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盛豪殺豬般的嚎叫,派出所的民警保安一下子圍過來好幾個,看著石盛豪滿臉是血要跑出去,立刻將其圍住,堵在了那里。
大家都沒有動手,僅僅是不想讓他逃跑。
石盛豪尬站著,鼻子仍在流血,他用手背擦了一下,不擦還好,一擦就成血跡斑斑的大花臉了,形象有些恐怖,即使如此,也沒人遞一張紙給他。他來派出所吵了半天了,大家煩透了他了,被市局刑警出手收拾了,大快人心。
“你們要干嘛!要打群架嗎!警察打人,我要去市局告他。”
石盛豪囔囔著鼻子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這時崔鵬也跟了出來,聽他誣陷自己,回懟過去:
“是你襲警在先,兩個打我一個不說,還搞下三濫的手段,從背后偷襲,無恥至極!”
“小子,你現(xiàn)在別狂,你等著,明天就能扒了你這身狗皮!”
石盛豪囔囔地說著,他把頭前伸,鼻血仍沒止住。他害怕血會流在身上。
同時他用沾滿血跡的右手指著崔鵬瘋狂地叫囂著。
沒等崔鵬回懟,派出所的民警不干了,把警服罵成狗皮,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家紛紛叫罵起來。
“這混蛋,罵誰是狗呢,撕了他這張爛嘴!”
“活該被揍!”
“你這孫子才是真正的落水狗呢。”
“這貨的臭嘴,欠搧!兄弟,再扇他倆個大耳瓜子!”
……
就在喧鬧的時候,魏民和王必成來了。
魏民走到石盛豪跟前,從兜里掏出幾張紙巾,遞給石盛豪說:
“擦擦血,到屋里洗洗吧。”
“我不去,我就在這,讓大家看看警察如何打人的。”
說著接過紙巾擦著鼻子里流出的血,又用紙卷成卷,堵住鼻孔。
王必成懶得理這個潑皮無賴,走到崔鵬面前關切的問:
“你沒傷到吧?”
“沒有,你咋來了?”
崔鵬疑惑王必成咋來了,從動手到現(xiàn)在沒幾分鐘,怎么就趕來增援了,難道何探算準了我今天會出事嗎?
“我剛把物證送到技術室,何探讓我找管片民警查一些事。”
因為人太多,王必成沒有說具體工作。他瞅了瞅崔鵬沒啥大事,接著問:
“怎么打起來來了,需要我留下來陪你們一起嗎?”
王必成拍了拍崔鵬肩頭。
“你忙你的吧,這里還有詳子呢,我們應付的了。”
崔鵬的話音還未落。
“鵬子,那小子還昏迷著呢,不會是你打死了他吧。”
周詳在接待室的門口喊著。
崔鵬也有些含糊,害怕自己下手有點狠,別真嗝屁了,趕緊扭身回到接待室,查看對方的傷勢。
王必成看見有魏民坐陣,而且崔鵬也沒有吃虧,就和魏民告別,轉身和派出所管片民警離開派出所的小院。
崔鵬進屋看見萎在墻邊小個子保鏢,耷拉著腦袋。
他蹲下身,探了探鼻孔,翻了翻眼皮,摸了摸脈,這時魏民也跟著走進接警室。
崔鵬扭頭跟魏民說:
“沒事!”
“叫輛救護車吧。”
魏民不敢掉以輕心,對著跟進來的民警說。然后對著大家喊了句:
“大家都散了吧,把門打開,讓室內的空氣流通一下,大家都不要動他,讓他這么呆著,避免造成二次損傷,一會兒讓醫(yī)生處理。值班的人留下,其他人繼續(xù)自己的工作。”
聽到魏民喊散,眾人紛紛離去。
魏民不放心,又伸手探了探傷者的鼻息,然后扭身走出了接警室。
石盛豪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情緒激動地打著電話。
他西裝革履,臉都凍紅了,它市11月份的天氣,已經挺冷,這身打扮像縮雞一樣,佝僂著身體顯的十分突兀。
魏民走了過去,聽到是在打投訴電話,這是他的權利,所以也沒有打斷他,任由其言辭激烈的說完。
“石總,外面有點冷,您先進屋暖和一下吧。”
魏民關心的問。
“不用,我車里有衣服,”
石盛豪氣哼哼的說,隨即又用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司機,要司機把他的羽絨服拿進來。
接著他從兜里掏出了包煙。抽出遞給魏民一支,并給魏民點上。
“傷得重嗎?”
魏民關切地問,雖然從石盛豪來他都在回避,此時也容不得他再裝作若無其事了。
“魏所,您看我這血,能沒傷到嗎!”
石盛豪不依不饒地說。
“我讓他們叫了120,要不您也跟著去看看大夫。”
魏民依然是一副關切的樣子,看不出他有嫌棄地樣子,八面玲瓏地也許是他的風格。
“不了,我已向市局紀檢監(jiān)察投訴你們了,我就在這等他們來處理。”
石盛豪沒好氣的說。
“石董,這是您的權利,但與你接談的是市局大案隊,駱秉承是大案隊的隊長,是解副市長的外甥,您懂的,給人上眼藥也要看是誰的眼睛吧,要不你先找他私下里溝通一下。”
魏民平靜的敲打著石盛豪。
“我管他是哪個隊的,就這么被一個小警察給打了,我以后還怎么社會上混啊,沒啥好溝通的。”
這時司機拿來了羽絨服,給石盛豪披上,看見石盛豪滿臉是血,小心翼翼的問:
“您沒事吧?車里有創(chuàng)可貼,我給您去拿。”
“不用了,你進去看看賴猴子怎么樣了。”
石盛豪披上羽絨服,指了指接警室,叫司機進去看看。
“你去給石總打盆熱水,拿一條毛巾讓石總擦擦臉。”
魏民吩咐著站在身后的值班民警。
“魏所,不用,你拿來我也不擦。”
石盛豪是想等督察來,給督察看看自己的慘樣。
“好吧,你想給市局紀檢督察看,也是你的權利,但你這樣有用嗎?”
魏民點破石盛豪的意圖。
“魏所,小區(qū)院外的小樹林死的人是誰?這一上午了,也沒人告訴我,羅鉞銘去哪了?”
“刑警的同志沒有告訴你嗎?”
魏民問。
“沒有明確的告訴我,一直在和我兜圈子,還問我鉞銘有什么仇家,一個女人有什么仇家,一個女孩子能和誰有矛盾啊,她也就和那三個包工頭打過架。還問她和我有什么矛盾,這不是給我挖坑下套嗎!您知道的,我們倆的關系好著呢,我還準備最近領證結婚呢。”
“那三個包工頭,你們不是把錢都結清了嗎?人也都回原籍,還和人家還有什么仇啊,這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啊!”
魏民不喜歡石盛豪把臟水往別人身上潑。
“是啊,賴猴子他們是把他們打發(fā)走了,不過前段時間我的工人發(fā)現(xiàn)鄭三娃在超市旁邊擺攤兒補鞋呢。”
這幾個工頭讓石盛豪有些頭痛。
“石總,賴猴子醒了,就是喊肋骨疼,我扶他躺下了,警察沒讓他動,害怕有進一步傷害。”
司機走了出來,向石盛豪匯報著。
“你就在里面陪著他吧,一會兒120的車來了,你陪他一起去醫(yī)院,把車鑰匙給我就行了。”
石盛豪吩咐完司機,接著問魏民:
“你們干嘛查封我的家啊。”
“我們沒有啊,是他們刑警吧?”
魏民詫異的表示。
“貼著是你們派出所的封條。”
石盛豪沒有被魏民糊弄過去。
“那我真不太清楚了!”
魏民裝起了糊涂。
“你們搜查我家,也要通知我啊。”
石盛豪表示不滿。
“你根本就沒有在那里住過,房本也不是你的名字,而且刑警有搜查證!”
魏民明確的告訴石盛豪。
“你們打開了保險柜,看見了什么?有沒有看見什么日記本。”
石盛豪的緊張地問。
“誰打開你的保險柜了?沒有人打開你的保險柜!我不知道。”
魏民警覺起來,知道石盛豪在打探消息。
“房本放在了保險柜里,不打開你怎么知道房本上寫的是誰。”
石盛豪滿臉不屑,嫌棄魏民謊話都不會說。
魏民說漏嘴了,趕緊往回找補:
“是在物業(yè)公司查閱了原始登記,顯示羅鉞銘是業(yè)主。”
“魏所,你不用騙我,你們打人不說,還私闖民宅,我去檢察院告你們違法。”
說著就要走,值班民警快步攔住了去路。
“魏民,你要干嘛,想攔我嗎?你攔的住嗎!我是政協(xié)委員,你無權對我采取任何措施,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石盛豪怒氣沖天,但是被崔鵬打怕了,他也不敢推開攔路的民警。
“你到檢察院告訴,是你的權利,可是你涉嫌襲警,他們還要對你進行調查,同時你向紀檢監(jiān)察舉報了,他們來了,找誰詢問啊!”
魏民提示著石盛豪。
“讓紀檢督查問賴猴子吧!”
石盛豪繞過了值班的民警,向派出所外走去,魏民示意阻攔的民警放行。
“魏所,不能讓他跑了,他涉嫌襲警。”
崔鵬站在接警室的門口,有些著急,沖著魏民說。
“我無權對他采取強制措施,只能放行。而且他一旦涉罪,將來真想跑,憑他也跑不掉。”
魏民無奈的聳聳肩膀。
轉身對值班民警說:
“你把咱們的大小會議都準備好,一會兒咱這就該熱鬧了,石盛豪仗著自己的實力,四處告狀,估計各路人馬一會兒都會到了。”
“你也要好好準備一下,想好了說辭,一會兒紀檢監(jiān)察就到了。”
同時對崔鵬囑咐著。
“沒事,我這也戴著執(zhí)法記錄儀呢。”
崔鵬拍了拍自己羽絨服上衣口袋,現(xiàn)場記錄儀的攝像頭就掛在了衣服扣上。
“你沒帶也沒事,這屋有全角度監(jiān)控。”
魏民又進了接警室。
看著躺在地上的賴猴子問:
“你感覺怎么樣?”
賴猴子滿臉痛楚的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憋著氣說:
“沒事,不過我可能是肋骨被打斷了。”
“不可能,我沒使那么大的力,你是裝的吧!”
崔鵬滿臉質疑。
“大哥,您是練過的吧?您這身手,加上你的塊頭,我也真不是對手。”
賴猴子甘拜下風下風。
“我是散打職業(yè)隊的。”
崔鵬說。
“我說呢,專業(yè)高手,佩服,我也是玩自由搏擊的,但是打野場子的。”
賴猴子疼的夠嗆,慢慢的才把話說完。
“好了,賴猴子你省些力氣吧,一會兒去看醫(yī)生,別再傷到。”
魏民制止了賴猴子。
“賴猴子,你也玩自由搏擊的,可惜咱倆不是一個重量級的。要不是你偷襲我,我也不會下腳這么重。”
崔鵬略感愧疚。
賴猴子苦笑一下,心想:正面攻擊我更不是對了,就想靠偷襲占點便宜,還被發(fā)現(xiàn)了。
“是我下流了!”
想抬手抽自己一下,但因為一動就疼,只好放棄了。
一會兒,120的急救車到了,把賴猴子抬上了救護車,石盛豪的司機跟了上去,魏民叫來值班民警:
“你去陪著他們,看看結果,看完病,不管有沒有事,他們想干嘛都不要干涉。愿意走就走愿意回就回。你電話要保持暢通。”
“好的!”說著值班民警也上了救護車。
看著救護車走了,崔鵬不解的問:
“他要是也走了呢?”
“他也走了,不是挺好的嗎,你把他打成這樣,你還要怎么樣?一會兒紀檢監(jiān)察來了,沒人告你啊,不是挺好的嗎?干嘛還要留下他來告你!”
魏民不懂這傻小子要干嘛。
“哦,也是,他們來頭不小,我進來的時候,看見門口停著輛豪車,要六百多萬呢,”
崔鵬知道他和駱隊還認識,他也比較擔心。
“這屋你們也不要呆了,我讓他們鎖起來留下證據,不止紀檢監(jiān)察,我估計該來的都會來,有你應付的了。”
魏民替崔鵬犯愁,石盛豪的勢力太大了。
“魏所,您也趕緊睡會吧,我們好歹還睡了一個上午,您這歲數(shù)了連軸轉哪受得了啊!”
崔鵬對魏民的呵護心存感激。
“我不知道,他們是11點叫醒的我,我也繃到中午一點才給何探打電話,因為知道你們連續(xù)作戰(zhàn),想讓你們多睡會兒。”
魏民體貼地說。
“謝謝魏所。”
崔鵬從心底感激魏民的善心善意,讓大家多睡了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