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徙富戶為帝王守陵,或者說陵邑制度,一直都是歷代封建帝王維護其統治的有效手段。
將其制度化并發揚至鼎盛的,便是整個華夏文明中影響最為深遠,并且令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將之作為民族稱號的大漢王朝。
而漢王朝的陵邑制不僅制度上成熟完善,在一定程度上還極大的影響到了漢朝國運,從漢高祖劉邦聽取劉(婁)敬的建議“移民關中”起,到漢元帝頒布詔書宣布廢除陵邑制度為止,陵邑制度不僅成為漢王朝一個消失的歷史符號,其被廢除后,漢王朝的輝煌也隨之走向了終結。
之所以說陵邑制的消失是漢王朝走向終結的標志性事件,其實還要從陵邑制本身以及其最終產生的影響上說起。
土地兼并,地方豪強日漸坐大,這兩個問題始終都是封建王朝跟帝王們逾越不去的一道門檻。
豪強地主們通過幾代、或十代的傳承過后,其家族通過兼并、賄賂、侵占等合法或不合法的手段在地方上坐大以后,勢必會對一個王朝基層政權產生極其惡劣的不良影響。
隨著皇帝的一道詔令,這群地方豪強只好舍棄祖宗傳下的基業。將這些豪強富戶遷徙出他們宗族勢力范圍去守帝陵,不僅可以對這群人進行有效監督,還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這群有錢有糧的豪強勢力圖謀造反;在一定程度上也緩解了土地兼并,自然也化解掉了一定程度上的階級矛盾。
其本意,還是封建統治一向秉承的“強本弱枝”思想;而與朱由校圖謀孔家、逐步降低儒家影響力的舉動相對的是。
漢朝那位宣布廢除陵邑制的漢元帝,其本人就是一個十分尊崇儒家,進而大肆冊封孔子后人的帝王。
早在漢元帝劉奭做太子時,漢宣帝對自己這個“柔仁好儒”的皇子就有過廢黜之心,最后,還是念及已經故去的嫡妻許平君的情分,這才沒有施行。
而事實證明,“不負高祖,不輸漢武”的漢宣帝沒有廢掉劉奭的太子之位,絕對是他帝王職業生涯的一大敗筆。他曾告誡漢元帝,直言:“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biqubu.net
其本意還是要教導兒子,漢家王朝的制度還是要王道、霸道兼而用之,絕對不能過分重用儒生。
按照宣帝的說法:“俗儒不達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實,不知所守,何足委任?”
可惜父皇的一番教誨,漢元帝并沒有放在心上,而漢宣帝曾經感慨過的那句“亂我家者,太子也”,也在他駕崩之后逐步變成了現實。
也正是在漢元帝登基后的第一年,這位一心向儒的皇帝頒布詔命,宣布以皇帝名義奉祀孔子,并賜孔子十三世孫孔霸為關內侯,贈食邑800戶,封褒成君。
孔霸去世時,劉奭竟然以皇帝之尊,親著素服吊唁,并以列侯之禮下葬,從此就開啟了歷代帝王尊儒和奉養孔氏后人的先河。
而又是根據儒家經典《詩經》,漢元帝這個傻缺覺得遷移人口充實陵邑的制度虛耗費用,非長久之計,所以下詔渭陵不再遷人陪陵。
至此漢朝的地方豪強地主們再也沒有被強制遷移的擔心,本就已經愈演愈烈的兼并之風更是大行其道。
隨著地主豪強們的坐大,漢王朝的中央集權逐漸削弱,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個實力強勁的門閥慢慢興起,再再加上漢元帝妻子王政君家的外戚迅速崛起,漢朝的滅亡也就進入了倒計時。
現在,朱由校要做的,恰恰就是在跟劉奭這個傻缺對著干;孔家的滅亡只是第一步,這第二步,他小朱皇帝就要對江南這群不遵他號令的富豪地主們下個狠手,這陵邑制正是他所能想到對付這群人最好的一個手段!
就在朱由校算計著南直隸豪紳富戶之時,遠在南京的魏國公徐弘基也正惦記著他這位皇帝。
朱由校親領大軍至山東平叛并降旨廢掉衍圣公爵位等消息,全都是今天一早才傳到南京的。
南京六部的官員們現在已經吵翻了天,可這群人連吵了兩天也沒吵個子午寅卯出來,最后,竟把主意打到了一直深居府中的魏國公身上。
可一向老謀深算的徐弘基壓根就沒有見這群文官的意思,任這群人如何鬧騰,那都是緊鎖府門拒不見客。
徐文爵從侍女的手中接過托盤,小心翼翼地來到父親身邊,端起上面的茶盞輕輕擺到小幾上,便規規矩矩地站在了父親的身后。
似是覺察到了兒子的氣息,徐弘基睜開雙眼,先端起茶盞輕咂了一口,“府外那群人是否散去?”
微躬了躬身,徐文爵答道:“回父親的話,各部大人已經散了,但兒子看這架勢,等到明天天亮,各位大人還是要來咱們府前鬧騰的。”
哼了一聲,徐弘基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道:“豎儒道學,吵來吵去前前后后就那么幾個所謂的‘圣人教化’,笑話,以當今陛下的氣魄,孔仲尼就算復生,只怕也會被一刀斬了。”
“更可笑的是,居然還想著叫陛下收回官紳一體納稅的政令,朝廷在遼東和草原皆連番大勝,這嘗到甜頭的皇帝跟各部堂官哪個會放過南直隸這條肥魚?”
聽到父親的話,徐文爵眉頭微皺了一下,“父親,這昏君無時無刻不在惦記我等勛貴豪紳的家產田畝,遇事從不論大義只求利益,如此主君,其行與市井商賈何異?”
“啪!”
徐弘基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擲于地上,直接從躺椅上站起怒斥道:“混賬,為父將你送去讀書,你他娘的就讀出這么個章程出來?”
撲通一聲跪倒父親面前,徐文爵很是委屈地說道:“父親,昔年孟子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今上無狀,屢侵我勛貴豪紳之家,兒子覺得,父親當憑借我魏國公府之影響力,聯合南直隸諸公,盡心攜力,齊齊向陛下施壓……”
“啪!”
這次響的不是茶盞,而是徐文爵白皙的臉蛋上被自己老子狠狠抽出了一個五指山。
“畜生,畜生!干你娘的,老子怎么就生出了你這么個畜生,你若存著這份心思,那就別在外面給老子招災惹禍了,不然,這國公府上下,早晚會被你這個畜生坑死。”
眼見父親動了真怒,徐文爵趕忙跪到地上連連認錯,可徐弘基哪管這些,指著兒子繼續罵到:“好,好,既然你這畜生自己尋死,那也不要等著皇帝的刀子了,來人,來人……”
幾個家丁護院聞聲而至,徐弘基指著地上的兒子怒喝道:“把這畜生拖下去,重打三十板子,要是打死了,直接埋了就是!”
幾個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相了半天的面,卻沒人真敢上去把自家少爺給捆了去。
見幾個下人不動,徐弘基的火頭一下就竄了上來,一把奪過家丁手里的棍棒,惡狠狠地就向兒子身上招了過去。
剛剛打了幾下,聞訊而來的徐府管家見這情形,趕緊上前一步趴在了徐文爵的背上。
硬生生地替自家少爺挨了幾下,憤怒地徐弘基對著管家腰胯上就是一腳踹了過去,只想著把他踢開,再去教訓自家這個不知死活的畜生!
可不論他魏國公怎么踹打,這管家抱著徐文爵就是不松手,看著跟隨自己三十多年的老仆,徐弘基也只好長嘆一聲,把棍棒丟在地上頹然道:“都起來吧,起來吧!”
管家顧不得傷痛,將徐文爵扶起又跪好,又趕忙給徐弘基端過了一碗熱茶。
端起茶盞剛剛抿了一口,只見一名仆役急匆匆地趕到了院內,還沒等他站穩,徐弘基一抬眼皮問道:“說罷,又是什么事!”
仆役施了一禮道:“國公爺,六部的老爺們派人來請……”
還沒等他說完,徐弘基一擺手道:“請個屁!就說老子病了!”
遲疑了一下,仆役還是再拜說道:“國公爺,諸位大人說,請國公爺過去,是一齊商議一下迎接圣駕的事!”
“什么?”
騰地一下站起身,徐弘基放下茶盞驚嘆了一聲,然后又來來回回走了幾圈,掃了兒子一眼,徐弘基對管家吩咐道:“去,將這畜生關進柴房,立刻備車……”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