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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天生郭奉孝,尤愛杯中酒

    陳留郡,一件屋舍中…
    一名小吏坐在偏房內(nèi),他將桌案上的半壺酒水一飲而盡,旋即…長長的嘆出一口氣。
    他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案牘上,面色格外的凝重。
    他是滿寵,嫉惡如仇的滿寵,他感覺自己的仕途已經(jīng)完了,徹底完了。
    至于緣由…
    在兗州陳留郡,他因為剛正不阿得罪了不少人,更有甚者,許多曹氏、夏侯氏的族人犯到他的手里…
    偏偏…任憑誰來求情也沒用,滿寵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一律嚴懲。
    原本這倒也沒什么。
    可偏偏,近來…許都傳回消息,這些曹氏、夏侯氏的族人,他們的主子立功了,在迎天子的過程中,立下大功了。
    一個個均封為朝廷的將軍,甚至有不少還受封侯爵。
    如此這般…
    他滿寵這個微末的小吏,必定會被這些新晉將軍、侯爵嫉恨,他清楚…憑他的官階,根本不可能與這些譙沛功勛抗衡。
    偏偏滿寵就這副性子,我行我素,愛咋咋地,那些定下的罪,莫說是這些譙沛勛貴,就是曹操來了,他也不會留有余地。
    故而,滿寵今日也沒有去衙署當職,就安靜的呆在家里,隨時等候曹操的文書,罷免他的官銜,甚至…對他加以懲罰。
    不出所料…
    曹操的文書來了,可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被罷免官銜,而是…提拔為了許都令!
    嘶…許都令?
    這可是管理帝都的事務(wù),他滿寵此前不過是衙吏中的一個小官,別說是許都令,就是陳留太守…都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怎么就一下子跨過無數(shù)個階別,直接提拔為許都令呢?
    滿寵的面頰上沒有絲毫喜色,在他看來,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他得罪了大量的譙沛勛貴!
    夏侯惇、曹洪的門人都有犯在他手里的,如今…曹洪受封為諫議大夫、厲鋒將軍,夏侯惇受封為河南尹、征東將軍…
    有他們在,滿寵能不被莫須有的罪名誣陷下獄都不錯了,罷官幾乎是板上釘釘。
    滿寵一臉狐疑…總不至于,曹營中有人會舉薦他吧?
    “閣下是不是記錯了?天子怎么可能下詔,任命我滿寵為許都令?”
    “又或者說…這詔書搞錯了,想必有人與我同名同姓,此滿寵非我這個滿寵,在下字伯寧,閣下還是確認一下的好。”
    面對尚書臺的使者,滿寵還是很客氣的…
    當然,尚書臺也是剛剛建立,有一些紕漏也說得過去,滿寵打從心里覺得…
    這許都令跟他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去。
    “咳咳…”尚書臺的使者很古怪的看了滿寵一眼…
    語氣更添得了一分篤定。“滿府君就不要戲弄下官了,為滿府君請官的奏書乃曹司空親自御前呈上,這詔書乃尚書臺草擬,陛下御筆批示,哪里能有假?”
    其實,這位使者也很懵逼…他也是跟隨著荀彧,從兗州去許都的老人了。
    對滿寵,之前也有所耳聞。
    可…許都令,這么重要的官銜,怎么輪…也不該能輪到他這一名小吏滿寵的身上呀?
    他還覺得不公平呢?
    可…他有資格質(zhì)疑么?
    早在來之前的路上,他已經(jīng)反復(fù)確認過了,新晉的許都令就是這位滿寵滿伯寧,如假包換!
    這就尷尬了呀…
    別說不敢質(zhì)疑了,這滿寵什么性子,他在清楚不過。
    嫉惡如仇,陰鷙腹黑,如今平步青云成為了許都令,做為使者…他生怕哪句話得罪了這位滿府君,若是被他記恨就大大的不妙了。
    故而…
    使者始終語氣很和緩,就差去低三下四的巴結(jié)了。
    嘶…滿寵拍拍腦門
    沒錯?
    沒搞錯?
    許都令?就是他滿寵?滿伯寧?
    這…
    雖然他想不通這中間的干系,可…畢竟是升了,人家使者辛辛苦苦的來傳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滿寵的性子,自然不會私相授受什么的。
    不過,一杯茶水、一頓便飯還是要款待下使者的。
    “閣下稍等,一路趕來想必口渴了吧?這樣,容我去門外酒肆打一壺酒,提來兩個小菜,不妨在寒舍吃個便飯。”
    便飯?
    此言一出,使者渾身一個哆嗦。“啥意思?滿府君…你…你這是啥意思?我…我可不是那樣的人!這飯可不能吃。”
    誰敢吃你滿寵的飯哪。
    別一口酒水剛剛下肚,這滿寵翻臉不認人,直接說他這使者賄賂上級…給押入大牢。
    滿寵現(xiàn)在可是許都令,權(quán)利滔天,你大爺?shù)摹艺l說理去呢?
    呃…
    看使者緊張,滿寵懵了,啥意思…覺得規(guī)格不夠?怕在他滿寵家里…飯不好吃?
    別說,滿寵還真沒往“賄賂上級,私相授受”上去想,真的只是覺得人家這么辛苦,又是宣讀他的任命,多少他得管人家頓飯吧?
    “哈哈哈!”滿寵笑了。“閣下是嫌棄我這寒舍呀,這樣,咱們?nèi)窍拢ジ舯谛l(wèi)家羊莊餃子館兒吃,在下就用這一碗餃子聊表謝意!”
    若然是別人開口,一定是我為上使接風,保不齊還得拿出點錢幣意思意思…
    可滿寵剛正,能讓他請上一碗餃子,已經(jīng)算是格外的禮遇了。
    只是…
    使者的反應(yīng)有點奇怪,甚至有些驚恐。
    “滿府君…你…你可是許都令啊,怎么能…怎么能帶我去吃餃子呢?”
    “本官兩袖清風,說不吃就不吃,我不光不吃滿府君,就算是百姓們的、農(nóng)戶們的…我都不吃,我可不缺這碗餃子,我…我不是那樣的人!
    使者是抵死不從…
    他雙手護住自己,在這么一個不通人情的許都令面前,怎么可能去吃他的餃子呢?這不是給自己找牢獄之災(zāi)么?
    他一步步的退后。“我…我一生為官清廉,我不拿百姓們的一針一線,滿府君你…你可莫要試探于我!更…更不能冤枉于我呀!”
    這…
    滿寵懵逼了,他內(nèi)心中直呼,我特喵的就是想請你吃碗餃子而已!
    他這輩子還從未請過人,沒想到第一次請,這么尷尬?
    “閣下誤會了,真的只是一個便飯!不過…在下記住了,閣下清正廉明、高風亮節(jié)、兩袖清風,讓人佩服呀!”
    得到滿寵這么一句話,這使者感覺放屁都順暢多了。
    他內(nèi)心中直呼,丫的…這可是你說的,以后…可別來找我的麻煩。
    “滿府君也別誤會,在下喜歡自己吃,不喜歡跟別人一起…再說了,我來此宣讀圣意,怎么能讓滿府君破財呢?這像話嘛?”
    講到這…這使者將詔書與許都令的印綬一股腦塞給了滿寵,渾身一下子輕松多了。
    “那…那在下告辭…告辭!”
    “閣下且慢!”滿寵一把攔住,他的眼珠子一定,骨子里潛藏著的那股子對真相的執(zhí)著…迫使他再度問出一句。“閣下可知道?為何曹司空會向陛下舉薦我為許都令么?”
    這個問題,滿寵格外在意…
    若然不搞清楚,依著他的性子怕是睡不著覺咯。
    “這個嘛…”使者眼珠子一轉(zhuǎn),狐疑的望向滿寵。“滿府君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滿寵如實回答…
    使者“吧唧”了下嘴巴,還是開口道:“滿府君在陳留郡任一尋常官吏,卻是能搭上陸司農(nóng)與龍驍營的門路,真是…真是失敬啊!”
    啊…
    陸司農(nóng)?龍驍營的門路?
    龍驍營,滿寵倒是熟悉,整個兗州誰人不知,威武雄兵、英雄之師嘛,是隸屬于陸羽陸功曹麾下的兵馬…
    等等,陸功曹,陸司農(nóng)…
    猛然間,滿寵回過味兒來了。
    敢情,幕府功曹陸羽已經(jīng)搖身一變,成為大漢九卿之一的大司農(nóng)了?
    其實,這原本也沒什么…跟他滿寵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
    可…偏偏,使者這是話里有話,他如何能聽不出來呢?
    多半,這許都令之位,是龍驍營統(tǒng)領(lǐng),新晉的大司農(nóng)陸羽向曹司空舉薦的自己!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能說通了。
    可…可滿寵跟這位陸司農(nóng)不熟啊,甚至…兩人連見面都沒見過?
    他…他龍驍營中的弟兄們那么多,又都有那么大的功勛,怎么會舉薦自己呢?
    這下…滿寵更懵逼了。
    剛剛想到這兒,使者再度拱手告辭,臨走前,不忘留下來一句。
    “滿府君能搭上陸司農(nóng)的路子,這區(qū)區(qū)許都令…又算的了什么呢?怕是平步青云還在后頭呢…委實,委實讓人羨慕呀!”
    如果是平常的人,使者必定會所,日后多多提攜什么的,可在滿寵面前提攜倆字就算了,日后能不找他的麻煩已經(jīng)是燒了高香!
    一言蔽…
    使者搖了搖頭,似乎內(nèi)心中再度抱怨了一番上天的不公,旋即徐徐退去。
    只留下滿寵一臉懵逼,他口中唯獨不斷的重復(fù)著吟出這么個名字。
    “陸司農(nóng)?陸司農(nóng)?”
    可以說,在滿寵的心頭,他的小黑本里有無數(shù)名單;
    可…紅榜的話,呵呵…唯獨陸羽一個!
    頓時間,一向陰鷙腹黑的滿寵竟是對陸羽,對龍驍營莫名的多出了一些好感。
    咳咳…
    輕咳一聲,滿寵收斂心神。
    且不要胡思亂想了,該收拾下東西,赴許都城上任了。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
    …
    …
    “哈欠…”
    伴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陸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如今的他,正在一家青樓之中…
    青樓取名“雁倌樓”,這是潁川郡最大的青樓,里面的女子格外的俏美。
    說起來,陸羽來到這邊已經(jīng)兩天了,僅僅這么兩天,潁川郡已經(jīng)傳開了…
    從許都城來了一位闊少,一出手就包下了整間雁倌樓!
    當然了,陸羽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引蛇出洞!
    想必那位風流才俊,一定會好奇…是誰?與他有著如此相似的愛好!又是誰?讓他一連幾天開不了葷!
    說起來,戲志才也算是夠意思,他派來的心腹主動提出,要主動約出郭嘉,只不過…被陸羽一口回絕了。
    約出來多沒意思啊,讓郭嘉主動尋來,帶著那對女人的興趣來尋他陸羽…那才有些意思。
    “哈欠…”
    再度伸了個懶腰,陸羽穿上衣服。
    說實在的,青樓里的這些女子他看不上,庸脂俗粉,別說是跟昭姬姐比了,就是跟兩位丁夫人、曹沐去比,都差了一大截,少了幾分韻味兒…
    說白了,空有一副皮囊,跟“有趣的靈魂”絲毫都不搭邊!
    偶爾聽聽她們的吹拉彈唱,聊聊天還行,真要睡得話,陸羽嫌臟。
    不過…
    待在雁倌樓兩天,陸羽算是把此間青樓里的流程給摸清楚了,透徹了…其實,對于青樓女子而言,對待每一位客觀,無外乎這十個步驟!
    第一,初見;第二,小酌;第三,沐浴;第四,納涼;
    第五,臨床;第六,并枕;第七,交歡;第八,言盟;
    第九,曉起;第十,敘別…
    了解到這些時,陸羽很震撼,原來…在漢朝,前世會所這一套就已經(jīng)形成了完成的套路。
    說白了…
    就是前期欲拒還迎,勾搭你多消費!
    然后在屋里你儂我儂,海誓山盟,其實…女的是逢場作戲,男的是花錢買樂子,這點兒…縱是穿越前陸羽也頗為感觸。
    俗話說的好嘛,一個男孩,當有一天,他不再逼良為娼,也不再勸小姐從良,那這個男孩兒就成長為男人了,就懂得這其中的逢場作戲!
    就在陸羽琢磨著,今兒個該點哪個姑娘來唱曲時,典韋匆匆的步入雅閣…
    “陸公子,人來了!”
    此言一出,陸羽精神為之一振…
    他尋思著,包下這雁倌樓,郭奉孝能憋住一、兩天,豈能憋住十天、二十天。
    聞著味兒也該來了吧?
    只不過…沒想到,僅僅兩天,他就憋不住了,果然…真是個風流才子。
    “踏踏踏…”
    轉(zhuǎn)過一處回廊,陸羽正在下樓,沒曾想…迎面正撞到一位公子。
    這公子長的不算英俊,也不算丑陋,只是身子格外的清瘦,與陸羽這小身板兒碰到一起,竟是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在這尚武的大漢,能讓陸羽撞到的也沒幾個了!
    典韋趕忙在陸羽耳邊小聲提醒道。“此人便是郭奉孝…”
    陸羽嘴角咧開露出一絲笑意,本想開口,卻見面前這黑衣清瘦男子醉醺醺的…當即沉默,等郭嘉先開口。
    “你…你就是包下這雁倌樓的公子?”
    郭嘉扶著樓梯緩緩站起,身子依舊是踉踉蹌蹌的,看他這模樣,隨時都有可能醉倒過去。
    不過…
    陸羽知道,郭嘉醉不了,他這輩子除了對女人有興趣外,就對這“酒”格外的熱衷了。
    人都說——天生郭奉孝,尤愛杯中酒!
    豈能是幾杯小酒就能買醉的?
    當然了…除了酒之外!
    穿越前,很多鍵盤史學(xué)家也說郭嘉是“風流陣里急先鋒,牡丹花下趙子龍”…
    這一句,陸羽覺得很貼切。
    “包下雁倌樓的正是在下,在下姓陸!”陸羽微微一笑,繼續(xù)道:“下樓匆忙,不想撞到公子了,在下向公子賠罪!”
    “這樣,為表歉意,這幾日公子可以隨便來雁倌樓,在此間花的錢,全部算到我頭上?如何?”
    陸羽昂頭挺胸,一副…今晚消費由陸公子買單的既視感。
    原本…郭嘉興沖沖的是來理論的!
    哪有一出手就包下雁倌樓,還沒個期限的…
    這是干嘛?
    這是要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嘛?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嘛?他郭嘉第一個看不過去,借著幾壺小酒的微醺就要來理論。
    當然了,郭嘉祖上七人都曾做過廷尉,對律法那是輕車熟路,若要論及舌戰(zhàn)…哪怕是陸羽有理…也絕不是他郭嘉的對手。
    不過…
    陸羽當先表達出了善意,還提出…這幾日他郭嘉在雁倌樓花的錢,他陸羽買單!
    這…對于郭嘉而言,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一下子,郭嘉就從怒氣沖沖來舌戰(zhàn),轉(zhuǎn)變?yōu)榕龅搅艘粋€脾性相投、多金又慷慨的摯友。
    在他眼里,喜歡玩女人的…都可以一道歸結(jié)為好朋友嘛。
    這可是一起嫖過娼的情義呀!
    “公子此話當真?可莫要戲弄我郭奉孝?”郭嘉嘴角咧開,凝望著陸羽。
    “是不是當真,郭公子不妨試上一試…”陸羽微微一笑,緊接著轉(zhuǎn)過頭吩咐這雁倌樓里管事兒的人…“酒水呢?還不快快擺上?姑娘們呢?貴客上門,怎生不去陪著呢?怎么…是怕本公子的金子不夠么?”
    霍…
    這話脫口,原本嚇了一跳了姑娘們,頓時間表情恢復(fù)了笑容,一個個的從閨房中走出,朝郭嘉這邊走去。
    畢竟…在她們看來,新來的這位陸公子出手豪闊!
    他讓干嘛,姑娘們就干嘛…自然少不了打賞。
    盡管他對面這位郭公子,長的也比不上陸公子,還醉醺醺的,完全沒有翩翩公子的樣子,甚至…一些姑娘還認出了郭奉先,知道他是個窮逼。
    可…陸公子既然要為他花錢,那陸公子的錢,揣在兜里是熱的呀!
    登時,她們對郭嘉變得無比殷勤…
    “公子…可否賞臉,咱們一道喝上幾杯如何?”陸羽提議道…
    預(yù)先取之,必先予之…
    郭嘉嘛,在陸羽看來…跟廣大男同胞都一樣,性別男,愛好女!愛好酒!當然了,他更極端一些。
    既然如此…拉近關(guān)系,就用“美女”和“酒”去砸吧!
    清醒的時候,郭奉孝智商爆表!
    可女人堆里、酒水之下,保不齊…他還能與陸羽拜把子呢!
    郭嘉見陸羽如此豪邁,心里高興,“好…”他十分豪放的兩只手摟住兩個姑娘,借著醉意,手已經(jīng)不自覺的摸到那啥了…
    “陸公子豪邁!和我郭嘉的胃口,今兒個,我就與陸公子暢飲一番…咱們不醉不歸!”
    “哈哈哈!”陸羽大笑。“久聞潁川郭奉孝,對天下美女如數(shù)家珍,更是精通于與女子…于臥榻之側(cè)推演天下局勢,哈哈哈…今日能夠討教一番,乃生平幸事!”
    一邊笑著,陸羽走到了郭嘉的身側(cè)…拍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留下一句。
    “嘿嘿,郭兄,我也喜歡與女子在臥榻之側(cè)推演天下局勢!”
    “此間心得,咱們不妨聊聊!”
    一言蔽,陸羽當先往正廳走去,那里的酒水早已擺好,酒水香醇、濃郁!
    那里的女子早已備好鼓瑟琵琶,對了…還有玉簫!
    今兒個這酒正經(jīng),可青樓里的人…未必正經(jīng)。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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