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幾個人進了房間,這房子就是專門的休息室,很舒適。</br> 丫鬟們上了茶,眾人邊吃邊聊,氣氛很和諧。</br> 商月星和端木涯還在互損斗嘴。</br> “大哥,你總偷看我做什么?”端木涯忽然說。</br> 端木離一怔,搖頭道:“沒有,我在想事情。”</br> 端木涯顯然不信,不過他很快就被商月星吸引了注意力。</br> 夏小姐說:“衛國公對公主真好。”</br> 為了養匹馬,就給買了個馬場。</br> 有錢任性啊。</br> 眾人也都羨慕,他們都是貴族,可是生活費就那么多,處處都要花錢,手里根本沒錢。</br> 沒多久衛琮曦回來了,他說:“誰要騎馬?“</br> 端木涯第一個站起來:“我能騎颶風嗎?”</br> 衛琮曦:“不能!”</br> 臉真大。</br> 商月星笑了。</br> 端木涯翻了個白眼:“笑屁。”</br> 商月星:“對!”</br> 眾人對端木涯投去了關愛的光。</br> 一群人都騎馬去了,衛琮曦問施落:“要不要去騎馬?”</br> 施落點頭:“當然要。”</br> 于是施落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坐在了颶風的馬背上。</br> 她本來有點害怕,可她發現,颶風很聽話,很溫順,他慢慢的走,直到施落熟悉了,才小跑,一圈一圈的。</br> 施落拍拍颶風:“颶風真棒。”</br> 這么好的馬,就該好好養著,施落之前還覺得買個馬場浪費,現在倒是覺得挺好。</br> 施落好多年沒有騎馬了,今天感受到了騎馬的快樂。</br> 一行人玩了一下午才回了城。</br> 施落本來不打算留她們吃飯,可是誰知道端木淳下馬的時候摔傷了,就是扭了腳,有點嚴重,欣兒給正了骨,安頓她好好的休息。</br> 端木離也很擔心,去跟欣兒拿藥酒。</br> 端木淳坐在院子里等著。</br> 忽然隔壁的小門開了,一個男人扶著墻走進來,看樣子是身子不利索,應該是受傷了。</br> 不過端木淳卻一眼看到了他的臉,她愣住了。</br> 蘇墨對這種眼神見怪不怪,冷淡的問:“你誰?”</br> 端木淳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我叫端木淳。”</br> 蘇墨對她的名字沒有半點興趣。</br> 端木淳沒聽到他說話,她也不敢再去看男人的臉,再抬頭,蘇墨已經走了。</br> 一旁的丫環道:“哪里來的人,這么沒禮數。”</br> 端木淳沒說話,心思卻活泛了。</br> 蘇墨給她的視覺沖擊實在是有點大。</br> 她又看了一眼那個小門。</br> 端木離回來了,手里拿著藥:“公主留飯了,走吧。”</br> 端木淳點點頭,丫鬟扶著站起來,她忽然問:“大哥,大越除了公主和國公,還有誰來了嗎?”</br> 端木離道:“之前鋮王來了,沂王遇刺昏迷了。”</br> 端木淳覺得剛剛那個不可能是這兩個,畢竟這兩人不久前離開金國了,她都聽說了。</br> 可是他是誰?看穿著不像是下人。</br> 兄妹兩個很快到了飯廳。</br> 商月星兄妹兩個本來很想留下的,可是若是這么晚不回去,他們大哥是要發飆的。</br> 兩人不舍的走了。</br> 欣兒要回宮不能耽擱太久,夏家兄妹也早早走了。</br> 所以留下的就是端木三兄妹。</br> 端木淳知道是因為自己,有點不好意思。</br> 她和施落一桌,衛琮曦和端木離端木涯一桌。</br> “五哥怎么吃?”施落問如夢。</br> 如夢道:“五殿下剛剛不在屋里,奴婢派人去找了。”</br> 端木淳微微一愣。</br> 五殿下?是誰?</br> 飯菜剛端上來,蘇墨就來了,他很自然的坐下,也不說話。</br> 因為他長的實在太好,端木涯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和衛琮曦相媲美的,頓時來了興趣,就多看了他一眼。</br> 蘇墨抬了抬眼皮,冷聲道:“看什么?”</br> 端木涯不好說實話。</br> 衛琮曦道:“嚇壞小孩子了。”</br> 端木涯不想承認他是小孩子,可是他怕蘇墨,他身上有種邪氣,讓人犯怵。</br> 端木離多看了蘇墨一眼。</br> 衛琮曦介紹道:“這兩位是端木府的公子。”</br> 然后又介紹道:“這位是大越五皇子,蕭墨。”</br> 不管蘇墨自己怎么想,在外人眼中他依舊是大越的五皇子。</br> 端木涯有些茫然,沒聽說過大越五皇子。</br> 端木離倒是知道,不過聽說是個閑散的皇子常年在外游歷,很少有人見過。</br> 蘇墨沒打招呼,他一向如此,懶得和閑雜人等浪費口舌,而且他今天心情不太好。</br> 端木淳卻是偷偷看了他一眼,耳根子忍不住紅了。</br> 有了蘇墨的加入,端木兄弟很快吃了飯,并且告辭走了。</br> 他們走后,蘇墨才說:“怎么和他們走的近?”</br> 施落道:“他們自己找來的。”</br> 蘇墨冷笑:“這端木府很是古怪,還是少沾的好。”</br> 他丟下這句話就走了。</br> 施落對衛琮曦說:“既然他這么說了,我們也暗中查查這個端木家,到底是哪里不對勁。”</br> …</br> 馬車上,端木淳若有所思,端木離在想端木涯的事情,一個聰明人裝傻子是很容易的。</br> 端木涯更是會裝傻充愣,比如這一路上,他一直在說那匹萬里駒。</br> 端木離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什么,一點裝的跡象都看不出來。</br> 端木離想,他若不是傻,就是絕頂聰明,才能裝這么多年。</br> 端木涯見兩人不說話,最后也不吭聲了。</br> 馬車到了端木府,端木夫人身邊大丫鬟已經等著了。</br> “兩位少爺,大小姐,夫人讓你們去前廳。”</br> 大丫鬟說。</br> 大丫鬟和端木夫人一個秉性,連說話的語調都一樣。</br> 三個人無端端的就覺得后背發冷。</br> 三人到了前廳,端木夫人閉目坐在主座上,身邊的丫環拿著團扇慢悠悠的扇著,桌上的茶杯里還冒著熱氣,四周干凈的落針可聞,無端多了幾分壓迫感。</br> “母親。”</br> 三個人行禮。</br> 端木夫人睜開眼睛,目光掃過三人。</br> “這么晚回來,都去哪了?”她問。</br> 端木離就把事情說了。</br> 端木夫人道:“你們是大將軍府的嫡子嫡女,身份特殊,和大越公主走的如此近,是不是不太好?”</br> 端木涯道:“娘,商家兄妹,還有夏家兄妹也去了。”</br> 端木夫人沒說話。</br> 良久,她笑了一下:“你大了,娘管不了你了,是嗎?”</br> 端木涯沒說話,不過顯然不服氣,可也不敢忤逆端木夫人。</br> 端木夫人道:“你們記住自己身份就好,出去做事切不可敗壞了端木家的利益。”</br> 三人稱是。</br> 端木夫人又說:“淳兒留下,你們兩個退下。”</br> 端木淳一怔,心里有點不安,她抬頭看了自家大哥一眼。</br> 端木離點點頭,示意她放心,不過他也不知道端木夫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