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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炸臭豆腐

    薛深問林惜霜,“你剛剛說,你會跟薛潤出去,是因為你心儀的研究生導師,在考研之前……主動聯系了你?”</br>  林惜霜揉了揉手腕。</br>  她手腕上,還有被綁架時留下的勒痕。</br>  “對啊,我知道薛潤學長是有女朋友的,如果不是因為第一次和男導師見面,而且是單獨見面,會不方便,我也不會找薛潤學長作陪。”林惜霜急切地說道。</br>  看得出來。</br>  她是真的很在意這次考研。</br>  薛深看了一眼錢瑋,和在場的幾個警察,“研究生導師在考研之前,會主動聯系一個自己素未謀面的學生,并且說要私下見面嗎?”</br>  錢瑋愣了下。</br>  是啊。</br>  這不是作弊嗎??</br>  林惜霜張了張嘴巴,大大的眼睛里滿是迷茫,看起來是第一次考研,沒有經驗。一看到導師主動發過來的郵件,幾乎都沒多想,就信了。</br>  她嘴張了張,欲言又止。</br>  難道……她真的錯怪薛潤學長了?</br>  “可是,如果不是薛潤學長下的藥,那為什么我喝了茶就會不省人事?”林惜霜有些懷疑地看著薛深。</br>  薛深和薛潤長得那么像。</br>  剛剛,他又說自己是個律師。</br>  林惜霜記得,薛潤學長說過,他有一個讓他特別驕傲的哥哥。</br>  薛潤學長每次炫耀起自己哥哥時,都是一模一樣的話,一個字都不會改。</br>  薛潤說的是:“我那個哥哥,保證你們一看到他就覺得飛來橫禍,讓你們蓬蓽生輝,對他刮眼相看。”</br>  “是啊……”錢瑋想了想,他那兩條眉毛像打了結一樣,皺得能夾死蒼蠅,滿臉的憂國憂民表情。</br>  錢瑋說道:“如果像林小姐說的,高檔會所是嫌疑人薛潤找的,茶藝師是嫌疑人薛潤叫來的,并且還是和薛潤相熟的茶藝師,那么……林小姐在喝了茶之后當時就暈過去,薛潤到底有沒有參與到這起綁架事件里,就還有待后續調查,目前證據不足,雖然不能證明薛潤有罪,但……我們也沒辦法證明薛潤是清白的。”</br>  兩個女警點點頭。</br>  她們都是重案三組的警察,錢瑋算是她們的頭兒。</br>  “誰說的?”薛深問。</br>  眾人一愣。</br>  薛深把手機遞過去,“證據已經擺在上面了。”</br>  以錢瑋為首的幾個警察,包括林惜霜,都探頭看過去。</br>  手機上,是白金會所的介紹。</br>  白金,就是薛潤和林惜霜去的那家高檔會所。</br>  別看名字起的世俗,但是這里是那種比較雅致高級的,品茶的地方。</br>  一小撮的茶葉,就能賣到四位數、五位數的高價。</br>  地方很大,古色古香的,庭院外面就種了不少茶樹。</br>  風吹過,茶香沁人心脾。</br>  白金最著名的茶,是白茶。</br>  茶藝師長得也漂亮,一個個的顏值都足夠抗打。</br>  “薛律師,請你直入正題。”看完了白金的商務宣傳視頻,錢瑋有些不耐煩,他眼底都是紅血絲,眼下一片烏青。自從在市區發現了翁雪梅的蹤跡,他已經好幾個晚上沒合過眼了。</br>  薛深笑了笑,道:“白茶,泡茶的最佳水溫在85℃左右。因為100℃的沸水會導致茶多酚浸出,破壞口感。茶藝師泡好一杯茶的時間,在三到五分鐘之間。”</br>  “所以?”林惜霜皺眉。</br>  “今年下半年,薛潤每個月都會在月底的時候去醫院開一些安眠藥。而他買的那種安眠藥,在八十五度的沸水里,短短五分鐘的時間,很難溶解完全,而且不可能無色無味。”薛深說道。</br>  他補了一句:“如果真的是薛潤指使茶藝師在茶水里動的手腳,林小姐是學醫的,觀察細致,應該不至于察覺不到。”</br>  話音落下。</br>  薛深撕了一張便簽,在便簽紙上寫下那種安眠藥的藥名和簡單的化學成分,遞給錢瑋。</br>  “你們可以讓重案組的同志去醫院,查薛潤購買處方藥的記錄,并找相關的藥物來,進行化驗,看看和我說的是不是一模一樣。”</br>  錢瑋把那張紙接過來。</br>  他知道,薛深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撒謊。</br>  五分鐘……溶解不完全……有顏色或是有異味……</br>  林惜霜不可能察覺不出來。</br>  那么薛潤在茶水里動手腳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br>  并且,薛潤和林惜霜的包廂里,有茶藝師在泡茶,薛潤能直接接觸到林惜霜喝的茶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br>  錢瑋想了想,叫來自己的下屬:“小劉。”</br>  “錢組長。”</br>  錢瑋說:“你去一趟白金,查一查給薛潤那個包間泡茶的茶藝師,茶具,還有走廊和電梯里的監控,涉案人員一個一個地做筆錄,不要錯過任何一個人。”</br>  “是。”小劉點點頭,轉身,匆匆離開了。</br>  錢瑋若有所思地看了薛深一眼,“薛律師,你剛剛說的有一個點,讓我很在意。薛潤……為什么最近要頻繁地買安眠藥?這是什么原因?”</br>  薛深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因為……”</br>  “半年前,薛潤他家對門,搬來了一個做豆腐賣的老奶奶,每天聽到豆腐車在小區里叫賣的聲音,他晚上就失眠,睜眼到天亮都睡不著。”</br>  錢瑋:?</br>  林惜霜:?</br>  邊上其他幾個警察:?</br>  “薛律師,請你說實話。這樣藏著掖著地撒謊,只會讓我們覺得,薛潤心里有鬼,你跟薛潤沆瀣一氣,串通好了一個犯罪,一個用訟棍詭辯的那一套幫他脫罪。”錢瑋看薛深的眼神,從淡漠到疑惑,從疑惑再到懷疑。</br>  聽到賣豆腐的聲音,晚上就失眠?</br>  這是不是太扯了??</br>  錢瑋覺得,薛深在把他的智商摁在地上,反復摩擦。</br>  薛深欲言又止,狠狠心,一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樣,說道:</br>  “小時候,家里窮,做過賣豆腐的生意。”</br>  “薛潤聽他同學說,路邊攤賣的臭豆腐好吃他又沒錢買,就想自己在家做,他只知道臭豆腐是臭的,像屎一樣臭。”</br>  “有一次,他趁著我和爸媽都不在,往磨豆腐的磨盤里,加了不少的……shi.”</br>  錢瑋匪夷所思地看著薛深。</br>  很難想象,當年薛家父母沒把薛潤打死,得用了多大的勇氣。</br>  更難想象,薛潤那么不正經的性格,是怎么有薛深這么個正經八百的大哥的。</br>  頂著錢瑋不可思議的眼神,薛深話說到一半,不說完他難受,他繼續說道:</br>  “我們兄弟倆小時候,樓下路邊攤賣的,是油炸臭豆腐。”</br>  “薛潤覺得他自己也能做油炸臭豆腐,不就是把臭豆腐裹上一層面,扔進油鍋炸一下嗎?不難。”</br>  “然后……他就把臭豆腐裹了面,扔進油鍋里了。結果臭豆腐炸開花了,還從鍋里飛出來了,家里不僅臭,還嗆。”</br>  錢瑋沒忍住:“噗嗤……”</br>  林惜霜也不哭了,剛剛紅著的眼眶都消退了不少,抿著唇,強壓著瘋狂上揚的嘴角。</br>  不能笑,不能笑。</br>  她是個受害者。</br>  怎么能在聽犯罪嫌疑人的故事時,笑出聲來呢?</br>  女警看著薛深,兩眼放光:“你快講,快講講啊,繼續,趕緊的!”</br>  薛深咳了咳:“后來整棟樓都是臭的,我們那個鄰居以為是樓下化糞池炸了,幾個月大的嬰兒都被熏得口吐白沫,走廊里的煙霧報警器響個不停,響得樓道里的聲控燈都亮了。”</br>  “最后119、110和120都來了,還有物業公司的總經理,史詩性同框。”</br>  “再后來,薛潤差點沒被我爸媽打個半死,我爸直接去學校,給薛潤請了半年的假。”</br>  “薛潤被打得有心理陰影了,一聽到賣豆腐和賣臭豆腐的,他就嚇得睡不著,所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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