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沉,大叔,放過我 !
第一百三十五章:念念是誰? 劇組的拍攝已經進入正軌,各種問題也迎面而來,男女主的對白是否妥當,劇情是否足夠勾人心弦,這些層出不窮的問題叫秦挽歌焦頭爛額。
第一次從事編劇這個行業,她并沒有什么經驗,一切都在摸索之中。
這天中午,剛剛拍完一場戲,在劇情的發展方向上她和另一個老牌編劇出現了一點點分歧,她堅持原小說的劇情,老牌編劇則認為這個劇情太過玄幻,兩人爭辯不休,陷入了僵持。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小說劇情被改的面目全非,秦挽歌不是一個喜歡跟人針鋒相對的人,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小說為迎合觀眾的品味而染上濃重的商業氣息。
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刺破了近乎壓抑的沉寂刺入她的耳朵。
秦挽歌愣了幾秒才接通。
起初她的表情還殘余著爭辯時的些許凌厲和慍怒,在接通幾秒后,卻陡然變成了焦灼和不安。
“導演,我遇到了一件很緊急的事情,需要暫時離開,抱歉。”并未等周生生同意,秦挽歌就風一樣的沖出了攝影棚,朝著車邊跑去。
“喂!”周生生看著秦挽歌很快消失在視線的聲音,頭頂上都要氣到冒煙了,問題沒解決,接下來的拍攝該如何繼續進行?
秦挽歌絲毫不知自己扔了一個多大的爛攤子給周生生,作為本劇的導演,他需要快速做出決斷,秦挽歌不在,自然是要聽老牌編劇的意見,可倘若他這么做,秦挽歌回來他又要怎么面對她?
作為一個人精,他看的很清楚,秦挽歌才是江衍會投資這部劇的關鍵,得罪了秦挽歌,也就是得罪了江衍。
所以,秦挽歌不能得罪。
可這位老牌編劇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要瘋了啊啊啊啊!
當然,周生生的焦躁秦挽歌看不到了,她早已自顧不暇。
急沖沖的跳進車里,連安全帶都來不及系,發動了車子就這樣莽撞的朝醫院開去。
剛剛小秦念的私人保姆王姨打電話來說小家伙發燒了,還上吐下瀉的,已經被送到了市醫院。
小秦念是早產兒,從出生起身體就一直不太好,是她細心呵護了整整兩年才調整過來的身體,大約有一年多的時間,小秦念已經沒有去過醫院這種地方了。
現在她突然發燒,她怎能不急?
偏偏從片場到市醫院的路途又有些遙遠,約莫用了40分鐘才抵達,把車停在醫院大樓下時,秦挽歌的額頭和鼻尖都滲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沒有任何的喘息和停留,她一路跑進急診部,詢問過前臺的護士后,找到了小秦念所在的房間號。
推門而入時,王姨正拿了一塊兒毛巾給小秦念覆在額頭上。
她快步走過去,才發現小秦念睡著了,頭頂上方掛著兩瓶點滴,其中一瓶正在以勻速輸進小秦念的體內。
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小秦念嘟著嘴,眉頭也皺著,臉有些紅紅的。
秦挽歌看的一陣心疼。
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在床邊坐下,她看向王姨:“怎么回事?”
“昨天下雨念念很開心,吵著鬧著要出去玩兒,我就讓她在門口玩兒,沒想到我做飯的功夫念念就自己跑雨里去了,可能是感染了風寒,今天上午我叫她起床的時候發現小丫頭在發燒。”王姨垂著頭,面容愧疚:“秦小姐,對不起,是我的疏忽。”
原來是小丫頭貪玩兒。
秦挽歌也知道,小秦念有些皮,總是不聽話自己跑去偷偷玩兒,怪不得王姨。
“沒事了,下次注意就好了。”她拿了一塊兒干毛巾墊到小秦念的手腕下,又抓住她的小手,小家伙不安分,總是動來動去,針頭竄了就不好了。
看著那些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滴下來,在順著手背上的血管流進小丫頭的體內,與其說責怪王姨,倒不如說是在自責。
小秦念自小在溫哥華長大,在這邊沒有什么小伙伴,整天一個人孤零零的,她的工作又這樣忙,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挽歌嘆一口氣。
在做母親這件事上,她遠遠不及格。
守了二十分鐘,一瓶點滴掛完,她叫小護士來換了第二瓶。
兩瓶輸完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過去。
她探過身去摸摸小秦念的額頭,已經不燙了,只是還沒醒來。
她長長的嘆一口氣。
也許發燒對于一個普通的小孩兒來說算不上什么,但是對于小秦念來說,那就是一場災難。
小秦念免疫力低,就在她一歲那年曾發過一次高燒,還引起了肺炎,當時病情十分嚴重,那一次,她差點失去小秦念。
從那以后,她就很害怕小秦念發燒,對她也愈發的呵護起來。
好在,時隔兩年之久的發燒只是場小小的發燒,有驚無險。
她有些后怕的摸摸小秦念的臉蛋,手指剛剛輕輕摩挲幾下,就見小秦念長長的睫毛想把小扇子一樣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來。
目光有些渙散,看起來呆呆的。
好一會兒,她嘴一撅,委屈的看向秦挽歌,軟綿綿的撒嬌道:“媽咪,我想吃糖醋排骨。”
小秦念還沒開始認字,糖醋排骨這四個字她是不認識的,卻很奇跡的能把它說的很清楚,秦挽歌覺得,這應當跟智商沒什么關系,純粹是源自于小秦念的吃貨本質。
她無奈一笑,捏捏小秦念的鼻尖:“不行,你剛剛退燒,只能喝小米粥,等你身體好棒棒媽咪就給你做糖醋排骨。”
小家伙不樂意了,嘴撅的更高,簡直能掛個油瓶了,好一會兒,才悶悶不樂的吐出一句:“那我要喝南瓜的。”
“好。”
小秦念對她做的南瓜粥有著近乎瘋狂一般的癡迷,每晚都要喝,而且必須是她熬得。
秦挽歌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現在的時間是十一點零五,時間還早。
她思慮幾秒,讓王姨守著小秦念,自己回家熬粥。
―――――
片場。
在糾結了整整半個小時候,周生生終于一拍桌子,做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個最正確的決定——就按小說原劇情拍。
劇情方面他不是很專業,但在溜須拍馬這方面他絕對擅長,以江衍在榕城的身份地位,是萬萬得罪不得的,而秦挽歌很有可能就是江衍的未來妻子,那更是不能得罪,至于那個老牌編劇,得罪......就得罪了吧。
拍攝繼續進行。
直至臨近中午時分,江大boss準時拿了午餐來此報道。
不料,沒有尋到秦挽歌的身影。
周生生見此立刻站起身來,笑的跟朵花似得:“江總,您是來找秦編劇的吧?她走了。”
“去哪兒了?”
“不知道,接了個電話就急沖沖的走了,說是有緊急事件。”
緊急事件?
什么緊急事件會讓她連工作都不顧?
江衍心口一提,濃眉緊緊的蹙了起來,視線只在周生生面上停頓了一瞬,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消失在片場。
發動車子,他拿出手機給秦挽歌打電話。
連著打了兩通,都沒人接聽。
江衍的神色愈發冷凝,收了手機,將車飆到最大時速,車子在他嫻熟的操作之下如脫韁的野馬一樣沖了出去,激起車后陣陣塵埃。
去酈苑的路程他非常的熟悉。
前后不過用了30分鐘,車子抵達酈苑。
站在小區門口,他拿出手機再一次給秦挽歌打電話,卻依舊是無人接通。
素來沉著冷靜的他在此刻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煩躁,這種煩躁來自于對秦挽歌深深的擔憂。
就在他再一次撥通電話,焦急且不安的在小區門口來回踱步頻頻引起小區保安注意的時候,他看到了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處,有一抹亮麗的紅。
在一眾的黑色和白色的車中十分的醒目。
隔著人群,他隱約看到車牌號的尾數是4666。
應當是秦挽歌的車沒錯。
江衍快速掛斷電話,上車,發動,一切的動作行云流水,從小區門口駛到十字路口,不過區區三分鐘。
很不巧的,就在他剛剛駛到十字路口的一瞬,前面的路燈從綠燈變成了紅燈,他眼睜睜的看著秦挽歌駕駛著她的座駕慢悠悠的先他十秒沖過了斑馬線。
只停頓了一下,江衍就選擇了闖紅燈。
不知是不是今天時運不濟,不適宜出門,就在他快要追上秦挽歌,兩人之間不過隔了六輛車的距離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就在他的正前方處,發生了一輛追尾事故。
然后很不幸的,從那車以后,整條街的交通開始停滯不前,很快就堵得水泄不通。
他又一次眼睜睜的看著秦挽歌駕駛著她的小紅寶馬施施然消失在車流中。
fuck!
江衍終于忍無可忍的爆了句粗口,手臂重重的擊打了一下方向盤。
幾秒之后,他拔了鑰匙跳下車子。
秦挽歌的車子已經快要消失在拐角,只余下一抹紅快速的在他眼前消散。
江衍此刻格外的感謝秦挽歌挑了如此艷麗的眼色,以便他能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準確的看到她所在的位置。
路邊打了一輛車,坐進去,他指了指拐角處那抹稍縱即逝的紅,對司機道:“追上那輛車。”
那很明顯是一輛女性的車子。
司機回頭看了一眼神情焦急模樣的江衍,面上立刻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把老婆氣走了啊,現在知道著急了?”
江衍正要言辭不善的指出司機的錯誤,就看司機用力踩下油門,笑的爽朗:“小伙子,你今天算是坐對車了,要說追老婆,我老何在榕城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坐穩了啊,我這就幫你追!”
聽聞此話,江衍默默的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誤會就誤會吧,只要能追上小丫頭。
十分鐘后,市中心醫院。
秦挽歌前腳下車,后腳,司機帶著江衍殺了過來。
看著是醫院,司機面色忽然一變,很是憤然很是憤然的瞪了江衍一眼:“你的妻子都要生產了你居然還把她氣著?你這混小子也太不厚道了,趕緊下車,以后別讓我再看到你坐我的車!”
江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吼驚的有些懵,就被司機無情的推下了車。
連錢都沒要,司機猛地在江衍面前拉上車門,揚長而去,汽車尾氣噴了他一臉。
這誤會有些大了。
江衍臉色不怎么好看的站在原地,被人拽下車扔在路邊這種經歷在他37年的人生里都不曾有過,他覺得,現在的出租車司機想象力真是越來越豐富了。
抿了抿唇,沒再多想,折身往醫院走。
既然秦挽歌還能開車,那么受傷的就不是她,他的心里稍稍安慰了些許。
卻依舊快速的走進了醫院。
沒想到就是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秦挽歌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的身影并不像她的寶馬mini那樣的醒目,但他還是一眼就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看到了她。
不知道你又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人,不管人潮有多擁擠,不管距離有多遙遠,你終究會穿過茫茫人海,找到她。
也許她還別人的眼里和任何一個普通人一樣泯然,可在你的眼里,她在發光。
江衍微微掀唇,跟了上去。
在305病房門口,他終于追上了秦挽歌。
彼時秦挽歌已經一手扣上門把手,意欲進入。
許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總是讓人難以忽略,就在即將要推開門的那一刻,秦挽歌頓住了手,后知后覺的回過了頭。
然后她就看到了江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白色襯衫上難得的有一層肉眼可見的灰塵,還有一股有些刺鼻的......嗯,汽油味,顯得很是風塵仆仆。
秦挽歌嚇了一跳。
病房里面此刻就躺著小秦念,如果江衍跟著她進去,一定會認出小秦念來,倒不是江衍的眼睛有多犀利,而是,她著實不爭氣,小秦念很給力的遺傳了江衍的大部分基因,鼻子,眼睛,嘴巴,簡直跟江衍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別說江衍,就連許安安那貨都能一眼看出來。
她現在還沒有讓江衍知道小秦念的準備,萬一,江衍還是不喜歡小孩兒呢?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呢?
那樣絕對會讓小秦念對爸爸的幻想全部幻滅的。
不,暫時還不能讓他知道。
念及此,秦挽歌肝一顫,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一下,撞在了門板上,整個人閃了一下,然后,手里的保溫桶就呈一個美麗的拋物線從她的手里飛了出去。
秦挽歌拽著門把手,沒摔倒,身子只是晃了兩下,回過神來,她很快伸出手去挽救保溫桶。
不過,一只大手先她一步接住了保溫桶,穩穩的捧到了她面前。
秦挽歌從江衍的手里拿過保溫桶,有些傻傻的抱在懷里,微微頷首:“謝謝。”
江衍沒說話,只是透過她的身子掃了一眼門內:“不進去嗎?”
進進進,進你妹啊!
秦挽歌快速拉上門,把江衍往外推了推:“那個......”
說出兩個字,她忽然發現,她不知如何跟江衍解釋這病房他不能進入。
許是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就在這時,王姨出現在門口。
看到江衍的一瞬,她的表情僵了僵。
但她很快明白了江衍的身份,再看看欲拉著江衍離去的秦挽歌,頓時了然。
做服務業這行除卻手腳勤快外,還會要審時度勢,明白在不同的場合下什么樣的話該說,什么樣的話不該說。
此情此景,關于秦挽歌的私事,她還是保持緘默較好。
她只是微微頷首:“秦小姐,念念睡著了。”
秦挽歌怔了一瞬,立刻順勢接了話:“噢,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王姨點了點頭,轉身回了病房,順手拉上門,隔絕了走廊里的雜音。
江衍準確的捕捉到了王姨話里的重點,他問:“念念是誰?”
秦挽歌這次只愣了一秒,就快速答道:“許安安的女兒。”
“她的女兒怎么你來照看?”
秦挽歌隨口一掐:“許安安今天手頭上正好有個案子脫不開身,就讓我來看看。”
說完,就見江衍一雙黑眸帶著一抹探究,帶著一抹審視,幽深如一口神秘古井一般,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你還有事嗎?”秦挽歌有些心虛的問了句。
“沒了。”
“沒了就走吧,我還要回病房照顧念念呢。”
“為什么我不能進?”
“你會吵著她。”
“我可以不說話。”
“你不說話更嚇人好嗎?”就那么冷冰冰的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小孩兒看到都會受到驚嚇的!
“......”江衍沉默了,幾秒,他把手里的午餐遞到秦挽歌手里:“有些冷了,加熱過再吃。”
“好了,別墨跡了,快走吧。”秦挽歌接過午餐,扳過江衍的身子,學著他的模樣把他往前推了兩步,折身走回病房,關上房門之前看到江衍還在原地。
她只探出一顆腦袋去:“再見。”
很快,消失在門后面。
江衍盯著門口若有所思的看了幾秒,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哪里有些怪異,可細想,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須臾,終是轉身,消失在醫院。
病房里,秦挽歌靠在門板上長長舒一口氣,才心有余悸的走到床邊。
小秦念果真是睡著了。
不過,就在她把江衍拿來的飯菜熱過并揭開蓋以后,小家伙聞著飯香味兒醒了過來。
可惜,秦挽歌食盒里的美味,她只能看不能吃。
撒嬌賣萌的手段都用上了,就差打滾了,秦挽歌都沒松口。
小家伙悶悶不樂的喝完粥,也不理秦挽歌,默默的轉過身去蹂躪被子角。
秦挽歌無奈的笑兩聲,招呼王姨跟他一起吃。
主仆有別,王姨立馬推脫,秦挽歌勸說了好一會兒,才應了下來。
一頓飯下來,對秦挽歌愈發的喜歡。
吃完飯,秦挽歌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小秦念哄好。
小家伙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燒也完全退了,有醫生過來檢查過后確認沒事了,幾人離開了醫院。
剛回酈苑不久,客廳里手機就響了。
此刻,秦挽歌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她回來熬粥的時候把手機落家里望拿了。
電話是周生生打來的,帶來了最誠摯的問候:“事情解決的怎么樣了?”
“解決好了。”
“什么時候歸隊?”
“......”秦挽歌忽然覺得,周生生的問候一點兒都不誠摯了。
她今天下午不想再去劇組了,想在家陪陪小秦念。
她遲疑幾秒:“我今天下午可以暫休嗎?”
“不是沒事了嗎?”
“可我想在家休息。”
“整個劇組都眼巴巴的等著你,休什么休,馬上給我來!”
“林編劇呢?”秦挽歌有些不懂,什么叫眼巴巴的等著她?
“咳咳,她......給我氣走了。”
“......周導演,你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還不是為你?我堅持了以小說情節來拍,她就給氣走了。”
秦挽歌斯巴達了,幾秒之后,她眨眨眼睛:“再找個新編劇,錢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