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兒說家里的保姆太多了,萬一他們知道了自家還有一個女兒,傳出去,父親的面子上難看,所以她辭退了家里所有的阿姨,就只留下曾經給她送飯的陳阿姨,陳阿姨負責打掃家里的衛生,小女兒親自給父親做飯。于是,父親的每一頓飯,都是小女兒做的。父親覺得,大女兒驕傲,小女兒也很貼心,滿心安慰。</br> 在一個早晨,父親吃過早飯以后,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劇烈的陣痛襲來,經驗告訴他,他服了毒,可能是水銀,他突然暈厥。之后,他就癱瘓在床上,起不了身了,漸漸的口舌也不靈活。</br> “爸爸,你虧待了我二十年,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和姐姐享受這個世界的繁華,我在閣樓上一個人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好寂寞,爸爸,輪到你了。”小女兒張狂地說道。</br> 老父親才覺出來,這個小女兒的心思在十幾年躺著的歲月里,早就扭曲了。可他還有大筆的財產,以及祖上的遺產,存在瑞士銀行里,小女兒也知道,她留著父親的一口氣,就是要讓他說出來這筆財產的下落。可是,父親一直沒說,他要等大女兒回來。</br> “爸爸,你就不要做夢啦,這么多年,姐姐她不過是溫室里的花朵,能有什么抵抗能力?我是在寒風中成長的野草,應對困難的能力比她強的多,你難道不知道,即使她回來了,也會變成第二個你嗎?”老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正是他最擔心的。</br> 后來,大女兒回來了,房子很大,卻一個傭人都沒有了,看著這個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大女兒忽然心生恐懼,直打冷戰。小女兒瞟了瞟這個和她同卵同胎的姐姐的肚子,姐姐的手正扶著微微隆起的小腹。</br> 小女兒臉上掛著蛇蝎一樣的微笑,對姐姐說:“姐姐,懷孕了呀?生下來吧。生下來,讓你也嘗一下離別之苦。你,還有孩子的爹。”</br> “你想怎么樣?”大女兒死死地護住自己的肚子。</br> 小女兒過去撫摸大女兒的肚子,笑著說道,“沒怎么呀,我是孩子的姨媽,自然想讓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陳阿姨,把大小姐扶到閣樓上,讓她在那里好好地養胎,以后……就再也不要讓她下來了。”</br> 陳阿姨每日給小女兒送飯,對小女兒的遭遇自然同情,如今看到小女兒得勢,她雖然對小女兒的行為感到心寒,但此時的小女兒,已經得勢,她被小女兒控制得死死的,寸步難行。</br> 接著小女兒哈哈大笑起來,曾經她受過的苦,如今終于換到大女兒了。</br> 小女兒高興極了,都要哭了。</br> 她哈哈大笑的時候,父親就躺在她身邊的床上。</br> “怎么樣?爸爸?你沒想到你當年的一念之差,會是這么個結局吧?”小女兒感覺到了報復的快感,但是,還不夠……</br> 過去的二十年,姐姐順風順水,成了著名的影星,而她,什么都不是,既然現在姐姐頂替她上了閣樓,那么,她就要代替姐姐去干姐姐應該干的事情了,于是,她用了姐姐的名字,用了姐姐的身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