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事了,除了潘金蓮有些擔驚受怕之外,還額外多出了五百兩現銀。</br> 潘金蓮很是開心。</br> 看到自家娘子開心,武直同樣也是會心一笑。</br> 都說這妖媚女人是千古淫婦,可是真正接觸過后才知道,她在對武大郎徹底失望之前,也是想過好好的過日子。</br> 只是百般受辱不敢出聲的武大郎,再加上西門慶的誘惑之后,她才慢慢的走上那條不歸路。</br> 每一個人,不是一開始就是這般那般。</br> 都是在受著環境影響。</br> 但凡武大再有出息一些,再強硬一點,都不會讓那種慘劇發生。</br> 武直心中更加堅定了一個想法。</br> 若是前途順暢,必定要修改史冊,還潘金蓮一個清白,盡管不能流芳百世,最起碼不會遺臭萬年。</br> 其實他也清楚,自己已經開始影響到梁山泊的故事了。</br> 沒了奸夫淫婦在前,也就沒有武大郎被毒殺致死在后。</br> 那也就沒了行者上梁山的事情了。</br> 以后的路,可能要出現一些變數。</br> 不過他也并不在意,在幾乎是開了上帝視角的手段下,他相信可以游刃有余的解決。</br> 夕陽照耀在陽谷縣并不是多么人聲鼎沸的街道上。</br> 潘金蓮自始至終沒有去詢問武直為何會帶著衣服前來。</br> 同樣,武直也沒有去問潘金蓮為何會上了那二樓。</br> 有些事情不說則好,說出來,哪怕不是心中所想的那樣,也會心存芥蒂。</br> 另一邊。</br> 在柳宛回府之后沒多久,西門慶暗中從側門拜訪。</br> 卻不想還有一個年輕公子哥同樣在衙門官邸,手中還捧著百兩黃金。</br> 花子虛!</br> 西門慶嗤笑一聲,眼神放在了花子虛身邊的那個女人身上。</br> 這女人身段婀娜多姿,一個典型的鵝蛋臉添了幾分純情的美感,身上更是凹凸有致,實屬人間極品。</br> 后者也注意到了西門慶在看她,她轉頭拋了個媚眼,便再度扭過頭去。</br> 黃金到手之后,花子虛自然也就拜退。</br> 他見到西門慶也只是微微點頭,不過后者的心思并不在他的身上。</br> 二人走了之后,西門慶急匆匆的走到衙門內部。</br> “太爺!這件事難道就這么算了嗎!那我之前的努力可不就是付之流水?”</br> 柳宛可不知道關于潘金蓮的陰謀,他明白,這是這位大官人在暗示他!</br> 之前送的那些銀子,為何還不能讓自己為他做主!</br> 縣太爺冷笑一聲。</br> “若是在天黑動手也就罷了,朗朗乾坤之下,那么多雙眼睛都在看著你,西門慶,你真是色膽包天!差點還連累了本官!”</br> 柳宛也暗示了一聲。</br> 你小子已經被我抓了罪名,休想再用這件事再來威脅我。</br> 本官已經不想再吃你那一套了!</br> 西門慶眼珠子轉了轉,思來想去。</br> 如果柳宛因為這件事下臺,那自己在陽谷縣的近水樓臺可就沒有了。</br> 盡管他還認識汴京的那位大人物,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br> 那位大人物還沒派人過來,自己估計早就被武直給弄死了。</br> 西門慶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張千兩銀票。</br> “可是我心有不甘!還請縣太爺再度明查!”</br> 既然之前的“贈與”都因為今天這件事打了水漂,但是他西門慶最不缺的就是錢,重新再讓水花翻滾過來便是!</br> 可這一次,柳宛并沒有接受,他只是輕聲道:</br>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休要再提,你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本官不想因為你而受牽連,這件事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忍忍就過去了。”</br> 西門慶握緊了拳頭。</br> 忍一忍?</br> 大老爺們之間要的就是一個面子,讓他去忍?這比當眾被那個三寸丁打了幾記響亮的耳光一般。</br> 臉上不痛快,但是心同樣不痛快。</br> “縣太爺,就別無他法了?”</br> “有。”</br> 柳宛終于提出了他的條件。</br> “將你賬房得賬本想給我,證據一并抹除了,別說是一個學啊浪,哪怕是武松回來了那又何妨?”</br> 果不其然,柳宛要的還是賬本。</br> 他身為一個大縣的官員,只允許自己的手中有別人的把柄,絕對不允許別人拿下自己觸犯律法的證據!</br> 不然……他還怎么做官?</br> 西門慶咬了咬牙。</br> 其實他拿這本賬簿還有大用,在陽谷縣內當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人,對他來說并沒有用。</br> 對他身后的那個大人物,同樣也是極其的不尊重。</br> 有這么一顆參天大樹不踏入大宋朝堂,這不是暴殄天物么。</br> 可是此時這柳宛竟然張口問他要了這一本賬簿!</br> 他以后該如何以這個老東西為突破口?</br> 銀子沒了可以再賺,可是這機會可是不常有。</br> 有了警惕心之后的柳宛,絕對不會再給留下任何的把柄。</br> 是為了現在可以辦掉武直,還是一直忍受下去,等到柳宛告老還鄉,那就是他西門慶的天下了。</br> 一時間,氣氛有些無言。</br> “怎么?西門大官人,想好了么?”</br> 縣太爺步步緊逼,要讓西門慶表態!</br> 西門慶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他突然露出一個笑容。</br> “太爺想看草民店鋪的賬簿,草民自然可以雙手呈上!”</br> 柳宛眼光中閃現出一絲不可察覺的喜悅,不過很快又被他給隱藏了下去。</br> “那這自然是極好!西門大官人,呈上之后,你我還是朋友,至于那武直,不過略施小計,就可以讓其滅亡罷了!”</br> 西門慶呵呵笑道:</br> “太爺莫要忘了還有武松以及潘金蓮。”</br> 那潘金蓮就連柳宛看了都驚為天人,不過為了自身清譽,舍予西門慶也無妨。</br> “潘家娘子之事,本官自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至于武松……他七日之內必回陽谷縣,你應該懂得如何去做吧?”</br> 西門慶暗自點了點頭。</br> 這柳宛就相當于徹底放權給他了,今后只要是關于武家的事情,縣太爺自當暗中相助。</br> 他也識相,抱拳輕聲道:</br> “待我等離開之后,明日即可將賬本呈上,屆時可要請縣太爺好好過目。”</br> 柳宛滿口答應!</br> 再出衙門之時,已經是月黑風高。</br> 身旁一小廝問道:</br> “官人,當真給他那個賬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