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地下賭城。
一個墨綠短發(fā)的少女摘掉臉上的墨鏡,看著面前由兩個高大保鏢把持的鐵門,眼中憂慮萬千。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心里反復斗爭了好久,最終邁開步子,走向了那扇門,兩個保鏢無聲同時伸出一只手,擋住了那道門,手臂揮動的瞬間,少女看見兩人腰間各自別了一把漆黑的手槍。
少女吸了一口氣,然后冷靜地說道:“我是來見雷爺?shù)摹!?br/>
兩名身材高大的保鏢微微低頭,瞥了一眼身前這個穿著一件單薄夾克的女孩,下一秒,他們好像認識這個女孩一樣,齊齊放下了雙手。
少女又低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最終推開那道門,走了進去。
一條漆黑的長廊,不見一點燈光。
少女前腳踏進門里,后腳保鏢就已關上了門,黑暗中,少女并沒有一絲慌亂,她伸手將額前散亂的頭發(fā)別到耳朵,低聲默念。
“閉著眼,向前走,數(shù)一百下,睜眼看……”
她緩緩在這漆黑的長廊走動,看不見周圍任何東西,她也從來不知道,這條長廊上有什么東西,有人告訴她這里什么都沒有,又有人告訴她,這里全部都是堆著的死人,走廊黑漆漆的,就是因為這些死人的鬼魂在飄蕩。
不過她一點都不害怕,因為相對于這里,她更愿意待在地獄。
當數(shù)到第一百下的時候,女孩停下腳步,眼睛也睜開了,她來到了一處舞廳,里面正放著激清的舞曲,燈光瘋狂閃爍,舞池中男男女女癲狂般隨著音樂舞動,桌臺上,有赤果女郎極盡誘惑。
少女默默回頭,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走廊,似乎像重新投進那黑暗中。
可是當她腳步轉動的時候,一個尖銳的女聲卻響了起來:“傅天天?!你還敢回來?!”
傅天天第三次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一點笑容來,可是剛轉過頭,一位濃妝艷抹的女人踩著一雙紅色高跟已經走了過來,一巴掌就摔在了其臉上。
若是有修煉人能夠看到這一幕,竟然是發(fā)現(xiàn),這濃妝艷抹的女人竟然是一名三品修煉者!
傅天天一個踉蹌勉強能穩(wěn)住身形,他的臉通紅,一巴掌下去嘴角已有些血絲,不過她并沒有理會,只是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看向那女人,平淡說道:“我來找雷爺。”
在這瘋狂的舞池,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就算有人看到,也很快重新投入音樂之中,同舞伴親昵摩擦。
那女人二話不說,又是一巴掌摔了上去,傅天天的臉一下子就被扇的通紅,只聽女人冷冷說道:“兩年前你做的出那種事,我們不殺了你就已經很夠意思了,你還敢回來?!?br/>
傅天天用手擦掉嘴角的鮮血,咬咬牙,只是重復道:“我要見雷爺?!?br/>
這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女人“呸”地一聲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傅天天的臉上。
傅天天的雙手已經微微顫抖,不過還是最終抓住一片衣角,將臉上的口水一點點地抹掉,放下手的時候,她還是那一句話:“我要見雷爺?!?br/>
“滾!”女人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也不管會不會泄露裙底風光,一腿抬起就踢在了傅天天肚子上,傅天天一腳被踹出足足兩掌之遠,撞上舞池的柱子才停了下來。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后,非但沒有慌張,反而更加興奮起來,如同一群野獸一樣,把傅天天包圍起來邊跳邊叫,還有人,甚至直接上前抓住傅天天的頭發(fā)叫著下流淫穢的詞語。
傅天天一手甩開那人,艱難地站了起來,受了那女人一腳,顯然她十分難受,她不過三品出頭的功力,又如何能抵擋住那已是三品后期的女人一腳呢?
女人推開人群,居高臨下地站在傅天天的面前,忽然不知道從哪兒丟了一把小刀扔在地上,冷冷道:“你要見雷爺?那先割掉一只鼻子吧,我看著你那張臉就煩?!?br/>
傅天天咬著牙,看著那女人,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平息自己的心情與翻滾的氣機:“我見雷爺,有一筆生意?!?br/>
女人嗤笑一聲:“生意?你這種賤貨能有什么生意?肚皮子上的生意嗎?還真別說,你這個孤兒那從未謀面的媽會不會正好就是做這個的?這還算的上是傳承家業(yè)呢!”
傅天天狠狠地盯著這個女人,眼神中流露出殺氣,可是下一秒,女人的一腳便已踢向了她的太陽穴,只不過刻意控制了力道。
“賤貨,瞪什么瞪?!”
雖女人已控制了力道,但傅天天仍被這直擊太陽穴的一腳踹的仿佛腦子要炸掉一般,難受無比,體內氣機瘋狂亂竄無法控制。
她看著那被踢到面前的小刀,眼中神色復雜,艱難地爬了起來,看著那女人,眼神中已有一絲恐懼。
“怎么,賤貨,你不是說要見雷爺嗎?要見雷爺,就自己把你鼻子割下來?!?br/>
傅天天低著頭,咬牙搖頭:“我不見了?!?br/>
說罷,便向那黑漆漆的走廊走去,不過人群一點讓路的意思都沒有,生生將她撞了回來。
傅天天不解地看向女人,說道:“我不見了,我要回去了?!?br/>
女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說進來就進來,說出去就出去,你當我們這兒,成了什么地方了?”
傅天天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女人瞥了傅天天一眼,不屑地說道:“你不是從小脾氣就很倔嗎?那么想見雷爺,怎么現(xiàn)在聽到割鼻子,又不敢了?……哦,你是舍不得你那張狐貍臉啊?!?br/>
女人一身貼身裙子將全身曲線勾勒,身后渾圓像是包裹不住,扭著讓男人瘋狂的腰肢,走到傅天天的身旁,用手指重重地在其身上戳著。
又捏起傅天天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著自己:“我看看,哦喲,你這小臉蛋還有些樣子啊,天生的狐貍樣子,這騷樣,不如就丟到后面屋子去,做做生意,也算感謝我們對你這么些年的養(yǎng)育之恩了。”
傅天天甩開頭,只是說道:“我要回去了?!?br/>
說完便徑直往前面走去,那些舞池的男女走近,將她擋住,傅天天決定孤注一擲,猛地氣力,就要從人群之中突破過去。
可是剛沖開兩人,便立刻感覺到雙手被人拉扯,一股比她更要霸道的力將她禁錮的死死的,無法掙脫,隨后她又是感覺到背后猛的一腳,一口鮮血差點噴出,前面接著立刻有人圍上來在她身上捶打,下手之重,毫無憐香惜玉。
傅天天被人群圍毆,根本無法反駁,被打的嘴角鮮血不斷,只能勉強運轉體內肆虐的氣機來保護自己不至于被亂拳打死,可是這舞池里竟也有好多修煉之人,三下兩除二就將她那本就不堪一擊的罡氣打的潰散。
這時候,似乎是覺得打的夠了,也不想真的打死傅天天,女人上前走了兩步,淡淡地說道:“好了,停。”
所有人聞聲立馬停了下來,還有人似乎是不過癮,癲狂一般一膝蓋頂向傅天天的臉龐,可是還沒撞上,就已被女人一巴掌扇的老遠。
其他人還有心思的人見女人這幅模樣,紛紛老實了起來,可是女人將那男人扇開,可不是要好心到救傅天天,她只是嫌那男人礙手礙腳。
女人眼神在傅天天的身上游離,“喲,還不錯嘛,這些年身段張開了,該出來的地方都出來了?!?br/>
傅天天似乎是實在受不了這種侮辱,而也深知自己逃不掉,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般,冷笑一聲:“哪里比的上你啊,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滋潤過。”
女人聽了沒有流露出怒氣,只是陰測測地盯著傅天天:“哦?”
忽然,她看向兩邊,命令道:“把她衣服給我扒了?!?br/>
傅天天瞪大了眼睛,不由得罵道:“筒肖,你敢!”
被叫做筒肖的女人冷笑一聲,隨即看向四周放聲說道:“這小賤貨還沒開苞呢,今天就當我請各位了,讓這賤貨撅起屁股,誰都可以上一上,先嘗個鮮,不過說好,過了幾天,以后就得到后面屋子里給錢了?!?br/>
現(xiàn)場男人眼中都流露出喜悅,一副吃人的模樣,立即就有人撲了上去,要直接撕爛傅天天的衣服,傅天天拼命抵擋,將這人一腳踹出去幾米遠,可是緊接著,立馬有一群人涌了上來,如餓狼一般撲向傅天天!
筒肖看著這幅畫面,一臉冷血的笑:“小賤貨,以前裝的挺高冷的,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叫的有多騷!”
傅天天已經被控制的死死的,已經有人抓住她的衣服,色瞇瞇地將要把其撕開。
可是就在這時候,一旁站著的筒肖臉色卻突然劇變,連忙上前一把扒開圍著傅天天的人群,最里面的那男人剛抓住傅天天的夾克呢,就被筒肖一巴掌再次扇的老遠,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筒肖已經站在傅天天的身旁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傅天天也楞住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此刻全場的寂靜了下來,除了那依舊在響動的重金屬音樂,不過,她的面色很快就沉了下去,因為她發(fā)現(xiàn),一個男人正向著自己這邊慢慢走來。
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得體西裝,頭發(fā)梳成大背頭,精氣神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模樣,整個人的氣場十分強大,一走進舞池,所有人便都安靜了下來。
他的身后跟著幾個比那門口的保鏢還要強壯高大的男人,一言不發(fā)。
“雷爺……”傅天天喃喃自語一聲,在推嚷中被扯壞的夾克袖口下的手微微顫抖。
男人似乎是覺得這里的音樂實在是太吵了,輕輕打了一個響指,那音樂仿佛聲控一般,立馬戛然而止。
這時候,全場才是真正的寂靜,死一樣的寧靜,哦不,還有男人的皮鞋踩在地板的聲音。
原本不可一世的筒肖,見到這個男人出來后,也是小步跑到后者身邊,低聲說了聲:“雷爺……”
男人瞇了瞇眼,看也不看身旁這個女人,直接開口說道:“說的越簡單越好?!?br/>
筒肖猶豫了一下,最終說道:“傅天天說她要跟您談生意。”
男人微微皺眉:“傅天天?”
筒肖聽到這聲不滿,連忙改口道:“不,小十四,小十四說要和您談生意。”
說完這句,筒肖整個后背都不覺被汗水打濕了,好像面對這個男人,三品高手的她,都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男人點點頭,隨即轉身:“叫小十四來樓上?!?br/>
筒肖如釋重負,悄悄松了一口氣。
男人已走出很遠,就在快要消失在視野的時候,忽然停住,回頭簡短說道:“等下你再割下你的鼻子來找我,一只耳朵也行。”
筒肖當場僵硬在原地,幾乎是哭著轉身喊道:“為什么雷爺?她就是個叛徒啊,為什么你還這么護著這個賤貨?!”
男人愣了愣,隨后繼續(xù)離開:“再剁一根手指來?!?br/>
自始至終,傅天天沒有抬頭看這個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