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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誰認真誰就輸了

    林霜的同意讓苗新喜出外望,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也許這個時候,根本無需再說什么,彼此心里面明白就好,無聲勝有聲。
    第二天,林霜出現在工作室,親自逐一告訴這幫同事,婚禮的時間和地點。婚禮能盡快舉行,這還是多虧了之前那家酒店,硬是不給退訂下的酒席。現在把他們塞進多出來的一個空檔里,也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
    之前林霜說婚禮取消了,她們都還在納悶,可誰也不敢問。現在婚禮又要舉行了,之前說好的由她們這幾個美女組成的伴娘天團又興奮了起來。
    丁丁是知道內情的,把林霜推搡回辦公室里,關起門來就說:“你瘋拉?我讓你不離婚,是讓你談好補償再離婚,沒讓你把這婚再公告天下。”
    “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林霜摟過好友來淡淡一笑,神情里有些疲憊,“我已經決定了,你就別為我擔心了。”說完,拍拍她肩膀,就走回到辦公桌去坐。
    可丁丁還是想不通地在她面前坐下,語重心長地又說:“林霜,你看著我,誠實地告訴我,你真的能夠忘記苗新干過的那檔子事兒?你可不是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人啊。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可是你經常教育我的啊。”
    林霜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重新看向好友時,眼中的無奈和疲憊更甚:“丁丁,每個人都會犯錯,我們也一樣。你不是也經常訓我,別鉆牛角尖么?可能,我真的是有些累了,想要過得輕松些,想要有個人可以依靠。難道,這樣不好么?”
    “霜,你怎么了?”丁丁似從未見過這樣子的她,一臉擔憂地握過她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
    “沒有。”林霜趕緊搖搖頭笑出來,“其實一個人再強悍,也是會被時間消磨的。說得難聽點,我馬上30歲了,都吃著31歲的飯了,還有什么好計較的呢。”
    丁丁不知怎么表達自己此時的震驚,就好像面前這具身體是她所熟識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屬于另一個靈魂。
    只是,她這般被磨去梭角的樣子,似乎也并沒有什么不好。
    “我只是不愿意看著你委屈自己。”丁丁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有多要強。”
    林霜聽了眼睛一熱,依然笑著說:“我當然不會委屈自己。我只是想通了很多事情。”
    “我知道你有主見,根本就勸不了你。”丁丁無奈地低頭笑笑,“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只有支持你了。誰讓我們這輩子成了朋友呢。”
    林霜笑著點點頭,忍不住打趣說:“你不是要跟那幫小鬼組成伴娘天團么?還不出去跟她們謀劃一下?”
    “這個是當然。”丁丁馬上就恢復了活力,“我得好好規范一下,不能讓她們搶了新娘的風頭啊。”說著,就活蹦亂跳地出去。
    沒過多久,又有人敲她的辦公室門,隨之進來的人是彼得,只是他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見如此,林霜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就好像他帶來的肯定是壞消息。
    “姐。”彼得先把手里拎著的一個購物袋放在她桌上,“前天你走得匆忙,還落下這幾件衣服。我幫你送過來了。”
    “坐吧。”林霜把購物袋拿過來看上一眼,直接就冷聲問:“他讓你送來的?”
    彼得搖搖頭:“是我自作主張來的,老板并不知道。”
    林霜并不想也把他視為洪水猛獸,起身就說:“你喝什么?我去給你弄。”
    “姐。”彼得一把抓住她胳膊,表情緊張,“我剛才進來時,聽見她們都在說你的婚禮......這不是真的吧?”
    林霜愣了愣,鎮定地看向他,回說:“我早就注冊了的,婚禮也早就該辦的。若是那天你有時間的話......”
    “姐,你糊涂啊。”彼得急地站起身來,“這種時候,你就別再刺激我老板了!”
    聽到這話,林霜面無表情地回:“若是你必須向他匯報的話,就匯報吧。反正他早晚也會知道,我不會怪你。”
    “姐!”彼得忍不住激動起來,“你怎么還是意識不到事態的嚴重性呢!你現在去認錯求饒都還來不及呢,你這又是要干什么!”
    林霜聽了倒也不生氣,輕扯嘴角笑了:“難道我沒有認過錯,沒有低過頭,沒有求過饒么?現在他要怎么樣我,我都無能為力了,就隨便他吧。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過一天算一天,不會再去因為他而折磨自己。”
    “你怎么還是想不明白,事情到今天這一步,就是因為你總是這樣無所謂......老板無論做什么,還不是因為想要......”彼得話說到這里卻收了聲,氣到不行地狠狠跺腳。
    林霜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可彼得氣得煩躁撓頭之后,就氣呼呼地走了。
    季洛寒做的,無非就是想要報復而已。
    報復她當年的欺騙,報復她帶給他所謂的恥辱。林霜無可奈何地笑笑,也不再去想了。
    她要繼續過自己的生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因為婚禮沒幾天了,所以丁丁特意把工作室的事放了放,兩人結伴先去婚紗店把行頭給敲定。
    還好她們曾經就有過心儀的,這次就直接過去,連帶著苗新試過的禮服,一起給定下來。
    只是丁丁還在糾結伴娘的裙子,所以還在眼花繚亂地繼續選著。她這選擇糾結癥,連那禮服顧問小姐都有些怕了。
    林霜干脆坐在休息區,看著雜志,讓她自己去決定。
    伴隨著一陣嘈雜聲,一個頭發花白,看上去有些邋遢的老頭兒罵罵咧咧地從里面走出來,身后則跟著一個婚紗店工作人員,看樣子是想挽留他。
    “老師。您就幫幫忙吧,這可是個大單。”
    “不干,不干。那種有幾個臭錢就不知道廉恥的人,老子我才不伺候呢。”
    “老師,之前不都談好了么?我可是收了訂金的。”
    “我管你收了訂金還是訂銀的。你付我的,我退你,就這樣,別來煩我。”
    “老師。”
    “你拉著我也沒用啊。”
    ......
    這不是上次幫她搞定了慈善晚會禮服的那個瘋老頭兒么?!
    林霜一眼就把老頭兒認了出來。晚會之后,她都沒有親自去道謝,這次見到了,又怎么能視而不見。只是......她上次都忘了問,這瘋老頭真實該怎么稱呼。
    這樣想著,林霜快步走到瘋老頭兒面前,干咳兩聲兒:“您好,還記得我么?”
    瘋老頭兒沒什么好口氣直接就回:“你誰啊?!老子不認識。”
    “......”林霜尷尬地停頓了幾秒,又說,“您怎么能把我忘了呢?我可是把您那套珍藏在最上面的布料給......”
    瘋老頭兒定睛好好又看了看她,捏著下巴使勁想了想,一拍腦門:“對啊!你這丫頭不就是方回那個臭小子帶來的那個么?才用了那么一點點錢就害我把那套經典之作給改成你的禮服了。”
    林霜怎會忘記當時方回是怎么激這老頭兒的,氣得他搬來梯子就拿出了自己的珍藏。她笑了笑:“上次也沒機會謝謝您。您改出來的那套衣服,真是我至今為止,最喜歡最喜歡的。”
    瘋老頭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我可是看了報紙的,你也是那天晚上最漂亮的。也算是沒有辜負那套經典之作。”
    林霜怎好自夸,只能是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你在這兒干什么?又來找衣服啊?”瘋老頭兒問。
    “我結婚,剛訂了婚紗。”
    “這兒的婚紗怎么能配得上你!”瘋老頭兒張嘴就說,也不管旁邊那位稱他為老師的工作人員臉色有多難看,伸手就握過林霜的腕,“走,上我那兒,我給你挑一件。結婚怎么可以不穿最漂亮的呢。”
    “不......不用了。”林霜可沒有這個想法。
    “怎么?嫌我那兒的不如這兒的高檔?”
    “怎么會。”
    “那就少羅嗦,跟我走。”瘋老頭兒固執地說著,還不忘交待,“她的婚紗不要了,你給她把費用退退。”
    “老師!”
    ......
    就這樣,林霜盛情難卻地就被瘋老頭兒硬是給拽了出去。沒過多久,丁丁就打電話來,她只好回說,讓丁丁在婚紗店繼續挑,自己馬上就回去。
    這婚紗店離瘋老頭兒那地方的確也不遠,不過十分鐘的路程,她就又走進了那家五金店。
    工作間依然還是像上次那樣,亂糟糟的。瘋老頭兒一進來,就又開始自言自語地翻箱倒柜。
    “我......該怎么稱呼您啊?”林霜站在角落里等他,忍不住問。
    “去哪兒了呢?”瘋老頭兒嘀咕著轉身看她,擰著眉就說,“你誰啊?誰讓你進來的?”
    林霜一時間哭笑不得,趕緊說:“我不是您帶過來的么?說是要給我找件婚紗。就剛剛的事情。”
    “喔喔喔。沒錯。”瘋老頭兒一拍腦門,“我姓韓,不過你可千萬別叫我什么韓老師、韓大設計師的,就跟方回那小子一樣,沒大沒小,隨便怎么叫吧。”
    林霜笑笑,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就聽見身后傳來推門聲。
    “瘋老頭兒。”方回拎著一瓶酒走進來,本是帶著笑意的臉就那樣猛然僵住,還以為不過是自己產生的幻覺。
    “臭小子,怎么一說你你就來。”瘋老頭兒探出頭來看他,一眼就看見他手上的酒,笑瞇瞇地走過去,“來得好來得好,原來是給老頭兒我送好東西的。歡迎歡迎。”
    林霜看著方回,全盤接收了他眼中的那抹厭棄。
    原來,他們不僅做不成點頭之交,就連這樣看到彼此都會這般不愉快。
    “少喝點。”方回交待了一聲,把視線收回,轉身就要走。
    可瘋老頭一把拉住他,硬是把他往里面帶:“來都來了,你還跑什么跑。你給我在這兒等著,我也去拿個好東西給你。還有你這個丫頭,也等我啊。誰也不許走。”說完,就往小倉庫里去。
    突然間的安靜讓方回和林霜都難掩尷尬,刻意拉開距離,互不理睬。只是這工作間本來就不寬敞,方回更是背過身去,佯裝翻看老頭兒擺在貨架上的存品,面色冰冷。
    林霜咬了咬唇,也不稀罕。
    說什么喜歡,說什么放不下,這種甜言蜜語,都不過是男人極不負責任,一時興起罷了。這再一次證明,誰認真誰就輸了。
    她暗嘆口氣,卻突然聽見方回驚呼一聲后退了一大步,險些撞到了她。
    林霜回過身來一看,原來是一只有些發育過好的小強正趴在貨架上,動也不動,悠閑地宣布著這是它的地盤。
    而她再看方回那明顯受了驚且有些尷尬的臉,翻了個白眼。她隨手抓起桌上的一份報紙,極為漢子地就過去把小強給打了下來,一腳踩上去動作連貫流暢,還不忘把它的尸體用報紙捏起來,扔進垃圾桶里。
    方回看著她這一氣呵成的整個過程,忍不住噗嗤一笑。
    “大少爺。”林霜拍拍手,不恥地扯扯嘴角。
    “誰規定的男人不可以怕這種東西?”方回清了清聲音,抬頭挺胸。
    “是啊,你們男人什么都可以。”林霜接著嗆他,“反正有錯的都是女人。”
    方回走到她面前,目不轉睛的樣子不帶怒氣,卻很是認真:“我自問沒什么資格去責怪你什么,但是你不該瞞著我。特別是在我對你表達了那樣的心意之后。”
    林霜沒有說話,也不知該怎么解釋。
    “林霜,請你告訴我,為什么會是這樣。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是這樣。我不愿相信,你是那樣的女人。我更不愿相信,自己從頭至尾就是個可悲的傻瓜。”方回的情緒浮起一絲激動。
    “我是什么樣的女人?嘴上說自己是有夫之婦,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你,卻和季洛寒勾搭上的女人?”
    方回眼中閃過一絲難過:“我了解季洛寒,他不會隨便說出那樣的話。除非......你真的就是和他有所牽連的。”
    林霜笑笑,原來方回以為她是季洛寒的小三啊。“難道你妹妹沒有告訴你么?”
    想起方雅,方回臉色又變得陰沉:“你不要告訴我,小雅受到的這些傷害,也有你的份兒。”
    林霜忽地想起季洛寒的那些話,這一切的牽連傷害,起因全是因為對她的仇恨。
    那么,她的確是有份兒的。“是,有我的份兒。”她直言承認,“我愿意接受你所有的責怪和怨恨。”
    “你......”方回難以接受地擰著眉心,明亮的臉上沒了溫暖,只有心痛,“為什么?為什么是季洛寒?”
    “沒有為什么。”林霜板起臉來,當即下了份徹底了斷的決心,“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明白。就算我說了,又有什么意義?”
    “臭小子。你看看我給你留的好東西。”這時候,瘋老頭兒從倉庫里出來,手里同樣是一瓶珍藏好酒,卻看見林霜的時候又問,“你誰啊?這臭小子的朋友啊?”
    方回和林霜皆是一愣。
    “我走錯了。”林霜主動說,然后就打算先離開。
    “林霜。”方回卻一把拉住了她,“最后一個問題,我只有最后一個問題。”
    林霜愣住。
    “你究竟愛的是你丈夫,還是......”
    “這不關你的事。”林霜厲聲打斷了他,冷面以對,“無論如何,那個人永遠也不會是你。”
    聽到這個回答,方回笑了笑松了手,看著那個身影就這樣淡出自己的視線,仿佛永遠就這樣消失了。
    “臭小子,你死了沒有?”瘋老頭兒擰眉看著他,過去問。
    方回聽了,苦澀一笑:“如果能有一口酒,估計還能活過來。”
    ......
    晚上,林霜回到家時,苗新正在客廳里拼裝著一個大物件,一見她就笑呵呵地說:“婚紗定了嗎?”
    “定了。你看上的那套西裝我也定了。”林霜說著放下包包,過去打量這有些像家具拼裝的大物件,“什么東西?”
    “這是我在網上訂的一件可折疊雙層床。”苗新回答著,拿著安裝說明書露出苦惱的表情,“只是這太高大上了,這么多機關,自己裝還是挺難的。”
    “你買這個作什么?”
    “放進書房里啊。”苗新一邊繼續研究一邊說,“妹妹年紀小,肯定要粘著你睡。那我睡上輔,小冬睡下輔。以后我總睡沙發的話,我們這個家的感覺真心有點大打折扣。”
    家,她一直都期盼的字眼。林霜永遠會記著苗新的其中一點好,那就是他對小冬和妹妹的情誼。
    “太難了,太難了。”苗新有點想放棄的意思,“還是怪房子太小了。等我們倆存存錢,換套稍微大一點的,得給小冬和妹妹一人留一間。”
    林霜聽了,故意調侃:“難怪你媽不喜歡我。你這個不孝子,竟然都不想著給他們二老留一間?”
    苗新抬起頭來看她,一時間有些里外不是人,又不想被罵不孝,又不想得罪她,只有尷尬地回:“那......我爸媽不是有房子嘛。小冬和妹妹在外面住著,不是挺花錢的嘛。”
    林霜笑笑,盤腿就往地上一坐,拿過他手里的說明書:“滾滾滾,這種事還不是又得我來。”
    苗新先是愣了愣,突然明白過來,笑了笑。“林霜,直到剛才我都還在害怕著呢。”他坐在她身邊,說。
    “害怕什么?”
    “害怕你走進來跟我說離婚唄。”苗新笑嘻嘻地摟過她肩膀,“太好了。我們以后啊,就有福同享,有難呢同當。一起致富奔小康。”
    “誰跟你有難同當。”下一秒,林霜冷著臉拍開他的手,“以后不準隨便買這種東西回來。自己動手能力又差,最后還不是又落在我頭上。”
    苗新就算被打了,仍是開心地笑,簡直與傻子無異。“好,遵命,一切都是你說了算。”
    林霜這下還真被他給逗樂了,笑著罵了句:“有病。”
    這時候,林霜包里面的手機響。苗新主動幫她取出來。
    “短信?”林霜聽著這聲音像是短信。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什么東西啊。”苗新說著,就把彩信點了開來,里面除了一堆亂碼,卻是空的。
    “苗新!”林霜吼她,“你不要隨便亂點,現在木馬那么多。”
    “不會吧,我已經點了耶。”苗新追悔莫及地看著她,手機卻突然又響了起來。而他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立馬就震住。
    “誰打來的?”
    苗新鎮定了一下心神,告訴她:“季洛寒。”
    林霜怔了幾秒,然后伸手把手機接了起來。她只說了“有什么事?”“是。”“沒錯。”“我們早就合法注冊了。”這通電話就結束了。
    季洛寒也只問了“你要舉行婚禮?”“若我說不許你舉行這個婚禮,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聽?”“不要結,我命令你不要結。”
    ......
    “什么事?”苗新緊張地就問,“他又想怎么樣?”
    “沒事。”林霜回答地簡短,然后就催促苗新快些去做飯,不該他管的事情不要管。這話,她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一切順其自然,可能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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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霜覺得自己是個很奇怪的女人,從小到大都是。
    每個女孩兒心里都會有一個婚禮夢。夢幻的、感人的、特別的......各不一樣。
    可是她對此卻從來沒有那么感興趣。就算是穿著如此動人的婚紗,看著鏡子里如同仙女的自己,她也不曾有過那種激動。
    酒店新娘室里,丁丁幫她又補了補妝,站在她身后,不知已是第幾次地感嘆:“林霜,你實在是太美了。”說完,摟住她脖子,感動地一塌糊涂。
    林霜輕撫著她的胳膊,微笑著:“你是不是被我媽上身了?等會兒是不是還要抱著我哭啊?”
    “死女人,我和你媽有區別么!這些年,我為你操了多少心啊。”丁丁笑罵著打趣。
    “辛苦了。謝謝你。”林霜輕聲地說著,雙眼也不自覺地紅了。
    這時,有人敲門。
    丁丁喊著“誰啊。”過去開門查看,過了會兒返回來說,“林霜,有個男孩兒,叫馮端的,說是想親自先進來恭喜你。要讓他進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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