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沉,大叔,放過我 !
第九十一章:你屬狗的? 秦挽歌推開門。
眼前是一枚渾身脫得是剩下一條內庫的裸,男,肌肉結實,線條流暢,寬肩窄腰,倒三角比例,像是一尊行走的雕像,光影覆蓋其上,勾勒出無限風光,影影綽綽,只覺性感到令人血脈噴張。
秦挽歌腦海里躥出的第一個念頭是,拔腿就走。
可身后卻傳來奚落的嘲諷:“摸都摸過了還裝什么。”
秦挽歌腳步頓住,扭頭:“你!”
男人卻已收回視線,毫不在意的邁向浴室。
秦挽歌盯著浴室的門瞪了幾眼,才毫不留情的躺在床上。
豪門就是豪門,連床都比尋常人家的寬大柔軟,秦挽歌滿足的喟嘆一聲。
真的是有些累了,先開始還警惕著,努力的瞪大眼睛,強迫自己不許睡,甚至還從書柜里拿了一本書,看著看著,上下眼皮開始不停地打架。
浴室嘩嘩的水聲都好似有一種催眠的魔力。
十分鐘后,她頭一歪,徹底的睡了過去。
江衍從浴室出來時,就看到秦挽歌毫無形象的趴在他床上,呼呼大睡。
他走過去,看到一頁書紙從她的黑發中露出來,一把扳著秦挽歌的肩膀推開她,秦挽歌打了個滾,正面朝上,依舊睡得香甜。
江衍拎起書,毫不意外的看到書頁被一灘不明液體打濕。
而那個始作俑者,此刻抱著被子,睡的跟豬一樣。
男人蹙眉,面色冷下來,居高臨下輕瞥秦挽歌一眼,白希的小臉有一半埋在薄被中,粉紅色的唇瓣微微張著,鼻翼輕輕鼓動,光潔的額頭,有光反射,襯得皮膚很細膩。
他心頭一動,唇角忽的露出一個莫測的笑,俯身,抬手,修長的手指在秦挽歌的額頭用力一彈。
很響亮。
秦挽歌吃痛,捂著額頭幽幽轉醒。
視線里,那張帶著壞笑的輪廓漸漸清晰開來。
她嘟嘴,面上還帶著初醒時的懵懂,不悅嬌嗔:“干什么!”
江衍穿黑色浴袍,雙手環胸,斂了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起來。”
秦挽歌揉揉眼睛:“不起來。”
女人沒睡醒時撒嬌的模樣像是一只軟萌的小貓,正常男人應當看的心都軟了。
可江衍儼然不是正常男人。
他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你確定?”
男人微挑的語音很有威脅的意味。
秦挽歌還懵著,自然是沒聽出來。
張腿,死死的夾住被子:“堅決不!”
江衍意味不明的瞇了瞇眼,幾秒,毫無預兆的俯身,手臂穿過秦挽歌的腰肢和腿彎,連人帶被子一起抱起來,走到沙發前,松手。
“砰——”秦挽歌的身子用力的砸在沙發上,眼前都是小星星。
可是,這沙發好軟。
她索性閉上眼,翻個身,捂著嘴打個呵欠,繼續睡了過去。
這樣她都能睡著?
江衍表示,真是一個粗糙的女人。
他折身,從衣柜里重新抱出一床被子。
一夜無夢。
清晨,光線剛剛透過碧綠的窗簾照進臥室,江衍忽覺胸口一陣窒息。
睜開眼,他看到,一直白希又圓潤的腳丫子,捂在他的臉上。
很小的腳,應當只有35碼或36碼,很明顯,是個女人的腳。
想到這里,江衍的面色忽然大變,眼底劃過一道驚詫,他猛地坐起身來。
那腳丫子“吧嗒”一聲,落在他身側的薄被上。
而腳丫子的主人,此刻抱著被子,不知睡的有多香。
重點是,這個睡的很香的人,此刻躺在床上。
她似乎總有這種本事,無論在何時何地,總能準確的找到他的床,然后從善如流的爬上來。
可她怎么敢睡的這么香!
江衍垂眸,漆黑的眼底在經歷薄怒后,聚起一抹陰惻惻的笑意。
他隨手從身側拿起一個枕頭,緩緩的捂住秦挽歌的臉。
幾秒,女人白希的臉變得通紅,掙扎幾秒,睜開了眼。
看清是誰在惡作劇后,她一腳踹了過去。
腳力挺大,江衍猝不及防,腰部傳來一陣痛意。
松手,捂住腰部,面色陰鷙的看著秦挽歌。
秦挽歌瞪他一眼,坐起身來:“江衍你丫的是不是個bt!”
bt?
男人微挑眼角,眼底寒氣四濺!
好,他就讓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bt!
他忽然猝不及防的起身,大掌按住秦挽歌的肩膀,秦挽歌身子一輕,整個人朝后倒去,男人順勢欺身而上。
一雙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身下的人:“剛剛你說什么?”
“江衍,咱們有話好好說,剛剛我沒睡醒,那話都不經大腦?!?br/>
“現在知道服軟了?”江衍挑眉:“可惜,晚了?!?br/>
他大手覆上她的肩膀,用力一拉,秦挽歌原本微敞的領口便被拉開來,露出削瘦的肩,有光斑落在上面,說不出的性感。
一股涼氣襲來,秦挽歌心頭一慌:“江衍,你個流氓!你松開我!”
“流氓?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那也只是未婚妻,你不能這么對我!”
“不能嗎?”他瞇眼,眼神頓生危險:“我不這么覺得?!?br/>
他忽的極快低頭,張嘴,薄唇落在她的肩膀。
卻不是吻。
有痛意傳來。
秦挽歌偏頭,她的肩頭,兩排赫然分明的牙齒印。
她怒視他:“江衍你屬狗的?。 ?br/>
“你是想讓我連你這張伶俐的嘴一同懲罰?”
她張嘴,還未說話,門被推開來。
還未看清是誰,那人就快速的退了出去:“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br/>
那聲音,是蘇皖韻的。
秦挽歌急的都快哭了,她怎么能在長輩面前跟江衍......
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江衍。
她面色潮紅,瞪他一眼,下床,鉆進洗手間。
雙手撐在盥洗臺,拉下衣領,那兩排牙印隱隱作痛,曝露在空氣里,像是在嘲笑她的慌張。
這個男人真是!
僅僅只是他這樣的碰觸,她就快要瘋掉,婚后......
她不敢想象。
許久,才拉上衣領,洗漱。
出來時,男人已經穿戴整齊。
她不看他,徑直下樓。
蘇皖韻已經在桌旁等兩人。
臉上那微妙的笑意,秦挽歌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兒鉆進去。
“奶奶早?!?br/>
“早,怎么樣,小歌,昨天晚上睡的好嗎?睡不好可以晚起一會兒嘛?!?br/>
睡不好可以晚起一會兒......
這話聽起來怎么......
秦挽歌垂著頭:“很好很好。”
“那就好?!?br/>
一頓飯吃的簡直不能更尷尬,好不容易吃完飯,臨走前,蘇皖韻把戶口本交給江衍,又吩咐兩人找個時間把證領了。
道完別,坐上車子,秦挽歌才松一口氣。
車子緩緩駛離江家老宅,江衍目視前方:“你什么時候有空?”
“干嘛?”
“領結婚證。”
“這么快?”
“你不愿意?”
秦挽歌飛快的看了男人一眼,車窗外的陽光這號射進來,鍍在他身上,他側臉的弧度近乎完美,睫毛纖長安靜的下垂,有棱有角的下頦折射一道淺淺的光,看起來很神圣。
這樣的男人,在榕城怕是沒有女人不想嫁。
可她們怎么懂隱藏在這張皮囊之下的陰險?
江衍這個人,要她說,她不愿嫁。
可現在賣身契都簽了,還由得她?
她垂眸:“愿意,簡直不能更愿意了?!?br/>
男人忽的側目,一雙清黑,銳利的眼眸攫住她的眼睛:“為什么我覺得你的語氣里似乎有怨氣?”
秦挽歌怔了一秒,扯著臉皮干笑:“怎么會?江家少爺,傻子才不想嫁?!?br/>
噢,她寧愿當一個傻子。
江衍的那銳利如刀的眼神終于從她身上移開,語氣恢復淡然:“那你什么時候有空?”
“現在就有?!苯裉焐衔绲谝还潧]課。
“好,那現在就去。”
“等等,我戶口本還在學校。”
江衍似是有些不耐的看了她一眼,調轉車頭。
回學校,車子在女生宿舍樓下停住。
黑色的賓利慕尚,吸引了不少的目光,這才是真正的被包養的既視感。
秦挽歌看了一眼車窗外,心底有些發憷,可手邊也沒有包,她的包,昨天被江衍以極丑為理由無情的扔進了垃圾桶,她扭過頭:“江先生,可否借你的墨鏡一用?”
“跟我在一起就這么見不得人?”
“呃......當然不是”秦挽歌看著江衍被光照的近乎透明的白襯衫:“今天陽光太刺眼?!?br/>
江衍不可置否的冷哼一聲,從儀表臺取下墨鏡,扔進秦挽歌懷里。
垂眸看一眼手上的腕表,沉黑的表面有暗芒流動,低調的奢華,幾秒,他抬起頭:“我給你十分鐘時間?!?br/>
“十分鐘是不是有些短?”
“如果十分鐘以內下不來,自己去民政局。”
“能,十分鐘足夠了!”
秦挽歌推開車門,戴著墨鏡遮遮掩掩的在一路的注視里鉆進宿舍。
宿舍里沒有人。
她松一口氣,徑直掏出鑰匙,打開小柜。
自從母親病了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便都由她來管,戶口本,也自然落到了她手里。
拿出戶口本,鎖了小柜,她瞄一眼時間,居然已經過去八分鐘!
秦挽歌整個人立刻不好了。
她就知道,穿高跟鞋誤事。
索性脫了鞋,一路朝下跑去。
這次異樣的目光更是來的赤luo裸,不過秦挽歌已經無暇顧及。
跌坐進車里,她垂眸,距離十分鐘,正好剩下兩秒鐘,她回頭笑笑:“正好?!?br/>
江衍不答,視線落在她赤luo的腳上,圓潤的腳趾十分可愛,因在地上踩了一會兒,腳板微微發紅。
他心頭微動。
“抬腳。”
“???”秦挽歌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以后不要光著腳走路?!彼麖阶陨砗竽眠^她的腳,掏出紙巾,替她擦拭腳底。
男人的大掌握著她的腳,指腹有薄繭,碰到她腳踝時,感覺很奇妙。
有點兒癢癢的。
秦挽歌的心忽然亂跳一拍,連反駁的話都忘了說。
空氣里曖昧的氣氛蔓延開來,她縮了縮腳,臉有些發燙:“我自己來?!?br/>
江衍手腕一頓,面色忽然一冷:“不知好歹。”
隨即,他松手,發動車子。
“......”秦挽歌擦拭干凈,又穿上鞋子。
m大距離民政局不是很遠,只用了二十分鐘。
兩人進去辦手續,很順利。
出來時,秦挽歌站在陽光下凝視著手里的小紅本依舊回不過神來,她不能相信,自己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姑娘就這么嫁給了一個三十三歲的老男人,如果媽媽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打斷她的腿。
她嘆一口氣,心情復雜。
一側拾級而下面無表情的男人立刻側目,目光十分不悅的落在她的側臉:“怎么,跟我結婚就這么不開心?”
秦挽歌抬眸,恰好對上男人陰森森的目光,已經到嗓子眼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展顏一笑:“怎么會?我開心的簡直要上天了,哈哈,好開心好開心......”
秦挽歌的演技浮夸到不能再浮夸。
江衍不忍直視的收回視線:“可我剛剛分明聽到你在嘆氣?!?br/>
“哈?其實......我只是在想,今天中午是吃缽缽雞還是麻辣拌。”
“那是什么?聽起來很惡心的樣子?!痹诮苋嗄甑娜松?,根本沒吃過這兩樣東西。
惡心?
秦挽歌翻了一個白眼:“江先生,不知道的話就別亂講。”
她承認街邊的小攤是有些不干凈,但味道絕對是勾人的,像江衍這種人,一輩子都不會懂路邊擼串的樂趣。
兩人坐進車里,系好安全帶,江衍側目:“送你去哪里?缽缽雞還是麻辣拌?”
“你要送我?”
“不想讓我送?”江衍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正好我也沒興趣送你,下車?!?br/>
“好歹也是新婚夫婦,把妻子扔在路邊不太好吧,這樣,你直接送我去學校吧?!?br/>
許是那句新婚夫婦取悅了身側的男人,江衍沒有否認,偏頭漫不經心的發動車子。
車子在學校門口停下,秦挽歌跳下車,隔著車窗對江衍揮揮手:“謝謝,再見?!?br/>
江衍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將車子開走,用一股黑色的尾氣作為跟秦挽歌道別。
秦挽歌站在黑色濃霧中捂著臉咳嗽幾秒,瞪了一眼揚長而去的車屁股,低喃一句:“沒禮貌”背著包轉身走進學校。
江衍剛剛駛離學校不遠,手機響了。
戴上藍牙耳機,接通。
“喂,欣然?!?br/>
“阿衍,你都好幾天沒來看我了,我想你了。”電話那端傳來女人的嬌嗔聲。
江衍心頭微動,目視前方的目光柔和幾分:“真的?”
“當然是真的?!笔Y欣然不自覺的嘟嘴:“對了,還有那家mistory的蛋糕,我也想了?!?br/>
“想蛋糕多一點還是想人多一點?”
“蛋糕吧......”
“你個小吃貨?!?br/>
“那你什么時候給人家買回來?”
“今天中午吧?!?br/>
“好,我等你,愛你?!?br/>
掛斷電話,江衍打轉方向盤,朝著圣海路駛去。
買好蛋糕,又去了一趟公司。
中午準時下班,從座椅上拎了黑色外套,拿過蛋糕,回別墅。
黑色的賓利慕尚駛入別墅時,一輛阿斯頓馬丁緊隨其后。
江衍黑色的皮鞋剛剛踩在地面,一道小小的身影立刻沖了過來,脆亮又欣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爸爸!”
江衍居高臨下的淡淡瞥了小哲希一眼:“男人要成熟,穩重?!?br/>
小哲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在看到江衍手里的蛋糕時再一次驚呼出聲:“爸爸,這個蛋糕是買給我的嗎?”
看著小哲希透亮的眼神,江衍面無表情道:“不是?!?br/>
小哲希立刻癟了嘴。
江衍視而不見,大步朝前走去,走至別墅門口,門自動打開來,露出一張熟悉的笑顏:“阿衍?!?br/>
江衍抬手:“你的蛋糕。”
蔣欣然唇角一勾,張開雙臂,習慣性的去擁抱江衍。
小哲希不知什么時候插到兩人中間,仰頭冷冷的看著她,小小的年紀,做出這樣的神情竟跟江衍有幾分相似:“嫂子跟小叔子不能抱,你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蔣欣然一怔。
江衍卻已經順勢走進去。
江哲希瞪蔣欣然一眼,也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末了還不忘嘲諷一句:“這么大的人了還吃蛋糕,真是丟臉?!?br/>
蔣欣然蹙眉,凝著江哲希的背影:“你!”
江哲?;仡^:“你什么你,我說的不對嗎?不知廉恥的女人?!?br/>
“江哲希!”
被一個小孩子指著鼻子罵,蔣欣然氣氛的拳頭都揚了起來。
江哲希一溜煙跑過去抱住江衍的大腿,躲在他身后,故作害怕:“爸爸你快看,小姨她居然要打我!”
江衍終于回頭,目光落在蔣欣然舉起的拳頭上,不悅,從眼角蔓延開來:“欣然,哲希還只是個孩子?!?br/>
“我知道,對不起?!笔Y欣然緩緩放下拳頭。
江哲希松開江衍,對著蔣欣然做了個得意的鬼臉,放下書包,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
蔣欣然氣的渾身發抖,卻也沒轍,只能朝著江哲希瞪了瞪眼睛,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
拆開蛋糕,紅豆沙的香氣瞬時四溢。
江哲希的視線立刻被吸引過去,眼巴巴的盯著蛋糕,挪不開眼。
江衍從洗手間出來,正要上樓取東西,身后傳來咽口水的聲音:“爸爸,我想吃蛋糕?!?br/>
江衍腳步一頓,回頭。
江哲希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蔣欣然手里的蛋糕,小嘴張著,口水都快要流出來。
六年了,他好像什么都沒給江哲希買過,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江哲希也只是個小孩兒。
心頭微動,他開口:“欣然,把蛋糕給哲希嘗嘗。”
蔣欣然再不情不愿,也不敢忤逆江衍的意思,把蛋糕推了過去。
江哲希歡喜的接過,拿起另一支叉子。
蛋糕并不大,貴在精華。
三下五除二,江哲希給吃了個精光。
他舔舔唇角,心滿意足的靠在沙發上,無辜的看向捧著雜志看的入神的蔣欣然:“哎呀,不好意思小姨,一不小心就吃光了。”
蔣欣然放下書,便看到那張挑釁的小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江哲希,那是你爸爸給我買的蛋糕!”
“那又如何?”
“真是個沒媽的野孩子,一點兒教養都沒有?!?br/>
“你說誰沒媽!”
“就是你。”
“你這個壞女人!”
“??!”頭發忽然被人扯在手里,蔣欣然痛的叫起來。
江衍聞聲下樓時,看到江哲希死死的揪著蔣欣然的頭發,一直掉眼淚。
“江哲希,住手!”面色凜然的下樓,冷斥一聲。
江哲希狠狠的瞪了一眼蔣欣然,才松手抹一把眼淚。
“怎么回事?”
蔣欣然立刻委屈的迎上去:“阿衍,你也看到了,哲希他打我?!?br/>
“誰讓你說我是沒媽的野孩子!”
江衍面色冷了下來,垂眸盯著蔣欣然:“有這回事?”
蔣欣然悻悻的縮回扣在江衍手臂的十指:“阿衍,我......”
“跟我上樓?!?br/>
二樓的臥室里。
江衍背光站著,只留給蔣欣然一個清高孤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他開口,字里行間是掩飾不住的怒火:“蔣欣然,你這么大人了,為什么還這么不懂事?”
“阿衍,不是的,都怪哲希他......”
“他再怎么過分也只是個孩子,況且,他是你姐姐的孩子,你連他,都不能容嗎?”
“阿衍,我錯了,我以后一定不會這樣了?!笔Y欣然緩緩走過去,仰著頭,眼淚有淚集聚,楚楚可憐的模樣,看的人心尖都發軟。
半晌,江衍看她一眼,神色緩和幾分:“下不為例,下去吃飯。”
吃過飯,江衍站起身來:“我去公司了。”
“不上樓睡會兒?”
“不了?!?br/>
蔣欣然沒有強求,走到衣架旁,替他取下西裝外套,剛走兩步,“吧嗒”一聲,有什么東西掉在潔凈的地板上。
她垂眸。
只一眼,整個人都愣住了。
地板上赫然一個小紅本,醒目的結婚證三個字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有一瞬間,蔣欣然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好一會兒,她才怔怔的俯身,瓷白的指尖捻起小紅本,翻開。
入目,赫然一張合照,上面的兩人,在微笑,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幸福的夫妻。
那是江衍和......秦挽歌。
那個女人她有印象,上次在病房里有過一面之緣。
眼淚猝不及防的掉落,“吧嗒”一聲砸在指間,她唇角露出一抹不敢置信的微笑:“阿衍,這不是真的對嗎......”
江衍剛拿起車鑰匙,回頭就看到蔣欣然指尖的一抹紅,面色微微一怔,快速走過去,從她手中抽走結婚證:“欣然,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br/>
“那是怎樣?阿衍,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你準備瞞著我多久?”
“本來準備過幾天跟你說的?!?br/>
“過幾天?江衍,我為你被趕出江家,你呢?這就是你給我的回答?”
“這只是個形式,我娶她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這都是奶奶的意思?!?br/>
“奶奶奶奶,江衍你什么時候也替我考慮考慮!我該怎么辦,當你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情人嗎!”
“哲希還在這里,你冷靜?!?br/>
“我怎么冷靜得下來?”
“我跟她的婚姻只有三年。”
“如果三年后奶奶還健在呢?你又要怎么辦,續婚嗎?”蔣欣然絕望的看著他,淚水暈開了妝,她歇斯底里的大喊,狼狽的可笑。
江衍箍住蔣欣然的雙肩,一雙眼沉沉的盯著她,眼底是毫不留情的冷硬:“欣然,我可以你寵著你,但我永遠都不會娶你,你明白嗎?”
“那我算什么?”
“我的嫂子。”
“睡自己的嫂子?江衍,你真行?!?br/>
“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把你當成了佳然,那只是一個意外。”
“所以你現在想怎么樣?一腳把我踢開?”
江衍蹙眉,模樣終于有些不耐:“我可以永遠待在我身邊,我會給你一切想要的?!?br/>
“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這個!”
“我能給你的只有這個,不愿意,就找個好人家嫁了。”
蔣欣然癡癡的笑了:“江衍,我竟從來沒有發現,你這么冷?!?br/>
江衍只是垂眸看一眼手上的腕表,大掌在她的頭上輕撫:“上班要遲到了,我該走了,你別多想,好好睡一覺。”
從蔣欣然手里拿過西裝,轉身,沒有一絲猶豫的離開。
“江衍!”身后,蔣欣然弓著身子,雙手撐在膝蓋,披頭散發的大喊,眼眶猩紅。
江衍卻再沒回頭。
傍晚,大半個天際被染成紅色,紅的像火。
秋日的天氣,晚風微涼。
秦挽歌剛剛走出校門,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斜倚在黑色的車身,黑色的西裝幾乎要與車身融為一體,男人的指尖捻著一支煙,紅色的煙頭在黯淡的天光里微微發光,男人的臉部輪廓看不分明,卻意外的透出一股頹唐的氣息。
這種男人也會有頹唐的時候?
秦挽歌拎著包走上前:“等人?”
江衍瞇著眼吸一口煙,起唇,白色的煙霧還來不及形成一個飄渺的形狀,就被吹散在風里,他低沉的聲音好似也被吹遠,聽起來不太真實:“等你?!?br/>
“噢,你怎么會想起來等我?秀恩愛嗎?”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那么閑?”江衍吸最后一口煙,掐滅,拉開車門:“上車,奶奶叫你去老宅吃飯?!?br/>
“......”秦挽歌看他一眼,坐進車里。
車子平穩的行駛,秦挽歌降下車窗,看著窗外。
晚風習習,吹在身上很舒爽,一天的疲勞好像都吹散了。
身側忽然有嗆人的煙味兒傳來,她側目。
江衍不知何時又點燃一支煙,單手掌著方向盤,吸一口煙,繚繞的煙霧中,男人瞇眼的神態很性感,有一股令人窒息的禁欲。
只是,他的眉始終蹙著。
秦挽歌挑眉:“怎么,心情不好?”
江衍不答,反問:“你介意我吸煙嗎?”
“介意的話你就會不吸嗎?”
“不會?!?br/>
“......”
儀表臺上,手機屏幕忽然閃爍起來,上面顯然有兩個字在跳躍:欣然。
江衍看了一眼,沒動。
手機自己響了一會兒,暗了下去。
不過幾秒,又響了起來。
秦挽歌終于沉不住氣:“她的電話,你不接嗎?”
江衍不語,沉默的吸煙。
“你真的不接嗎?男人不接女人的電話女人是會生氣的,生氣了你還得抽時間哄,很麻煩的。”
還是沉默。
“她又打了哎,超過三次不接那就是很生氣,要買小禮物才能哄得住的。”
江衍忽然開口:“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
“作為我的妻子,別的女人給我打電話,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我又不喜歡你?!?br/>
秦挽歌好笑的看著他,夜色里,女人的眼睛黑亮如墜入滿天星光,車窗外有風吹進來,將她的發絲卷到腦后,有幾個纏繞在細白的脖頸,說不出的性感。
這個女人,不喜歡他嗎?
居然還有女人不喜歡他?
江衍忽然心頭一動,恰好是紅燈,他踩下剎車,身子微微前傾,夾煙的手指,扣住她的后腦,拉進,薄唇,貼上她微翹的唇瓣。
一個帶著淡淡煙草味兒的吻,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落下。
秦挽歌回過神來時,男人已經攻城略地,長驅直入,吻得如癡如醉,她口腔的空氣全部被他汲取,近乎窒息。
耳邊忽然有不悅的男聲傳來:“要親回家里去親,哥們兒,綠燈了,走不走??!”
秦挽歌猛地一顫,伸手抵在男人的胸口,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夜色里亮的驚心動魄。
江衍目不斜視的升起車窗,又一次拉過她,不知饜足的吻起來,像是上癮一般。
車窗被人敲的“砰砰”響,車后是此起彼伏的鳴笛聲,江衍吻的沉醉。
許久,才放開秦挽歌。
秦挽歌整個人都提不上力氣,一張臉泛著奇異的紅,窩在座椅里怔怔的看著他。
前方已然是綠燈,江衍若無其事的放下手剎,賓利慕尚以把米加速的優越性能瞬間越過斑馬線,后面的長龍再一次被堵在紅燈之下。
江衍吸完第二支煙,看向她,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怎么樣,喜歡嗎?”
秦挽歌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喜歡什么?”
“剛剛的吻?!?br/>
“......不喜歡,一股煙味兒,熏死了?!?br/>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身側的男人好像又冷了幾分。
她抿了抿唇,屬于他的薄涼氣味依舊殘存,說實話,還挺好聞的。
可多次被人強吻的感覺很不好。
她有些控訴的口吻落在狹小的車廂里:“我覺得你不應該吻我?!?br/>
“你是我的妻子,這是你應盡的義務,我吻你,理所應當?!?br/>
“你也知道,這場婚姻這是一場交易,妻子,也不過一個虛假的名分?!?br/>
“意思是我花一百萬連吻你的資格都沒有?!?br/>
“有......”秦挽歌痛心疾首的點頭,該配合他演出的她沒理由決絕。
“所以,不要再對我擺出那種幽怨的表情?!?br/>
“.....”秦挽歌露齒一笑:“知道了?!?br/>
車子在漫長的行駛之后終于抵達老宅。
幾人很高興的吃了晚餐,但秦挽歌知道,蘇皖韻叫她來一定沒有吃完飯這么簡單。
果然,剛吃完飯,她正要道別,老太太開口了:“小歌,結婚證領了沒?”
“領了?!?br/>
“拿出來給奶奶看看?!?br/>
秦挽歌從包里拿出來,畢恭畢敬的遞到蘇皖韻面前。
蘇皖韻盯著兩人的照片看了好一會兒,由衷的感慨:“真是郎才女貌?!?br/>
秦挽歌用余光瞄了一眼,照片里她齜一口大白牙笑的跟個智障一樣,而他身側的江衍面無表情,那微微勾起的唇角,都像是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唔,真的不能更郎才女貌了......
蘇皖韻把小紅本遞還給她。
秦挽歌小心翼翼的收起來,這本值三百萬呢。
放好,她微微一笑:“奶奶,那個......”
不等她說完,蘇皖韻已經站起身來“阿蓮,在少爺房間里添一套女性用品?!?br/>
“......”秦挽歌急忙站起身來:“奶奶,不用了,我回學校住?!?br/>
“老宅住的不舒服嗎?”
“不是,我最近在實習,這邊離我實習的地方太遠,住這里需要早起一個小時呢?!?br/>
蘇皖韻沉思。
秦挽歌趁熱打鐵:“這樣吧,奶奶,等實習完方便的話我就來老宅陪你?!?br/>
“行吧,那今晚你就暫時住在老宅?!?br/>
秦挽歌為難的看向江衍。
江衍目光很兇猛,她忙不迭的點頭:“好的奶奶。”
秦挽歌跟在江衍身后上樓。
剛進臥室,男人忽然停住了腳步,一個沒注意,秦挽歌就“砰”的撞上一堵結實的肉墻,撞的頭暈眼花的。
她揉著額頭茫然的抬起頭來:“你干嘛停下?”
江衍冷冷的看著她,一雙瞳仁在冷白的燈光下近乎透明,里面清晰的映出她的倒影:“今天晚上你睡床我睡沙發?!?br/>
秦挽歌一怔,天,不是她撞傻了吧,這個男人剛剛說的確實是她睡床他睡沙發?
還未待她作出反應,江衍已經和衣在沙發上躺下來。
于她小小的身軀而言,沙發足夠寬大,可江衍比她高二十多厘米呢,那么大個人,睡沙發上好像翻個身就要掉下來的樣子。
秦挽歌走過去,試探性的戳戳江衍的肩膀:“喂,江衍,你睡這里可以嗎?”
“不可以又如何,讓你再再次爬上我的床?”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還想故意的不成?”
“......算我沒問,你睡,睡?!?br/>
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秦挽歌悻悻的回到床上,脫掉外套,從衣柜了拿了一套睡衣去沖澡。
洗完澡剛剛躺床上,門,毫無征兆的被人推開來。
就在那一瞬,一個不明物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尚了床,將她死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