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睡在車上？」祝靖言語氣冷淡。
    說著，就要重新關上車門。
    方瑤在這時忽然伸手抓了抓……
    而后，牢牢地攥住了他西褲一角，那個位置，正貼著他的大腿。
    不知怎么的，身體就是一僵。
    他頓時緊鎖了眉頭，想掰開她的手指。
    方瑤含糊著聲音：「我都說了腿軟，你就不能抱我上樓嘛……我不要睡在車上，好難受。」
    方瑤抓著他的西褲，藉由這樣的力量，閉著眼睛往他身上爬，細細的胳膊用力圈住他的腰，剛蓋在她身上的大衣，又順著肩膀滑了下去。
    寒風吹過，她便瑟縮了一下，整個人恨不得鉆進她懷里。
    祝靖言有些僵硬，就連反應都遲鈍了數秒。
    除蘇嫣之外，這還是第一個抱過他、親過他的女人……
    他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似乎所有的意識都處于游離狀態。
    直到方瑤帶著幾分命令的語氣響起：「抱我上樓。」
    就是喝醉了，還不忘記耍大小姐脾氣。
    祝靖言可沒那么好心，他道：「十萬。」
    方瑤在他懷里蹭了蹭，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的做出反應，從隨身的包里，翻出了那張黑卡，摸索著***了他的西裝前袋，半醉半醒的說：「從這張卡里扣。」
    「……」
    兜兜轉轉，這卡竟又回到了他手里。
    祝靖言從方瑤的包里找到門卡，抱著人上了樓。
    不知道是他抱的太過敷衍還是怎樣，一出電梯，方瑤就皺著一張臉從他懷里跳下去，扶著一旁的墻壁嘔了起來。
    她其實也沒吃什么東西，嘔了半晌，什么都沒吐出來。
    然后緩緩地蹲了下去，縮成一團的模樣，看著可憐極了。
    祝靖言連忙拍了拍她的背，關心了一聲：「還好么？如果特別難受，我帶你去醫院？」
    畢竟那幾杯酒都是他倒的，要真喝出了什么問題，他可是責任人。
    方瑤醉醺醺的，但還有幾分清醒，她低著頭，整個人比平時柔軟了許多，甕聲甕氣的說：「我的酒量不好，你以后不要灌我酒了……」
    「……」祝靖言誠懇道：「抱歉。」
    他當時沒多想，因為她實在話太多了，不想讓她胡扯些有的沒的。
    愧疚心理作祟，祝靖言對方瑤多了些耐心，舉止還算溫柔地將她扶起來，問道：「門鎖密碼是多少，我幫你煮個醒酒湯再回去。」
    她低聲報出了幾個數字，祝靖言記在心里，攬著她往房門口走。
    方瑤只走了兩步，就站著不動了，整個人搖搖晃晃的。
    她的兩只手攥著他衣服一角，身高差讓她的腦袋正正好好靠在他肩膀上。
    她靠過來的那一瞬，祝靖言的心跳聲不由得漏了一拍。
    興許是出于男人憐香惜玉的心理，面對著卸下防備、分外柔軟的女人，他的態度也沒那么強硬。
    沒有將她推開，只喊了一聲：「方瑤。」
    「我好害怕……」她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入耳中。
    她的小臉在他肩膀處蹭了蹭，聽著聲音，像是哭了。
    她說：「爸爸一直不喜歡我，就因為我是個女人……我沒那么聰明，從小到大都在努力做事，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
    「但是……那個女人有了身孕，孩子出生后，如果是男孩……我就什么都沒了。」
    方瑤越哭越兇，胳膊抬起的時候，披在肩上的大衣又不老實地向下滑。
    祝靖言本能地拽住，向上拉了拉，又攏住了她的身體
    。
    這樣的姿勢，就顯得過分曖昧，像是把她圈在了懷里。
    她的頭發有些凌亂，緩緩地抬起頭看他時，眼眶都是紅紅的，弱弱的說：「只有你能幫我……祝靖言，你幫幫我吧……不要讓她進我們家的門。」
    說著，眼淚又往下掉。
    祝靖言心中沉了沉，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她百般防備的對象，是他曾經的摯愛，他的前任。
    蘇嫣剛離開的那幾年，他的確恨過她，后來許是隨著年齡漸長，怨恨的情緒少了，悵然反而更多。
    都說時間可以抹平一切，他想，時間首先抹平的，就是他對蘇嫣的恨。
    他沉默下來。
    方瑤也不吭聲了，只是把腦袋埋在他懷里，胳膊緊緊圈著他的腰。
    半晌，祝靖言才逐漸的找回自己的意識，低頭問她：「就因為這樣，所以才纏著我？」
    方瑤沒有回應，祝靖言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她似乎睡著了。
    不知怎么的，就有幾分無奈，半拖半抱的帶著人去摁了門鎖密碼。
    這房子的布局結構，跟周斂深家里差不多，祝靖言雖然第一次進來，卻沒什么生疏感。
    他抱著睡著了的方瑤去臥室，把人安頓在床上時，一眼就注意到了床頭柜上放著的合照。
    是她和陸沛川的，兩人擁抱的姿勢很是親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乍一看去，動作又透著些說不出的僵硬。
    祝靖言多看了兩眼，這才發覺，是p的照片。
    大小姐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長情許多，人都死了那么久了，竟還留著一張p過的合照。
    不禁有些想笑，可想起了什么，嘲笑的念頭即刻又收斂了。
    他似乎也做過類似的傻事……
    祝靖言的心情莫名沉悶，深深的看了眼在床上縮成一團的人，還是幫她脫掉了外套、鞋子，蓋好被子。
    過了會兒，確認她睡的很熟，不會再吐了，這才轉身離開。……
    祝靖言隨方瑤一同去港城時，碰巧就是新年前夕。
    創洲放假的前兩天，舒菀讓行政部的員工買了不少剪紙和福字。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貼完了，這才正式的放假。
    舒菀還特意到其他樓層偷瞄了幾眼，創洲可比別的公司喜慶多了。
    就連周斂深過來接她回家時，都不由得一愣。.
    喬寧正陪著舒菀一齊等他。
    周斂深掃視了一圈，笑道：「弄的這么喜慶，我還以為是進了洞房。」
    「我就是喜歡熱熱鬧鬧的，這樣才有過年的氣氛！」舒菀走過去，格外自然的同他十指緊扣，溫軟的嗓音，說出的話也像是在撒嬌似的。
    喬寧看著，「嘁」了一聲，忍不住道：「要秀恩愛回家秀去，別在我面前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