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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老夫聊發(fā)少年狂,赴許都管錢糧

    “父親,孩兒要入太學。”
    “叔父…孩兒也要入太學。”
    曹昂與曹安民當先開口…
    夏侯衡與夏侯霸互相看看,太學總長既是陸羽,那…太學對于他們而言,可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在龍驍營或許能鍛煉他們的武技,可…在太學中,能學習到的是兵法,是謀略,是陸公子那可怕的攻心之術(shù)。
    “叔父,父親…孩兒也愿去太學。”
    “孩兒也是!”
    夏侯衡、夏侯霸朗聲道。
    “是么?”曹操故意反問。“方才,似乎你們都還不愿意呢?”
    “愿意…孩兒愿意!”
    曹昂四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曹操回望向夏侯淵,哈哈哈,兩人同時笑出聲來…
    龍驍營威名赫赫,陸羽威名赫赫,似乎,連帶著這太學也變得水漲船高了起來。
    曹操的眼眸微瞇,心頭浮想聯(lián)翩。
    哈哈…
    昔日的太學培養(yǎng)出了一大批青年才俊,今朝的太學又會如何呢?
    看著眼前的這些躍躍欲試的公子們…
    曹操大致能預料到,太學石經(jīng)再度立起,太學興建!
    滿朝公卿、世家子弟…也包括他曹氏、夏侯氏的族人必定會擠破頭顱、消尖了腦袋去追逐這太學生的名額吧?
    話說回來…
    二十五年前的他曹操…又何曾不是如此呢?
    …
    …
    許都城,司農(nóng)府!
    看著府門前,這“大司農(nóng)”的牌匾高高的掛起,陸羽心頭頓時就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他竟成了大漢的大司農(nóng)…也就是帝國財政廳廳長!
    這在未來,得有多少糖衣炮彈?
    這特喵的不是考驗干部嘛!
    關(guān)鍵是…大司農(nóng),這可不是個閑職啊,陸羽很懵逼,十分懵逼。
    當然了,朝堂上的事兒不難打聽,這官銜跟老曹沒關(guān)系,是天子親口敕封的,對此,老曹也無可奈何。
    可陸羽更懵逼了,你大爺?shù)模氵@天子就沒吃我家大米,干嘛給我封官?
    閑得蛋疼嘛!
    頓時間,陸羽就覺得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生活似乎離他漸行漸遠了…
    總而言之,就倆字——離譜!
    當然了,除了大司農(nóng)外,陸羽還成為了太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長。
    原本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可偏偏…陸羽真的高興不起來,一邊抓財政,一邊抓教育…你大爺?shù)模@是要累死本公子嘛!
    “咳咳…”
    輕咳一聲…望著這“司農(nóng)府”的牌匾,陸羽無奈的一攤手…
    偏偏門前一大堆來慶賀的…
    “恭喜陸公子…”
    “二弟,恭喜、恭喜啊!”
    “哈哈哈…陛下慧眼識英才呀!恭喜了。”
    夏侯惇、徐晃、許褚、曹休、曹純…甚至是荀彧、荀攸、戲志才也來了。
    陸羽看著這些與他有著千絲萬縷聯(lián)系的家伙,一個勁兒的恭喜,心里五味雜陳,這些人是體會不到咸魚的快樂。
    “同喜,同喜啊…”陸羽也客氣的去恭喜他們,大家彼此都升官,都發(fā)財嘛!
    夏侯惇拍拍胸脯,嚷嚷道:“大哥今早還提到了,這太學與農(nóng)政、財政于咱們可是至關(guān)重要,二弟若是忙不過來,需要幫手的話,隨時來找大哥…大哥別的不行,幫你去教教那群太學生,還是沒問題的!”
    呃…
    夏侯惇這話脫口,陸羽感覺有點凌亂。
    試問,常敗將軍教出的太學生?未來能常勝么?這根本就是個偽命題!
    呵呵,對此,陸羽就“呵呵”了!
    陸羽琢磨著,太學開軍事課,最起碼…也得讓太學畢業(yè)、有過系統(tǒng)培訓的夏侯淵來教,怎么著也比夏侯惇這野路子強吧!
    等等…
    夏侯惇提到幫手這檔子事兒,陸羽猛地想到了什么,準確的說,他想到了兩個人。
    只要…這兩位來了,他陸羽依舊可以很自由、很輕松的。
    登時間,陸羽的心頭就想到了兩個很重要的名字,其中一個是——曹嵩!
    這老頭還活著呢,當年他就是大漢的大司農(nóng),掌管大漢的農(nóng)政、財政,這里面的彎彎道道,門兒清啊…
    讓他來許都城幫個忙、理個財…這農(nóng)政、財政的難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至于太學嘛,雖然需要很多老師,比如昭姬姐,夏侯妙才都可以客串一下,可…有一個很關(guān)鍵的家伙,他得來呀…
    他來了,陸羽這兒就輕松多了。
    心念于此,陸羽的眼眸抬起,直勾勾的望向戲志才。
    猛的被救命恩人陸羽這么一看,戲志才登時了然了什么,他悄無聲息的往這司農(nóng)府后院走去,陸羽也瞅準機會,悄悄的退往后院。
    偷偷摸摸的,他與戲志才兩人在后院相會。
    “陸公子,不知…”戲志才主動詢問…
    不等他把話講完,陸羽直接了當:“志才兄,你即刻陪我去趟潁川,我要請個人出山…”
    “何人?”戲志才眼眸一瞇…
    畢竟是救命恩人,陸羽的事兒,戲志才還是很上心的。
    只不過,潁川他熟啊…要請人何必陸羽親自出馬!
    尋常的潁川才俊,他戲志才就請出來了,縱是他戲志才的面子不夠,這不還有荀文若嘛!
    就在這時,一個名字從陸羽的口中傳出——“郭嘉,郭奉孝!”
    這個名字一出,戲志才一怔…
    是他?
    如果是他的話,那可就不好請了。
    頓時,戲志才眼眸中露出一抹糾結(jié)。“陸公子,不瞞你說,年少時我曾與郭奉孝打賭,他輸給了我,便是那時,我倆立下一個約定,戲某不死,奉孝不出…”
    講到這兒,戲志才頓了一下。“奉孝此人雖然放蕩形骸,可…他說過的話,立下的約定卻絕不會違背…請他出山?怕是…”
    戲志才本想說怕是難上加難,強人鎖男!
    哪曾想,陸羽直接一擺手…
    “就不是入仕!與什么死不死的,出不出的沒太大關(guān)系。”陸羽微微一笑。“來太學當個教書先生嘛…不沖突,一點兒也不沖突!”
    講到這兒,陸羽想起了什么。
    “得了,志才兄,你剛剛?cè)肷袝_,整個朝廷百廢待興,你多半也抽不開身,也別去了!你就派給個心腹給我,只要能在潁川找出此郭奉孝,我自有辦法讓他出山!”
    霍…
    好自信哪。
    戲志才眼眸微瞇,他與郭嘉關(guān)系莫逆,說實在的,他太了解郭奉孝了,此人逍遙自在,不拘一格…縱然沒有昔日的約定,請他出山也并不容易啊。
    不過…如果是陸羽的話,倒是可以去試試。
    “好!”戲志才點了點頭。“我來安排…”
    …
    …
    兗州,泰山郡,一處戒備森嚴的山莊。
    今天的天氣不錯,曹嵩在湖邊垂釣,步入退休生涯的他,每一天的心情似乎都不錯。
    當然了…
    每一天不斷重復的日子,也漸漸的消去了他心頭的激情!
    何況…
    近來又聽到傳報,兒子曹操已經(jīng)成功迎奉到天子,定都許都。
    似乎…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曹嵩越發(fā)覺得好山、好水、好無聊!
    除此之外,曹嵩內(nèi)心中還潛藏著一樁高興的事兒!
    這是兩年前,曹德帶來的那條情報——隱麟竟然是他曹嵩的孫兒。
    這也就罷了,偏偏孫兒幫兒子謀下了這兗州、徐州、司隸之地!
    欣慰呀…
    老懷慰藉呀。
    想不到老曹家還能出這么個奇才,縱是九泉之下,他也能向養(yǎng)父曹騰交代了…
    當然了,曹嵩覺得…曹操能生出羽兒這么個孩子,他也有一些的功勞。
    若不是他從小嚴格教授曹操,讓他去太學讀書,把他的素質(zhì)給提上去,又怎么能生出來這么個不世奇才,隱麟孫兒呢?
    高興,特別高興!
    此刻的曹嵩手腕一抖,一條小魚上鉤,身旁自然有隨從去取下小魚,曹嵩則是一邊縷著胡須,一邊吩咐道:“還是照例!放生!”
    兩年來,心情大好的他,變得更加的慈悲。
    縱是一條活著的小魚,他都不愿意去殺害,算是為兒子曹操,為孫兒曹羽積德!
    當然了,退休的生活總是有些無聊,很多時候,曹嵩會回憶起曾經(jīng)的崢嶸歲月。
    比如,時任大司農(nóng)時,將帝國財政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同時,還能在國庫中開辟出一條私庫,用于中飽私囊…
    這等高端操作,在這個時代,基本上不可能有人能發(fā)現(xiàn)…
    便是為此,曹嵩卸任時,天子還夸耀他為官清正廉潔…
    委實,很諷刺!
    “阿翁,阿翁…”
    就在這時,曹德快步跑來,手中拿著兩封書信。
    “阿翁,許都城來信了,一連兩封,一封是兄長寄來的,另一封是…”
    講到另一封時,曹德環(huán)視左右,顯然有所顧慮。
    曹嵩心領(lǐng)神會,“你們都退下吧…”
    當即擺手,示意身旁的隨從都退了下去。
    待得這些隨從走遠,曹德才開口道:“另一封是…是羽兒寄來的…”
    唔…羽兒?
    私下里曹德、曹嵩稱呼的羽兒,自然便是曹操的私生子陸羽。
    只是…他怎么來信了?
    曹嵩微微一怔,也僅僅是一怔,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說起來,因為當初是典韋救下曹嵩、曹德;
    又是龍驍營里的曹休安置他們住在這泰山腳下,羽兒是知道他們的住所。
    可是,將近兩年,羽兒可從未往這邊來過書信。
    甚至…羽兒并不知道,自己是曹操的私生子啊。
    曹嵩眼珠子一轉(zhuǎn)…
    “羽兒那封信拿來…”
    曹德急忙展開竹簡遞給了他,這是五日前從許都加急傳來的書信,從落款上看,似乎是羽兒親筆所寫。
    曹嵩細細的去讀,一字一句的去讀…
    可這不讀還好,一讀之下,他整個人都變得亢奮了起來,原本還是坐著,可讀到興頭上,豁然而起!
    大有一股“老夫聊發(fā)少年狂”的既視感。
    這模樣委實嚇了曹德一跳。
    啥…
    啥情況?兩年來波瀾不驚的父親,緣何…今日這般興奮?
    “哈哈哈哈…”曹嵩大笑道:“羽兒被陛下封為大司農(nóng)了…”
    啊…啊?
    曹德感覺自己沒有聽明白!
    是,羽兒被封為大司農(nóng),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可…老爺子也犯不上這么高興吧?再說了…如今天子都在兄長手里,封賞羽兒什么,那還不是兄長的一句話嘛?
    “羽兒受封大司農(nóng)?阿翁何故如此高興啊?”曹德連忙問道…
    “哈哈哈…”曹嵩依舊在笑,他伸了伸胳膊,活動了下渾身的筋骨。“誒呀…想不到羽兒身居高位,第一個想到的卻是我這個老頭子呢!哈哈哈…你自己看看吧!”
    說著話,曹嵩將信箋遞給了曹德…
    曹德連忙去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他登時嚇了一跳。
    乖乖的…
    羽兒這是身居大司農(nóng)的高位,卻要請阿翁出山,去助其一臂之力,掌管大漢的農(nóng)政、財政,這…
    曹德先是一愣,緊接著,他懂了,怪不得阿翁如此亢奮,原來…原來他是亢奮于這大漢的財政、農(nóng)政啊!
    如此去想,曹德倒是想明白了些許端倪,誠然…當初父親窺探到時局不妙,辭官回瑯琊郡故宅,算是避禍。
    可實際上,阿翁…無論是在瑯琊郡故宅也好,是在如今的泰山腳下山莊也罷,他總是惦記著朝廷,惦記著他那往昔崢嶸歲月!
    特別是時任大司農(nóng)時,掌管大漢財政、農(nóng)政的日子。
    這是一段無法忘記的回憶呀…
    也是一段,讓心頭悸動連連,漣漪泛濫的回憶!
    現(xiàn)在,羽兒既提出請阿翁出山,也怪不得阿翁如此亢奮,這大司農(nóng)…阿翁是心向往之啊。
    當然了,說起來…
    羽兒救了阿翁,如今請阿翁出山相助,阿翁又心向往之,按理來說,他們就該趕赴許都,去助羽兒一臂之力。
    可…這事兒似乎又關(guān)系重大,當務之急,得告訴兄長孟德啊!
    曹德細細的思慮了起來…
    盡管已經(jīng)過了兩年,可…兄長畢竟對外宣稱,阿翁與他已經(jīng)殞命,回到許都…且又助羽兒掌管財政、農(nóng)政,難免會與其他人有些交集,多半…他與阿翁還活著這樁事兒就瞞不住了?
    就是不知道…
    如今這樁事兒再暴露出來,會不會對兄長有些陰險!
    這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大事兒,曹德必須要詢問過兄長的意見。
    “阿翁,這事兒關(guān)系重大,還是致信于孟德,問問他的意見吧?”曹德當即提議道。
    曹嵩哪里會聽不出曹德的話中含義…“我也是這么想的,既要去許都,自是少不了問詢孟德!”
    等等…
    想到這兒,曹嵩猛的想到一樁事,準確的說,是一封信…
    一封來自于孟德的信。
    “明善,不是還有一封孟德的信么?不妨先展開看看。”
    明善是曹德的小字,聽到父親如此說,曹德也反應過來,怎么忘了這事兒了…
    “父親且看…”
    曹德迅速的展開另一封信箋,遞給了曹嵩。
    曹嵩接過,一邊左右踱步,一邊仔細的看了起來…
    越是往下看,他的嘴角越是勾起,到最后,“哈哈哈哈…”曹嵩悵然的笑出聲來,口中直呼“好啊,好啊…”
    “兄長信中說了些什么?”曹德急問…
    曹嵩一縷胡須。“兩樁事,第一樁,孟德要把咱們接去許都,如今徐州六郡中,有四郡歸于孟德之手,陶謙也早已隕亡,此刻咱們回去,隨便找個理由便可以堵住眾人之口,也不會有人去翻這舊賬!”
    “第二樁,則是曹操奏請?zhí)熳樱蚊饍簽樘珜W的行政總長!哈哈哈…又是大司農(nóng),又是太學總長,也怪不得,羽兒缺幫手了!哈哈…”
    曹嵩這邊縷著胡須爽然朗笑…
    太學…又怎不是與他曹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呢?
    要知道…
    昔日,曹嵩的養(yǎng)父,費亭侯曹騰就曾將曹嵩這個養(yǎng)子送入太學!
    曹嵩可是太學中的高材生啊,可謂是學富五車,滿腹經(jīng)綸…剛畢業(yè),就被任命為“經(jīng)學院博士”,在太學任教!
    這都是他往昔的經(jīng)歷與過往!
    大司農(nóng)于曹嵩而言是情懷,太學…又何曾不是情懷呢?
    比起曹嵩的爽然大笑,曹德卻是有點兒懵…
    大漢財權(quán)?大漢教育之權(quán)?盡數(shù)都歸于羽兒之手?
    那么…羽兒手握的權(quán)利,也忒…忒大了點兒吧?
    畢竟,他…他還未及冠哪!
    當然了,曹德是不會知曉,這是政治斗爭的產(chǎn)物…
    這更是漢庭對陸羽的一個美麗的誤會。
    不過…
    “如此說來,咱們可以回許都了。”短暫的愣神兒之后,曹德整個人也亢奮了起來。
    說起來,誰不懷念帝都的繁華?
    誰愿意一輩子待在這泰山腳下,過這近乎于隱居的生活呢?
    “沒錯!”曹嵩還在縷著胡須…“不過,倒是不忙,信中提到過了,這次孟德特地派子和率軍來接咱們,如此,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因為此前出現(xiàn)過父親與弟弟被劫掠的事件,曹操不敢大意,專程派曹純帶虎騎將士來護送。
    羽兒能救他們一次,可不能次次都指望著羽兒去救吧?
    至于…
    父親與弟弟歸來,曹操早就想好了主意。
    首先這件事兒低調(diào)處理,哪怕是有人問起來,就宣稱,老天保佑,父親和弟弟逃過一劫…躲在了林中,在農(nóng)家養(yǎng)傷,直到近來才與曹操聯(lián)系上。
    再說了,這都是兩年前的事兒,陶謙都涼透了…徐州民心歸附曹操,誰還會在乎這個?
    呼…
    念及此處,曹嵩抬起頭看著天,一股熱血沸騰的情緒席卷全身,一如曾經(jīng)他的養(yǎng)父曹騰死后,他毅然決然的踏入洛陽,踏入帝都,踏入這權(quán)利的中心。
    昔日的曹嵩是為大漢而戰(zhàn)…
    掌管國庫,他可以中飽私囊,他可以讓曹家家財萬貫!
    可…今日的曹嵩再度赴帝都,卻是為兒子曹操而戰(zhàn),也是為孫子羽兒而戰(zhàn),若是他掌管國庫,那么…眼睛里,可容不得一粒沙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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