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找存在感?</br> 夜紅綾偏頭:“你要找什么存在感?”</br> “我現在不是主人最寵愛的人么?”</br> 綾墨親了親她的臉,笑得像個邀寵的萌物,“自然要開始耀武揚威、清除異己、仗勢欺人一番,否則有點不太符合男寵的身份。”</br> 夜紅綾默然。</br> 綾墨伸手把玩著她的發絲:“主人,我表現得好不好?”</br> 夜紅綾沉默了一瞬,依然是平淡淡的兩個字:“還行。”</br> 綾墨低笑,眼底好似浸潤了無邊風華,翻坐起身,安靜地給她按著腰部和大腿根部,低沉嗓音里透著吃飽饜足的慵懶:“愛妃體力也很好。”</br> 果然晚上多吃點肉類補充體力是對的。</br> 夜紅綾伸手把他拉著躺了下來:“別按了,睡覺。”</br> 綾墨伸手把她攬在懷里,腦袋在她頸側蹭了蹭:“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同床共枕。”</br> 夜紅綾道:“你留上一段時間就趕緊回去南圣,別任性。”</br> “來回路途遙遠,回去一趟又要待上至少幾個月。”</br> 綾墨低聲抱怨,明顯并沒有回去的想法,“我要留在穆國,等主人什么時候登基了我再回去。”</br> 愛妃大業尚未完成,他怎么可能回去?</br> 萬一到了關鍵時候,有人狗急跳墻傷害她怎么辦?</br> “愛妃別擔心,南圣有大祭司和鳳棲梧在,不會有什么問題的。”</br> 綾墨的聲音在夜里聽著有幾分綿軟,一點都沒有殺伐果斷的帝王霸氣,活脫脫像個小奶貓,“主人登基之日,能否給我個名分?”</br> 夜紅綾道:“你想要什么名分?”</br> “隨便。”</br> 綾墨道,“皇夫,側夫,孌寵……我都可以。”</br> 他不挑。</br> “既然不挑,現在不是已經有了?”</br> 綾墨想了想:“可是沒上皇族宗譜。”</br> 最起碼要有一個世人皆知的名分,最好能跟她名字并列……綾墨沉吟片刻,理智終于占了一次上風:“我覺得還是正夫比較好,其他的可以當做是情趣,但唯有真正的夫妻才是前世百年修來的緣分。”</br> 他希望能跟她并肩站立,不管是在穆國還是南圣。</br> 他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軒轅容修是夜紅綾的夫君,夜紅綾是軒轅容修的妻子。</br> 他們夫妻恩愛,白頭到來。</br> 夜紅綾沒說話,心里卻是已經開始思索這個問題。</br> 夫妻么。</br> 聽起來似乎也不錯。</br> ……靜謐旖旎的半夜過去,因體力消耗過度,次日早兩人直接睡到日曬三竿才起。</br> 綾墨其實早就醒了,摟著心愛女子,溫柔眷戀的眸光鎖著容色清冷的姑娘,眼底的幸福和滿足幾乎要溢出來。</br> 待夜紅綾睜開眼,喊了人進來伺候,靜蘭和添香才帶著其他侍女推門而入,并稟道:“幾位側夫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br> 夜紅綾微默,隨即沒什么表情:“他們來干什么?”</br> “昨晚綾墨公子傳達的命令,說是公主殿下讓幾位側夫早上過來請安。”</br> 靜蘭道,“六位側夫都到了。”</br> 夜紅綾轉頭看向綾墨,想到他半夜說的恃寵而驕,耀武揚威什么的,淡淡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br> “沒打什么主意。”</br> 綾墨道,“就是炫耀一下而已。”</br> 有句話叫做春風得意,大抵就是他此時的心情。</br> 當然,他并不是當真要跟其他幾位側夫爭寵,也沒小心眼到把那幾人放在眼里,炫耀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br> 待夜紅綾和綾墨都穿戴打理妥當,兩人一起走出去,看到庭院里整齊站成一排的六個人,恍惚有些宮里選美的錯覺。</br> 夜紅綾默了默,面無表情地負手而立。</br> “臣等給殿下請安。”</br> 六人齊齊躬身,個個容貌漂亮,姿態也恭謹優雅,“殿下萬福。”</br> 綾墨一身織金黑色袍服站在夜紅綾身側,身段頎長,容姿清貴雅致,渾身上下都透著君臨天下的霸氣。</br> 夜紅綾淡淡嗯了一聲,“寒卿白先去書院。”</br> 寒卿白聞言,恭謹地應了聲是,抬眼間看見站在夜紅綾身側的男子,微微一愣,隨即眼底劃過一抹詫異之色,卻很快斂眸掩去眼底神色,轉身離開了紅菱苑。</br> “這是本宮新收的暖床。”</br> 夜紅綾漫不經心地開口,給綾墨的身份做了介紹,“跟你們一樣,區別只在于他昨晚歇在了本宮的床上,而你們暫時還沒這個機會而已。”</br> 聽著好似波瀾不驚的一番話,卻像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風流好色豢養面首的荒唐公主,讓人總忍不住生出詭異又極度違和的感覺——實在是她的氣度跟荒唐公主壓根就不沾邊。</br> 而聽到這番話的甘塵和段氏兄弟表情都有些微妙,公主殿下到底知不知道這位暖床人的身份?</br> 這樣的話怎么能說得如此云淡風輕?</br> 更讓他們詫異的是,站在她身邊的那位居然還一臉滿足得意的表情?</br> 這都是什么惡趣味?</br> “這位是誰?”</br> 綾墨皺眉,伸手指了指側夫之中年輕看起來最大的一個,“這么大年紀的你也要?</br> 殿下也不太挑了吧?”</br> 被指著鼻子說年紀大的梅玄瑾抬頭,語氣淡淡:“我年紀大跟你有關系嗎?”</br> 綾墨臉色一冷,“你還敢頂嘴?”</br> 夜紅綾嘴角一抽,抬眸望了望遠方天際,默默縱容著這位暖床人“恃寵而驕”的行為。</br> “頂嘴?”</br> 梅玄瑾淡淡冷笑,“貌似公主殿下剛剛說過,你跟我們的身份都一樣,沒有誰高誰低,難道只允許你諷刺旁人,不允許旁人回句話?”</br> “你大膽!”</br> 綾墨俊美如畫的臉上似籠罩了一層寒霜,眼神冷怒等著梅玄瑾,“我命令你,立即給本公子賠禮道歉,否則我要你好看!”</br> 好看?</br> 梅玄瑾嗤笑一聲,顯然并不想理會他的狐假虎威,心里卻忍不住開始思索這人的身份。</br> 護國公主身邊何時多了個脾氣這么大的俊美男子?</br> 是他本來就這么大脾氣,還是因得了寵所以以為自己以后可以一飛沖天了?</br> 護國公主府的幾位側夫從未侍過寢,他以為側夫都是拿來當擺設的,卻沒料到,夜紅綾居然真的臨幸了一個男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