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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衣錦還鄉

冬天來啦春天還遠的很,鶴崗城里的小伙姑娘們回到家里等待就業、等待春天。生活在最底層農村來的盲流們沒有了這份工作,沒有了這點微薄的收入,面對漫長寒冷的冬季,他們又該何去何從哩?紅巖二辦的汽車來到了工地,于主任吩咐著:“大家先把所有的工具和食堂里所有的東西裝到車上去,之后再裝各自的行李,明天到辦事處去取行李和領取工資。”在青石山采石場返回市里的小火車上,李柱全、葛苗苗、王立秋、趙英子他們坐在了一起,沒有了一點往日的歡樂,要分手了,純真的友誼把他們幾顆潔白的心連的更緊了,雖說他們不是一個戰壕里的,可的確是一個山頭上的,雖說他們已成年,可從他們的臉上流露出更多的是嬌嫩,這不有些男孩性格的趙英子,在他們默默無語中已經開始流起了眼淚,葛苗苗總是那么容易受感染,緊接著也是淚流滿面的了。女孩們真愛哭,理由也不需要那么充分,能使她們為你流淚,這好象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不,也并非是她們愛哭,少男少女們在一起就是這樣。也許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年少時,也都有過這種女孩為你掉淚的經歷吧!即便有時顯的是那么平常和簡單,但也會使人終生都無法忘記,銘刻在心里。小火車快到大陸時,葛苗苗問李柱全:“你回市里后打算怎么辦?還到向陽林場去嗎?”李柱全說:“年前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在市里是找不到合適的事干,很有可能還要到那里去的,不過我擔心的是你這個傻丫頭,再一個人跑到大山里找我去可怎么辦呢?”葛苗苗看著李柱全“哼”的笑了一聲說:“你才傻哩!那時候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已向你表白過了,你卻什么都不知道呢?咱倆到底誰傻啊?”李柱全說:“是的,我倆都夠傻的啦!”葛苗苗看了一眼窗外,好象是看小火車來到什么地方了,她對王立秋和趙英子說:“今天下午都到我家去玩吧!晚上在我家吃晚飯。”葛苗苗這一說,大家不約而同的摸了摸肚皮,王立秋說:“晚上這酒我是不喝了。”趙英子沖他瞥瞥嘴說:“我還想在晚上咱們好好較量較量呢,現在就打退堂鼓了,掃不掃興呀!”說笑著,四人在南山下了小火車,快樂地來到葛苗苗家,一看門上一把大鎖一聲不響的掛在上面,葛苗苗說:“媽到哪里去了呢?”隨說著隨掏出鑰匙把門打開了。玩了一會,趙英子說:“這有啥意思?前幾天我聽說新街基公園里鐵樹開花了,有好多人都去看,咱也到公園里去玩吧。”王立秋說:“我也聽說啦!都說鐵樹開花很特別,象個乳白色的大包菜長在了鐵樹桿的中間,四周的葉子往外分開著,有一米多長,二、三十公分寬,葉子的兩邊長的象魚刺那樣。”葛苗苗說:“我也聽說啦!是從JMS運來的,沒幾天就運回去啦!可你們知道嗎?這棵鐵樹二百四十年才開的這次花,可花期很有限,等到我們在山上聽說了,黃瓜菜都涼啦!沒看到挺遺憾的。”李柱全說:“那我們明天一起到JMS去看吧。”葛苗苗說:“花如果謝了呢?那還有什么意義啊!”李柱全說:“是挺遺憾的,千年鐵樹開了花都沒有看到。”他又想:這世界上讓人遺憾的事太多太多了。趙英子說:“到隔壁我家去玩吧!不過我家不如苗苗姐家好,臟而八唧的,我都不好意思叫你們到我家去。”葛苗苗說:“你回來家里不就干凈了嗎?”他們剛一出門,正好碰到趙英子她媽從外邊回來,她驚奇地問:“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巧啊!苗苗,你爸在井下受了點工傷,我剛從南山礦醫院看你爸回來。”葛苗苗一聽嚇壞了,驚慌的問:“我爸傷的到底怎么樣啊?重嗎?”英子媽說:“沒事的,放心吧!腳后跟碰塊皮,一點小傷,你們去看看吧!”葛苗苗拉起李柱全的手就往醫院跑,英子媽說:“看把這孩子嚇的,南山礦醫院這么大,你們到哪去找呀!”于是急忙把葛苗苗爸在幾樓幾床位告訴了她們。

從葛苗苗家到礦醫院三里來路,他們四個人一路上幾乎都是在跑,等趕到病房都氣喘吁吁,汗水直流,他們來到了葛苗苗爸的床前,苗苗爸媽驚奇的問:“你們怎么知道啦?”葛苗苗、李柱全他們就忙問傷的怎么樣?苗苗爸說:“沒事的,只是在左腳跟搓去塊皮,咿唏,可懸啦!因為我在掘進,昨天我是大夜班,在井下打掌子,一塊一米左右的大石塊從上面拍了下來,要不是我經驗多,閃的快,那可就真沒命了,真是萬幸啊!”葛苗苗彎下腰,心疼地看著她爸包著的腳,李柱全說:“叔叔腳好后別再下井啦!”苗苗爸笑著說:“煤礦工人不下井挖煤,還能干什么呀!多注意安全就是了。現在井下設備的各方面比原來可強多了,事故也少多了。”天很快黑了,苗苗媽要回家做飯,李柱全說:“立秋和英子也跟著回去吧!有我和苗苗在這里就行啦。”過了一會,李柱全回去把飯給苗苗爸帶來了,他對苗苗說:“我給嬸說好啦!晚上叔叔有點事,你在這里也不方便,我一個人在這里就行啦!”葛苗苗說:“那咱倆就都在這里吧。”苗苗爸說:“明天早上八點,礦上給我找的護工就來啦!”

第二天護工來上班了,他看上去有六十多歲了,沒說幾句話,苗苗她爸就要大便了,護工忙著給他拿便盆,李柱全不讓護工動手,說:“我來吧。”護工說:“我是護工,我就是來干這些事的,以后就不用你們家屬來管這些事啦。”李柱全說:“我是晚輩,只要我在這就讓我來做。”苗苗她爸一米八以上的大個,長的又白又胖,飯量也挺大,每天早上大便都是很正常的,一有這事,李柱全就是不用護工來動手,弄的護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兩天一過,人一熟,話也多了起來,護工對苗苗爸媽說:“這小伙子心地善良,真不錯,你看這姑娘漂亮、小伙英俊,真是天生的一對,你們一家人好有福氣啊。”葛苗苗笑瞇瞇地看著李柱全說:“看,人家夸你了。”后來護工說,他是JMS上邊香蘭那邊的,話一落地,葛苗苗看著李柱全說:“真巧,前段時間咱遇見的討飯的那叔叔父女倆,也是香蘭的。”李柱全說:“香蘭那地方我是知道的,原來那里有個勞改農場,后來屬于東北農學院啦!”葛苗苗說:“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柱全說:“苗苗,還有更巧的哩!這都是我聽我娘說過的一些過去的往事引起的,以后我再慢慢給你說。”護工說他姓許,他女兒婆家就在香蘭五分場。李柱全問他:“許大爺,你這把年紀了,怎么到鶴崗來啦?”許大爺說:“是女兒她們先到鶴崗來的,女兒和女婿都在這里有事干,我們老倆口年紀越來越大,老伴又有病,離不開人啦!這不,我倆也就過來啦!到這來有親戚照應著,別的我干不了,在醫院伺候伺侯病人,一個月對付幾十塊錢就夠我們生活啦!”李柱全說:“您不和女兒生活在一起嗎?”許大爺說:“別提啦!我那個女婿和我們過不到一起去,原來是和他們住在一起,但他見了我倆總是愛搭不理的,多咱吃飯,也是一個人往那一坐就吃,從來不喊俺一句,俺倆有點毛病那啥的,他也不問一聲,還老掛著個臉,女兒給俺買口吃的他還生氣!唉,有時候俺有點搬不動、拿不動的活,實在沒辦法,叫他干一下,他都疵牙咧嘴的,別說給俺端屎端尿啦。你對你岳父這么好,俺看著都眼饞死了,還有平日里,連個好臉俺都看不著他的,光這還不說,那脾氣才大哩!有時候他對俺老倆口說話,俺聽著就象訓小孩似的,心里覺的可難受啦,唉!為了女兒也只有忍受,還能咋辦呢?總不能叫女兒在中間為難吧,你說俺老了,俺還能指望誰呀!唉,他窮點富點俺從來沒在意,可他這個人挺叫俺傷心的。”葛苗苗說:“要一個人脾氣大,稟性再不好,要比他貧窮可怕一百倍,您還讓女兒跟他干什么?”許大爺說:“別管怎樣,他對俺女兒還行,不打不罵的,再說還有孩子,就為這個咱還能說個啥,唉!有的兒媳婦不講理那啥的,公公、婆婆也得受著呀。”李柱全心想:這種人也是,光認老婆,可老婆是哪來的,天上能掉下個林妹妹來嗎?那可是岳父岳母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生命延續的命根子,他們看著自己的女兒比自己的老命都重要,人家含辛茹苦的把女兒養大給了你,對她的父母應該跟對自己的父母一樣親,這樣才對頭。他那個女婿,簡直是一塌糊涂。

這天,李柱全和葛苗苗來到了病房外邊,葛苗苗說:“看著你對爸爸這么好,我覺的在爸媽面前可光榮了,唉!你老家是山東的,離這里有六千來里地,那天你怎么說過去和這里的湯原縣香蘭鎮有關系哩?”李柱全說:“說來話長,這要從我外公說起了。”我記的,俺娘在我小時候,經常給我講她過去的那些事。有時候還唱兩句:小白菜呀心里黃吆,三兩歲里沒了娘嗷,問問親娘怎么死地,鬼子掃蕩……。苗苗,我就給你說說,娘常對我說的抗日戰爭時期的那些事吧,那時候,我外公做鋪當先生,就是現在的會計,外公他不僅在我們當地是個有點名氣的人,他十四歲就有文化,算帳能用兩手打算盤,還會些日語,我娘說我舅舅和她那時候都是抗連的人,反正不是新四軍,也不是八路軍,聽她講的那意思,就象我們從小說和電影里看到過的抗日游擊隊那樣。我外公抗日不抗日,娘沒對我說起過,她只對我說,我外公是愛自己同胞姐妹的。娘說我外公有個很大的嗜好,愛賭博、打麻將打牌什么的,還聽娘說,我外公有時候背著錢褡子和日本鬼子在一起賭博,也有時會被二鬼子叫去算算帳。苗苗,我說這個你也許不相信,光聽說過日本鬼子在我們這里殺人放火,奸淫婦女的無惡不作,還沒聽說過在抗日戰爭時期老百姓有這么大膽的,敢背著錢袋子去找日本鬼子賭博的哩!這不是小雞飛到狗窩里,有去無回嗎?要是輸了那還好,要是贏了,日本鬼子會從自己口袋里掏錢給你嗎?這不是瞪著兩眼做美夢嗎?不要你小命才怪呢?無非有其它的目的,那就另當別論了。苗苗,這個世界上我誰的話也可以不信,但我可信俺娘給我說的這些話,我還是原來那句話,我外公抗不抗日的不說,但他什么壞事也沒干過,還有,我也不知道,我外公為什么有那么大膽子,竟敢和日本鬼子在一起賭博分高低?

有一次我舅和我娘被小日本和二鬼子抓了去,我們老家過去那地方,說日偽軍是二鬼子。那次小日本一下抓起來我們十幾個人,被關在了一個院子的東屋和西屋里,都用粗鐵絲把他們的兩個手掌串起來了。我外公聽說,我舅和我娘都被抓起來關在了西屋里,還聽說第二天就槍斃,他買通了二鬼子,到屋里一看,七八個人的手掌被用鐵絲串在了一起,那時候不象現在,到處都能找到鉗子什么的,到哪去弄鉗子哩?我外公都快急死了,對我舅和我娘這些人說:“豁出兩只手來吧!要不就沒命啦,明了天人家就槍斃你們啦!男人一個跟著一個的把手掌都掙爛了,我娘那時還不到二十歲,也沒那么大力氣把手掌掙爛,我外公急的哭著上前就要幫我娘來用力,我娘痛的受不了了,又不敢大聲叫,一叫就都沒命了,她對我外公又哭又跺腳的說:“死就死吧!我就等著他們槍斃吧!”那時候我娘的雙手被那小日本,用鐵絲給穿起來該有多疼啊!”李柱全說到這里淚流滿面,罵到:“小日本,沒有人性的東西,該把他們全部消滅。”葛苗苗也流淚了,李柱全感到在葛苗苗面前流淚,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趕緊用手擦起眼淚來,說:“苗苗,真不好意思,我一個大男人還這樣,是不是我太軟弱啦!”葛苗苗說:“這怎么能跟軟弱扯到一塊哩!這是自己的娘呀,誰的心也受不了的。”李柱全說:“苗苗我了解我自己,就是日本人砍下我的雙手,我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的,我也不想在你面前這個樣,我克制不住更掩飾不住自己,也許我太想娘啦!長這大也沒離開過她,這一別就是兩年多,再加上講起她痛苦的過去,所以我就這樣了。”葛苗苗看著李柱全說:“有淚就流吧,快別擦啦!眼睛都有些紅啦。”李柱全看著葛苗苗說:“你的眼睛也有些紅啦。”他舒了一口氣,接著說:“我外公看到自己的女兒這樣,他心如刀絞似的,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去槍斃啊!他急中生智,跑到別的屋里找了一把菜刀,又找了一塊石頭墊著,還怕弄出太大動靜來,慢慢的用刀好不容易把鐵絲弄斷了,才把我娘的雙手從鐵絲上趕緊擼了下來,剛出大門不遠又猛的想起,東屋還關著人哩!我外公返回院里想去東屋救人,這時北屋里的二鬼子出來了,我外公一看救不成了,他們爺仨跑到一戶人家里,從梯子上到屋頂上,鉆到高粱桿里去了,就這樣三條命都活了下來。第二天東屋的幾個人都被小日本槍斃了。我娘說,后來她們打死的那些日本人也沒人去給收尸,狗就在那里吃死尸,吃的眼都紅了,要不是小時候我娘親口給我說了多少回,我才不信狗還會真吃小日本的死尸哩!后來東屋的人被槍斃后,還有人懷疑我外公和日本人有關系,但什么證據也沒有,而且還是我外公去西屋把我娘、我舅和另外一起的那七、八個人給救了,再加上我外公在老百姓眼里口碑也不錯,這件事就算了,但解放后,我外公還是被送到了幾千里外的香蘭勞改農場來,到后來,曾和我娘我舅一起被捕的那些人中,其中一人在地區當了干部,了解調查過我外公的情況后,給他平了反,我外公回山東后不久就去世了。”葛苗苗聽李柱全講完這段往事,說:“真是太激動人心了!”

過了幾天后,苗苗她爸換藥布,葛苗苗和李柱全這才發現,這次她爸傷的可不輕,后腳跟的皮全沒了,差一點傷到后腳肋,十來天了才敢下床活動,有些事才能自理。

李柱全回到大陸后,又去了兩年前的向陽林場二道溝伐木點,這里的情況和兩年前差不多,只是干活的地方遠了些,元旦這天休息,早飯和平常一樣,窩瓜粥、玉米窩頭。早飯一吃過,工棚里扣在地上的用大半個油桶做成的大火爐里,就有勤快人閑著沒事不斷往里加木頭了,一會工夫便把大鐵桶燒的通紅、氣溫也急驟上升了。工棚里的五、六十人隨著溫度的上升也開始熱鬧起來了,自己找自己的老鄉開始吹牛了,李柱全算了一下,天南地北的光自己知道的就有八個省的人,東北這地方就是好掙錢,要不然誰不知道在家守著自己的老婆孩子過好哩!干啥跑到這冰天雪地的大山里,連個女人都見不到,李柱全感覺,所有關里人和東北三省的人關系差一些,也許他們覺的東北人是當地的,關里人都是遠路而來的。也有少數人能和東北人嘮到一起的,這可算不上叛徒,更不能說是漢奸,什么關里關外的,只要談的來就算是好朋友,在這與世隔絕的大山里的工棚里,全是帶巴的,一個差樣的也沒有,這吹牛時說的渾話,那可有些露骨了,女同胞們可就沒這個福氣來享受了,還有沒結婚的小伙子,也只有聽著津津有味的甘拜下風了。就這樣,熱火朝天的鬧了一上午,把嘴笑的都快和耳根連在一起了。

中午開飯了,過節了嘛,老爺們在一起的主要內容那自然是喝酒,這也得找和自己對事的在一起了,要不然喝點小酒頭腦一熱,話不投機再打起來,這可是常有的事。什么菜哩?條件有限,一葷一素。葷的是凍大頭菜燉豬肉,素的是凍豆腐燉土豆,主食是每人三個大饅頭。過節啦,這菜是不是少了一點啊!哥們們可別這么想。都說吃飽了不想家,在這里應該說吃飽了更想家,老婆孩子、老爹老娘的都在家吃什么呢?弄不好他們在家還餓肚子哩!這怎能不讓他們心里掛念哩!工棚里大伙都喝了小酒,有哭的、有笑的、有唱的,特別有這么一位,喝酒喝的那才叫瀟灑哩!等大伙把這位山東老哥從雪地里弄回來,這老哥雙手早就凍僵了,大家把他送到市里醫院去,雙手是否能保住那就得看他的造化哩!你說這盲流當的,出門在外想掙幾個錢養家糊口哩!喝點小酒再把雙手給凍了去,那日子,可是難上加難了。

原來這老哥一開始是這么表演的,幾人在一起喝酒,這伙計一口就悶下半碗去,就象八輩子沒喝過酒似的,光怕這酒都喝到別人肚里去,自己喝少了吃虧,喝著喝著自己還顯擺自己,看我多能喝!這才叫本事!你們哪個能敢和我比?全都是些草包、飯桶的。只有我才是大酒簍,真英雄。就這么三喝兩喝的,這老哥越來越不正常了,一聲不吭的站起來就走啦!干啥去啦?和他一伙的這幾個人認為,不是拉屎、就是撒尿去了吧!酒還沒喝完,除了這兩件事,他還能干啥去?可過了一大會還不見這老哥回來。有人說:“這伙計是不是覺的和我們在一起沒喝夠,又跑到別人那里喝去啦!”那就找找吧!工棚里看了一遍也沒有啊?這喝酒喝的,可真是喝出新鮮事來了,怎么還把人喝丟了呢?拉肚子這也早該回來啦!這一炸鍋,都跑出來到處找人去了,終于在工棚外的雪地里找到了他,只見他四肢伸開,頭沖西南老家的方向,臉朝下,這是喝酒喝醉想起老婆孩子來了,唉!你說這老哥這盲流當的。要不是大家及時找到,這小命不是沒了嗎?你再想老婆,小酒一喝再迷糊,也不能抱著這里的雪地來當老婆睡呀!這可是零下幾十度的東北啊!他這一鬧,五六十人在一起牛皮也吹破了。

李柱全感到無聊了,看看天氣還好,穩穩當當的,一絲風沒有。他中午喝了點小酒,也一個人出來陶醉了,他來到積滿白雪的山腳下的山林里,半米多厚的雪地上連個野兔的腳印都看不到,顯的有些孤寂而神秘。李柱全想:看來這片山林里只有我是喘氣的了,這種孤獨真好。他順著一棵棵樹干往上望去,掛滿淡淡寒霜的樹枝搭在一起,從縫隙里往上看,灰白的太陽發出微弱無力的光,勉強的照進樹林里,顯的有些灰暗,有限的天空中也好象飄著白霜似的。他一人只身于這漫無邊際的林海雪原中,感到整個世界都成了這樣,他又想起了葛苗苗,如果她在我身邊多好啊!那樣她就能和我一起分享、領略這奇妙的自然風光了,她離我不遠,就在這座山的那邊——鶴崗。為了遙望到葛苗苗所在的方向,他情不自盡的趟著沒膝的積雪,一步一步的向山上爬去,越往上樹木越稀,來到山頂,他急忙向鶴崗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他心愛的姑娘,視線雖然是開闊的了,但怎么會看到你日夜想念的葛苗苗哩?只有放飛自己的心了,慢慢的,從鶴崗那一方上空飄來了幾朵深青色的云,隨著滿天的雪花飛舞起來了。李柱全站在高高的山頂,就象伴著雪花飄在了空中,飄在了人間仙境,他心情激蕩著:啊!太壯觀、太迷人了,苗苗,此時此刻你在干什么呢?你要是能看到我多好呀!你現在和我一樣,也在享受這滿天的飛雪嗎?我們分開有兩個來月了,時間過的好漫長、好漫長啊!我每天都在想你,相信你也在思念著我,我真恨不的馬上就象孫悟空那樣翻過這幾座山頭,一下就看到你。快了,再過不到一個月,我們就能相見了。雪慢慢變小了,他的心也慢慢的靜了下來,由東又向南望去,山連著山,天和山又緊緊相連,在那一座座白茫茫的、白里透著黑的大山里,有多少個和我一樣的窮苦兄弟在那里艱難地勞動著?勞動是光榮的,不知哪位名人說過,沒有勞動的生活是罪惡!可盲流們的勞動不但得不到尊敬,還被看成是不光彩的,真讓人搞不懂這究竟是為什么?就象那位乞丐大叔那樣,權益得不到保障,砸斷了雙腿都沒人管,還常常拿不到工錢,唉!不想這些了,天下不公的事太多太多了。西南方那可是我山東老家的方向,他又慢慢的向西望去。最多也就有三公里的地方有一座白里透黑的摩天嶺大山,遮住了西面的小半個天,就象真的要去和天一比高低似的,他在想:山這么高,為什么還要說這里是小興安嶺呢?也許不是因山的高低而說的吧!再往西北一點,就是山勢險要、神秘莫測的石砬子山了,在那座高高的山頂上還有幾塊高低不一的巨石立在上面,在幾十里外都能看見它直插藍天,聽人說,那座山上從沒有人上去過,只有春秋時節,護林防火的飛機在那里盤旋,由于那里山高勢險,野獸也最多,大白天都常常聽到石砬子那邊傳來的慘人的虎叫,使在這里干活的人對那里更加產生了恐懼感。之后李柱全望著摩天嶺心中在說:“山再高也擋不住我回家的路。”再有個把月,我就飛回山東,回到爹娘身邊去了。

這一天終于到了,一九七五年的春節來臨了,李柱全和幾個山東老鄉們從山里回到鶴崗,準備到工農區新街基立新飯店去吃飯。這幾個老爺們,在與世隔絕的大山里有好長時間沒看到和自己差樣的了,從大客車上一下來眼睛就不夠用的了,感到自己又回歸了人類,見了姑娘們就從上到下的看,還目光一送就老遠,一進立新飯店條件更是充足了,美女服務員拿著菜譜讓他們來點單,這幾個家伙魂都沒了,誰還認的菜譜哩?李柱全想:姑娘們的魅力可真不小,盲流們的生活這么落迫,也沒擋住這秀色可餐的誘惑,這到飯店來是來解嘴饞的?還是解眼饞的?眼珠子是吃飽了,可肚里還是餓的,一會菜上來都不吃了那才算你們本事大哩!李柱全開始點菜了,剛點了兩個加一起不到五塊錢的,這就有人受不了了,小聲說:“點便宜的吧!都還指望著這幾個錢回家養活老婆孩子哩!”李柱全可是要面子的人,說:“怕花錢到這里來干什么?一伙老爺們往這一坐,三十二十的不多吧!要不然多掉價,扣了吧唧的,姑娘們能看得起我們嗎?雖說都是些盲流,可眉頭上也沒寫盲流二字,姑娘們白看不要錢這就夠便宜的啦!”于是李柱全大聲叫起來,故意讓服務員們聽到說:“哥幾個,一個月都一百多塊錢的工資留著干什么?不吃不喝的這么多錢往哪花呀!”李柱全這一叫,可把這幾個盲流笑壞了,就這幾個救命錢,還愁這錢沒處花哩!你李柱全見了小服務員不眼饞,往這飯店一坐還擺闊,心情又這么好,那是因為在這鶴崗的城里,你那可是有個美麗出眾的葛苗苗哩!要不是這樣,說不定你比誰都掉價哩!話又說到家,盲流這價沒有比這再低的了,再掉價還能掉哪去哩!這幾個山東盲流在飯店里看了半天的美女,其結果一點也不實惠,到頭來個個酒也沒少喝,菜飯的一點也沒少吃,分手時相互握手,客氣話說了兩大車。

李柱全來到一個商店,心里總想著給葛苗苗買點什么。馬上就可以看到她了,他心里覺的神仙都沒有他這么快活了,買什么哩?把整個世界都給她我也愿意,只可惜不是我自己的。花錢多了沒有,花錢少了也太不象樣子,他在商店逛了半天,終于精心的給葛苗苗買了一條鮮紅的羊毛圍脖,花了二十多元錢,算是滿高檔的了,要知道,一斤豬肉才只有六毛錢。之后他又買了些水果什么的,興高采烈、滿心歡喜、得意洋洋、洋洋得意、滿面春風、春風滿面的來到了葛苗苗家。李柱全一進門,一家人就象迎貴賓似的,葛苗苗那個高興勁,心里又蹦又跳的,就象幾年不見那樣,她忙著趕緊倒了一杯水遞在了李柱全手中,還一直問這問那的,還沒等李柱全問苗苗她爸腳痊愈的事,苗苗她媽就叫著苗苗爸上街買菜去啦!李柱全說:“我和幾個老鄉剛從飯店吃過。”李柱全和葛苗苗在大屋坐了一會,葛苗苗說:“咱到我的小屋去吧!”李柱全和葛苗苗來到苗苗的小屋,一眼看到小木柜上粉紅的紙花下擺著一些她在校時的課本,李柱全看看這本、看看那本的,追尋著葛苗苗學生時代的蹤跡。葛苗苗說:冬天我呆著沒事,有時喜歡就拿起來看看。”李柱全說:“苗苗,你初中時的課本還都留的這么全。”葛苗苗說:“嗯吶,我會好好保留著它們,看到這些就回想起學生時代來了,我學習不太好,不認真、也不用功,現在真有些留戀了,害怕一年比一年的長大,可這些又都是不可避免和無法逆轉的,早一天晚一天的,誰也跳不到這個圈圈外面去。”李柱全說:“是的,這一點都是我們所要面對的。”葛苗苗靠近李柱全坐下說:“咱倆分開有三個來月了吧?”李柱全說:“苗苗我好想你,我好需要你,我真的離不開你了。”葛苗苗說:“我和你一樣,因為我知道你是我的。”李柱全一下把葛苗苗抱緊了,倆人吻在了一起,這是他們的初吻,比蜜還甜,此時小屋里被李柱全和葛苗苗的激情燃燒的象火爐一樣溫暖了,兩顆心在烈火中跳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兩個人象鐵打的一樣熔為一體,誰也舍不的離開誰了,恨不得不吃不喝,永永遠遠的光這樣才好。

以前李柱全在葛苗苗家吃飯時和葛苗苗坐在一起,總覺的有點不好意思,這回什么顧慮也沒有了,葛苗苗更是理直氣壯地坐在李柱全身邊,還不停地給他夾菜。苗苗她爸讓李柱全喝酒,李柱全還是喝那么一點就不再喝了。葛苗苗用肩膀靠了李柱全一下說:“快別裝啦!誰不知道你是海量?男中豪杰呀,喝吧!沒人笑話你的。”李柱全想:是的,我要成為這個家里的一份子了。吃過飯李柱全和葛苗苗收拾了一下碗筷,玩了一會,李柱全便對葛苗苗父母說:“自己有兩年多沒回老家了,今年春節準備回去看望父母。”葛苗苗她爸拿出五十元錢來,說:“這幾個錢拿著給你父母買點東西吧!”李柱全怎么好意思收他的錢哩?葛苗苗把錢接過來說:“我們到街上買點東西讓他帶著吧!”李柱全想:一斤豬肉才六七毛錢,這五十塊錢可不是個小數,他們倆人來到街上買了一些東西后,葛苗苗把剩下的錢一把塞給了李柱全。李柱全說:“苗苗,你來送送我吧!咱倆一起到我叔家去。”

倆人一來到大陸,正趕上弟弟妹妹都在家,他們早知道他哥在南山有個漂亮的女朋友了。這一見面可不得了了,一起調皮的圍了上來,這個說:“嫂子真俊。”那個說:“嫂子真美。”這個推一把,那個拉一下,把葛苗苗圍在中間就象過篩子似的,葛苗苗被弄的都招架不住了,微笑著東躲西閃的,李柱全的堂妹說:“別再給嫂子鬧啦!再鬧咱哥就心疼死了。”過了一會葛苗苗對李柱全說:“快送我回去吧!”李柱全想:我和葛苗苗還沒結婚,你們就對她這么鬧,這東北怎么這個風俗哩,葛苗苗這是被他們弄的不好意思了。于是便送她一起來到街上,葛苗苗說:“這天氣賊拉冷(特別冷),你快回去吧!”說著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來遞給了李柱全,說:“咱倆還沒在一起照過象哩!你把我這張照片帶上吧。”李柱全說:“你說我傻不傻,我怎么沒想到哩?回家也好讓爹娘看看呀!”李柱全拿著相片看了又看,說:“真漂亮。”葛苗苗說:“照的不好,別看啦!”李柱全說:“照的不錯,和本人一樣美。這回可好啦!想你的時候就慢慢看吧!”葛苗苗甜甜的看著李柱全,沒說什么。李柱全說:“天太冷了,你快回去吧!過完年我早點回來看你。”葛苗苗慢慢地把口罩帶上,李柱全發現,葛苗苗把口罩一帶也是那么俊美,好象她的神彩不但一點也沒被遮住,反而顯的兩只大眼睛更迷人了,白嫩水靈的皮膚也從口罩四周的邊沿流顯出來,李柱全伸出手來說:“苗苗再見。”葛苗苗也伸出手來,葛苗苗的手指又圓又嫩又白的,就象半開的蓮花瓣,李柱全每次看到心里都感到甜甜的,倆人握手告別后,葛苗苗走出很遠,還回過頭來在微笑中向李柱全揮手,李柱全的目光一直緊緊追隨在葛苗苗的身后。

七五年的春節前夕,李柱全坐上了由鶴崗發往濟南的列車,車箱里歡快的音樂和列車運行的節奏聲,伴隨著李柱全激動愉快的心情,一起飛向了山東,回家的感覺真好!車窗上掛著厚厚的霜,往外什么也看不見,好象把李柱全回家的這顆熱乎乎的心完全的包裹在車廂里了,從每個旅客們的臉上看到的都是喜氣洋洋,一看就知道,這是要過年了。李柱全心里裝著心愛的姑娘葛苗苗,更覺的自己是滿載而歸了,不知是什么時候,車窗上的冰霜不見了,這是列車從北疆進關了,李柱全的心情也更加地興奮和激動起來,可愛的山東,我的爹娘、我的父老鄉親,我又看到我童年歡樂的故鄉了,啊!我又看到您了,我從一個白色世界一下又看到這滿地綠油油的麥苗了,這人可真是活寶,幾十個小時又來到山東了,李柱全一來到濟南長途客運站,旅客們雖然沒有一個認識的,但他們那一口口親切的鄉音,讓他感到真的是到家了,一來到通往集鎮的客車上,他就觀望起每個人的面孔來,看看是否有自己認識的人,看過半天,還是一個也沒看到,但他看到了他所熟悉的每一個村莊,兩年多啦!都還是那個老樣子,一點也沒有變,看來還是窮的那么夠嗆,我的故鄉我回來了,雖然我囊中羞澀,可我收獲了愛情,還成了一個吃皇糧的人,這些都是我沒想到的。我好自豪,我好高興,我在北大荒雖然還失去過家庭,但這并沒有影響到我心中的喜悅,到家了,真的是到家了。

李柱全從大客上下來,還要走一里多的小路,他回顧四周,親切地感到這條小路路邊的溝溝坎坎都和原來一模一樣,千年、萬年都不變,一直都是這樣才好。一到村口,李柱全便和鄉親們熱情地打招呼,鄉親們有的幫他拿包,有的問這問那的,李柱全看到葛苗苗給他買的這件高檔上衣,著實為他增光不少,他感覺自己象個高級人物似的,和省城里下來的大干部相比也不遜色,有的鄉親已經跑著去告訴李柱全的父母了,二位老人都高興的跑出來迎到了胡同口,李柱全叫了一聲:“爹、娘”,幸福的淚水就再也忍不住了,娘也掉淚了,鄉親們都高興地看著李柱全說:“人家就是有吃饃饃的命,長的又白又胖的,一點也不象個莊稼窩窩了。”李柱全看到爹娘一點也沒有變,只是頭上的白發多了些,他把葡萄牌香煙和哈爾濱香煙拿了出來,還給左鄰右舍的孩子們拿出糖來,對孩子們說:“你們變的可不少,二年多不見都長了大半頭了。”柱全娘說:“你們說話,我去給柱全做飯。”李柱全在和鄉親們的談話中得知,這兩年家里過的好了一點,基本上孬好的能吃上飯了,但手里還是一個錢也沒有。吃飯時李柱全把他這兩年多的情況,給父母詳細說了一遍,特別他和王小鳳離婚的事,仔細的講給了父母聽,因為怕他們心里難過,李柱全把他和葛苗苗的事又詳細講給了父母聽,之后他把葛苗苗的照片拿出來給他們看,父母都說:“這不跟畫上的一樣嗎?”李柱全說:“她真人比畫上都好看。”

過年了,盡管社員們都很困難,但過年的年味總是濃濃的,特別是農村的有些老習俗,新年一到就象改天換地了那樣,集市上人擠人的辦年貨,各家各戶的都早已把包子、饅頭、棗年糕、棗卷、棗糯窩頭的蒸好了,誰家炸丸子了瞞也瞞不住,那香味老遠就聞到了,餃子包的夠吃好幾天了。大人貼對聯,小孩放鞭炮的,搞的又喜慶又熱鬧,村子的西北上有一大片老墳地,里面還長著一些老柏樹,一到過年,家家都到那里去把老人請回家過年,之后大門處橫著放根棍子,說這樣小鬼進不來了,李柱全每年都會爬到老柏樹上去,掰下一些柏樹枝掛在門框的兩邊,上面插上香。年三十晚上,那更是非同一般了,太陽一落,晚飯吃餃子前要忙活好大一陣子哩!各家的院子里都有樹,棗樹、槐樹、榆樹的最多,大人和孩子在一起把蠟燭放在燈籠里,點著掛到樹的高處去,把年三十這個漆黑的晚上照的滿院子通明,再接下來首先把院子里的香臺上插上香,家家院里都有香臺,因為那是專門為老天爺準備的,之后就輪到土地爺、龍三爺、財神爺、灶王爺、關公(關云常)關二爺的了,中國的老百姓千百年來為什么把關云常這個三國的歷史人物供為神,供為關公關二爺,并給他尊重的燒香、燒紙、磕頭呢?為什么沒把劉備他這個大哥供為劉大爺哩?可想而知,我中華民族對忠、情、義是多么的崇拜和敬仰,千百年來一代又一代的,一直都敬仰和感動著!下面還有好多神哩!宅有宅神,屋有屋神,門有門神,井有井神,坑有坑神,山有山神,樹有樹神,連碾子石磨的那也是神,碾是青龍,磨是白虎哩!這些神年三十晚上都要燒香磕頭打發好以后,才能放鞭炮吃餃子。吃過晚飯以后,大人們拿著桿草(捆的谷子桿)到街上去把它點著,說這是照庭。最快樂的還是孩子們,一個個都拿著鞭炮、蠟燭、滴滴筋(一種小煙花)跑到街上來一起玩耍,李柱全記的前些年更加熱鬧,村里一進臘月就扎排坊,踩高蹺,扭秧歌,唱大戲的,一直鬧到正月底。三十晚上年夜飯這頓餃子里,要包上錢、大棗、花生、糖塊的,吃到錢,有錢花,小媳婦吃到大棗花生的是早生貴子,吃到糖那是甜甜蜜蜜,吃過年夜飯,還有節目哩!就是爬到房頂上去,看哪方亮哪方年頭就好。

大年初一這一天,往村外的路上看,一個行人也沒有,都不走親戚,在自己村里各家各戶的去拜年,過了初二以后路上就滿人了,先走新親戚,后走老親戚的,一直走到初七、八。說起來走親戚也沒啥拿的,個個竹籃里放上幾個大饃饃,上面用塊毛巾一蓋,這就完事啦!等走到親戚家肚里也餓啦,酒菜的好招待,吃飽喝足了,回家時來到半路上往竹籃里一看,饅頭也就少了一兩個,又帶回來啦!有去就有回的,都是這個樣,那樣誰招待的客人多,走的親戚少不是賠本了嗎?一點也不假,要不說,過了年,親戚要走到初七、八哩!白天走親戚吃一肚子好東西,晚上得趕緊消化消化呀!這機會可有的是,人口多的村子里,年后都有文藝節目一演演到二月二,當然是一些樣板戲了,就這樣每天晚上東村看了西村看,看了一遍又一遍,誰也不嫌煩,臺詞都背的滾瓜爛熟了,甚至比演員記的還熟哩!要不信您就來聽聽。沙家浜里一段臺詞是這樣的,刁小三跑到前臺對胡傳魁這樣說:“報告胡司令,不好啦,打起來啦!”胡司令問刁小三:“誰跟誰打起來啦?”刁小三回答說:“沙奶奶和阿慶嫂打起來啦。”胡司令說:“把沙奶奶給我抓起來。”這段臺詞就算完啦,可這回演員來了省事的啦,還沒等胡司令問“誰跟誰打起來了。”刁小三上臺來就說:“報告胡司令,沙奶奶和阿慶嫂打起來啦。”胡司令一聽,我這也無話可問啦!只好順水推舟地說:“她倆怎么又打起來啦?”這一鬧,搞的觀眾們一片大笑。

過了正月十五,李柱全就準備回東北了,雖和父母難舍難分的,但可比李柱全第一次出遠門時好多了,不再是那么難過和牽掛了,父母只是一個勁地囑咐他說:“年齡不小了,早點和苗苗結婚,回去帶些什么哩?還是山東的大棗、花生吧!又甜又香、經濟實惠的,特別是苗苗,她一定喜歡。”

李柱全告別了父母,來到了鶴崗。第二天他便去南山葛苗苗家了,他上前敲了兩下門,叫了聲:“苗苗。”一點動靜也沒有,又敲了兩下,喊了兩聲:“苗苗、苗苗”,還是沒有動靜,李柱全想:這屋門也沒上鎖,家里怎么會沒人哩?先等一下再說吧!他剛轉回身,屋門突然被打開,葛苗苗一下沖了上來從背后抱住了李柱全:“哈哈哈、哈哈哈”地笑個不停了,李柱全回過頭笑著說:“你真是個調皮鬼,快放開,讓爸媽看到。”葛苗苗說:“爸媽都不在家。”她拉著李柱全來到屋里,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李柱全說:“昨天上午到的,我本想過來看你,可又覺的不太合適。”葛苗苗說:“家里父母都好吧?”李柱全說:“父母都好,你懂的真是不少,知道先問咱父母好。”葛苗苗說:“是你父母,我都多大啦!你別以為我什么都不懂。”李柱全看著葛苗苗心里想,是的,苗苗也不小了,可臉上卻一臉少女童年般的稚氣。本來雪白粉嫩的臉,冬天一過,水靈靈的含水欲滴了,好象滴進了他的心里,讓他的心一動一動的。他問葛苗苗:“叔嬸他們那?”葛苗苗說:“你不知道,我們這個地方是冒頂區(地下煤炭掏空的地方),今年春天就要拆遷了,居民要搬到南大營的安置房去,爸媽今天到那里的老鄉家去了,順便看看那里的環境和情況,正好今天你來啦。”李柱全說:“苗苗你過來,看我給你帶什么好吃的啦?”他正要把包來打開,葛苗苗說:“這么多天,你也不想我。”李柱全說:“我從心里早就親你了。”說完把葛苗苗抱的緊緊的。李柱全說:“苗苗,你真美。”接著在她的臉上就親了一口,葛苗苗說:“媽走的時候說過啦!今天中午不回來啦。”葛苗苗這一說,李柱全徹底放下心來了,豪無顧忌的和葛苗苗抱在一起,他感到葛苗苗嘴里好象剛剛吃過糖那樣甜,就這樣,倆人在炕上滾來滾去,李柱全知道,無論怎么樣,兩人也不能有婚后行為,這種事也是對她父母兩位老人的不尊重,過了不知多長時間他把葛苗苗慢慢抱起來:“苗苗,你知道嗎?在剛才那一瞬間,我看到你閉上眼睛,美的更不尋常了,我用語言是無法表達出來的。”葛苗苗什么也不說,只是深情地看著李柱全,李柱全慢慢地給葛苗苗整理著腮邊的流海,輕輕的吻了兩下說:“我真的現在就想娶你。”之后他戀戀不舍地站起來,把放在炕上的包打開,葛苗苗歡喜地說:“大棗、花生,這都是我最喜歡吃的,都是自己家產的嗎?”李柱全說:“對,這都是咱山東的特產。”葛苗苗邊吃邊說:“真好,又香又甜的,等以后我跟你回山東天天吃這個就行啦!”葛苗苗活潑、天真、可愛的象個小孩似的啦。李柱全說:“你光知道喜歡吃大棗花生,吃這個可是有說道的。”葛苗苗說:“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李柱全說:“那就盼著這一天早點來吧!”葛苗苗微笑著看了看李柱全,甜甜的笑了笑,沒說什么。快到中午了,葛苗苗說:“咱倆到街上去買點菜吧!我好給你做飯吃啊!”李柱全看著葛苗苗心里高興地想,我今天可以吃到她親手給我做的飯了。

一到街上,葛苗苗就問李柱全喜歡吃什么,李柱全說:“就咱倆個人,隨便買點素菜就行啦!”葛苗苗說:“雞啊、魚啊的我還真不會做。”回到家倆人就一起忙活了起來,葛苗苗說:“你把爐子點著就行啦!從老家剛回來,路上一定很累,沒事了你就躺炕上休息吧!”李柱全把爐子點著,站在一邊看葛苗苗是怎么表演的,葛苗苗笑著把李柱全推開了,說:“我不讓你看,你看我就不做啦!”李柱全知道,葛苗苗這是不好意思了,他看到她圍了一條圍裙在身上,還真象那么回事,一下子變的象個家庭小主婦的樣子了。他心想:葛苗苗就快是我的妻子了,以后她會天天呆在我的身邊,我能天天看著她給我做飯吃了。能讓葛苗苗伺候我一輩子,我真是萬萬想不到,我太有福氣了。中午了,葛苗苗終于做好飯了,她笑瞇瞇地端到飯桌上四個菜,李柱全一看就感覺不錯,刀工也挺好。心想:這小姑娘什么時候學的這一手呀!有土豆絲、蘿卜絲、肉炒豆角絲、肉炒酸菜絲、用心良苦一看便知,一絲又一絲,絲絲表心思。葛苗苗說:“吃吧!嘗嘗我做的怎么樣?”李柱全嘗了一口,不咸不淡、味道也不錯,便贊賞著說:“你這個小姑娘,什么時候學會炒菜啦!”葛苗苗說:“也許我有點這方面的天賦吧。”說著,把酒和酒杯也拿了過來,說:“來,喝點酒吧!”李柱全說:“苗苗,我覺的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個人了!來,你也陪我喝一杯吧!”葛苗苗說:“你不是不知道,我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李柱全說:“苗苗,自咱倆認識以來,這還是咱倆第一次單獨在一起這么象模象樣的吃飯,就當是咱倆新婚之夜的交心酒吧!”葛苗苗微笑著推了李柱全一把,拿起酒杯輕輕的聞了一下說:“滿香的。”接著喝了一大口,她連著咳嗽了好幾聲,臉都有些紅了,不知是辣的、還是喝的猛了些,她趕緊把嘴捂了起來。李柱全看著葛苗苗那粉白微紅的臉說:“苗苗,以后我一定會讓我們天天象今天這樣,過這樣的日子,我們離這天不遠了,苗苗你跟著我,我一定會好好的疼你、愛你、保護你,不讓你受半點的委屈,若讓你受半點的委屈,那對你都是不公平的。”葛苗苗說:“你從山東回來,就要到建三江去了吧!我要和你一起去。”李柱全說:“到連隊播種忙起來還有倆個多月的時間,我和表叔早通過信了,我想再到向陽林場干兩個月的活,咱倆的婚事,總要花點錢的。還有,我的行李還在那里,等我從林場回來,咱倆再一起到建三江去好嗎?等連隊給我分了房子,咱倆就結婚,也不知叔嬸是否同意。”葛苗苗說:“我爸媽還能有什么意見。”葛苗苗和李柱全又來到了她的小后屋,李柱全摸了一下葛苗苗的小炕,上面熱乎乎的,她抱著葛苗苗往炕上一倒,好似再也不能分開……到半下午了,李柱全擔心葛苗苗的爸媽回來,這才和葛苗苗一起從炕上坐了起來,李柱全對葛苗苗說:“咱倆快去大屋吧!父母回來看到多不好意思呀!”不大會苗苗爸媽就回來了,他們在一起熱情的說了一會話,李柱全便回了大陸。

第二天,李柱全就又來到了向陽林場,他在銀裝素裹、朔風凜冽的山林里想念著葛苗苗。干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接到了市里來人交給他的一封電報,內容是:團里辦機務康訓班,柱全速回。他高興、激動極了,想:我是多么喜歡這種工作呀!這就是說,我也將是連隊的機務人員了,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又向前邁了一大步,他一看開學日期,只有三天的時間了,事情緊急,他急忙收拾了一下,心想:到鶴崗后必須先到苗苗家去,把這緊急的事情告訴她,也好讓她有個安排,一看還有個大行李,看來我這個盲流當不夠,它是不會離開我的,背著它象個大王八似的,到葛苗苗家去象什么樣子哩?一個討荒要飯的能配到人家去嗎?讓苗苗鄰居們看到不笑話苗苗嗎?又一想不對,這可是老娘給我準備的,打江山護駕的東西,怎么也不能丟啊!忘本也不能這么快吧!他找到自己最好的老鄉,說:“你回市里時,無論如何把行李給我送到大陸六委一組我叔家去,山不轉水轉,等以后咱回山東老家,過了大年初一,我就挎著饃饃籃子看你去。”李柱全想,這些雖都是臨時的客套話,但我李柱全說的可是自己的良心話,誰對誰有幫助,大小不說,不能存心丟到腦后去。可這種人我還真遇到過,連做人的基本人性都沒有,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李柱全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句話。

李柱全一下客車,輕裝上陣,急忙向南山葛苗苗家趕去,還沒到地方,就小日本看戲傻眼了,到處已是斷墻殘壁,一片狼籍,顯然這里的居民都已搬走了。李柱全到處走了一走,想看看能不能找個人打聽一下,轉了半天連個貓狗的影子都沒有。葛苗苗說過,她們家要搬到南大營安置房去,他趕緊坐上車來到南大營,一打聽便有人對他說:“南大營這么大,他們又是新搬來的,連個詳細地址都沒有,到哪去找哩!”李柱全不甘心,總希望能在南大營看到葛苗苗。他象個流浪狗樣到處的亂跑了一陣子,也沒看到葛苗苗,他心想,這可怎么是好哩,我總不能:“葛苗苗、葛苗苗”的一條街、一條街的可著嗓子去喊吧,如真這樣,苗苗聽到還好,如果讓她父母聽到了,還以為我這個傻小子這是想他們女兒想的瘋了哩!不行,這樣可不行,別的先不說,光丟人也丟不起。唉!這可怎樣是好哩,李柱全一著急,急中生智,又想出來個好主意。他想,我到每家大門口時,裝模做樣的,假裝自己知道苗苗就住在附近,再把嗓門控制好,“苗苗、苗苗”的喊兩句不就行了嗎?苗苗聽到我叫她,一定會跑出來迎接我,如果她不在附近,也沒啥關系,我再馬上換位置,這不就行了嗎?誰說土老冒腦筋不會急轉彎啦,凈胡說八道,就憑我這聰明勁,還能找不到苗苗?李柱全心里一高興,一陣激動,激動變行動,他站在一家大門口,剛“苗苗、苗苗”的喊了兩聲,忽的一下,從院子里竄出一條黑狗來,對著李柱全“汪、汪、汪”就是好幾聲,之后那黑狗伸出鮮紅的舌頭,哈噠哈噠地喘著兇氣,隨著,左鄰右舍的狗都“汪、汪、汪”的叫起來,李柱全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這狗沒有二尺高也差不多少,叫過后,豎著耳朵、瞪著露出兇光的三角眼,嘴里又發出“嗚嗚”的示威聲來,意思在說:“誰讓你到我家門口這里來叫的,這是狗叫的地方,不是你人叫的地方,再不趕緊滾,別說我給你來一口。“李柱全兩眼盯著狗,嚇的心里直發慌,他在心里罵起狗來:“塔馬的,光興你叫,不興我叫,太不象話了,我這不是在喊我的女朋友嗎?我又沒到你家偷東西,沖我兇什么?簡直一點道理都不懂,唉,你說我這不是胡鬧嗎?狗怎么也懂這個理呀。”在這時,黑狗見人還不走,對著李柱全又是“汪、汪”好幾口,嚇的他慢慢轉身往回走,一步一回頭,擔心黑狗再從背后沖過來給他來一口。等他來到安全地帶后,一看紅紅的太陽已經墜到地里一半去了,天一黑,狗的警惕性更高,不能在這冒險了,苗苗沒找到,我再被狗咬得了狂犬病,那可不得了。最終李柱全自己跑回大陸去了。

回到大陸,李柱全把找葛苗苗的經過對叔嬸說了,柱全叔嬸也著急了,電報已經收到,可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明天必須回建三江了,李柱全想了想對叔嬸說:“南山葛苗苗到咱家時,您就告訴她,我到南大營去過了,沒有找到她,還差點被狗咬了,您讓她和我通信聯系吧!告訴您吧!她可是您的侄媳婦了,別誤會,現在還不是,馬上就是了,別不信,您就等著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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