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上騎著一個七歲左右的奇怪小孩,那孩子沒有鼻子,沒有嘴巴,也沒有耳朵,就只有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他渾身都是黃色的長毛,看上去詭異至極,就因為他一直坐在了葉眉的肩膀上,葉眉的脖子不負重壓,所以才會出問題。</br> “哇!”葉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嚇了一跳,急忙把鏡子甩開了,幸虧我眼疾手快,不然這鏡子就得廢了。</br> “這……這是什么?你是不是對我用了什么妖法?”葉眉臉色蒼白,看著鏡子身體都在顫抖。</br> “我又不是妖怪,哪來的妖法,剛才我只是幫你開了天眼,也就是俗稱的陰陽眼,你就是撞邪了,不信你自己再看一眼?”說完我又把鏡子往她的面前湊。</br> “啊,不要,你快拿開,我才不要看。”葉眉連忙側過身子去,不敢再看鏡子中的自己,“我信,我信你了,快拿開,算我求求你了。”</br> 看著葉眉已經求饒,我才把鏡子收了起來說道:“你信了就行,剛才你看見的那個小孩,就是鬼!”</br> 葉眉咽了咽口水,半信半疑的問道:“那個……真的是鬼?我撞邪了?”</br> “你親眼所見,那還能有假嗎?誰家小孩沒事坐你肩膀上,還長得這么恐怖?除了鬼,還能是什么?”我繼續說道。</br> 葉眉沒有說話,表情有些呆滯,一個人多年的世界觀在短時間內被人粉碎,那種感覺很難讓人難以接受。</br> 比如從小到大都是相信科學,突然有一天他看見鬼了,那他除了害怕,打擊也是不小的,得給他一個適應的過程,我之前也是,曾經還一度懷疑自己是精神病,整天沉浸在幻覺中。</br> 過了好大一會葉眉才終于恢復過來,此時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一點血色都沒有,不知情會不會認為是我襲擊了她?哇靠,這條罪名可不小,我可背不起。</br> 葉眉一臉恐懼的對我說:“那……那個小孩為什么纏著我,你快點幫我把他趕走,現在我一想起自己肩膀上坐著點“東西”,就渾身發涼,好可怕。”</br> 我安慰她不要怕,然后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坐著,當我觸碰到她的時候,發現她果然身體有些發涼,好像這次真的嚇得不輕。</br> “想要趕走那小孩簡單,不過這事不是看我,而是看你。”我說道。</br> 葉眉皺了皺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說看她干什么,她只會抓壞人,可不會抓鬼,看來她現在已經徹底開始相信這世界是真的有鬼了。</br>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發生了什么事,只要你把事情的原委和撞邪的源頭找出來,那我就有辦法了。”我解釋道。</br> 葉眉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開始皺著眉頭仔細回憶了起來。</br> 她說脖子不舒服始于半年前,仔細一想,半年前還真的發生過一件事情,雖然不是怪事,但葉眉一想起來,心頭還是極其不舒服。</br> 那次葉眉抓到了一個搶劫犯,他叫黃彪,因妻子病重沒錢醫治,他搶劫了一個超市,當時雖然成功逃脫了,但一個星期后,葉眉很快就帶人追到了醫院里,并成功將其逮捕。</br> 黃彪妻子本來就病重,看到這情況,當場就氣死了,黃彪還有一個兒子,臨走前死死的拽著爸爸的腿,死活不讓他們帶走,還說他就只剩下爸爸一個親人了,帶走他爸爸就從醫院上跳下去。</br> 葉眉就當是一個小孩子的氣話,沒有理會,執法過程中,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她都從不會手軟,拉開小孩后,她就把黃彪帶走了。</br> 剛下了樓,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她就聽到了“砰”的一聲,那個小孩真的從醫院的大樓跳了下來。</br> 葉眉這一看傻眼了,沒想到這孩子這么倔,真的跳樓了,按他的身高,爬上欄桿都費勁,而且小孩又哭又鬧本身就正常,誰又會真的去理會他。</br> 黃彪看見自己的孩子從樓上跳了下來,妻子又病逝,這一打擊太沉重了,眼睛一翻,馬上暈了過去。</br> 孩子死后,還發生了更恐怖的事情,突然不知道誰家的狗居然跑過來舔了小孩的血,舔了幾秒后,居然開始啃食小孩的尸體,葉眉急忙叫手下去驅趕狗不讓它吃尸體,很奇怪,醫院里面怎么會進來一只狗?</br> 葉眉的兩個手下急忙跑過去驅趕那只狗,可狗好像瘋了一樣,死咬著尸體不放開,葉眉的手下怎么都拽不開,打也不怕,就是不松口,好像對尸體有著前所未有的狂野喜愛。</br> 葉眉的手下急了,他突然用盡全力的朝狗頭來了一腳,這吃公糧當差的都有幾下子,這一腳朝頭踢,狗馬上就“嗷嗚”一聲倒地不起了,狗死了,但尸體也被咬了很多口。</br> 發生了這樣的慘事,誰也不想的,葉眉心里更是難受,但她也沒有辦法,盡管小孩跳樓死了,她還是一樣要把黃彪帶了回去,她有自己的職責,不過后來她在法庭上為黃彪多說了幾句好話,黃彪也因此被少判了幾年,這事葉眉心里不痛快,甚至極其的不舒服,但她沒有愧疚,她只是在盡自己的責任。</br> 遺憾的是,黃彪蹲牢房沒幾天就在里邊自盡了,也是,老婆孩子都死了,還是因為自己,換誰也活不下去。</br> 在黃彪死之前,還在葉眉的身上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br> 有一天葉眉下班回家,準備上樓的時候,突然一只狗從旁邊竄了出來,由于速度太快了,加上有點猝不及防,葉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咬了一口。</br> 由于極度的疼痛,葉眉下意識的甩了一腳,狗馬上就飛了出去,倒地不動了,好像死了一樣。</br> 葉眉有點奇怪,這一腳最多能將狗踢開,不可能踢死的,怎么突然狗就不動了?</br> 葉眉查看了一下傷口無大礙后,便上去瞧了一眼倒地的狗,但她看到狗的時候,馬上大吃一驚,因為這只狗,就是當時吃小孩尸體的狗,奇怪的是,那只狗早就被打死了,怎么還能過來咬她?</br> 葉眉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查看,發現那只狗不但已經死了,而且已經腐爛,還渾身散發著惡臭,根本就已經死了有些日子。</br> 葉眉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通這是怎么一回事,最后她只得把那只狗給埋了,然后去醫院打了狂犬疫苗。</br>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的脖子有點不舒服,她還聽到黃彪在獄中自殺的消息,她雖然惋惜和不痛快,但也沒有什么辦法,世事就是這樣,壞人只有一種,那就是做壞事的人,但犯人卻有兩種,一種是壞人,另一種卻是被逼無奈的人,雖然她抓黃彪導致了事情發生了不良后果,但這不是她的錯,也不是黃彪的錯,說的非主流一點,或者是這個世界的錯。</br> 葉眉也當差了兩年,這種事她很快就不去想,不過她脖子卻越來越不舒服,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藥也不見好,做檢查醫生也說沒有多大問題,可就是一直好不了。</br> 葉眉說完后,眼直直盯著我,問我有沒有聽出問題來?</br> “大問題!”我站了起來,表情嚴肅的說道。</br> “什么大問題?”葉眉一臉的好奇。</br> 我說,首先這小孩就死得很怨,特別是對葉眉,最重要的是,小孩死的時候,葉眉還在旁邊,那肯定會沾上一點小孩的怨氣。</br> 其次是那只狗,醫院不會無緣無故跑出一只狗來的,那只狗毫無疑問是小孩家養的狗,狗通靈,所以吃尸體這事,極有可能就是小孩指使它干的。</br> 說到這里,葉眉急忙問道:“那小孩已經跳樓死了,還怎么指使狗……”</br> 我對她挑了挑眉:“你說呢?”</br> 葉眉好像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可是,那大白天的,小孩剛死,怎么會……”</br> 我嘆了口氣:“這就說明,那小孩的怨氣極大。”</br> 狗吃了有怨氣的尸體后,就算被打死了,還對葉眉懷恨在心,怎么也得撲騰起來咬她一口,你說這怨氣得多大?</br> 狗咬了一口葉眉后,狗的尸氣加上小孩的怨氣,變成了狗孩怨魂一直纏著葉眉,導致她脖子受壓不舒服,怪不得我看那小孩渾身長毛,原來是狗孩。</br> “那怎么辦?我這樣下去,會不會死?”葉眉緊張的問道,表情有些害怕。</br> 我說不知道,不過長期下去,脖子受到重壓頸椎什么的可能會變形,到時候比死還難受,看來這狗孩不殺她是有理由的,怨氣太大,變著法子折磨她,就是不讓她痛快。</br> “那你快想想辦法吧,我可不想死。”葉眉拽著我的手,使勁哀求道,“你肯定有辦法把那玩意趕走的。”</br> “咳咳,行是行,只不過嘛,我那事?”我嘿嘿笑道,這下還不輪到我當主導地位。</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