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西天的時候要不要學長先走?”俞越問。</br> 被問的alpha愣了,直接站起來指著夏魄的鼻子問:“你和誰說話呢?”</br> 夏魄用手背推開對方的手腕,“你這么一問我才發現,你誰啊?”</br> 只是俞越一看對方竟然比自己高,氣勢沒壓過,邊懟人邊順手扯了后面的萬陽澤過來。</br> 萬陽澤往俞越前面一站,比那學長又高了不少。</br> 俞越抬起胳膊肘壓在萬陽澤的肩膀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萬陽澤身上,哥倆兒好似得看著對方,“我進帝藤,只知道帝藤的校規,私人規則你也甭給我講,我敬你是學長,客客氣氣的,咱有話都好說,別這么大脾氣讓人家說咱alpha都沒腦子,你說是不是?”</br> 那個學長還想挑釁,可是抬頭看了萬陽澤一眼,竟然握緊了拳頭。</br> 似乎是忍下來了?</br> 俞越還想說什么,萬陽澤拍拍他的袖口,“我來。”</br> 萬陽澤把自己的報名表壓在俞越上面,“萬陽澤。”</br> 那個學長被后面的人拍了拍肩膀,回頭不知道嘀咕了幾句什么,臉色變得很難看,表情里又帶了些懊惱,重新坐下把表格蓋章,給他們兩個人發放了宿舍鑰匙和生活物資。</br> 兩個人領完東西就走。</br> 俞越好奇的問萬陽澤,“這就算了?”</br> 萬陽澤:“還想怎么樣?”</br> “你剛才是不是用信息素壓他了?”俞越問。</br> 萬陽澤突然臉色一變,試探性的問俞越,“你感覺不到?”</br> 俞越摸摸后腦勺,“什么?”</br> “……”帝藤禁止私自斗毆,開學后禁止胡亂使用信息素威壓,但是剛才萬陽澤直接釋放信息素壓制對方了。</br> 當時在場那么多A,有幾個人都感覺到呼吸困難。</br> 優質A的分化率是大于等于百分之六十五的,帝藤雖然只收alpha,但優質A仍然是稀有分化人群,大部分都是普通級別的alpha,萬陽澤想要震懾一下對方還是可以的。</br> 和他們挑釁的那個學長alpha的分化率并不是很高,甚至是不堪一擊的,很快就求饒了。</br> 萬陽澤不喜歡違背校規,但不是不敢,還沒正式開學被訓導過,就算和高年級學生起了沖突,學校也不會真的追究太多。</br> 俞越想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道,“你剛才釋放信息素了?”</br> 萬陽澤點頭,“嗯。”</br> “不是不能用嗎……”俞越好奇,“萬陽澤,我還真是不了解你啊,我覺得全校誰不遵守校規,你也得遵守。”</br> 萬陽澤真不知道俞越天天看帝藤論壇到底都搜了些什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br> 不是他不遵守,而是剛才那一幕,是每一個分化率略高的新生都會遇到的。</br> 兩個人順著路標往宿舍走。</br> 走過學校一面很長的墻,墻上很夸張的畫了黑黃色的涂鴉,墻內傳來震天響的口號聲。</br> 俞越問萬陽澤,“我們今天開學,怎么還有人在訓練?高年級的不是都出來迎新和打掃衛生了嗎?”</br> “二年級的人要升學宴,應該是自發訓練。”萬陽澤道。</br> 俞越突然驚醒,“靠,我都忘了,這幾天內是不是就得和二年級學生對打了?”</br> “嗯。”</br> 俞越開始興致勃勃、摩拳擦掌,那可是1.1的基底分啊。</br> 俞越:“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樣的高年級對手,我有點興奮。”</br> “如果你剛才和他們起了沖突,并且被高年級的抓到把柄,會被取消對決資格。”萬陽澤說。</br> 俞越驚訝,“還有這種規定?”</br> “帝藤升級制度很殘忍,一年級的學生想要升任二年級必須打過新生,但現在新生質量高,為了積分大部分人能超常發揮,導致老生升級率很低。”</br> 俞越不知道怎么評價,“那能怪誰……”</br> 萬陽澤:“高年級的學生為了讓低年級的學生懼怕他們,自發制定一條學弟不得沖撞學長的校規,以防將來對決的時候學弟痛下殺手,大部分人上一年級的時候忍氣吞聲,等上了二年級就算痛恨這種默認規則,依舊會變得和別人一樣,沒有人愿意被新生留下,他們是新生的時候有多懦弱,升入高年級的時候就有多放肆。”</br> 俞越懂了,“所以他剛才是故意給我立威,想讓我怕他?”</br> “嗯。”</br> “你都是從哪里看的這些潛規則?”</br> 萬陽澤:“……”論壇。</br> 俞越覺得這些分化率低的學長真不值得人同情,新生和老生對決的時候是不允許使用信息素壓制的,只要身體素質過硬就能贏。</br> 他們經過一年的系統訓練,就算分化率沒新生高,但也肯定比新生更得心應手,竟然只會想些沒用的打壓新生。</br> 俞越想,要是匹配到自己這種記仇的,別說是怕他,只想打的他滿地找牙。</br> 萬陽澤想問俞越,為什么會對alpha釋放信息素毫無反應。</br> 就算勢均力敵也會覺得不舒服才對,當時俞越離他那么近……</br> 他這種動不動就要嫌棄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不抱怨幾句?</br> 可是剛才……俞越毫無反應,甚至完全沒有察覺到。</br> 但萬陽澤知道,他從俞越嘴里什么都問不出來。</br> 還有那淡淡的迷迭香……他已經不止一次在俞越身上聞到了。</br> 俞越脖子上戴的那個漂流瓶,真的是安神劑嗎?</br> 來到新生宿舍樓底下,俞越才看了一眼學生卡上自己的宿舍。</br> “我在101,你呢?”俞越問。</br> 萬陽澤低頭看了一眼,“我也是。”</br> 俞越偷偷松了一口氣,又提起一口氣。</br> 終于可以驗證萬陽澤晚上是不是會偷偷學習了!</br> 宿舍是四人間,萬陽澤,俞越,還有另外兩個alpha,相當于帝藤東校分化率前四的A都在這里了。</br> 俞越是2號床鋪,在萬陽澤的上鋪。</br> 他又去對面看了看,3號床是下鋪,擁有者馮米帝,四號床是上鋪,侯榮軒。</br> 萬陽澤把東西放在自己床鋪上,發現俞越坐在凳子上望著上鋪不說話。</br> 萬陽澤沒理他,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俞越忍不住自己湊過來,“萬陽澤,你說……這上下鋪按照什么排的?”</br> “不知道。”</br> “能換嗎?”</br> “不能。”</br> 俞越不信,“那憑什么就有人在上面,有人在下鋪?”</br> “運氣。”</br> 俞越:“我不信我運氣比你差。”</br> 萬陽澤看看自己舒適的下鋪,“事實證明你就是差。”</br> 俞越:就聽不得這個。</br> 俞越:“我要去教導處申請換宿舍。”</br> 萬陽澤:“……”</br> 就知道他會來這出,萬陽澤把自己的背包又扔到上鋪去,“你睡下面吧。”</br> 俞越心說,萬陽澤也不完全是個王八蛋,以后俞憐再搞了好東西,他一定第一個給萬陽澤送來。</br> 反正自己也不是alpha,都用不到。</br> 萬陽澤變得更強,他才能更更強。</br> 兩個人剛換好上下鋪,之前開車叫囂萬陽澤和俞越是“沒人送的窮光蛋”的馮米帝來了。</br> 馮米帝一進宿舍,先是瞇了一會兒眼睛,又開始打量俞越。</br> 馮米帝高中和他們上的不是一個學校。</br> 他的分化率和俞越一樣,是百分之八十五,之所以排在俞越后面成為宿舍三號,因為他文化課成績不好。</br> 但馮米帝以此為榮,越是分化率高的alpha越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證明他很強,文化課什么的……再說吧。</br> 俞越的被單鋪的亂七八糟,被套也罩不進去,氣急敗壞的往門口一看,白天在車上對他豎中指的小子回來了。</br> 俞越漂亮的眉毛又擰起來。</br> 馮米帝看著俞越的臉,表情從驚愕變得迷戀,隨后充滿了好奇,“你好、好漂亮……”</br> “閉嘴,馮米帝是吧,謹言慎行一點,老子記仇,今天對我豎中指的人是你吧?”俞越連眼神都不愿再給他。</br> 萬陽澤躺在上鋪休息,沒理下面的事兒。</br> 馮米帝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下午那是你啊……你叫什么?怎么來我們宿舍?”</br> 可憐又貧窮的小美人兒?</br> 俞越把被套一下又扔回去,“這是我宿舍,你什么意思?”</br> “……你的宿舍?這可是一號宿舍,”馮米帝不能理解,“你長這么好看,分化率能這么高?”</br> 俞越想,魏帆嶺二號來了。</br> 俞越指了指上面床鋪他的名字,【俞越】。</br> 馮米帝湊近標簽看了一眼,又看看躺在俞越床上的萬陽澤,不禁疑惑發聲:“你們到底誰是俞越?”</br> 俞越蠻自信的,“長得最帥的那個。”</br> “那是他。”馮米帝篤定的指向萬陽澤。</br> “……”俞越難以置信,“你確定?”</br> 馮米帝看了一眼萬陽澤的側臉,“確實挺帥的。”</br> 他又看向俞越:“之前都說你們學校出帥哥,看來是真的,那你是萬陽澤?你這樣的……竟然分化率第一?”</br> 俞越氣死了,“老子不比萬陽澤那家伙帥嗎?”</br> 馮米帝:“不一樣,你這是漂亮……”</br> “你閉嘴。”俞越覺得漂亮這種詞匯是對他Omega身份的暗示,聽不得。</br> 馮米帝這才反應過來誰是誰。</br> 他的兩個室友是東郡最大家族里的嫡系。</br> 只是……外面不都說這兩個人十分不和嗎,為什么萬陽澤會睡在俞越的床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