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寧是在生他的氣,因為他那幾句暗諷的話。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謝恒那點囂張的氣焰,不自覺就削減到無。
他耐著性子說:「我就是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br/>
喬寧敷衍的回:「我現(xiàn)在也是隨口一說?!?br/>
而后,朝他伸出了手,討要道:「把手機還我?!?br/>
謝恒垂眼看她攤在面前的手,手指修長、手心白白嫩嫩的,說不出的好看。想起了有數(shù)不清的夜晚里,她……
那些畫面,讓他的呼吸驟然一緊,喉結也滾了滾。
謝恒沉默了足有半分多鐘,沒還她手機,反而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喬寧一驚,想縮回去。他稍稍用了力,把她往自己懷里拽。
「那天晚上在酒店,我不是為了睡你編瞎話的,我是……」
「哦,那就是精蟲上腦,隨口一說的唄?!?br/>
喬寧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認定他說什么都是假的。
他也有些不高興了:「喬寧,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說話?」
謝恒的語氣沉了沉,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撞進了他那雙多情的桃花眼中,不知怎么的,喬寧心頭突地一跳。沒再掙扎了,老實的讓他抱著。
這是除卻在床上時,他們之間距離最親密的一次。
這一層樓分外安靜,靜到像是可以聽清他的心跳聲。那樣充滿著躁動的節(jié)奏,連帶著她也心慌不已。
謝恒不看她的眼睛,垂著視線不知盯著什么地方,只說:「我當時的那幾句話,沒有其他的任何目的,就只是……就……」
說著說著,就結巴了起來。
即使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他也沒試過跟哪個女生如此的敞開心扉。
別人都是先有情再有欲,他卻似乎從未品嘗過「情」這個字。他只知道欲。
見謝恒沒了聲音,喬寧定定的注視了他好一會兒。
她跟謝恒不一樣,她是被愛傷過的,她太了解謝恒此刻的心理狀態(tài)了。
喬寧試著問道:「你不會是想說……你是認真的,愛上我了吧?」
有那么一瞬間,謝恒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喬寧捕捉到了,卻沒把這當一回事兒。在他有些分神的時候,她趁機搶回了自己的手機!
而后,毫不留情道:「省省吧你!睡過多少女人了,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從良了?」
喬寧言語之間充滿著諷刺,謝恒的表情頃刻就冷了。
那一腔剛剛燒起來的熱忱,又一次被澆了個透心涼。
他的懷抱跟著松了些許,喬寧立刻退開。
她說:「我從沒想過跟誰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談戀愛,我不喜歡被戀愛和婚姻束縛,我需要的,只是一個解決需求的人。」
謝恒看她的眼神沉了幾分。
即使在這之前,他們再契合,也不過是需求交換。喬寧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走心了。
她把手機收進口袋,忍不住問:「謝恒,你喜歡我哪兒?。俊?br/>
他冷著臉,不說話。
喬寧就笑了,那種仿佛早就洞悉一切的眼神,讓謝恒覺得格外諷刺。
「無非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都喜歡得不到的。我要是像其他女人一樣的纏著你,你還會喜歡我么?」
謝恒眼神閃了閃,沒想過這個問題。
喬寧道:「荷爾蒙催生的情愫,那不是愛情。你好好想想吧,我們都不是適合戀愛的人。」
說完,她從他身旁越過想離開。
謝恒總覺得自己被她誤導了,抬手把人拽了回來:「喬
寧——」
她穿著高跟鞋,被他這么一拽,沒站穩(wěn)又栽進了他懷里。
「放開我!」這次,她的反抗就比較激烈,抬起手去推他。卻一不小心,指甲在他的下頜及脖頸位置,劃出了兩道痕跡。
「……」
喬寧不是故意的。
被她指甲劃到的地方,兩道紅印很是明顯,不禁有些內疚……
謝恒真的生氣了,表情十分陰沉,瞪她的眼神實在嚇人。
他話也不說了,松開她之后,冷著臉轉身就走回了包房。
喬寧撇了撇嘴角,內疚在她心里只停留了一分鐘,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提步也回去了。
兩人一前一后的。
謝恒回來之后,就換了位置,坐到了陳焰旁邊,跟喬寧隔著三個座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外面吵架了。
但方瑤不清楚他們這些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她今天戴的隱形眼鏡特別清楚,一下就注意到了謝恒脖子那個地方的紅印……
方瑤想都沒想,問道:「你被誰撓了?剛出去這么一會兒,就跟人打架了?」
「……」
別人也都注意到了,心照不宣的沒說什么,偏就她給點破了。
一時間,桌上的氣氛稍顯尷尬。
「咳咳?!棺>秆允治粘扇^抵在唇邊,在桌下踢了踢方瑤的腳。
她偏過頭看他,表情不解。
祝靖言又給她倒了一杯酒,說:「酒不錯,多喝點。」
祝靖言也沒想灌醉方瑤,就是怕她亂說話,所以多倒了幾杯酒堵她的話。
謝恒珍藏的那些酒,后勁兒都特別的強。
方瑤的酒量算不上好,等到飯局結束的時候,人就醉醺醺的了。
他把人帶過來的,也只好負責把人帶回去。
喬寧幫著,把方瑤扶進了車里。
祝靖言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歪歪斜斜的倒在后座里,沒了平日里的驕縱模樣。
他倒是松了口氣,喝醉也好,省的又折磨他。
祝靖言知道方瑤也住在觀山苑,和周斂深一前一后抵達了小區(qū),放下車窗同他道了別。.
車子停在單元樓前時,祝靖言才出聲喊她:「方瑤!」
「……唔?!顾磺宓膽艘宦暋?br/>
祝靖言從駕駛位下來,打開了后座車門。
車里一直開著空調,她中間熱的把貂皮大衣脫到了一邊,只穿著那件黑色的吊帶連衣裙,皮膚白的晃眼。
室外很冷,寒風呼嘯吹過。
祝靖言撿起了掉在車椅下的大衣,蓋在她身上,提醒道:「你家到了,回去吧?!?br/>
方瑤醉醺醺的趴著,頭發(fā)被風一吹,擋住了她整張臉,像個小瘋子。
好一會兒,才聽到她說:「我喝醉了,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