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去,唐如煙剛松了一口氣,打算出去,突然感覺有人正朝著這里走來,若是沒有猜錯的話——
身子一閃,換了個躲避的地方。伸手從腰間摸出一個丹丸捏在手里,低頭看了眼手里的東西,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曾經痛恨那魔鬼般的日子,可現在才發現,她很感謝那些日子,若是沒有那些日子,就今天,她一定會死在這個地方的。
一個深藏不露的女人是吧?倒真是有點期待,究竟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有七十二般變化?
正想著,就聽到外面的對話聲。
龍子傾剛出了房間,就察覺到有人來了,自然也猜到是誰,可看到蘭心的那一刻,還是表現出了詫異,忙迎上前去,畢恭畢敬的行禮,“禁衛軍首領龍子傾,給皇天后請安。”
蘭心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聲音亦是溫柔如水,“龍統領快請起,我聽說秀妃這里出事了,便急忙趕過來了,怎么樣?秀妃無恙吧?”
真是個厲害的女人。至少有兩個人同時這樣想。
龍子傾,龍子傾!唐如煙重復著這個名字,覺得很熟悉,可依然想不起其他的事情來,這么年輕就是禁衛軍的統領,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請皇天后恕罪,卑職來晚了一步,秀妃娘娘她已經回天無力,也未發現刺客的蹤跡。”龍子傾如實相告。
蘭心打量著龍子傾,一雙眼睛中透著精明,“龍統領請起,既然秀妃已死,本宮怪罪你也無用,可龍統領身為禁衛軍的統領,刺客的事情定是要有個交代的,不能讓秀妃冤死,不然的話這事傳出去,我南都國連一個刺客都抓不到,豈不是讓人恥笑?”
“是,卑職明白,定會全力緝捕刺客。”龍子傾義不容辭。
蘭心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別具深意的笑容,轉眼即逝,“本宮進去看看。”說著朝房間里走去,腳步輕盈。
唐如煙壓下心底的不安,繼續屏息凝神,什么樣的世面她沒見識過,不過一個老狐貍,有何可怕的?雖然蘭心極力掩飾,不過唐如煙還是從她的走路聲中察覺到了不同之處,此人不僅會武功,還是個高手。
龍子傾立即起身走到蘭心身邊,“皇太后身份尊貴,還是讓卑職在前面帶路吧,刺客還未抓到,萬一驚擾了皇太后,卑職擔當不起。”
蘭心也不拒絕,點點頭示意龍子傾在前面帶路,自己則在幾個丫頭的攙扶下跟在后面,看著龍子傾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不過是個毛頭小子,還想跟本宮耍心眼?
一行人進了房間,龍子傾表現的落落大方,始終沒有看向唐如煙藏身的地方。
蘭心狀似無意的在房間里走了一圈,看了看房間里的擺設,輕嘆口氣。“秀妃死的冤。這也怪本宮,今天就賭氣讓她先回來了,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遭此變故,只可憐了我的孫子,沒了親娘的照顧。”
這話當然是故意的。雖然沒有察覺到這房間里有人,但她相信她的話一定會落入有心人的耳中的。
“請皇太后節哀,莫要傷了身子。生死自有天命,秀妃娘娘遭此變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卑職定當竭盡全力緝拿兇手給以祭秀妃娘娘在天之靈。”龍子傾恭敬的勸說著。
目的達到,蘭心也不欲多做停留。
“哎,本宮在這后宮生活了幾十年,對生老病死也早已看破,本宮也是入土半截的人了,追查刺客的事情就交給龍統領了,本宮自會找人超度秀妃的亡魂。”蘭心嘆了口氣,緩緩的朝外走去。
唐如煙一動不動,差一點,差一點她就暴露了。在她聽到關于那個孩子的消息的時候,有那么一刻,想不顧一切的沖出來逼著那女人說出孩子的下落。
但她立即明白過來,這女人是故意說給她聽的,目的就是想攪合,讓她自己暴露。后宮中的女人,個個都是心似海,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早已在心中經過反復推敲,這樣的隊伍中的勝利者,絕對是人中龍鳳,那些沒有腦子的女人——像秀妃如此,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恭送皇太后,請皇太后慢走。”龍子傾態度依然畢恭畢敬,語氣中卻絲毫不見巴結。
蘭心走了,龍子傾走了,侍衛也離開了房間。
唐如煙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開始在房間里查看起來,秀妃的東西還真不少,各種價值連城的首飾,奇珍異寶,可這些都入不了唐如煙的眼,連命都保不住的人這些有何用?其實她也不肯定,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從這間房間里找到一點線索。
秀妃的話,對她的沖擊很大。她想了很久,還是沒有完全明白她的話,她好像知道什么?知道一些表面上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被人滅口吧!
很明顯,滅口的人應該就是蘭心。
可這么笨的女人,怎么會有蘭心的把柄呢?如果有她早就是個死人了,蘭心絕不會放任一個手里握著她的把柄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那她為何要等到現在才動手?難道就是為了陷害她嗎?
腦子里亂糟糟的,唐如煙輕輕走到床邊,在床上摸索起來,卻仍是一無所獲。頹廢的坐在床上,手不經意的按在床上,突然,唐如煙轉過身去,伸手在方才的地方摸索起來。原來這里有秘密。
唐如煙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將褥子輕輕翻過來,用匕首劃破了那背面,一張絹布滑落。
一方潔白的手帕落入手中,唐如煙先將褥子鋪好,拿著手帕看起來,很普通的手帕,上面繡了一朵盛開的曇花,繡工精致,曇花栩栩如生,右下角有兩行秀麗的楷體小字。
暗夜曇花獨白,如煙佳人夢中來!
唐如煙皺了皺眉頭,在心里嘀咕道:暗夜曇花獨白,如煙佳人夢中來!如煙夢中來!一絲冷意浮上來,這帕子本來很平常,可被藏在如此隱蔽的地方就不平常了。
聯想到秀妃說的話,唐如煙直覺這帕子定是與她相關。或許這帕子本來就是她的,還是秀妃口中的那個人送的。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唐如煙微微皺眉,卻不敢往深處想,總覺得心里怕怕的,好像再多想一點,就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那種從心底發出的恐慌,饒是她,也不敢輕觸。將帕子塞進衣袋,唐如煙繼續在房間里查看起來,再無其它有用的發現。于是觀察了周圍的環境,安心的等待天黑,黑夜,是最好的掩飾屏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