</br>  成叔留在京城管理公司,哪都去不了。</br>  他這邊維持的也很辛苦,“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之前巴著二爺不放,哭著求著要供貨,二爺稍微失勢,他們就落井下石,太不講道義了。”</br>  沈一諾面色憔悴,疲累不堪,“爸,再買不到藥材,就供應不上了,怎么辦?”</br>  成叔咬了咬牙,“我去找老太太作主,先抽一筆資金出來買藥材。”</br>  沈一諾默了默,“賬面上有錢嗎?”</br>  要是有事,為什么一開始就不肯拿出來救市?</br>  非要鬧到人心惶惶,也不知能不能控制住局面。</br>  成叔眉頭緊皺,別看京仁堂遍地開花,利潤可觀,但用的地方也多,在全國開分店也需要大量的資金,有些是跟銀行借的。</br>  “我先去問問?!?lt;/br>  他心神大亂,都忘了沈京墨兩人的存在,匆匆離去。</br>  沈一諾想跟上去,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猶豫了一下,站著不動。</br>  “聽上去很慘。”連翹的聲音含著笑意,很開心的樣子。</br>  沈一諾這才看到他們,眼瞳一縮,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幾步。</br>  他對這兩個男女有一種深深的忌憚。</br>  不好惹,特別兇殘,老太太至今還被坑在醫院里。</br>  “墨少爺,連小姐,你們也在啊?!?lt;/br>  沈京墨打量了他幾眼,“一諾千金,沈一諾,你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嗎?”</br>  沈一諾的臉色一變,“什么意思?”</br>  沈京墨似笑非笑,“你是沈靈的童養夫,是給她準備的退路,不是嗎?”</br>  沈一諾的眼神變了,“你怎么會知道?”</br>  沈京墨一臉的同情,“我姓沈啊,我小叔真是一片慈父心腸,為了自家的寶貝女兒,將你收為養子,栽培你,又壓制你,一心想把你打造成有擔當有能力,但又不能太出色的女婿人選。”</br>  太出色,沈空青都壓制不住的話,沈靈還有幸??裳詥幔?lt;/br>  連翹覺得不對勁,“咦,是不是弄錯了,沈空青不是想將女兒嫁給連杜仲嗎?”</br>  為了女兒的婚事,沈空青太拼了,把自己拼進牢里。</br>  沈京墨冷笑一聲,“連杜仲是首選,他是備選,沈靈嫁不出去的備選。”</br>  其實沈一諾的年紀不小了,二十五歲,但一直沒有女朋友。</br>  連翹呵呵了,“上門女婿,入贅?姓都改好了,想的真周到,只是,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意愿?”</br>  “這個重要嗎?”沈京墨淡淡的嘲諷道,“在沈空青眼里,他的兒女才是人,其他人嘛,是可利用的棋子,包括你我?!?lt;/br>  連翹終于明白沈空青收養沈一諾的用意了,“一輩子都被控制呀,想想就難受?!?lt;/br>  “你們不要再說了……”沈一諾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你們這是挑撥離間計,我不會上當的?!?lt;/br>  沈京墨來了一句,“你知道張小慧是怎么死的嗎?”</br>  如一道驚雷砸下來,沈一諾渾身一顫,“你說什么?”</br>  “去查查吧?!鄙蚓┠⑽u頭,目光充滿了憐憫,“你真可憐,談個戀愛偷偷摸摸不敢讓人知道,你給不了幸福,還把死亡帶給了她……”</br>  “不!”沈一諾徹底崩潰了,朝前狂奔。</br>  沈京墨觀望了半響,見四處無人,拉著連翹鉆進假山下,果然是一間密室,上了兩道鎖。</br>  其實這密室挺隱秘的,一般人都不會想到。</br>  沈京墨拿著一根鐵絲搗鼓,不一會兒,鎖都開了。</br>  連翹對他刮目相看,“厲害啊,不過,你一個醫生怎么會開鎖?還這么熟練。”</br>  沈京墨眉眼飛揚,“練習開鎖能提高雙手的靈活性敏感性,這是我老師教給我的小技巧?!?lt;/br>  真的假的?連翹忍不住笑了,有意思。</br>  沈京墨目標精準的走向一個角落,移開一個壁柜,露出嵌入在墻壁的保險箱。</br>  很小的一個箱子。</br>  連翹的神色有些復雜,為什么中醫世家的人都喜歡在庫房弄個保險箱?</br>  是圖方便?</br>  她覺得回家后,要將保險箱挪一個位置了。</br>  “你好像對這里挺熟悉的?”</br>  沈京墨神色有些異樣,“我小時候被我爺爺帶進來玩過?!?lt;/br>  連翹愣了一下,這種地方不會讓人輕易進來吧?!八怯幸馀囵B你?”</br>  “不知道?!鄙蚓┠珜λ麪敔斢袔追指星?,但人都死了,說什么都沒有意義。</br>  他居然將保險箱開了,但,沒有找到醫書。</br>  是幾本賬本,還有一些金銀首飾。</br>  他來不及細看,將所有的東西往包包里一扔,迅速關上保險箱,兩人掩去所有的痕跡,悄然退出來。</br>  干完這一票,他們又轉到廚房看了看,刷了一波存在感。</br>  也不急著走人,饒有興致的跟廚師聊天。</br>  兩人對吃的挺有研究,跟廚師能聊到一塊去。</br>  吃飯時,一桌的飯菜堆的滿滿當當,沈太太心里MMP,面上笑嘻嘻的招呼。</br>  大家虛情假意的應酬一番,連翹吃的最滿意,滿嘴是油,贊個不停。</br>  吃完飯,兩人大搖大擺的離開,太坦然了,就像在親戚家做了一回客,吃飽喝足,還跟廚房要了幾樣拿手點心。</br>  這種坦然處之的態度,誰都沒懷疑,沈太太也是,畢竟誰會偷了東西,還大大方方的留下來吃飯呢?</br>  回到家里,沈京墨才打開包包,將里面的東西掏出來。</br>  六根金條,還有些值錢的珠寶,一看就是好東西。</br>  不過,兩人只是掃了一眼,最關注的是賬本。</br>  賬本寫的很隱晦,也不知寫的是什么,沈京墨看的很懵逼。</br>  不過,藏在保險箱里的賬本,一定非常重要。</br>  連翹仔細的翻閱,也一時摸不著頭腦,她索性拿起紙筆,全都抄下來。</br>  沈京墨見狀,也來幫忙,“晚上我們還要跑一趟,你確定沒問題嗎?”</br>  連翹嘴角勾了勾,極為自信,“用藥方面,我是天才?!?lt;/br>  在廚房魔蹭了半天,該做的手腳都做了,保管他們一夜無夢睡到大天亮,中間不會醒的。</br>  明天醒來也感覺不到半點異樣。</br>  看著她臭屁的樣子,沈京墨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我老婆真棒。”</br>  “你說什么?”連守正如幽靈般閃出來,嚇了兩人一跳。</br>  連守正看到桌上的珠寶,心口一跳,拿起一支鑲嵌翡翠蓮花瓣金簪細看,手抖了起來,情緒一下子激動萬分,“這是哪來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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