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沈書妤都忘了。倒是記得那天是校慶的日子。</br> 傅灼浴巾往下一拉,絲毫不介意把紋身露出來給沈書妤看。</br> 他的紋身剛好就在人魚線的位置,一串阿拉伯數(shù)字,看起來竟然荷爾蒙爆棚。</br> 但視線在往下,就能看到一些不該看的。</br> 那神秘的地帶郁郁蔥蔥,性感狂野。</br> 沈書妤連忙把頭撇到一旁,故作鎮(zhèn)定地問:“你把紋身紋在這個地方是為什么?”</br> 有什么寓意嗎?</br> 傅灼聞言回答:“因為這里只有你可以摸。”</br> 他說完又自戀地低頭看了眼那串紋身,顯然非常喜歡。沈書妤被他這么一說更加害羞了,轉(zhuǎn)個頭說是要睡覺,卻被傅灼一把拉過來抱在懷里。</br> 他輕輕地在她耳邊說:“紋在這個地方,只想給你一個人看,也只有你才知道這串數(shù)字的含義。”</br> 沈書妤笑著,調(diào)皮地說:“其實我早就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br> 傅灼輕輕咬了咬沈書妤的耳朵,“沒事,再讓你看一眼,記不住多看幾眼沒事。”</br> 沈書妤想到他一個月前就紋了這個紋身就覺得他太瘋狂:“那這些東西紋在身上,你沒有想過以后會后悔嗎?”</br> 他卻老神在在的:“我從來不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br> 沈書妤才不信,但跟他爭辯這些似乎也沒有什么意義。</br> 只是她不免悲觀地想,萬一兩人以后分手了,他留著這串紋身難道不會后悔嗎?</br> 傅灼見她分心了,湊過來問:“在想什么?”</br> 沈書妤搖了搖頭,但明顯她的臉色并不好看。</br> 傅灼想逗她開心,伸手在她腰上上逗了逗。沈書妤果然怕癢,笑著推他:“別鬧。”</br> “告訴我,你剛才分心在想什么?”</br> 沈書妤搖頭,忍不住笑著說:“沒,沒什么的。”</br> “老子不信。”</br> 兩人打打鬧鬧的,最后沈書妤渾身燥熱難耐。</br> 傅灼家里本來就四季恒溫,即便現(xiàn)在外頭就只有零度左右的氣溫,但他家里依舊是舒適的二十六攝氏度。</br> 沈書妤身上還穿著一件毛衣,身后是傅灼火熱的身子,身上又蓋著一層被子。她這個時候腦門上一層薄薄的汗,終于忍不住說:“我有點熱。”</br> 傅灼的手在沈書妤腰上蹭了蹭,說:“把你身上這件衣服脫了。”</br> 沈書妤拒絕:“不要,你別抱著我。”</br> “別抱你?”傅灼氣笑了,“我不抱你你打算讓誰抱?”</br> 沈書妤哼了一聲。</br> 傅灼蹭著她,啞著聲說:“老子可是你名正言順的男朋友。”</br> 他說著忍不住又笑了,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除了老子,誰也別想抱你。”</br> 沈書妤臉上紅撲撲的,她伸手推了推他,說:“傅灼,我們這樣是不是太親密了。”</br> 別人情侶剛確認關(guān)系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的吧……他們兩個人晚上才剛確認關(guān)系,這才多久就滾到了一張床上。</br> “親密?”傅灼說著又一個翻身到沈書妤的身上。</br> 他居高臨下看著一臉緊張的她:“那你大概要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真正的親密。”</br> 傅灼的眼神又暗又深,沈書妤連忙推他,求饒著。</br> 身下的人穿著白色的毛衣,真跟個小白兔似的。</br> 傅灼愛得心里癢,卻又無可奈何,他低頭在她唇上啄了好幾下,淡笑著說:“說了不動你的。”</br> 沈書妤是真的熱,第一次跟一個男生睡,雖然是剛確認關(guān)系的男朋友,但還是放不開。</br> 傅灼卻二話不說直接把她的毛衣從腰上撩起來,哄著說:“脫了睡,不然不舒服。”</br> 沈書妤是又害羞又無措,被逼著脫了自己的身上的這件毛衣。</br> 毛衣褪后她里面還有一件打底的薄秋衣,這樣一來,她那纖細的身子看起來更加瘦小。</br> 傅灼大概是知道沈書妤體重的,他抱了她好幾次,估摸著她連就九十斤都不到。</br> 那么瘦,看得他心疼。</br> 但傅灼也明白,她一個舞蹈專業(yè)的學生,稍微胖一點都不行。</br> 衣服脫后傅灼果然安安靜靜地沒有再作怪。</br> 他的手圈著她的腰,大掌來來回回隔著衣服在她腰上輕輕撫摸。</br> 傅灼一個在男人堆里長大的壯漢,好像是第一次摸到那么纖細的腰肢,他真怕自己稍微一用力都能把她的腰給掐斷了。</br> 夜已經(jīng)深了。</br> 沈書妤本來就是作息規(guī)律的人,這會兒漸漸有了睡意。她不好意思面對著他睡覺,所以一直背對著。如此一來,兩個人這樣的姿勢倒也十分契合,他側(cè)躺著抱她,她則習慣性地微微弓著身子。</br>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傅灼輕輕地貼在沈書妤的耳邊問:“睡著了嗎?”</br> 沈書妤幾乎已經(jīng)睡著,但意識有點混沌,便輕輕哼了一聲。</br> 傅灼的手摸了摸沈書妤的后背,說:“你里面那件要脫掉嗎?穿著睡覺是不是不舒服?”</br> 話說完,沈書妤瞬間清醒了過來。</br> 她轉(zhuǎn)過身一把拍掉了傅灼的手,氣呼呼地說:“你說了不會動我的!你又在想什么歪主意?”</br> 傅灼就差舉雙手投降了,“我是怕你穿著衣服睡覺不舒服。”</br> “你是想讓我脫光對不對?”</br> “不是!”</br> “那你還讓我脫衣服?”</br> 傅灼的臉悄默聲地也紅了,他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說:“我說的是里面那件。”</br> “里面那件?”沈書妤低頭看了眼自己,隨后瞬間把雙手捂住自己的胸部。</br> 她的臉迅速漲紅,又羞又惱地指控:“傅灼!你這個大色狼!”</br> 傅灼是真的冤枉,他就那么一點常識了,無辜地說:“不是說你們女孩子穿那個睡覺不舒服的么。”</br> “誰說的?”沈書一臉質(zhì)問,“你們那群男生是不是整天喜歡討論女孩子啊?”</br> “不是,我沒有,我不討論。”</br> 別看傅灼外表看起來像是“閱人無數(shù)”的樣子,但他根本就是個純情小處男。</br> 從小家里管得嚴,他本來就是不是隨便的人,第一次接吻也是大年三十和沈書妤。除此之外,他是真的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但畢竟是個男人,又這般血氣方剛的年紀,多多少少是會懂。</br> 男生堆里討論女孩子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br> 要么議論哪個女孩子胸大,要么是議論哪個女孩子的屁股看起來翹。傅灼平日里漫不經(jīng)心的,也懶得去討論那些無聊的事情。可不討論不代表他不懂,他要是真不懂,那跟個智障有什么區(qū)別?</br> 沈書妤卻對此耿耿于懷。</br> 她的世界是真的太單純了。</br> 后來沈書妤說什么也要到隔壁房間去睡覺,不跟傅灼睡一張床。傅灼又是求又是哄,就差在沈書妤面前跪下了。</br> 沈書妤才對他正色道:“傅灼,其實我是一個很小氣的人。我剛才想到在我之前你跟其他的女孩子有過什么……我心里就特別不是滋味。”</br> 傅灼聽著,心里卻忽然一麻,他哄著沈書妤說:“還有呢?”</br> 沈書妤看了他一眼,低著頭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人,你這個年紀談過幾個女朋友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我會努力不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我沒有談過戀愛,你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既然答應(yīng)了和你在一起,我會努力做一個好女朋友。”</br> 語無倫次地說完,沈書妤又抬頭看了眼傅灼,就見他一眼的笑意。</br> 傅灼俯身在沈書妤的唇上啄了一口,說:“那真是巧了,你也是我第一個女朋友。我沒有你說得那么優(yōu)秀,也沒有談過女朋友。同樣的,我會努力做你最好的男朋友,讓你知道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br> ===</br>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的時候沈書妤的生物鐘準時讓她醒來。</br> 剛醒時還有點不知身在何處,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一個身,卻見到拄著腦袋看著自己的傅灼。</br> 那一眼,昨晚發(fā)生的點點滴滴瞬間涌入她的腦海里。</br> 沈書妤一下子把被子拉起來捂著自己的腦袋,害羞地不知所措。那番大膽的告白和親密的擁吻后,一大早面對他卻還是覺得太害羞了。</br> 傅灼笑著,手伸到被子里去勾她。</br> 她小小一個人力氣也小,根本抵不過他。于是小腦袋慢慢露出被子外面,不得不跟傅灼對視。</br> “害羞啊?”傅灼笑著問。</br> 沈書妤小臉微微紅著,說:“我要起床了……”</br> “還早。”傅灼說著湊過來用自己的額頂了頂沈書妤的,“這真是我度過最難忘的一個生日了,謝謝你。”</br> 其實這一個晚上傅灼都沒有怎么睡好覺。</br> 香軟在懷他又不能做什么,身下又要爆.炸般的難受。但觸手可及她就在身邊,傅灼心底里又十分的滿足。</br> 傅灼比沈書妤早醒一些的,醒來后他就忍不住一直看著她。真是好看。</br> 看著看著,她也醒了。迷迷糊糊地樣子讓他小腹一陣的火。</br> 的確是還早,才六點多。</br> 往日里沈書妤都是七點多起床,洗漱十分鐘不到便出門,再隨意買點早餐在去教室的路上吃。</br> 今天早上傅灼估摸著時間還早,就拉著她在床上賴著,抱了一會兒又親了一會兒才放她去洗漱。</br> 浴室里東西都是情侶配套的。</br> 兩人一起站在鏡子前刷牙洗臉,一開始沈書妤還有點拘束,但很快也漸漸放開。</br> 清晨的傅灼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他刷牙之后先用刮胡刀刮了一遍,再用自己清爽的下巴在沈書妤的臉頰上蹭了蹭。</br> 沈書妤笑著推他,他便順勢從她背后環(huán)抱著她兩個人一起看著鏡子。</br> 傅灼其實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懷里這個人那么真實,他便開始去相信。</br> “真是好。”他高興地說。</br> 沈書妤看了眼鏡子里的傅灼。</br> 他刺刺短短的發(fā)根本不用打理,一大早醒來的樣子就是精神抖擻的,她忍不住問:“你頭發(fā)一直都是這么短的嗎?”</br> 傅灼低頭把自己的臉頰貼在沈書妤的臉上:“不喜歡我那么短?”</br> “喜歡的……”沈書妤感受著他臉上的溫度,“就是不知道你頭發(fā)長一點是什么樣子。”</br> 傅灼欣喜,說:“好啊,養(yǎng)長一點給你看。”</br> 沈書妤搖搖頭,“沒有,我不是要讓你養(yǎng)長,就是好奇你頭發(fā)長一點是什么樣子。”</br> 傅灼忍不住單手捧著沈書妤的臉頰直接吻上她的唇。</br> 后來他索性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洗手臺上,吻得又狠又用力。</br> 沈書妤嘴巴都紅腫了,傅灼才滿意地放開。</br> 他用指腹在她唇上輕輕摩挲,說:“這里以后就是我專有的。”</br> 沈書妤紅了臉,推搡著他,“快點啦,我上課要遲到了。”</br> 臨出門前傅灼說什么都要沈書妤給他戴上圍巾。</br> 這條黑色的圍巾正是沈書妤昨天花了好幾個小時制成的,毛線細膩順滑,織的十分細膩。</br> 傅灼美滋滋的,千萬的豪禮也比不上自己女朋友親手給自己打的這個圍巾。</br> 見他喜歡沈書妤心里也高興,她點著腳尖,他彎著腰配合。</br> 黑色的圍巾圈在他的脖子上轉(zhuǎn)一圈再打個小結(jié),竟非常適合他。剛好他今天又穿了一件黑色大衣,這個圍巾像是量身定做一般。</br> 圍巾戴好后傅灼美滋滋地站在鏡子前看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又想拉過旁邊的沈書妤給個深吻。沈書妤靈活躲過,快步跑到門外。她是真的怕了他了,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她的嘴唇都要麻木了。傅灼卻好像怎么都親不夠似的。</br> 兩個人一道出門,傅灼順帶將沈書妤送到學校里。</br> 車停在校門口后傅灼卻突然拉住沈書妤的手,輕輕扯下她砸在頭上的黑色皮筋。</br> 沈書妤一臉不解,眼睜睜看著傅灼把自己的這根橡皮筋往手腕上戴。她頭發(fā)順滑,他動作也輕。</br> “你干嘛?”沈書妤問。</br> 傅灼晃了晃手上的這根皮筋,對沈書妤說:“最近不是很流行的么?宣誓主權(quán),告訴全天下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br> 這么一句話,讓沈書妤的心不經(jīng)意被甜了一下。她跟他說了句再見,推開車門快速下車。</br> 傅灼笑著在車上喊:“下午放學來接你,一起過生日。”</br> 沈書妤點點頭,滿臉喜悅地往教學樓跑去。</br> 因為早就通知過是有方玨幫忙帶課本,所以到了教室之后沈書妤就直接前往方玨占好的座位。</br> 方玨看到沈書妤那叫一個激動,恨不得拿個廣播問了:“怎么樣怎么樣?昨晚戰(zhàn)況是不是非常激烈?”</br> 沈書妤紅了紅臉,小聲地說:“沒有啦……”</br> “還好?”方玨湊夠去看著沈書妤的脖子,“喂,這就是傳說中的種草莓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