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表妹回醫院的時候，我看見方醫生剛從妻子的病房里出來。
也就是我和方醫生打個招呼的功夫，表妹就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可能是又回到了她的那個消防通道里面躲著去了？
我還有許多話想要和她說，問問表妹的呢。
雖然表妹還是，一句話也沒有理會過我。
不過我還是能夠感覺出來的，我和表妹的關系，似乎是正在變好。
至少，是從先前的，見到我就立即逃走，不想要見到我或者是被我見到。
到現在，愿意被我牽著手回來了。
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或許是多帶她去吃幾次漢堡炸雞？我想要將表妹養成我的“線人”。
至少，我知道表妹是討厭我的妻子的，在這一點上，我們是相同的。
方醫生從妻子的病房里面走出來，臉色看起來并不是很好。
方醫生從病房出來，我向著病房走，自然會要迎面相遇上。
我對著她打了個招呼：“方醫生。”
說罷，我就準備推開妻子的病房門，但是沒有想到，方醫生卻把我給叫住。
“那個，病人柏潔的家屬！”
這個稱呼我倒是第一次聽到。
我停下腳步，看著她，好奇的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嗎，方醫生？”
“那個，你的妻子……”方醫生想了想，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我這才注意到，方醫生的白大褂似乎有被拉扯過的痕跡，連那張不施粉黛的素顏上，都有著微微的紅暈，散步在眼角。
方醫生哭過？
又聯想到她剛從我的妻子的病房里面出來。
難道是柏潔對方醫生，做了什么？
方醫生的話，和我猜測的也差不多。
“作為患者的醫生，我有義務告訴你患者最近的情況，你也有義務告訴我患者近日的表現，希望你能夠配合。”
“這是自然的。”
“那好……”方醫生深呼一口氣，詢問道：“患者柏潔，最近是否有出現進精神失常的情況？”
我沉聲回答：“有的。”
妻子最近的表現，很難讓人不去懷疑，她的精神狀態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不管是之前的胡言亂語，怪力亂神的話語，還是現在，動不動就淚腺奔騰，只知道用哭來解決事情。
而且現在，又是一副更年期的模樣，說她幾句，又是無止境的哭泣。
哭哭哭，就知道哭——真的是讓人煩躁和惡心。
而且我還十分的懷疑著，妻子她并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雖然妻子先前也答應過我，說她也想通暢了，愿意要一個“我們的”孩子——也就是她肚子里面的這個孩子。
這時如我所愿的。
哪怕我知道這并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只要，能夠報復妻子，那就足夠了。
但是現在，妻子的精神狀態擺在這里，很難讓人能夠相信，她說的話算不算數。
而且，一個正常的要做母親的人，會在這個時候不注意孩子，反而是一意孤行的下樓去散步嗎？
她的身子，可還是虛弱的很呢！
醫生尚且都要為她的身體情況而擔心，更不要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柏潔她，最近的表現一直都很不正常，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她的精神……”
我話只說了一般，但是我知道，方醫生是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的。
方醫生也確實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個情況。
她繃著面色，柳葉眉緊鎖，似乎是在沉思。
“嗯……難道是孕前的綜合征？”
“孕前綜合征？”
方醫生解釋道：“就是因為女性懷孕了，體內分泌的激素過多。而有些女性，分泌的激素量遠遠超過了身體原本要求的數量，就導致性格大變，難以捉摸——和月經期間女性性格會改變是一個道理，你可以理解為，加強版的更年期。”
“但是，這情況，又有些不像……”
方醫生猶豫著，卻還是說著：“柏潔的有些行為，已經不是激素分泌問題能夠解釋的了的了，反而更像是，一些精神方面的疾病……”
“對了，柏潔家族史上有沒有精神上面的遺傳疾病？”
我想了想，回答道：“沒有。”
這個我大致能夠確定：結婚前，我們是有去做過婚檢的。
我們都檢查了是否有遺傳疾病，是否會對將來的孩子和家庭有影響。
我還記得當時的結果，我和柏潔，都沒有這方面的遺傳疾病。
縱觀家族史，也沒有這方面的隱性疾病。
更不要提是精神方面的了。
“咦，那就奇了怪了……難不成是因為做手術的原因？那也不可能啊？還是說因為吃藥？”
因為吃藥？
我突然一愣。
方醫生還在自言自語道：“醫院給柏潔開的藥我也看過了，都是不會對這方面產生副作用的啊？那應該不是藥物的原因……”
我卻沒有理會方醫生的話。
因為我突然想到了，那些白色的藥丸粉末。
妻子吃的醫院的藥固然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那些被表妹攆成粉末，攪拌到飯菜里面的白色粉末呢？
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的原因，才導致妻子的精神失常，變成這個模樣的？
很有可能。
我愈發不知道表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了。
一個更令我好奇的念頭蹦到了我的腦海——
表妹，又是在哪里弄到的這些白色的粉末？
我可不認為，憑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能夠弄到手這種處方藥！
看來，表妹也隱瞞著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叮囑幾句讓方醫生多關注我的妻子的病情，我才回到妻子的病房里。
妻子斜躺在病床上，被子一直蓋到胸口，雙目無神的不知道盯著什么地方。
聽到動靜，眼睛這才慢慢有了神采，扭轉著看向我，變得靈動起來。
“老公，你回來啦！”
妻子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但又突然的，變成了害怕和難過的表情。
“我剛才那樣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老公我錯了嘛，你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我嘛、原諒我嘛！”
妻子突然撒起嬌來。
看著病床上的妻子，我一時竟然不知道，妻子究竟該是什么模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