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天子寵臣和干臣,閆展明自然不會對這些天子內臣的幾句揶揄放在心上,只是稍將話題帶到大明幸虧有了皇爺作為中興之主,現在也有了這等雄奇的戰艦上就把話頭差了過去。
現在天津造船局的規模足足占了天津衛一半的地方,由于不少西洋工匠和水手在此工作和生活,好大一片頗具西洋和大明建筑結合起來的住宅與各色建筑也叫閆展明等人也是嘖嘖稱奇了一番。
由于時間緊迫,閆展明都沒顧得上跟天津地方上的官員寒暄一下,就這樣急匆匆地登上了早就整裝待發的軍艦,一開始還在感慨這等大型艦船平穩壯麗的他很快就在海面的上下起伏間被顛了一個七葷八素。可即便是這樣,摳門的他還是十分小心地不許任何人去碰那些好不容易討來玉泉山水,對他來說,這些泉水是他在這茫茫海途之上身心跟大明最深刻的羈絆……
就這樣又挨了十幾天,閆展明也終于慢慢適應了海上生活。這天,就在一眾鴻臚寺官員互相指著彼此橫七豎八長出來的胡須取笑之時,只聽船桅上正拿著望遠鏡眺望的水手拿起那特大號的鐵皮喇叭高喊道:“杭州,前面就是杭州港……”
正斜靠在船首臺階上閉目養神的李光瞬間就從甲板上彈起,躲過一名船員的望遠鏡向對面看了看,趕緊大聲吩咐道:“快!準備靠岸!所有人立刻收拾行裝,皇爺有令,只要咱們到了,便立刻去行宮面圣!”
眾鴻臚寺官員包括閆展明在內聞言皆是一愣,先互相看了看多日被海風吹的凌亂的發髻和已經曬得有些紫黑的臉堂,又掃了一下身上多日沒有換洗的衣物,便呼啦一下,趕緊去自己的船艙里收拾去了。
閆展明也沒想到皇帝竟如此心急,在他看來,自己這群人在海上飄了十幾天,一上岸怎么也得梳洗沐浴一下才能去面見皇帝,可這該死的太監事先竟一個字都沒提,看來這是自己那點孝敬還是不夠,這閹貨明顯是要看自己等人笑話。
此時想要梳洗沐浴肯定是來不及了,眾人也只好認認真真洗了洗臉,好好梳理了一下發須,又換上一身干凈的官服,只求見皇帝時別有礙觀瞻也就是了。
雙腳一踏上實地,閆展明還是覺得整個人有點飄,可還沒等他再適應一下,只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閆大人,請跟我們走吧!”
閆展明一愣,可當他看到對面站著的人那一身長擺立領的鐵灰色軍裝之時,他還是乖乖地選擇了閉嘴。
天子內衛,這是一群朱由校在邊軍將士遺孤中親自挑選出來的皇帝親衛,據說每個人都是在內廷供奉的鐵血訓練和各色丹藥的加持下才在短時間內擁有著一擊必殺的絕技,再加上每名成員都對皇帝擁有著絕對的忠誠,他們的座右銘便是必要時可犧牲一切來保住皇帝一人的安危。
按常理說,除非哪個藩王或二品以上重臣獲罪之時,內廷才會派出一到幾名內衛監督對藩王大臣的抄家或滅門,平時這群面無表情的家伙就只會死死護在朱由校的身邊。
這身由皇帝親自設計,由織造局選用上等材料制成的鐵灰色軍裝便是每名內衛成員的無上榮耀和身份的象征。
而為了迎自己面圣,居然就出動了整整十二名內衛。據閆展明所知,這樣的編制乃是內衛特有的黃道十二宮小隊,在他的記憶里,三個這樣的小隊就曾在西北截殺了晉王招募來的三百江湖亡命。最后,除幾人受傷外,內衛竟無一陣亡,而那三百人的下場卻是極慘,三百多江湖亡命在三隊內衛的襲擊下無一生,自那以后,朝臣無不聞內衛而色變,就連親手調教他們的內廷供奉們對他們也是十分忌憚。畢竟,供奉們做事還想著留自己一命,這群家伙卻只認皇命,辦差之時完全就是在求死,任誰也不想自己跟這樣一群瘋子有上半點瓜葛。
回頭看了一眼李光,只見這位一路上都對他閆大人表現十分倨傲的李公公此刻卻完全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口的模樣,很明顯,這位內廷大太監對內衛也是十分忌憚。
隨著一眾內衛登上了一輛早就等在碼頭邊上的馬車,閆展明正想掀開簾子欣賞一下杭州景色,卻見車簾一翻,那名內衛頭目和另一個內衛直接一左一右就坐在了他的身側。
本就不大的馬車內一下擠進來三名壯漢,內部的空間一下就顯得局促起來,而本就人高馬大的閆展明又恰好被這兩人擠在中間,這滋味真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晃晃悠悠的顛簸了一路,閆展明只覺得這滋味并不比在海上好受多少,畢竟海上還能透透氣,現在卻只能看著左右兩個金剛般的漢子在那對眼。
好不容易挨到了目的地,閆展明幾乎就是被這兩名內衛拖到車下的,雖說五臟六腑已經翻騰了起來,可畢竟是來見皇帝的,他還是直了直身子,硬生生把要嘔吐的欲望給強壓了下去。
緩過來這口氣,閆展明這才注意到這是一處極為幽靜的山間小院,回頭看去,站在這半山腰上剛好能望見碼頭周邊的情形,顯然這里也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閆大人,請吧!皇爺就在里面!”
李光這時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沖著閆展明做了個請的手勢,也不等他回話,就跟在兩名內衛的身后走進了院門。
這間小院雖說不大,里面種植的花草也算不上名貴,但顯然都被人精心打理過,不僅長勢不錯,枝杈也被修剪得有模有樣,跨過一截裝飾用的石橋,下面的池水里還有許多錦鯉爭相游過,更將院內點綴得生機勃勃。
“閆愛卿,許久不見啊!”
閆展明正在四下尋找著皇帝,卻聽身后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忙回身去看,卻只見朱由校正穿著一身粗布麻衫,雙手還各自拎著一對剛剛刨出來的新筍。
見真是皇帝,閆展明趕忙就要跪下行禮,朱由校卻沖他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這里又沒有外人,朕只是想著挖幾顆新筍給你炮制幾樣小菜接風,卻不想你小子來得倒是快。怎么?沒見過親自挖筍的皇帝嗎?”
閆展明有著促成明蒙聯姻和迎接淑儕進入大明的功勞,在草原時更是跟朱由校和幾個邊將打成了一片,君臣間雖然上下有別,但內里的情感自然又跟其他臣子不同。
伸手接過還沾著泥巴的筍子,閆展明嘿嘿一笑道:“皇爺,您可別蒙我,咱可知道,您要是親自下廚,那接下來的差事肯定會扒了微臣兩層皮下來,”???.??Qúbu.net
“操!”
直接抬腿賞了閆展明一腳,口中更是很沒帝王威儀地附贈他一個單字國罵,朱由校沒好氣地說道:“你他娘的還真是白瞎了這副武將身體,油嘴滑舌的還真有那么點欠抽的意思!”
雖說皇帝是又打又罵,可只看方正化那副笑模樣還有李光那一臉艷羨的樣子,就知道這等君臣關系可是連他們這些內臣求都求不來的。等朱由校洗干凈了手,便直接坐在了院中的一個木墩上,端起茶碗大口地灌了兩口。
“還沒顧上喝口水吧!”
自己的內衛都是什么做派朱由校自然是知道的,沖閆展明招了招手,示意他先坐下喝口水再說。
瞄了一眼一旁還空著的另一個木墩,閆展明先將手里竹筍遞給老方,便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贊了一聲好茶,閆展明便將茶碗放下,只等著皇帝把話題引回到正事上。
見他這副樣子,朱由校笑了一下道:“急什么,別看朕這間院子不大,但一應事物可是十分齊全,今天朕還將杭州最有名的廚子給請到了這里,一會兒等人齊了,咱們君臣便借著這山間美景,先好好喝上幾杯再說!”
“對了,朕還沒有問你,京師之中可還太平?皇貴妃的身體可還好嗎?”
聽皇帝問起了皇貴妃淑儕,閆展明先是半坐著行了一禮道:“回皇爺的話!皇貴妃身體康健,閑暇時還會在西苑領著一群女官騎馬射獵,只是說起皇爺便多有思念,對額哲小王子也是經常提起……”
輕嘆了一聲,朱由校也覺得對自己這位皇貴妃有些虧欠,自己一甩手就到了江南,只將諾大的朝廷交給她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雖說有英國公和各部堂官坐鎮,可無論于公于私,自己終是欠了她的。
“朕這一走已快半年,倒還真是難為她了!不過朝中的一些人本就對她蒙古王女的身份不滿,倒也正好趁機叫她好好調理一下這群家伙!朕可是聽說了,這小丫頭殺起人來也是個不眨眼的主,哈哈哈!好,朕的皇貴妃就該有這么點霸氣,不然怎么母儀天下!”
愣了一下,閆展明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問出口。明眼人誰都知道,自打張皇后被廢,后宮便被朱由校交給了皇貴妃淑儕,雖說一部分朝臣對此不滿,可皇貴妃畢竟還不是皇后,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態,眾人也就沒在這件事上跟皇帝過多糾纏。
可今天聽皇帝的意思,莫非是一回京城就要立淑儕為后不成?雖說閆展明肯定會站在皇帝這邊,但這事怎么看皇帝都有些操之過急了。不過今天的議題明顯不是皇帝想要立誰為后,自己雖說是寵臣,但畢竟是個外臣,只要謹守本分,時刻支持皇帝的決定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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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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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