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英國公、七部堂和內閣諸位大佬趕來的空當,朱由校又命人將魏忠賢、田爾耕、王體乾和李永貞一齊叫來議事。
等眾人全都趕到了惟揚殿,朱由校卻一言不發,只陰沉著一張臭臉有節奏地敲打起了桌案上厚厚的奏折。
隨著皇帝手指敲擊的節奏,一眾大佬都有意無意地把眼神瞄向了桌案。
輕咳了一聲,朱由校命方正化先將桌案上涉及江南之事的密折給眾人傳看。又伸出一腳,把裝著朱純臣父子供詞和曲阜孔家那點糟爛事的箱子給踢了出去。
一眾朝中大佬們屏息凝神地翻看了足足一個時辰,臉上的表情也逐漸從開始的迷茫變成了凝重,到最后,許多人翻奏折的手都抖了起來,頭臉間更是滲出了絲絲細汗。
一向自詡華夏“文脈”的衍圣公府居然牽扯進了謀反,這等奇聞,別說天啟朝,就算歷朝歷代那都是聞所未聞的驚天大事。
而這屋內眾人,哪個不是靠著飽讀圣賢書才坐上了今天這個位子的,連魏忠賢、王體乾、方正化、李永貞這幾個太監頭子,當年也在內書堂被翰林院的飽學鴻儒們給仔細調教過的。
田爾耕更不用說,他祖父田樂,曾官居兵部尚書,別看他現在嗚嗚喳喳的一幅粗人模樣,那四書五經自幼可也曾真下過功夫苦讀的。
如此一來,這屋內眾人連同朱由校這位皇帝,那可都算孔子他老人家的門下弟子。這衍圣公府鬧了這么一個大妖出來,朝廷辦與不辦都會是一個大麻煩。
將眾人的神色放在眼里,朱由校輕嘆一聲道:“孔家行如此大逆不道之舉,不僅有違國法,更是愧對至圣先師之絕學。”
“且眾卿家也看到了,曲阜孔家歷年來多行不法,地方上更是怨聲載道。不僅這曲阜一地,山東官員只要赴任時不曾拜會孔府,在各地行事便會舉步維艱,這是什么?這難道不是結黨營私嗎?”
“以往,朕念孔家乃至圣先師后裔,其所犯之事,亦思多加寬宥。可不曾想,朕之寬,竟成孔家狂悖不法之倚杖,以致其人竟狂悖如斯,今竟欲坐斷東南,行廢立之舉。此朕之過,以致至圣先師蒙羞,然事以至此,你們說,朝廷該怎么辦?朕該怎么辦?”
說到激動處,朱由校握緊拳頭的關節都已變白,雙眼更是要噴出火焰般射向了屋內眾人。
“陛下息怒!”
一眾朝廷大佬見天子震怒,心知此事必然不可善了。加上朝廷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內已經經歷了數次震蕩和洗牌,能堅持到現在還站在這大殿內的哪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任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來勸阻皇帝來放過孔家。就看皇帝這個架勢,這把大火還指不定會把誰給燒成一把飛灰。
左看右看了一圈,見始終沒人搭話刑部尚書溫體仁向前邁了半步,先沖著皇帝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緊接著雙膝跪地拜道:“臣啟陛下,茲事體大,還請陛下選派良將干臣,提王師震懾東南。桂王亦可派出宗令先行看押。至于孔家……”
偷偷瞄了一眼皇帝的反應,溫體仁這才繼續說道:“恕臣直言,孔家乃天下文脈,若動孔家,天下士林間必生震蕩,朝廷可遣欽差御史嚴加申斥,令其交出首惡……即可……”
溫體仁不愧朝堂上的老狐貍跟潤滑油,他這一套說辭,若是換成其他皇帝當真就會依了他去。
要說大明江南的這群文人,那也個個都是頭鐵之輩,洪武朝就敢頂著太祖皇帝的龍威鼓搗出了一個“南北榜”,雖說并不排除朱元璋故意在里面搞事,利用科舉來穩固統治基礎,進而籠絡北方士人。可身為主考官的劉三吾等人真就敢一個北方學子都不錄取,也足可見這群江南文人是多么的“抱團”跟“排外”。
所以就算那位殺伐不輸太祖的成祖爺,在南京那也是龍椅坐得扎屁股,索性就把首都遷到了大本營北平,心想再也不去跟這群江南文人扯皮了。
朱由校與這兩位祖宗相比,在殺人跟制造大案這一條上,天啟朝因“逆案”跟“謀反”被株連致死的的人早就超過了洪武、永樂二朝的總和。再加上這群人現在就是想在他小朱皇帝嘴里奪食兒,這矛頭明擺著就是沖著“商稅”跟“一體納糧”來的。
所以,他朱由校能咽下這口惡氣才怪,別說上輩子,這輩子的朱由校那也是個“護食兒”的主,敢動他碗里的吃食,給對方大卸八塊那都算他心善。
因心中早已有了對付孔家的腹案,朱由校也樂得順著溫體仁搭下的這個坡先把驢給牽下來,當下便擺出一副苦思狀,過了良久,這才長嘆出聲道:“溫愛卿不愧老成謀國,朕亦不想站在這天下士子的對立面去,既如此,朕就依愛卿所奏。”
看了一圈屋內眾人,朱由校朗聲道:“英國公張惟賢,兵部尚書崔呈秀聽旨。”
張惟賢和崔呈秀聞言,趕忙上前一步跪拜道:“臣在!”
“你二人即刻整肅靜塞軍、神策軍及神樞營,待各軍打點齊備,朕將選良將為欽差,掃平江南宵小。”
“老臣領旨!”
“臣領旨!”毣趣閱
待二人接旨退下,朱由校又正色道:“衍圣公府多行不法,即命山東行軍大都督袁可立,持天子劍至衍圣公府嚴加申斥,命衍圣公孔胤植嚴加管束其宗族,萬勿使至圣先師英明蒙羞,至于其族人侵占百姓田地,欺凌鄉里之時,命其照價償于百姓;今后當嚴守法度,切不可以身試法。”
殿內的眾臣見皇帝旨意已下,臉上都浮現出了一陣輕松神色。
施鳯來第一個站出來對皇帝的“英明決策”表示了擁護,內閣首輔李國普更是領著一眾朝廷大佬對著朱由校好一陣的山呼萬歲。
等到眾人吹捧得差不多了,朱由校這才揮了揮手,神色間頗有些憔悴的說道:“此間事了,還望眾卿家能恪守人臣本分,萬勿將此間消息外傳才是,朝廷剛剛穩定下來,再經不起折騰了!罷了,朕有些乏了,眾位愛卿若無他事,便先行退下吧!”
眾人見這情形,還只道皇帝對此事也是頗感棘手,情緒上也必是受到了極大觸動,于是紛紛施禮,退出了惟揚殿。
朝臣們退了,可魏忠賢這幾個天子家奴還沒得到主子的許可,低著頭互相看了一眼,都規規矩矩、各揣心事的站在了原地。
好一陣的沉默,看了一下旁邊的西洋座鐘,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朱由校突然開口道:“魏忠賢、方正化、田爾耕!”
聽到皇帝點名,三個特務頭子趕忙跪好,等著皇帝吩咐差事。
“告訴爾等的徒子徒孫,方才殿內的大臣,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朕盯仔細了,這些人的府中,別管哪一個,就算是出門買菜,爾等也要給朕看明白他買的是青菜還是蘿卜,但有異動,許爾等深夜入宮奏對!”
三人心下一沉,尤其是魏忠賢,以他對朱由校的了解,就知道這事兒絕對不會如此善了,當下跪行兩步道:“皇爺,英國公那邊……”
“嗯……”
拉著長音,朱由校把眼一瞪怒斥道:“沒聽清嗎?朕說的是,有一個,算一個!”
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魏忠賢連連告了幾聲罪,趕忙又跪回了自己的原位。
看到老魏這副模樣,朱由校倒是在心里贊了一句:“他娘的,這魏忠賢果然是最了解自己這性子的,老子強調了一遍‘有一個算一個’那自然是連著你們這幾個也都劃拉進去了。這老狐貍果然夠滑!”
擺手將方正化招了過來,朱由校自袖中摸出一封早就擬好的書信,“秘營選出二十個高手,把這封信連同剛才那道圣旨,給朕一起送到袁師那里,后面的事,叫他們聽袁師吩咐就是!”
見皇帝說的嚴肅,方正化也一臉正色的將信收好后便退到了一邊。
長長嘆了口氣,朱由校喃喃自語道:“老子是拎不動刀了?還是這幫王八蛋太飄了?這才消停幾天,就冒出來給老子找茬!嘿嘿!孔家,衍圣公,傳承千年,嘖嘖,很了不起啊!老子可是不信你那一套,本來還想著徐徐圖之,可您老人家的后人他就是這么不懂事兒,那就好好體會一下階級斗爭的鐵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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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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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