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老板,你還楞著干什么?”詩言在旁邊催促道。</br> 我楞了一下,說雷要劈我,我往哪跑?</br> “你傻呀,你去有避雷針的地方不就行了嗎?”詩言罵道。</br> 我急忙一拍腦袋瓜,對呀,這又不是古代,有避雷針的話,雷也劈不到我了,可我這街道周圍全是小店,必須找個高樓大廈才行。</br> “轟隆”,又一聲雷響震了下來,不行,不能再猶豫了,等下怕是要連累詩言一起被劈死。</br> 我直接沖了出去,騎上自行車就狂奔,詩言喊了一句老板小心,我就只聽見呼呼的風聲和雷聲。</br> 我拼命的狂踩著,這是和生死在賽跑,不知道兩個輪能否跑得過老天爺的怒吼,陰行這口飯可真難吃,得拿命去拼,有時候真是身不由己。</br> 就在這時候,突然雷聲越來越響,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忙把車頭來個急轉彎,偏離了原來的軌道。</br> 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我剛才的位置又炸了一下,多出一個半人高的坑,周圍黑乎乎的,散發著焦味,很明顯剛才有雷落下來。</br> 我拍了拍胸口,幸虧又躲過了一劫,再晚一步,我都給劈成黑炭了,幸好旁邊也沒人,不然連累無辜,那我就心中有愧了。</br> 我不敢停留,繼續騎著自行車向前進,我已經騎出了我原來的街道,再騎八分鐘,前面就有一棟商業樓,那高樓大廈肯定有避雷針。</br> 看到希望后,我踩得更起勁了,不過這自行車好像已經到了極限,發出“哐哐當當”的聲音,好像隨時會散掉一樣,但現在不是在乎這個的時候,希望它能夠堅持到我活著,那樣它的使命也就完成了。</br> 我拼命朝著商業樓奔去,期間雷又劈下來過兩次,但都給我幸運躲過了,這讓我感到慶幸無比,回去得讓詩言給我算算,老子這八字得有多硬,居然雷都劈不死。</br> 雖然我躲過了兩次雷劈,但人也摔得很慘,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有,就連自行車都摔得更加破爛了,幸運的是還能騎。</br> 躲過幾劫后,我繼續狂奔著,很快商業樓就在眼前了,我心里馬上歡呼了起來,跟瘋了似得沖向那邊。</br> 商業樓周圍的人見我帶來了陣陣雷聲,也顧不得驚訝,嚇得急忙逃了進去,我剛來到周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br> 我不敢停下來,急忙踩著踏板沖了過去,只要到了門邊,我就安全了。</br> 就在這時候,突然頭頂有一道閃電劃過,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好像再向我沖過來。</br> 我沒有理會,門就在不遠處,只要我進去就行了,只差那么一點點。</br> “轟隆!”一聲巨響在我耳邊劃過,突然不知道誰沖了出來,猛推了我一下,由于我的速度有點快,這一下人直接就飛了出去。</br> “砰!”商業樓的門前被砸出了一個人高的大坑,周圍的物體都被炸得焦黑破碎,我雖然被推開了,但還是全身摔傷,而且被震得不輕,還有被炸飛的水泥啥的給砸得頭暈目眩。</br> 雷落下來后,依然沒有停止,在天空中歡呼雀躍著,好像在為下一擊做準備。</br> 我不敢暈過去,如果站不起來,那我小命絕對交代在這里,要活下去就只有一個字,跑!</br> 我咬著牙齦站了起來,但我并沒有馬上逃跑,因為剛才好像有個人救了我,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br> 我四處尋找著,突然就看到了一個女孩躺在我不遠處,我定睛一看,發現那個女孩居然是張小曼。</br> 這個腹黑女,大魔頭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她為什么要救我?難道她不知道剛才這樣做會有多危險,她連命都不要了嗎?</br> 張小曼好像受得傷不輕,估計雷劈下來的時候牽連到她了,現在全身是血,人也暈過去了。</br> 我來不及將她弄醒,也來不及查看她有沒有事,我抱起她跟發了瘋似得逃進了商業樓。</br> 進去以后,雷聲才漸漸少了,但依然有悶響。</br> “張小曼,你醒醒,醒醒!”我哭喊著她的名字,可她毫無反應,并且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心跳聲越來越微弱,我的身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保安也快速趕了過來。</br> 我急忙掏出手機打120,幾分鐘過后救護車就來了,我和保安合手將她抬上了救護車,由于雷聲沒散去,我也不敢跟上車,怕再次連累張小曼,我打了個電話給管家,把事情告訴了他,交代他趕緊趕過去。</br> 我在里邊躲了一個多小時雷聲才漸漸散了開去,直至沒有。</br> 這時候詩言打電話過來告訴我的天罰已經渡過了,我才拼了命的趕去醫院。</br> 來到醫院后,張虎和管家在手術室前焦急等待著,他看見我后,跟瘋了一樣揪起我的衣領罵道:“小子,小曼到底為什么會這樣?”</br> 我也沒有掙脫,把張小曼受傷的原因告訴了張虎。</br> 張虎聽了后指著我的鼻子警告道:“小子你聽著,這事雖然不能全怪你,但我女兒要是有什么損傷,我一定讓你陪葬。”說完生氣的將我一推,然后狠狠瞪著我。</br> 我也沒有爭辯,垂頭喪氣的坐在了醫院的椅子上,我自然不會懷疑張虎的能力,但如果真要我給張小曼賠命,我也不會有絲毫怨言,這種人情債,要還我一定不會欠!</br> “老爺,都怪我,我應該在那里陪著小姐的,都怪我。”管家眼眶紅紅的在那自責道。</br> “行了,管家,你別自責,小曼什么性格我清楚,她要你回去,天王老子也得滾。”張虎依舊在手術室前焦急的走來走去,好像心沒有片刻的安寧。</br>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張小曼才被推了出來,我們三個人急忙湊了上去問醫生什么情況。</br> 醫生脫下口罩,說張小曼已經沒什么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br> 聽到她安全的消息,我們三個人才稍微松了口氣,特別是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br> “小子,算你命大,以后你離我女兒遠點,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張虎對我警告道,然后和管家兩人一起把張小曼推回了病房,我也沒敢跟過去,連見她一面,跟她說聲謝謝都不敢,一是因為張虎,二是真覺得對不起她,正如張虎說得那樣,離她遠點就好。</br> 我下午也沒去上課,和班主任請了假后在店鋪里待著,哪也不想去,腦海里全是張小曼的模樣,就連看詩言都有一種是她的錯覺。</br> “老板,為啥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借尸還魂成功了,天罰也渡過了,那張小曼不也沒事了嗎?咋還不開心?課也不去上,你這是要上天呀!”詩言吐槽道。</br>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想休息下,心累,人也累了!</br> 突然詩言就咯咯笑了起來,我問她笑啥,她挑了挑眉對我問道:“別裝,你就是心疼那富家女吧?”</br> “胡說,我只是欠了一條命,那腹黑女大魔王,我怎么可能心疼她。”我說道。</br> “喲喲喲,嘴還挺硬,行行行,那你就繼續嘴硬吧!”詩言打了個哈欠,準備睡午覺去,反正我在,她就能偷會懶,我白了她一眼,說得好像她有什么時候不偷懶一樣,乞丐的本性何時改得掉。</br> 詩言呸了一聲,說改個屁,有乞丐當,皇帝也不稀罕,聽過這句話沒有?</br> 我搖了搖頭說沒聽過,只聽過狗改不了吃屎。</br> 詩言白了我一眼,說你才吃屎呢,也懶得再跟我耍嘴皮子,進房午睡去。</br> 詩言進房后,就只剩我一個人了,百無聊賴后,我居然更加想張小曼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總不能人家救了我一命,我就愛上她了吧?</br> 不可能,肯定是我無聊了,絕對是這樣的,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開始玩起了手機,玩了大概兩個小時后,我就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了。</br> 醒來后天都黑咯,詩言幫我點了一份外賣,餓得肚子咕咕叫的我幾分鐘就扒完,還舔了舔舌頭意猶未盡。</br> 學校的飯吃多了,真是吃什么都香,食堂的伙食真是吃到吐。</br> 和詩言吃完飯后,曹凡就跑了進來,“老板,走吧,趕緊幫我把那“女尸”搞定得了。”</br> 我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得慢慢來,不過這事也該了結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