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幸運一點,成為護國公主的正宮駙馬?</br> 可駙馬也是入贅。</br> 鳳棲梧左想右想都覺得不太對,進入帝京之前,他讓人簡單查了這位公主的行事作風,只除了不知道她府中有六位側夫之外——這一點主要也是因為沒想過,所以沒想讓人去查。</br> 其他的他都有了大致的了解,明白這個女子是多么強悍和孤冷高傲的一個人,簡直比世間大多男子還離經叛道,不畏世俗,而昨天晚上聽說她府里有六位側夫,以及知道了這六位側夫的來歷之后,他的心情就更有些無法形容了。</br> 浮現在心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家那位主子陛下好獨特的口味,果然不愧是神靈選擇的南圣天子,那么驕傲的一個男子,偏生喜歡這么驕傲獨特的一個女子,他能駕馭得了嗎?</br> 夜紅綾可不是賢良淑雅相夫教子的大家閨秀,也不是優雅端莊可以母儀天下的女子表率——若天下女子們都以她為表率,只怕南圣早晚亂了套。</br> 當然,這個想法剛閃過腦海就被他掐滅,他想到容修對待這位公主的態度,以及這位公主悄然冒出頭卻還沒被大多人所知道的野心之后,所有的想法全部消失無蹤,心頭就只剩下一個疑問——若這個女子當真成了穆國女皇,以后是他家主子以帝王之尊入贅過來,還是這位公主以女皇之尊嫁過去?</br> 亦或者,兩人隔著兩個國度遙遙相愛,跟牛郎織女似的,每年選個日子相聚?</br> 想想那樣的情況,鳳棲梧頓時什么想法都沒有了,明智地覺得這樣的煩惱還是留給他家主子和夜紅綾自己來想比較好。反正他只是臣子,負責輔助帝王處理朝政,不負責他們的感情之事。</br> 思緒抽離,鳳棲梧身體更疏懶了三分,“陸郡王明天整軍出發?”</br> 陸衍之點頭:“皇上昨天在御書房跟幾位大臣議事,議的是以護國公主跟南圣聯姻的事情,至于邊關戰事,自然是越早去越好。”</br> “聯姻一事,你們皇帝陛下考慮得如何了?”</br> 陸衍之哂笑:“帝王心思深沉,顧慮得肯定會有點多,但拒絕大概是不會拒絕的,端看公主殿下的態度而已。”</br> 夜紅綾斂眸,漫不經心地啜了口茶。</br> “公主殿下。”鳳棲梧轉頭看向夜紅綾,“你意下如何?”</br> 夜紅綾語氣淡漠:“本宮沒意見。”</br> 聯姻一事她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自然不會跟大臣們一樣顧慮做妻還是做妾,更不會擔心軒轅容修是不是真要兼并天下各國公主——就算真有這個想法,于她而言也沒什么。</br> 她的府里還有六位側夫呢,許州官放火,也得許百姓點燈才行。</br> 邊關有陸衍之以及南圣精銳鐵騎相助,她便可以高枕無憂地待在帝京,不用擔心戰事,只等著勝利捷報送來即可。在金國覆滅之前的這段時間里,她可以專注做其他該做的事情。</br> “西陵最近野心也不小。”夜紅綾淡淡開口,“你們需要堤防西陵對金國的協助。”</br> 西陵?</br> 陸衍之微驚:“兩國結盟?”</br> 夜紅綾斂眸淡道:“原本他們的確有結盟的想法,不過最近遇到了些事,內亂尚且顧及不暇,大概沒什么精力結盟。本宮只是提醒你們一下。”</br> 陸衍之沉默地點頭,心頭隱約意識到清楚,天下大概真的要動蕩一番了。</br> 各國野心漸起,端看誰的實力更強。</br> 只是,如果最后真的只能有一位天下霸主,那么主宰這天下的人最終會是哪一個?</br> 兩虎相爭,誰又會成為率先臣服的那個?</br> 陸衍之目光落到夜紅綾面上,總覺得這位殿下不像是會臣服于人的性子。</br> 夜紅綾在晉陽王府書房里待了半日,前世她縱橫在邊關戰場七年,用一次次血腥狠辣的戰術擊敗了彪悍的金國將士,了解金國的弱勢和強項,所以她跟陸衍之提出的建議都是極為有效的戰術。而今日來此,她唯一的目的也只是為了戰事。</br> 夜紅綾用了兩個時辰讓陸衍之和鳳棲梧了解到這個女子冷硬淡漠的外表之下,所隱藏的狠辣和對將士的愛惜,戰術考慮最多的不是如何打下勝仗,而是在確保每一次勝仗的前提下如何把將士傷亡減到最低。</br>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果是她所厭惡的,所以前世縱然她那么厲害,卻也用了長達七年才徹底把金國打怕打服,夜紅綾在戰場上的謹慎同樣不容忽視。</br> 這樣的人以后如果真成了天子,必是天下蒼生的福氣。</br> 午時郡王妃敲開了書房的門,溫和笑道:“午膳準備好了,沒說完的事情下午繼續吧,吃飯要緊。”</br> 正事已經談得差不多了,陸衍之起身之余,正色看著夜紅綾:“明日臣啟程離開帝京,公主殿下可有什么特別的吩咐?臣會盡量做到。”</br> 特別的吩咐?</br> 夜紅綾沉默片刻,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br> 陸衍之這是在含蓄地跟她表忠心,去往邊關除了打仗之外,是否還需要為她做些什么?</br> 比如說徹底掌控邊關,利用戰事和兵權讓一些人感覺到壓力……</br> “沒什么特別的吩咐。”夜紅綾搖了搖頭,語氣淡而平靜,“半年前夜蕭肅領兵去邊關時,本宮讓羅尋和鳳陽跟了去,并吩咐他們務必讓夜蕭肅待在邊關兩年,但如今才半年過去,夜蕭肅就迎來了他的死期……計劃永遠趕不上局勢的變化。”</br> 陸衍之聞言,點了點頭:“沒錯,計劃永遠趕不上局勢的變化。誰能想到半年前還風光顯赫的寒家會這么快沒落,曾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三皇子最終會死在通敵叛國的罪名之下?”</br> 鳳棲梧擰眉,漫不經心地轉頭看了看,門前除了郡王妃之外,沒別的閑雜人等。</br> 他笑道:“陸郡王甘心臣服一個女子?”</br> 此言一出,書房里頓時安靜了下來。</br> 大概沒人料到他會把話說得這么直白,各自沉默片刻,陸衍之淡笑:“陸某不在乎男帝女帝,只在乎誰最適合坐那個位置,以及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是否能得到陸某的認可。”</br> 四更~</br> 別的不求,爆更只為求月票。</br> 今天離30張的目標還差17張(賣萌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