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厚厚的烏云不斷翻滾著,飄灑著細細的雨絲。
春季的落霜山麓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萬物復(fù)蘇,山麓地帶綠意盎然,各種樹木都披上了嫩綠的新裝。
草叢中點綴著各種各樣的野花,讓人心情愉悅。
拎著三只野雞,馬利表情輕松,放輕腳步走在森林中,仔細地聆聽四周傳來的聲音。
作為一名日趨老練的獵人,他此刻心中又在罵表妹薩婭。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由一個體面的政府官員,蛻變成沒有任何業(yè)務(wù)的小保安公司的保安兼獵人。
森林深處響起了狼的嚎叫,馬利立刻向狼嚎的方向望去,視野中沒有狼的影子,距離應(yīng)該還比較遠。
相比在森林中狩獵,他更喜歡去草坡,視線好,容易尋找獵物,但是薩婭要求他今天至少要帶回去一頭野豬。
如果是加入利爪之前,馬利完全可以當耳旁風(fēng),但如今薩婭動不動就用債主的身份壓他,讓他無可奈何。
不久后,視野中幾頭毛色灰白的狼出現(xiàn)在遠處的大樹下,時不時仰頭發(fā)出幾聲嚎叫。
“不想死就走開!”馬利罵了一句,抽出刀揮動了兩下。
看到馬利的示威,領(lǐng)頭的狼伏低了身子,呲著直滴口水的獠牙,不住從喉嚨中發(fā)出低沉的咆哮。
他并未放在心上,不緊不慢地走著,而狼群雖然躍躍欲試,但最終也沒有沖上來。
隨著漸漸的深入森林,他又獵了一只野雞,也遭遇到了豹子,卻沒有野豬的影子。
馬利鼻中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頓時就警惕起來,目光不斷地四處掃視。
突然,他死死地盯著是幾米外,一棵粗大的樹干下,那里分明躺著一個人。
馬利小心翼翼地接近,可以看到躺著地上的男人臉色蒼白,帶著痛苦的表情,閉著眼睛生死不知。
他的半身甲上有幾處殷紅的創(chuàng)口,土黃色的自治軍制服上血跡斑斑,帶著撕裂的口子。
這個男人看上去比他大幾歲,身形壯碩。
他的腰間掛著一支劍鞘樸實的劍,那劍鞘光滑而陳舊,顯然是經(jīng)過歲月的磨礪和沉淀。
從正面看,這個男人身上的傷口令人觸目驚心。
胸口和腹部的護甲被割裂,露出了恐怖的殷紅傷口,那些合金護甲表面的鮮血甚至還沒凝固。
馬利正在察看對方的狀況時,地上的男人突然閃電般地動了手。
他的手掌直切向馬利的咽喉,這一擊迅疾無比,馬利只能伸手格擋。
雖然他成功地擋住了這一擊,但那巨大的沖擊力仍然讓他飛出去十幾米遠,驚出一身冷汗。
五級公民!馬利神情凜然,拔刀在手,卻注意到男人又閉上了眼睛,像是暈過去一般。
馬利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靠近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了男人好一會兒,但是男人卻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男人的劍,又撕掉他身上的自治軍制服。
接著,他從拿出了拖獵物的繩子,將繩子捆在男人身上,拖著他離開這片森林。
利爪酒店三樓的辦公室中。
幾人表情各異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薩婭埋怨道:
“讓你去獵野豬,你拖了個人回來,午飯的菜怎么辦?那么多客人呢?”
“又不是不賺錢,你們就不能去市場賣點菜啊?好像我打獵就不費力一樣。”馬利反唇相譏。
薩婭瞪了他一眼,說:
“你知道現(xiàn)在價格漲成啥樣了嗎?快點去,中午就用這幾只雞和昨天的羊應(yīng)付一下,晚餐等你的野豬。”
“不去,我下午有事要去酒吧,沒空!”馬利連連搖頭。
“還錢。”薩婭伸出手掌。
在還錢的壓力下,馬利最終敗下陣來,氣哼哼地離開了。
陳元打量著手中的劍,這劍雖然遠不及自己的黑鴉超度5,卻是五級武器無疑。
看來這人是自治會的高層了?如故不是急需五級的幫手,陳元還真不想惹這個麻煩。
湯青竹湊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
“小二哥,這人我見過,是自治會副會長,還是自治軍的一個聯(lián)隊長,好像姓楊。”
“自治軍聯(lián)隊長怎么會出現(xiàn)在塞寧城附近?而且傷勢看起來這么嚴重。”陳元眉頭緊皺,有些不解。
“那就不知道了。”湯青竹無奈地說。
“走吧,醫(yī)院是去不起了,帶他去附近診所處理一下傷口吧!能不能活命就看他的運氣了。”
說著,陳元拎者男人的腰帶,叫上了湯青竹,向門外走去。
診所的老醫(yī)生給這男人做了細致的檢查,結(jié)論是器官輕度創(chuàng)傷,失血過多。
他的建議是處理傷口,并使用肌體活力劑治療。
塞寧城雖然也有制藥廠,但規(guī)模不大,根本無法滿足自身需要。
原本要從東都采購大量藥劑,運輸線被切斷后,一支五級肌體活力劑的價格已經(jīng)飆漲至四百萬。
對于老醫(yī)生的提議,陳元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只采納了處理傷口的建議。
五天后。
從床上醒來的男人,艱難地抬頭打量著房間。
他像是躺在酒店的床上,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幸運地活了下來。
前胸后背的傷口傳來劇烈的疼痛,他掙扎著想坐起來,但是渾身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咬著牙忍痛下床,他慢慢挪到房門前,緩緩地拉開了房間的門。
外面是一條陰暗的走廊,地面鋪著軟軟的地毯,墻上的幾個小燈發(fā)出昏暗的光芒。
就這十幾步的距離讓他已經(jīng)十分疲憊,扶著門框勉強站穩(wěn)。
他想起森林中偶爾清醒瞬間見到的青年,猜測可能是對方救了自己。
站了一會兒,樓梯口走上一個皮膚黑黑的女人,當她看清站著的男人時,立刻嚇了一跳,驚呼:“您能起來了?”
男人疲憊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請問這是哪里?”
這句話似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這里是塞寧城的利爪酒店。”女人隨即又說:“您稍等,我去找經(jīng)理。”說完,轉(zhuǎn)身又下樓去了。
陳元正在和岳全海在餐廳對著抽煙吹牛,聽湯青竹說昏迷的男人起來了,立刻跟著她上樓。
這位姓楊的副會長,年約四十歲,個子高大,的眼睛狹長而凌厲。
只是因為重傷未愈,昏迷幾日,臉色有些蒼白憔悴,身體微彎扶著門框,顯得很是虛弱。
“楊先生,你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啊,先別起來了,躺下吧。”
陳元快走幾步,扶著他的胳膊,走進房間。
“我怎么在這里?你知道我的身份?”
“哦,我們的員工去城外狩獵,碰巧在森林中遇到昏迷的你,就救回來了。”陳元先是做出解釋,隨后又說:“是的,我們有家在蒙泰的員工。”
“你們會把我交給城防部隊嗎?”
“楊先生不用緊張,我沒這個想法,你可以安心養(yǎng)傷。”
“謝謝!”男人心下稍安,又問:“怎么稱呼你呢?”
“叫我小二就行。”陳元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
這些天他一直在深入思考,在塞寧未來發(fā)展的戰(zhàn)略思路。
雖然已經(jīng)暫時達成切斷運輸線的目標,但無論塞寧政府還是自治會都無法承受長期的運輸和貿(mào)易停滯。
這種局面長期持續(xù)下去,無論是塞寧城和蒙泰衛(wèi)城的百姓都無法維持正常生活。
雙方的妥協(xié)是必然的,當然,陳元的目的也不是切斷塞寧對外的運輸,只需要控制星源的運輸。
塞寧政府和自治會互相破壞對方的運輸隊,給陳元留出了更多的時間,他仍然需要謀劃控制星源運輸線。
西海沿岸和落霜北大陸的貨星源要進入南大陸,有兩條運輸線路。
其一是向東橫跨北大陸,讓后經(jīng)過落灰平原,進入南大陸。
其二是向南經(jīng)過落霜山脈西端,進入塞寧地域。
陳元的初步想法是,借鑒安北的策略,嘗試在落霜山脈西端占領(lǐng)一個容易防守的小鎮(zhèn)。
考慮到塞寧目前的緊張局勢,奪取這個小鎮(zhèn)應(yīng)該比烏堡更容易實現(xiàn)。
以此作為基地,為他們在落霜西端的行動提供支持,控制來自西海沿岸和落霜北大陸的星源運輸。
就像反抗軍、獵人會一樣,只要不是去占領(lǐng)星礦小鎮(zhèn),政府根本沒功夫理會。
陳元已經(jīng)考慮得非常清楚了,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位楊副會長拉攏過來,這對他在塞寧的計劃至關(guān)重要。
不僅關(guān)系到小隊的戰(zhàn)斗力,還有他自己的安全問題。
陳元雖然并不怵對戰(zhàn)一般五級,但對上比較強大的五級,他還是不夠看。
有一位五級幫手,他的安全形勢無疑能得到很大的改觀。
不過,對上貓女這樣強大的對手。
除非楊副會長的戰(zhàn)力能和熊煉接近,如果他只是一般的五級水準,即便加上陳元,兩人聯(lián)手都不行。
考慮到貓女可能的威脅,陳元至少還需要再找一位五級,三人聯(lián)手才有機會抗衡。
他的想法是把老湯,湯越天,也爭取過來。
這就需要湯青竹配合了,陳元考慮和她商量好后,去城外小鎮(zhèn)爭取湯越天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