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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相愛沒那么簡單

回到連隊后,李柱全想:到處都冰天雪地的,這陣子就是在農具場和曬場清清雪,選選種子什么的,別的也沒什么事干,各大城市支邊知青都已返城,連隊的機務技術力量上出現了薄弱環節,機械化作業的程序卻越來越高,必須在這個時期組織機務人員學習學習這方面的業務知識。于是他就每天親自給機務人員上課。機械這東西就是這樣,如使用、調整、保養這三方面作的不當,就容易出現故障、縮短使用壽命、耽誤農時,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一到冬天,連隊和地方農村一樣,一天吃兩頓飯,連隊一般是上午八、九點鐘左右吃早飯,下午是兩點多就吃晚飯,一天的工作時間也就是那么四個來小時,其它的時間除了睡覺,就是東家串了西家串,打打麻將、打打牌、嗑嗑毛嗑(葵瓜子),嘮嘮嗑的了。可別眼饞人家這個,農忙時忙起來也是真要命的。

冬天過去,又是一個春天的到來。這天王小英指著外屋墻上厚厚的白霜,高興地對李柱全說:“哥,你來看,墻上的白霜開始脫落了。”李柱全看著足有半指厚的白霜,也高興地說:“氣溫回升了,春天真的來了,小妹,寒冷漫長的冬天咱終于熬過來了。”王小英說:“哥,你看咱家隔壁這么多的霜,老白家的外屋墻上怎么一點白霜也沒有啊?”李柱全說:“道理很簡單,因為老白家的外屋墻是咱的里屋墻,那叫火山,也叫火墻,所以沒有霜啊!咱家住的是一頭,外屋墻不靠鄰居,所以冷的多,有一點熱氣霜就掛墻上了,幾個月下來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了。”王小英又問:“有的人家和咱家一樣,也是住一頭,怎么沒有這么多、這么厚的白霜啊?”李柱全說:“那是人家家里人多,燒的火也多一些,人多屋里暖,自然就不會掛霜了,要是你苗苗姐還在,咱屋里,那也不會有霜了,小妹,讓你和哥在一起受這么大的凍,真是難為你了。”王小英說:“雖然咱家墻上結了這么厚的霜,可我就象一點也沒覺的冷似的,哥,天氣暖和了,我都快半年沒到我姐家去了,我想去看看她。”李柱全想:聽王小英講王小鳳的孩子都老大了,唉!我這一輩子是沒有這種希望了,我和王小鳳在一起算起來也有好幾個月,她怎么沒懷上我的孩子哩?聽人說,男人吃沒有提煉過的棉籽油會影響精子的生育,我從小就是吃那種油長大的,會因為這個問題嗎?他又一想,不對,吃這種油的男人多的是,人家怎么都沒有問題哩,那孩子生的還一窩一窩的哩!就我李柱全這么倒霉嗎?我才不信哩?我要是和苗苗在一起,不把孩子生的滿炕都是才怪哩!和王小鳳這樣也好,無牽無掛的。

晚上,李柱全一人在家,在外屋,他又一次看著外屋的墻壁上慢慢脫落的白霜,想起白天給小英說的話:要是你苗苗姐活著,咱屋里就沒有這種白霜啦。春天來啦,冰消雪融,漫長的冬季終于過去了,可我心里的冰霜卻永遠也不會脫落的。他慢慢走進里屋,感到孤單單的,他知道,這是因為王小英去了她姐姐家。他點燃一支煙慢慢的吸著,無意中發現月光照進了屋里,再一看窗戶上很明亮,再不象寒冷的冬季那樣,太陽落下沒多久,玻璃上就會掛滿冰花。他在想:我身上的棉衣還沒有脫去,春天也不會這么輕易的到來,當北風吹來,還會涼的。但春天的腳步是擋不住的,他不由的來到園子里,感到徐徐的暖風拂面而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想:春風真好,是你給大地吹來了綠色,是你給人們吹來了歡樂,就連老人們臉上的皺紋,你也給他們吹淺了許多。看,你把這月色吹的多么好呀!可我的心被風雪淹沒了太久,在沒有她的日子里,我怎能愉悅的沐浴月色聞到這初春淡淡的暖香啊!春風啊!假如你能夠把她吹醒,那該多好啊!李柱全站在園子里閉上眼睛,在輕寒中癡情的幻想著,感覺葛苗苗好似來到了他面前。過了好大一會,他才慢慢的回到屋里,之后,拿起筆來寫下了一首詩《春天》:

春天

春天,

綠的使者,

你邁著輕柔溫暖的腳步,

欲推開我冬日緊關的門窗,

我的心被風雪淹沒了太久,

又怎能聞到你淡淡的暖香。

春天,

綠的使者,

也許你來的有些突然,

我依然感到有些輕寒,

身上的棉襖還沒有脫去,

不相信寒冷就此結束,

什么時候,

我能赤裸的浴著月光,

什么時候,

春風把我的哀嘆吹走。

王小英走后,家里沒有上學的了,吃飯早晚的都行,李柱全這下可變的自由多了,不是跑到食堂吃點,就是跑到老鄉家吃點的,只是晚上回家把炕燒一燒。一天下午,連隊的一棟宿舍卻因為這燒炕失了火,燒的轉眼之間只剩下個屋茬茬了,兩百多個平方的茅草房,一兩百人眼睜睜的看著它化為了灰跡。連隊住房本來就緊張,沒有一個不心疼的,最可憐的,就是從全國各地新來連隊不久的這些單身男女們了,他們都是除了身上穿的一身衣服沒有被燒外,其它的全部變成煙火了。起火原因是這樣的,連隊本來就有專人給男女宿舍燒炕的,可有位來這里不久的山東老哥,雖然現在雪都化了,可他還是那么怕冷,大概也因為是睡在炕稍的原因,總覺的這炕燒的不夠熱。這天下午,他自己勤快的往炕洞里多加了幾塊拌子,把門一關就離開了。這炕洞上面就是一層平磚,平磚上面是,扶的一層只有一公分左右的泥巴,再上面就是炕席和鋪的、蓋的行李了,這大火一個勁的在炕洞里燒,不失火才怪哩!這次只燒了這一棟房已經夠萬幸的了。為啥這么說,東北人都知道,八十年代以前,別說農村,兵團也是些茅草房,就是在縣城里面,也有不少這樣的茅草房,一座房失火,火星一旦飛落到別的房頂上,你說鄰居跟著遭不遭秧,聽不少人說:“要是失火的房屋是在上風頭,風要是再大點,下風頭的房屋那是有多少燒多少,東北農村,有整個村子同時被化為灰燼的,按東北人話說,就是卷簾子啦!所以在東北這地方,一家失火,鄰居們也都嚇破膽的把所有的鋪蓋拿出來,澆上水蓋在房頂上。還有這煙囪,也是起火的原因,因為時間一長,煙囪里掛滿了煙油子,一遇到火星,有時就會起火的,這就是東北人所說的煙囪著了,煙囪周圍都是茅草,您說這可怕不可怕,有些膽小的,真是嚇的整天心里沒有底,說不定哪一天,一場大火就把家燒個光。全連干部職工,有的拿鋪蓋,有的拿衣物,單身們的困難,暫時躲過去了。這天上午,王小英一從她姐家回來,李柱全便急著問:“你姐她怎么樣,過的好嗎?”王小英低了一下頭說:“哥,雖你們倆這些年沒有見面,我感覺到心還是連在一起,我姐她老打聽你的情況,惦念著你,想念著你。”李柱全想:我的前妻,我也一直在想你,惦念著你。

李柱全見了羅云說:“我家里還有床棉被,只是沒有做起來,你有空就幫我做起來,送給單身們。”羅云來到李柱全家,把棉被做好后,已經到快吃晚飯的時候啦!李柱全對羅云說:“晚上就在我這里吃吧!你從八岔到連隊來,這都一兩年了,連頓飯也沒在我這吃過,真是太不應該了。”羅云說:“咱倆之間有必要這么客氣嗎?我還是回家吧!”李柱全也說:“咱倆之間有必要這么客氣嗎?羅云,你知道我今晚請你吃什么嗎?這樣吧!你猜猜,如果你猜對了你就回家,猜不對你就在我這吃。”羅云說:“你這讓我怎么猜呀!不會是餃子、面條的吧?”李柱全說:“這有什么稀罕的,給你說吧!這地方是沒有的,但是咱們又都是吃著它長大的。”羅云說:“那一定是咱老家飯食啦!窩頭還是餅子啊?”李柱全聽了哈哈笑起來說:“你真不愧是我的老鄉啊!別難為你啦!我還是拿出來給你看看吧!”李柱全來到外屋,從碗柜底下拿出兩個地瓜來,羅云見了高興的說:“啊!芋頭(地瓜),真是稀罕物,你這是從哪弄來的?”李柱全說:“咱老鄉有人回老家,給我帶了幾個來,咱今晚就喝芋頭糊糊吧!回味一下老家的飯味。”一會工夫,羅云和李柱全就一起把飯做好了,玉米地瓜粥的香味從鍋蓋周圍邊沿不斷的鉆出來,彌漫在整個屋子里,李柱全和羅云聞著這濃濃的家鄉味,勾起了在家鄉時生活的回想。李柱全把炕桌放好,之后他和羅云一邊一個的坐著,笑哈哈的說著家鄉的事。王小英放學回來了,還沒進屋門就聽到了倆人的說笑聲,連王小英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自從她聽到風言風語的說羅云喜歡她哥以后,她見了羅云就看著別扭,進屋來一看,見倆人臉對臉的拉的那個高興,她心里更是不高興了,和羅云連個招呼也沒打,把書包往炕上一甩,對李柱全說:“哥,快去掀鍋吧!我餓啦!”羅云見王小英這一臉的不高興,想:王小英這是怎么啦!多咱見了我都帶搭不理的,我真的不明白哪個地方得罪到她了,說起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哩!那次你病的那么重,如果不是我想出那么個好主意,又冒著那么大的風雪,半夜三更的受著那么大的罪,把你送到團部去,說不定你已經不在人世了哩!我到你家來,你連個招呼都不給我打,就象沒看到我似的,真是一點都不懂事。可羅云還是高興地對王小英說:“我和你哥早就把飯做好了,這不光等著你回來吃了。”說完急忙來到外屋,給每人舀上了一碗,端到了炕桌上。王小英還是一聲不吱,端起碗來就吃,李柱全見王小英這個樣子,也是一頭的露水。小羅云邊吃邊想,好象突然明白了似的,對啦!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小東西吃我的醋了,你才多大呀!真是人小鬼大了。她想到這里急忙吃完了飯,對李柱全說:“你倆慢慢吃吧!我走啦!”李柱全見羅云不高興這一走,就說起王小英來:“你羅云姐到咱家來,你怎么不高興啊!連個招呼也不給人家打,這是為什么啊?”王小英說:“什么也不為,反正我不歡迎她到咱家來。”李柱全想:也沒聽說倆人有過什么矛盾啊!是不是這倆人有點不對脾氣呀!

轉眼幾個月過去,在連隊要麥收的前幾天的一個下午,突然下起了大暴雨,緊一陣、慢一陣的,一下下了兩個多小時。暴雨過后,好象整個世界都泡在水里了,連隊的人都從屋里探頭探腦的鉆出來,看這暴雨過后的風景。因為快一個月沒下雨了,暴雨過后,看著哪里也感到格外的新鮮,房前屋后的菜園子里水都滿了,連隊路兩邊溝里、壕里的水也滿了,李柱全想:“這下大豆喝飽了水,該可勁地長了,小麥已成熟,不用水了,水多了反而會爛根,天一好,麥收就要開始了。他慢慢的出了連隊向南走去,想到農具場轉轉,突然聽到羅云在后面喊他,他停住腳步,回頭一看,見羅云滿面春風的向他跑來,還沒等跑到李柱全跟前,她便笑著問李柱全:“你到哪里去?”李柱全說:“剛下過雨,看著哪里都新鮮,心里好舒服,隨便走走。”羅云說:“你還不知道吧!剛才我在食堂聽指導員說,咱們連隊今晚放電影《淚痕》,團里才打來電話講的。”李柱全說:“這是部新片,電影中的插曲可好聽啦!”羅云說:“你是不是已經會唱啦?”李柱全說:“會是會,不過……”。羅云說:“不過什么?我好想聽,你快給我唱唱吧!”李柱全說:“會有些傷感的,你看咱身邊的自然景色,被雨水沖洗的這么美,與我的歌聲、我的心情也不協調啊!”正說著,倆人來到了連隊南邊的十字路口,李柱全正準備繼續往南走,羅云說:“往南走,那老泥巴路那么難走,咱就順著沙石路往西走走吧!”沒走幾步,羅云又要求開了,說:“我的好首長,你就唱給我聽聽吧!怎么傷感了?你不唱我可生你氣了。”李柱全只好邊走邊唱了起來:“在我心靈的深處,開著一朵玫瑰,用我生命的泉水,把她澆灌栽培,啊!玫瑰,我心中的玫瑰,但愿你天長地久,永遠永遠把我伴隨,在我憂傷的時候,是你給我安慰,在我歡樂的時候,你使我生活充滿光輝,啊,玫瑰,我心中的玫瑰,但愿天長地久,永遠永遠把我伴隨,永遠永遠把我伴隨。”羅云聽李柱全唱的不僅歌聲很美,而且特別動情,喉嚨里哽咽著相思悲痛的聲調。她說:“我知道了,你是在為一個人唱,是她撥動著你的心弦,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你還是那么的放不下她,真夠癡情的了。”李柱全說:“羅云,我和苗苗的事,你只是知道一些大體上的情況,我們倆在一起時她是怎樣愛我的,那種甜蜜的日子,用語言是表達不出來的,還有苗苗發生車禍后的那種場景,這些年來每時每刻都好象在我眼前出現,刺痛著我的心,我總覺的不僅僅是我,即使換了世界上任何一個有心的好男人,都是可以被擊倒的。我這種悲愴的歌聲,真的是在唱給苗苗聽。”說著說著,倆人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向北望不到邊,密密的白樺林的南面的路上。李柱全說:“羅云,今天的空氣格外的爽朗,自然景色被暴雨洗刷的格外的美,咱就別提以前傷心的事了。”羅云向四周觀望著,盯著路北這片白樺林看了半天,她說:“李連長,我每次來到這里,望著這片密密的白樺林,就覺的她好神秘,向她的深處望去,甚至感到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還覺的白樺樹就象潔白挺拔的少女,寂靜的站在那里。”李柱全望著這密密的白樺林說:“大自然的美是有靈性的,我也特別的喜歡它們。”羅云又說:“李連長,這潔白的白樺樹長的這么讓人喜愛,要是以后再也沒人來砍伐糟蹋她,那該多好啊!”李柱全說:“現在這處女地里的白樺,是受法律保護的,美麗的白樺,她將成為活著的原始的化石。”李柱全說完,無意中向西一看,看到暴雨過后的夕陽特別的美,絢麗的如同火焰那樣,但夕陽下面的烏云連著地平線,象很快就會把太陽吞掉似的。他對羅云說:“羅云,你往西看一下,看看你能發現什么?”羅云向西望著說:“我看到了美麗的、金黃色的夕陽,也看到了夕陽下面,有烏云冒出來了,俗話說烏云接稼不陰就下,這天真的很快還要下雨嗎?”李柱全說:“老天爺有風就刮,有雨就下唄。”羅云這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李連長,有件事情我早就想對你說,其實你也應該早就知道了。”李柱全問:“什么事?”羅云臉上有些紅了,鼓了鼓勇氣說:“有個女孩喜歡你。”李柱全聽了心里平靜的很,心想:我又不是傻瓜,早就知道你喜歡我了,可今天羅云把話說明了,我該怎么辦?面對這么個漂亮純潔的少女,真的不忍心當面拒絕她,可他還是當面對羅云說了一番這樣的心里話。他對羅云說:“羅云,感謝你喜歡我,可我的心實在是被傷的太重了,假如不是這樣,如果我知道你喜歡我,我高興的會睡不著覺的。唉!連隊的人都看我有說有笑的,其實我僅僅表面上是這樣,我的內心卻比黃蓮還要苦的多,葛苗苗為了我,一個人躺在了咱們連隊鴨綠江河邊,白樺林中的東山崗下,雖說她離開我這么多年了,可我總是覺的苗苗就在我身邊,我也就在她身邊,羅云,你能理解我這種心情嗎?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我和苗苗在一起,從始至終所發生的一切,不是神話故事,神話故事那都是有文化的人吃飽了,閑著沒事瞎琢磨出來的,我敢說他們的本事再大,再能琢磨,象我和苗苗,我們倆之間的這種真實的愛情故事,他們無論如何也是憑空琢磨不出來的。羅云,我的情況真的是太特殊了,請你原諒和理解我吧!”羅云說:“無論你怎么說,我是不會相信你一個人就這么過一輩子的。”李柱全說:“那就只有用時間來為我說話了。”羅云說:“對,我也用時間來為我說話吧!”李柱全說:“羅云,你可別犯傻,你和我是不一樣的,我是什么情況?你又是什么情況啊?”羅云說:“什么情況也不是理由。”李柱全想:只有傻瓜這時候才不分理由。他見天要黑了,說:“羅云,無論怎樣我今生今世,是不會忘記你的,咱們回家吧!”羅云想:反正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只要你心里有我。

你說這老天爺瞎不瞎胡鬧,早不下雨、晚不下雨,麥收了,又沒完沒了的下起來了,下的地里到處都是水了,機車下不了地,麥子收不回來,可把全團的干部職工們急壞了,北大荒這地方,麥收時遇到這種鬼天氣一點也不稀奇,也把在北大荒種地的兵團人的鬼點子給逼出來了,他們給東方紅—75鏈軌式拖拉機穿木鞋,給GT—3.6和GT—4.9牽引式收割機穿木鞋,不知道的聽著都稀奇,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哩?就是把拖拉機鏈軌板上和收割機鐵輪子上打上眼,將木方子用螺絲固定在上面,目的只有一個,減輕機械在地里的下陷,即使這樣,一臺拖拉機往往還是拉不動一臺收割機,沒辦法就把兩臺東方紅—75拖拉機連在一起拉一臺收割機,有的時候,八臺拖拉機突突的冒著黑煙拉著四臺收割機在一個地號里干活,李柱全想:“要是苗苗今天站在我身邊,親眼看到我指揮這么壯觀的場面搶收小麥,她的心情該有多激動啊!雖然我指揮的不是什么千軍萬馬,但搶收國家的糧食,也是在打仗啊!也夠風光的了!整個八月份,他們都記的很清楚,只有三天見了見太陽,到最后地里水多的,兩臺拖拉機也拉不動一臺收割機了,三臺車來拉一臺收割機嗎?團里有命令不允許,這工作量、這耗油量,那可真的不夠油錢了,還有水多的地塊,職工們也早就揮動著鐮刀爭奪麥收了。這樣過了有一個禮拜,有高的地塊,東德—512和東風—90自走式收割機,終于可以下地直收了。麥收這一仗也算是看到希望了。

就在這時候,機務連長李柱全卻忙出事來了,這天他從麥地里回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他回連隊時想走個近路,就從農具場里插過來,沒曾想黑燈瞎火的他腳下一絆,一下摔到二點二缺口重耙的耙片上了,當時感到腿和前胸疼痛極了,他停了一下,咬著牙爬了起來,最擔心的就是前胸、他用手摸了摸,血還沒流出來、沒咋的,可這時覺的腿上濕呼呼的了,心想壞了,腿上干出血來了,不過他覺的不象是血流如柱的那種感覺,他來到連隊衛生所,衛生員小白趕忙把腿給他包扎了一下,對他說:“還好,腿傷的不算重,前胸皮下有點內出血,你也真夠幸運的,耙片這么快,入土都有二十來公分,當時的情況假如再嚴重些,耙片也對著肚子,那后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第二天一早,李柱全一瘸一拐的來上班了。沒曾想又出事了,東德512在地里搶收小麥出了故障,一個直徑80mm的齒輪壞了,需要更換,李柱全和修理工一起去搶修,在用工具下齒輪時,一塊鐵屑子飛到了李柱全的一只眼睛里去了,鮮血直流,這腿昨天剛剛受了傷,今天又把眼睛崩壞了,這真是一腳踩在稀屎上崴了腳脖子,倒霉加倒霉了。幾個人坐著拉糧車,趕緊把他送到了連隊衛生所,衛生員小白一檢查李柱全這眼,一看傷到了眼球,嚇的臉色發白,差點沒尿到褲子里,總以為她連長這只眼睛算是廢掉了,于是大家又趕緊把他往團部醫院送。王小英這時還不知道,羅云聽說后,可把她嚇壞了,忙和幾個人一起坐車往團部醫院趕去。李柱全說:“你說這臉上這么大個地方,這鐵屑子偏往眼睛里這點地方鉆,德國鬼子這鋼材是真夠硬的,我用扁鏟一剔,火星直閃,怪不得人家這么一只齒輪要值六十塊,咱們國產的才二十塊錢哩,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你說李柱全這位大連長,德國進口的東西都鉆到你的眼睛里去了,你還在這里崇洋媚外哩,活該!來到團部醫院后,醫生一看他眼睛這個樣,也沒辦法了,李柱全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心想:我年青青的成了獨眼龍,可真夠可磣的了,唉!這樣也好,省的小羅云盯著我不放,整天對我這么朝思暮想的。反正我死后是和苗苗在一起,她是不會嫌棄我的。來到師部后,經過精心的治療,李柱全的右眼球終于保住了,住了接近一個月的院,回連隊時,眼睛上還戴著一塊護眼的塑料片。

李柱全一回來,羅云就跑來看望他,見面就說:“可把我嚇壞了,光認為你的眼睛真的不行了,祝賀你我的大首長,我有好幾次都想到建三江去看你。”李柱全和羅云開著玩笑說:“我要真成了獨眼龍,再找對象可就沒這個指望了。”羅云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呀?告訴你,你可別把人看錯了、看扁了,我就實話告訴你了,我的心可沒有動一動,不管你怎么樣,我都會伺候你一輩子。”小羅云說完眼淚汪汪的了。李柱全說:“羅云,我知道你說的是心里話,可我……”李柱全又一次的想把羅云拒絕掉,可他又一次的不忍心了。羅云說:“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還是上次給你說的那句話,讓時間來為我說話。”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她突然又回過頭來,對李柱全丟下這樣一句話:“我還告訴你,你那個小妹可不簡單,別看她人小,她人小鬼大。”李柱全站在屋子里愣子老半天,小羅云要等我一輩子,沒想到我李柱全這么有艷福,碰到了第二個葛苗苗,我這是在哪座廟里給哪位神仙燒的這種高香啊?小羅云又說我小妹人小鬼大?她這話又是什么意思啊?

一九八二年的春節,李柱全準備回山東老家過年了,羅云心里也早有這個打算了。五、六千里路,在路上要走四、五天,總盼著有個伴才好,羅云聽說李柱全春節也回老家后,她那個高興勁就甭提了,王小英知道李柱全春節要回老家后,這天她對李柱全說:“哥,你今年回老家,是不是還是不想帶上我啊?又想把我一個人丟下是吧?我不干。”李柱全猶豫了一下,想了想說:“哥答應你。”王小英一聽,連蹦帶跳地抱著李柱全高興地說:“我哥真好,咱什么時候回老家啊?”李柱全說:“我已和你羅云姐商量好啦!臘月十二咱們就回家。”李柱全這話一落地,王小英的小臉一下變了,生氣地說:“原來你們倆個早就商量好一起回老家的,怪不的你不想帶我,我不回老家了,省的在你們倆面前礙事巴拉的。”李柱全說:“小妹,你這是怎么啦!怎么一提到你羅云姐,你就生這么大的氣啊?你們倆究竟有什么矛盾啊?她對你多好啊!那次你有病是她……”還沒等李柱全把話說完,王小英就沒好氣的接過話來說:“是她救了我,行了吧,這個我忘不了,我欠她的不就行啦嗎?”李柱全說:“小妹,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對你羅云姐有這么大的意見嗎?”王小英說:“我以前不是對你說過嗎,我不知道為什么,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她。”李柱全說:“那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們一起回老家了嗎?”王小英說:“我說過了,不去不去。”

臘月十二這天一早,小羅云就把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就象換了個人似的。她神采飛揚的來到了李柱全家,李柱全一看,小羅云這副時髦的模樣,瞪著眼看了她老半天,只見她上身穿著一件紅艷色的小皮大衣,里面穿的是青色小白花的小棉襖,下身是黑色緊身的褲子,特別腳上穿的那雙黑色皮靴,使她整個人立立正正,精神的好象高了一大截,小羅云未語先笑的看著李柱全,李柱全覺的真象是才認識小羅云那樣,她那嫵媚豐潤的小嘴一笑,使李柱全心里突然一亮,小羅云的小嘴太象葛苗苗了,怪不到我在八岔第一次見到她,心里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羅云閃動著熱乎乎的目光,野蠻中含著一種稚氣,問李柱全:“干嗎這樣看著我,不認識啦咋的。”李柱全這才回過神來說:“真象不認識你了似的。”此時站在一邊的王小英,斜著眼上下瞅了羅云幾眼,氣的一轉身就往外走,沒好氣的丟下一句:“真夠得瑟的。”羅云看著王小英的背影,對李柱全說:“我給你說過她人小鬼大,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她吃上我的醋啦!”李柱全說:“我小妹吃你的醋,她自己長的也挺俊啊!只不過打扮的沒你這么漂亮罷了。”羅云說:“我告訴你吧!她不讓我喜歡你。”李柱全說:“為什么?”羅云說:“那是因為她喜歡你。”李柱全說:“這個我又怎能不知道呢?”羅云說:“你真傻,她不準別人喜歡你,那是因為她愛你。”李柱全說:“羅云,你怎么給我開這種玩笑啊!我小妹才十三、四歲,她懂什么啊!我比她大十好幾歲,在我眼里她是我親妹妹,在她眼里我也是她親哥哥。”羅云說:“問題是你倆沒有一點血緣關系,又整天的廝守在一起,她愛上你說起來并不算稀奇。”李柱全想:無論羅云怎么說我也不會相信,王小英只有十三四歲,眼睛里就已融入了玫瑰的色彩了嗎?還有她實實在在的是我的小姨子,這個可是一點不假吧!李柱全對羅云說:“羅云,你也知道的,咱山東老家和東北這地方,那是正相反的,姐夫和小姨子在一起,那是規規矩矩,連句玩笑話都不能說的,我小妹不會象你說的那樣,她還小,就算再過幾年她長大了,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羅云,你可千萬別把這個當回事。”羅云說:“我才不會哩!你快準備一下吧!咱們走吧!”李柱全說:“我小妹一定是到我表叔家去了,我必須先把她安排好,不然我怎么會放心呢?”

李柱全和羅云來到團部,坐在通往建三江的客車上,倆人又說又笑的,羅云還一口一個李連長的叫著。在建三江上了火車后,羅云對李柱全的稱呼也跟著升級了,一口一個首長的叫開了,這一來,有幾個人對這個年輕的李柱全投來了羨慕的目光,李柱全被羅云“首長、首長”的叫的心里發虛,心里慌的上,見別人不注意,他用力給羅云使眼色,意思是說:“你可別逗了,饒了我吧!我可受不了啦!”可羅云的頑皮勁卻上來了,還是一口一個“首長”的叫著。羅云心想:怕啥,出門在外誰認的誰呀!我喊你首長,我不也跟著沾光嗎?先讓周圍的人高看咱一眼再說。后來李柱全想,雞霸毛,我有什么可心虛的,全連兩百多口人,除了連長就是我這個機務連長官大了,我的實權也不比他正連長小多少,一萬八九千畝地,十幾輛大型機械,那么多的國家財產,還不是我說了算嗎?喊我首長?喊我土皇上也一點都不過份,我有什么可心虛的哩?再說了,這么光彩照人的小美女在我身邊,首長首長的叫的這么甜,你們怎么沒有哩?哪個不服氣,站出來和我比一比,你說這不胡鬧嗎?人家都高高興興的回家過年哩!就是有比你李柱全官大的,也沒有這個閑心站出來跟你比這個,你自己就洋洋得意去吧!可李柱全得意了還沒一袋煙功夫,這心里就又覺的不對勁了,心想:這火車上坐著的,可不全是些土老帽、窩囊廢,也有見多識廣、能夠辨別、掂量出我這塊料有多大分量,是不是贗品的。人家嘴上不說,心里會想,可別逗啦!真是豬鼻子里插大蔥裝相,什么手(首)掌、腳掌的?別裝肚子啦!首長哪有坐這種比老牛走路就快那么一點的破車的呀!就是坐的話,最起碼也得坐個臥鋪吧!怎么會跑到這普通車廂里來和我們擠在一起湊熱鬧哩?李柱全又想:別管怎么說,出門有個伴,這感覺就是好,在一起說說話、吹吹牛的,有個照應,拉屎撒尿的心里也踏實,不會擔心自己那點破玩意被人偷了去,這些才都是真的。

火車一過德州,車廂里的山東味就越來越濃了,李柱全和羅云感到,要到家了的心情也有所激動了,這家鄉話聽起來,雖又錘又艮的總是一個音,可聽著心里就是親切,這時倆人也開始計劃,過了年再如何一起回東北的事了。李柱全說:“回家時的心切勁大,幾天一過,那個熱乎勁也就下來了,過了正月十五,親戚也早就走完了,我想早點回建三江,你是怎么盤算的呀?”羅云說:“我想也是看情況吧!”李柱全說:“這樣吧!過了正月十五我就哪也不去了,你到我家來,也不繞路。”羅云說:“那就一言為定吧!”李柱全說:“羅云,歡迎你去我家,看看我那個窮家。”羅云說:“咱老家那地方不都是一樣嗎?現在算是好了點,好孬能吃上飯啦!李連長不怕你笑話,聽俺娘說,六幾年的時候她還領著俺姐姐,到您東鄉里要過飯哩!”

李柱全說:“你這一說,倒讓我想起了一段往事,也是六幾年的時候,我那時最少也有六七歲了吧!那年冬天,有一天雪下的很大,北風吹著雪花呼呼地響,直從門縫里往屋里鉆,貧窮和饑餓也象寒風中的雪花一樣,鉆進了每家每戶,說起來你也知道,咱老家的大門都是天黑以后才關,因為怕有人來串門什么的。這天,天還沒怎么黑,從風雪中走進我家兩個討飯的母女倆,看她娘倆那個樣子,象是沒討到什么飯吃,天又冷,她們身上都有些哆嗦,我娘一看她娘倆這模樣,趕緊叫她們到屋里來,那大娘靠在門框上,那個小女孩也就比我大個一兩歲吧!她緊貼在母親身后,娘倆個就這么站著,就是不進屋。我娘說:“大妹妹,快到屋里暖和暖和,咱都是窮人,我給你娘倆弄口吃的。”這樣連說帶拉的,才把她們讓到屋里來。之后給她們喝了點稀粥,吃了點菜團子,她們這才緩過勁來。那時候我們家里,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連老鼠都餓的掉眼淚,聽俺娘經常對我說,我都餓死過一回了,這事原來我給苗苗說起過,我那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爹娘怎么喊我,我也不會吱聲了,爹娘知道我這是餓的,弄了點稀湯給我灌了灌,我才終于活過來了。停了一下,李柱全接著說,過了一會大娘要走,我娘說:“聽你說話,這口音不象是俺這十里八鄉的,天都這么晚了,又刮又下的,得趕多怎才能到家啊!”大娘說她家是河西茌平地的,俺娘說:“俺一聽您就是河西的,這可不行,這么遠的路,即門(今天)說什么我也不能讓你走,大妹妹,咱都是受苦的人,在我這里好孬是個避風的地方。”費了半天勁,才把她們留下來。那時候,我父親有個老胃病,疼起來不是在炕上趴著,就是在炕上跪著,那個大娘說:“他大哥哥這是怎么啦!”俺娘就把俺爹這病給大娘說了一下,之后說:“咱也沒錢看,用了點偏方,也不見好。”大娘說:“我有個偏方,叫大哥試試吧。”李柱全說到這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唉,這都是俺家行好行的,自從俺爹吃了那個大娘的偏方后,病真好了,再也沒犯過,后來俺娘把這個偏方告訴了不少人,連我都把它記下來了。就是在一九這天,用兩個梨,大點的,再用細木棒分別把兩個梨上扎上象胡椒粒那樣大的八十一個眼,每個眼里放上一粒白胡椒,然后再分別把兩個梨用荷葉包起來,用茼扎緊,放到見不到太陽的屋檐下,到了九九也就是八十一天時,把兩個梨和里面的白胡椒一起搗爛,加上適當的紅糖沖水喝。”羅云說:“這個偏方我也聽俺娘說過。”李柱全說:“羅云你聽我說,我還沒把話說完哩!我到今天還記的,俺娘那天晚上和那個大娘拉的可熱乎啦!大娘說:“叫俺妮認你個干娘吧!”俺娘聽了可高興啦!就一口答應了下來。到后來,那個大娘領著那個姐姐到俺家來過好幾回,那個姐姐長大后,她自己也到俺家來過幾回,那個姐姐可喜歡我了,無論她家里有多么難過,她每次來總是給我買一些好吃的,她找了婆家后,還到俺家來過哩!聽說她找的婆家是咱們南邊黃河段上的,條件不錯,她挺滿意的。”羅云聽到這里,突然驚奇地說:“俺姐姐在您東鄉里也有個干娘,她找的婆家也是黃河段上的,你那個干姐在河西里什么莊?姓什么叫什么?”李柱全說:“我只聽我那個姐姐說過,她那個莊離赫集不遠,唉!羅云,她和你是同姓,叫羅蘭。”李柱全這話剛一落地,羅云一下把李柱全抱住了,淚如雨下的順著臉往下流,一個勁的哭,一句話也不說。李柱全問她,說:“羅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過了好一陣,羅云才抽泣著說:“你們一家救的是俺娘和俺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后來我姐姐一個人到你家去,那是因為俺娘不在了,是在生產隊里干活時,從車上掉下來摔的,娘才五十來歲就走了,一天福也沒享過,太可憐了。”李柱全聽了很是意外,說:“羅云,這會是真的嗎?”羅云說:“這還能假嗎?我姐姐叫羅蘭,李連長你的小名叫丁,這不錯吧?我聽姐姐說起過好幾回,河東里她那個弟弟叫丁叫丁的。”李柱全聽到這里,眼里含著淚說:“沒想到世界上真有這么巧的事。”羅云說:“二十年前,是你們一家救了我娘和我姐姐,二十年后,遠離家鄉千山萬水,咱們倆和我爹又在北大荒的八岔相遇,這不是一種奇緣嗎?還有,又是你把我們安排到了連隊,帶到了福窩里。”羅云擦了擦臉上的淚,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李連長,你們一家人心腸都這么好,我比你小七、八歲,挨餓那幾年我不知道,可沒少聽爹娘和鄉親們說過,那時候,一開始吃樹葉樹皮的,到后來連草根草紙的都吃光了,在那種年月里,連自己都有被餓死的可能,你們一家還來救我們,讓我們一家人用什么來報答你們呀!”李柱全說:“你說這個干什么?俺娘常說,人一輩子千萬別忘了行好,千萬不要看不起窮人,說起來咱兩家真有緣分,也是一個窮字,叫咱兩家人走到一起的。”羅云說:“我和爹來到連隊,咱在一起都一兩年了,今天才知道咱是一家人。”李柱全說:“誰會往這方面想哩!真是做夢也想不到,這種巧事在鶴崗我聽叔說過,是我的老鄉,親兄弟倆個,一點約定也沒有,前后兩年中,一前一后都來到了離家五、六千里外的鶴崗,有一天在一個糧店買糧時巧遇到一起,真是讓人不敢相信,連這么巧的事都有。”羅云說:“巧事也是緣份,唉!就俺娘走的早,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挺好,這次回家過了年,我和我姐姐一起到你家去看干娘干爹。”隨說著列車來到了濟南站,倆人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看著對方的臉,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李柱全到家后下來大客,看到自己的村莊格外的親切,格外的有一種新鮮感,雖然那些土房土屋土院的還是一點也沒有變。一進家門,看到了爹娘又蒼老了一些,頭上的白發顯的多啦!唉!自古歲月就是無情的。李柱全和爹娘說了幾句話,在屋里抬著頭就一個勁的往相框里看,他想能夠馬上看到葛苗苗的相片,可他發現葛苗苗的相片不見了,他的心里又納悶、又難過,馬上問娘說:“娘,苗苗的相片哩?怎么不見了?”柱全爹娘想:這孩子,都好幾年了才回來看看老爹娘,頭沒進來腚沒進來的,還沒和爹娘親熱親熱,說上幾句話哩,就問起苗苗的相片來啦!她已經走了這么多年了,到現在你連個對象也沒有,光想著你那個葛苗苗吧!李柱全的確是這樣,好象每時、每刻,心里都深深的懷念著葛苗苗,柱全爹這時說:“上次你來時,把苗苗的相片夾在相框里了,你走后,也不知哪一年、哪一天什么時候,她的相片在相框里落下去了,我想這可能是相框后面的紙片松了,我就把相框摘了下來,把相片都擺好,可我還是擔心,夾不緊相片還會往下掉。我就把葛苗苗的相片后面抹了些漿糊,重新夾到了里面,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后,我無意中看到苗苗的相片發霉了,黃一塊、白一塊的了,看著怪難看的,我就把她的相片取下來了,可能是當時漿糊沒干,里面不透風的事。”李柱全聽了,呆呆的站在那里,看著相框,一動不動的,象傻了一樣。柱全父母見李柱全心里這么難過,他們的心里也都跟著不好受了,柱全母親說:“前些日子,我好象不知道在哪里見過苗苗的相片哩!我趕緊給你找找吧!”李柱全一聽,心里一陣激動,趕緊和爹娘一起翻箱倒柜的找了起來,找著找著,李柱全驚喜的叫了一聲:“找到了,終于找到了。”他就象找到了寶貝那樣,緊緊的盯著苗苗的相片,雖然上面有幾塊發黃發白的了,可李柱全心里還是那么的激動,還有一陣陣的心痛,葛苗苗那美麗的笑容還是讓柱全感到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可愛和那么的依人。他對著相片看了又看、擦了又擦,心如刀絞,眼淚汪汪的了。柱全父母看到自己的兒子這么愛葛苗苗,心里也難過極了,你說這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一家人想歡歡喜喜的過個年哩!這可倒好!李柱全看到父母這樣,趕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強裝出一副平常的樣子來。”

左鄰右舍的鄉親們,都面帶笑容的來看李柱全了,他趕忙把哈爾濱的香煙拿出來,把糖果什么的拿出來,相互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扯到家鄉的變化上來了。大家都高興的說:“咱家都分田到戶了,你聽說了吧!這下可好了,咱老農民總算都能吃飽飯了。多數人家整天都吃大白饃饃了。”有人說:“咱村里有的人家,還打算著蓋磚房哩。”還有人說:“咱家里溫飽問題算是基本解決了,可糧食不值錢,一斤玉米才一毛多錢,一人一畝來的地,就是一畝收一千斤,一口不吃都賣了,一年不才一百多塊錢嗎?還有公糧、化肥、農藥、澆地的一去,說句實在的不能再實在的話,一年忙到頭也就是勉強能吃飽肚子,要說別的那是一點指望也沒有,還是鍋腰子上山(錢)前上緊。”李柱全說:“自建國以來,我國在為國家富強、人民富裕這條路上,一天也沒停止過摸索,現在這條捷徑終于找到了,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您不信我即門先把我說的話放到這里,改革開放就是咱們的翅膀,用不了多久,咱們中國人身上有這個翅膀,保證飛起來!”李柱全這一句話說的大家“哈哈”大笑起來,都說李柱全還是象原來那樣說出話來,就叫人喜。柱全父母,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李柱全的婚事了,張口閉口的就是咱莊里年齡和你差不多的誰誰誰,孩子都多大了,又是誰誰誰都幾個孩子的了,李柱全心里不是不明白父母的心思,可他們哪里知道?葛苗苗在他心里有著令他一生都不會移動的位置,無論什么樣的女孩,也難以擠進他的心里了,但他這種意識心理,又不能給父母表白出來,他只好講:“外頭和家里不一樣,三十多歲沒結婚的還有的是哩!自己還年青來的及,有合適的自己會找的。”李柱全就只有這樣的搪塞著。這天,李柱全高興激動的對父母說起來,他和干姐姐羅蘭的妹妹羅云在北大荒怎樣奇遇,這次是和她一起回家來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羅云是羅蘭妹妹的事都詳細的對父母講了一遍,柱全父母也感到很意外、很高興,柱全娘問:“小羅云多大啦!找對象了沒有,長的怎么樣?”李柱全一聽,就知道老娘的心思了,說:“羅云還小的很,比她姐姐小了十來歲。”李柱全這一說,柱全娘也就沒有再說什么了。

春節過后的正月十七這一天,小羅云一個人來到了李柱全村上。她一進村就問:“哪是李連長的家?”剛過了年,什么事都沒有,村里人都在外面北墻跟前曬太陽、閑說話,老遠就看到一個,從穿戴上看很不一般的小閨女向村里走來了,羅云來到這一問,一下把大家問住了,你看我,我看你的納起悶來了,羅云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連隊叫連長叫慣了,虧了我還沒說首長哩!于是忙說:“就是李柱全家。”這下大伙才知道,李柱全在外面當連長了,沒聽說李柱全當軍官了啊!怎么連這個也保密呀!你看人家多有出息啊!都快三十的人啦這才找媳婦,一找就找這么俊的,哪象咱這老農村的人,一點也壓不住氣,才十七八的小男孩就忙著給他說媳婦了。羅云一進門,可把李柱全這一家給高興壞了,特別是柱全娘,一看羅云這個俊模樣,把她眼饞的不得了,心里想:這閨女長的比她姐還漂亮,當俺兒媳婦怪好,跟俺丁倆個在一堆,這不也挺般配嗎?李柱全問羅云:“你不是說咱姐姐和你一起來嗎?”羅云說:“我這就是從姐姐家來的,她聽說你回來了喜的了不的,說好多年沒見到你了想的了不的,可她家里正在蓋房子,正月十六就開工了,找了好多人干活,實在是脫不開身。”柱全娘對羅云說:“你姊妹倆個都長的這么俊,你看在先那兩年,家里都沒吃沒喝的,成天餓的都面黃肌瘦的,可也都沒耽誤長,發變的這么好,這都是老天爺保佑的好,閨女還沒找對象吧?”羅云面帶笑容的看了看李柱全,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問問他就知道啦!”羅云這一來,柱全娘一下就看出門道來了,心里說:“你說小丁這孩子,不用問,倆個人這是早就談上了,這么大的事還瞞著我這個老媽媽揍(干什么)么?這回俺可放心了。”李柱全見羅云這一鬧,心想這下可壞菜了,我要承認和羅云有這事吧?以后再反悔羅云還不得恨死我啊!不承認吧!羅云在我父母面前這不默認了嗎?我再來個頑固到底,父母一定會生我氣的,當務之急是怎樣把兩頭都噓過去哩?要說李柱全這頭腦,的確有點靈活勁,心笨嘴笨的沒有點造化,就這小連長你也當不上,他趕忙對娘說:“娘,你看小羅云都不好意思啦!她年齡還小,我們倆的事您就別操心啦!”柱全娘一聽,笑嘻嘻地說:“好,你倆的事我不管啦!可別老拖著。”李柱全這時又把話茬開說:“我在連隊里早有房子啦!只有我和小英倆個人住著,爹娘是如何打算的?”柱全爹說:“家里這一分地,可比以前好多啦!東北那地方我不是沒去過,一到冬天,到處就冰天雪地的,聽說要冷大半年,再說了,你娘還不能坐車,以后再說吧!”李柱全想:這次回來父母都有些老了,連一舉一動都看著有些蕭瑟了,養兒防老這是有數的,目前這情況也只有先這么過著了。

第二天的晚上十一點多,李柱全和羅云由濟南坐上了北去的列車,離開家的心情和回家的心情,那是不一樣的,倆人在談話中,臉上的笑容也好象不見了似的,其主要原因倆人心里都明白。羅云對李柱全說:“李連長,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是什么嗎?”李柱全說:“還是你自己說出來更準確。”羅云說:“我不說你心里也明白,感激和失望,另外你還不知道,我這次回家,我們村里人給我提了一門親事,家庭條件挺好的,男孩在縣城干臨時工,他父親在縣里一個部門當干部,馬上就要退休,小男孩就要轉正接他父親的班了。人家讓我去見見他,因為我心里有你,就一口把人家回絕了。”李柱全說:“羅云,你可不應該這樣,別說我比你大了七八歲,就是咱倆再般配,我一生也不會背叛苗苗的,還有,你也許聽說了吧!由于全國的工農業形勢,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全國的知青們返城后,后來又從全國各地到兵團來的這些人,剛到兵團時情緒都是那么的高漲,熱情和激動,但現在有很多人思想動搖了,特別是咱們山東人最多。分田到戶了,家里都好過一些了,這是原因之一,再就是父母、兄弟姐妹的都在老家,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就拿我來說吧!父母都不想到東北去,現在還行,以后呢?以后怎么辦?”羅云說:“我和他們的情況不一樣,想的也不一樣,我喜歡北大荒,我一到那里,就深深的愛上了建三江那一望無際的原野和姑娘般的白樺林了,我不管我爹回不回老家,只要你不走,我死在那地方,也心甘情愿的。我不相信,我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就這么的失敗。”李柱全聽到這里,心想:小羅云,你這不是第二個活生生的葛苗苗嗎?是不是苗苗死后,她的魂撲到小羅云身上來啦!我李柱全怎么這么好的桃花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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