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由校前后兩輩子都不算成功的從業經歷看,想要對付大明這群人老成精的朝臣,不但要提前幾步謀劃,這動起手來,也務必要搶占先機,早早下手才不至落了下風。
所以,就在一眾朝臣還沒從除爵衍圣公的事情中緩過神,山東一日間送來的六道加急軍報又直接叫朝堂炸開了鍋。
“六月廿五,白蓮逆首六如,攜逆眾于辰時炮轟圣公府,炮擊直至酉時方止;眾逆徒向圣公府攻擊,護衛死傷無數……”毣趣閱
“亥時,白蓮逆匪自轟塌的南墻鑿城而入,圣公府護院寡不敵眾,圣公府破……”
“六月廿六日丑時,自衍圣公孔胤植以下,闔府上下一千七百六十四口已盡陷賊手……”
“逆匪將圣公府焚毀,旋即轉攻城內其余大宗,其逆首徐六如派人接洽朝廷,欲以圣公府全族性命謀取割據山東……”
這下,別說朝臣們,連國子監和太學的一眾學子和教授教習們也都齊齊向著西苑匯聚。
可一到西苑,眾人直接就傻了眼,西苑外圍大大小小的幾十座兵營早就人去營空,據那留守士卒介紹,皇爺子時就得了密報知曉了山東之事。
當下,皇爺顧不得更換衣袍,就直接上了馬車,在靜塞軍、神策軍、白桿兵的護衛下已經連夜奔赴山東。
至于眾位大人,那可實在是皇爺他老人家心疼大伙,實在是不忍心大半夜把眾人給喊起來。
朱由校也留下旨意,命皇貴妃淑儕監國,以英國公張惟賢,內閣次輔施鳯來(李國普告病)為輔政總理大臣,以七部尚書為輔政大臣,總領一切軍民庶務。
除去西苑,內廷的事又全權委托給了魏忠賢;至于各行軍大都督,在圣駕離京期間,均以皇命圣旨為遵從的唯一指令,朝廷無權干涉其用人及施政。
張惟賢和施鳯來這兩位欽命的“總理大臣”展開圣旨看了半晌,二人皆是長嘆一聲,心知皇帝這一跑,那絕對不會是去山東這么簡單。
上次他也說巡視一下北方邊防就回來,結果一下子就巡視到了遼東,這次……
搖了搖頭,施鳯來有些無奈地沖張惟賢說道:“老國公,你我是否規勸一下陛下,總這么丟下朝政不管,這也終究不是個法子喲!”
張惟賢更是無奈,當下也是苦著一張臉道:“施閣老,你就莫拿老夫開玩笑哩!陛下要是顧忌你我的勸諫,又怎會不聲不響地把方公公和李公公兩個西廠和內官監的當家人也帶了去,就連魏公公的東廠,不是也去了一個魏良卿嗎!由此可見,陛下這是又要在山東等地大動干戈哩!”
虛著向上拜了拜,張惟賢念念有詞道:“大明列祖列宗保佑,只要陛下此行無恙,老臣甘以剩下的陽壽填補,只求陛下今后不要再這般胡鬧哩……”
見素來不信鬼神的英國公竟然拜起了大明的列祖列宗,施鳯來也跟著輕嘆一聲,最后,竟也學著張惟賢的模樣求起了神佛。
房壯麗斜眼看了半天雙簧,心里早就把張惟賢跟施鳯來的十八代祖宗挨個罵了一遍。
這滿朝文武要說不知皇帝私自去了山東也就罷了,可您二位是誰,那可是一文一武最受圣眷的兩位“總理大臣”;要說皇帝沒跟你二人提前商議好了那才是咄咄怪事。
罵歸罵,該守的規矩還是得守,等眾朝臣們跪接了圣旨,張惟賢上前朗聲道:“諸位,陛下已率王師南下山東,曲阜的事情定會有個結果,諸位放心、放心就是!”
按理說有英國公替皇帝背書,還有一位內閣輔臣在一旁溜縫,即便出于互相給面子的心理,眾朝臣們也只會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盡快散去。
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喊道:“英國公,施閣老,吾聞天子欲盡滅圣人后裔,究竟如何,還請二位大人明示。”
張惟賢跟施鳯來這個時候哪有心思跟他廢話,眼神齊齊看向了溫體仁,直接就把皮球踢給了這位刑部尚書大人。
老溫則立刻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上前一步道:“曲阜孔氏之罪,朝廷很快就會有旨意發下,一應原由及是非,朝廷自由公論!陛下親提大軍至曲阜,這已展示出了朝廷對衍圣公府及圣人血脈的重視,身為大明臣子及太學學子,我等自該堅守本心,切勿傳謠散謠才是。”
因朱由校的行動太快,處置孔家的圣旨還司禮監今早才剛剛用印。
而朱由校之所以非得下達這樣一道圣旨,無非就是告訴以“徐六如”為首的白蓮教徒們,曲阜的孔家人已經變得一分不值,別說拿他們要挾朝廷割據稱王,就算想敲上一筆銀子,那都是根本沒可能的。
畢竟,跟他孔胤植與孔門眾人的小命相比,大明朝廷的臉面才是最重要的,朝廷,絕對不跟邪教談判,也絕不接受任何威脅。
如此一來,這孔家人的處境就會變得十分微妙,到那時,就算這群白蓮教徒將其撕票,那也是怨不得朝廷的。
無論是出于例行公事,還是尊重監國皇貴妃的考慮,張惟賢和施鳯來立刻率領群臣來到西苑向皇貴妃淑儕問安。
淑儕的鳳儀宮明顯是不太適宜接見群臣的,紫禁城又沒有她的位置,朱由校便將惟揚殿的前殿騰出來作為她監國期間的辦公之所。
一進大殿,張惟賢等朝臣便發覺到了殿中氣氛的不同,除了殿外值守的護衛加進了不少皇貴妃的隨護,殿內的一眾女官也是個個身披軟甲、腰懸利刃地護衛在大殿兩側。
“臣等見過皇貴妃,恭請貴妃娘娘千歲圣安!”
待眾臣站定,由禮部尚書張瑞圖率眾大臣向皇貴妃行過大禮,便齊齊分作文武兩列,等著淑儕接下來的訓話。
朱由校臨行前,對朝廷上的事情自是有了一番布置的,淑儕的手里除了三千蒙古親衛,朱由校更是將夜梟營全都留了下來,禁軍三大營的兵符也牢牢攥在她跟高時明的手里,百查司跟秘營的高手更是不分晝夜的暗中保護,起碼在安全方面還是不用太過擔心的。
“皇貴妃安!”
一名老太監顫顫巍巍地出來應了一聲,便又顫顫巍巍地退了回去,田爾耕和魏忠賢一見這個老太監,心里一沉,這別人不知道,他二人可是知道這老怪物的來歷,皇爺將這個老家伙留給皇貴妃,這內廷里就算他二人也是要忌憚皇貴妃幾分的。
回想了一下皇帝臨行前交代的話,淑儕正色道:“陛下臨行時交待本宮,外朝之事,自是由諸位大人們議定,只需將結果呈給本宮一份即可!”
眾人再拜,只聽淑儕又說道:“英國公、施閣老!”
“臣在!”
聽到皇貴妃點名,張惟賢跟施鳯來齊齊出班施禮。
點了點頭,淑儕繼續道:“英國公的威名,淑儕在草原時也是聽過的;陛下更是對施閣老贊不絕口,有您二位輔佐朝政,定會保的大明上下無憂!”
不等二人客氣,淑儕拿起一本奏章說道:“這是漠北那邊發來的急奏,還請二位與諸位大人能盡快議個章程出來,淑儕自幼長于草原,深知草原各部習性,這冬歲里各部皆受了不小的損失,咱大明還是需要防著那別有用心之人會滋擾邊境的才是。”
從太監手中接過奏本一看,這內容卻是黑云龍父子與盧象升向朝廷請撥糧草以及一應軍需的事情,里面更是明言,這需要防范和對付的主要目標就是淑儕的娘家察哈爾部,畢竟也只有察哈爾人受到的損失足夠大,也仍有這個余力前來大明劫掠。
互相看了一眼,張惟賢跟施鳯來恭敬地接了奏本,其余朝臣又把幾件事拿出來議了議,淑儕也都應對的頭頭是道,倒也叫一眾朝臣對這位異族皇貴妃頗有些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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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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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