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些年比試,輸贏如何?”老實說,我們鬼道雖然已經分出了茅山派,但我心里其實還是希望茅山派贏的。</br> 白淵雨嘆了口氣說道:“唉,蜀山弟子幾乎不下山,成年累月躲山中修行,實力自然要比茅山弟子厲害一點,所以茅山也是輸多贏少。”</br> “不過……”這時候白淵雨突然露出了堅定的神情:“這次我一定要贏,我絕對不能輸……”</br> 說著,說著,他猛然就握緊了拳頭,眼光有著一種灼熱感。</br> 這不是什么好現象,凡是比賽前有這種情緒的,都不能完全發揮實力,不知道是不是他壓力太大了。</br> 我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別緊張,就當正常的切磋就行了,其實本來就是正常的切磋,輸了也不會掉層皮,都打了這么多年,可能是白淵雨將門派的名譽看得太重了。</br> 白淵雨沒有說話,而是調整了一下呼吸,很快狀態又恢復了,我看他這樣也不敢再問下去,急忙將話題一轉,聊到了鎖妖塔上面去。</br> 白淵雨好像對鎖妖塔還挺熟悉的,見我一問,便跟我和胖子說起了鎖妖塔的來歷和厲害之處。</br> 白淵雨說,當時南朝皇帝梁武帝信奉佛教,訴蜀山為邪魔歪道,召集無數高僧,法師上蜀山修建了鎖妖塔。</br> 遍及天下金剛白玉石,花費了二十余年完成,并由高僧,法師對鎖妖塔下了一道符咒。</br> 當時山中諸多修行之輩奮力抗爭,梁武帝人馬慘敗,其修建的佛塔被蜀山派接管,改為赫赫有名的“鎖妖塔”,作為囚禁妖類之用。</br> 蜀山第三代掌門煉化妖水引入塔內,降下結界,塔中諸妖再難逃遁,而鎖妖塔也成為蜀山實力的象征。</br> 鎖妖塔是異常特殊的一座塔,進入此塔需由上至下進入,而非一般的塔由下至上進入。</br> 鎖妖塔外層由鐵鏈拴起,塔身上貼有無數符紙。塔內環境極其陰森,妖魔遍布。算上塔頂共有十層,每層構造又各不相同。內有各種鐵鏈機關,太極浮板;塔內的化妖水遍布,且每一層的水道相通,凡進入鎖妖塔內的人幾乎無一生還,除了蜀山七圣,其他蜀山弟子一律不準進入鎖妖塔。</br> 聽白淵雨這樣說,我們好像死定了一樣,有沒有這么恐怖啊?</br> “那鎖妖塔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你知道嗎?”我繼續問道。</br> 白淵雨搖了搖頭:“那這就不知道了,里面的妖都是很早以前的,最近抓進去的估計都是小妖。”</br> 我還以為能做點功課,沒想到白淵雨知道的情報也不是很多,但可以知道的是,鎖妖塔里面的妖魔鬼怪肯定很恐怖,以我的實力,估計是十死零生,這時候就得靠你了……</br> 我摸了摸背后的伏羲琴,有了它,或許有一絲勝算,但是姬如雪說了,隨著伏羲琴的使用次數增多,我再用可能會死或者減壽,所以我要盡快把滴血認主的辦法搞清楚,姬如雪知道的事情,徐福的師妹玉蟬兒肯定也知道,只是有白淵雨在場不方便,晚上我得找機會出去一趟,然后找個沒人的地方。</br> 到了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我聲稱肚子痛要上廁所,不過門外把守的蜀山弟子很煩,死活要跟著我。</br> 算了,要跟就讓他跟吧,我自有辦法。</br> 進了廁所后,我直接從后面翻墻走了,這個蜀山弟子呆頭呆腦的,而且站了一天的崗,好像人也累了,不停打著哈欠,站廁所門外就睡著了,完全不知道我已經離開的事情。</br> 我管他那么多,直接溜走,然后找一個安靜隱秘的地方把玉蟬叫出來。</br> 蜀山很大,而且我不熟,走到一個類似花園的地方后,發現還挺隱秘的,沒有人,而且黑漆漆的一片,花草樹木又多,方便隱蔽。</br> 事不宜遲,離開久了難免會被發現,所以一定要快。</br> 我急忙取下了伏羲琴,也不知道怎么把玉蟬兒招出來,只能不停拍打著伏羲琴小聲叫著她的名字。</br> 過了幾秒后,一道黑煙冒了出來,黑煙很快就形成了一個人形,不一會一個古代大美女就出現在我的面前。</br> “公子,這么晚了,找我何事。”玉蟬兒雖然跟姬如雪都是女鬼,但樣貌,態度和語氣完全不同,而且玉蟬兒一點怨氣沒有。</br> 我長話短說,直接開門見山道:“想要自由使用伏羲琴,而且完全沒有副作用,是不是有一種辦法叫滴血認主,能讓伏羲琴認我做主人?”</br> 玉蟬兒聽了后皺了一下眉頭:“這個?我怎么沒聽說過?”</br> 沒聽說過,難道是姬如雪騙我的?應該不會,她如果騙我,如何殺陰將?</br> “公子,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玉蟬兒說道。</br> 我揮了揮手:“但說無妨!”</br> 玉蟬兒說:“姬如雪怨恨極深,可以說是惡鬼中的惡鬼,鬼都是會騙人的,特別是怨恨極深的惡鬼,為了報仇,她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公子還是小心為上,還有,伏羲琴太邪門了,還是那句話,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使用,如此邪物你想要它認主,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不留神它就會吞噬你的身體和靈魂。”</br> 玉蟬兒說得有道理,看來我還是太年輕了,以后對上姬如雪還是要小心點好,如果給騙了那就糟糕咯,不過我現在確實需要伏羲琴,不然鎖妖塔估計我們都得死里面。</br> “難道就沒有什么辦法讓副作用小一點嗎?”我問道。</br> 玉蟬兒搖了搖頭:“沒有,任何強大的邪惡力量都要付出代價,你已經很厲害了,我已經呆在這琴中很久,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跟你一樣使用琴中力量,他們不是被吞噬了,就是被復制,或者被邪琴控制著,你是第一個用了伏羲琴還活著的人。”</br>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真沒有捷徑,只能豁出去了,希望我們命硬能活著出來。</br> 就在這時候,玉蟬兒突然身子猛烈顫抖了一下,臉色也瞬間變了。</br> “師兄,是師兄,我感覺到他的存在了,是師兄,他在這!”玉蟬兒突然激動了起來,抓著我的肩膀不停搖晃著,她是鬼,手冰涼的要命,讓我渾身都不禁打了個寒顫。</br> 師兄?徐福?他在蜀山?我靠,這人還真沒死嗎?這得多少歲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