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門開了,一個年輕女郎失魂落魄走了出來。</br> “玉鈴姐姐,你回來了!”</br> “這次任務(wù)又是完美完成吧?”</br> “那還用說嗎?咱們玉鈴大美人一出馬,什么男人拿不下呀!”</br> 作為女主部風(fēng)頭正盛的新星,玉鈴?fù)瓿扇蝿?wù)率百分之百,直追第一王牌的君晚,受到了任務(wù)者們非同一般的崇拜與追捧。盡管她為人比較高傲,但在一眾迷妹迷弟們看來,這就是實力的象征。</br> 君晚如今步入高層,任務(wù)也很少接了,女主部迫切需要推出一個出色接班者撐起門面,而玉鈴是他們著重培養(yǎng)的潛力對象。</br> “夠了,別說了!”</br> 眾人沒料到,好端端的,女主角居然發(fā)飆了。</br> “玉鈴,你怎么了?”</br> 她跑了出去,回頭失控地喊,“別理我,我想一個人待著!”</br> 女主部的任務(wù)者面面相覷。</br> “她的精神好像不太穩(wěn)定。”</br> “難道是任務(wù)失敗了?”</br> “不可能吧,她從來沒有失手過呀!”</br> 玉鈴直奔女配部。</br> 琳瑯抱著來接她的小黑貓往外走。</br> “站住!”</br> 后面?zhèn)鱽硪坏兰怃J的女聲,琳瑯詫異回頭,見一個胸大腰細的美艷女人正直直瞪著她。</br> “你就是琳瑯吧?”</br> 她輕撫著煤球的腦袋,小家伙在她懷里懶洋洋睡著了,琳瑯目光溫柔,放輕了聲調(diào)。</br> “對,是我,你有事?”</br> “我是玉鈴。”她的聲音含著某種恨意,“你很得意吧,打敗了我,還奪走了我所有的積分。”</br> 在這個仙俠任務(wù)里,琳瑯牢牢占據(jù)了第一女主的地位,不僅剝奪了男主的氣運,間接造成了司徒非墮落成魔,令原本不起眼的魔族一舉崛起,成為大勢,修真界的原本格局也由此變化。</br> 在琳瑯的壓制之下,玉鈴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成了襯托的背景板。</br> 之后司徒非一統(tǒng)三族,渡劫成圣,按照主角原本的歸宿,他已經(jīng)圓滿完成了天命,飛升之后只需要舒舒服服的被下界的信徒供奉起來,享受香火就行了。</br> 可是,因為琳瑯這個變數(shù),司徒非居然為了她離經(jīng)叛道,不惜毀了碧落九天,以一己之力重新建立了秩序。佛火湮滅,他獨管輪回幽冥,令鬼圣兩界頭疼不已,偏偏又沒膽子招惹這個成了九重天上第一帝君的瘋子。</br> 司徒非這一生,先是為人,繼而為魔,最終得道成圣。明明大道修成,卻又喪心病狂對佛系一脈展開瘋狂至極的撲殺,讓修真界與九重天落了一場血雨,后世稱千年佛殤。</br> 萬佛死后,人間再無佛寺與古廟。</br> 玉鈴覺得琳瑯實在是太狠毒了,她居然把一個原本是救世主的角色給硬生生弄成了各路人馬都膽寒的煞神。她越想越氣,憤怒地說,“你知不知道,都是因為你,司徒非他簡直跟瘋了似的,直接端了佛門一派,令他們香火斷絕!”</br> 琳瑯“唔”了一聲。</br> 男主黑化的是挺厲害的。</br> 不過,佛門注定有此一劫。</br> 她是算好了,才將司徒非入魔的鍋推給了佛家。</br> 要是佛家與她沒有因果,琳瑯自然也不會去吃飽撐了去對付他們。</br> 無論是在原劇情中,小狐貍被司徒家的祖宗無辜奪走自己的氣運,還是琳瑯遇見的萬年魔神,冥冥之中,都有諸佛的手筆,他們旁觀在外,又想當(dāng)男主的引路人,待他飛升之后,提升佛門在修真界的地位。</br> 琳瑯只是沒想到司徒非會做得這么狠。</br> 他從來沒跟她說過這些。</br> 果然一手調(diào)/教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么?</br> “不過,你也別得意。”</br> 看不慣琳瑯那淡定的臉色,玉鈴冷冷嘲諷。</br> “那個魔頭現(xiàn)在找你都找瘋了,要是他知道你是任務(wù)者,知道你是耍著他玩的,呵呵,你就好自為之吧!”</br> “唔,這個嘛,就不勞你費心了。”</br> 琳瑯歪了歪頭,月牙兒似的眉眼甜蜜彎起。</br> 怎么說,玉鈴的警告讓她有點想笑。</br> 失敗的任務(wù)者當(dāng)然不知道,那個令眾圣肝膽俱裂的魔頭已經(jīng)穿回到了現(xiàn)代,偽裝成一枚水嫩可口的大學(xué)生,乖乖去西藏等她赴約了。</br> 琳瑯原本不該出現(xiàn)在未來的,但是司徒非賭上了這一世貴為帝君的全部功德,寧愿舍棄下一次輪回為至尊的機會,也要換她重生回來。</br> 他算是徹徹底底栽在了琳瑯這個壞女人的身上。</br> 哦,忘了說,司徒非二十一歲生日那天,兩人一起去了大理,躺在一條小船上欣賞洱海的日出,他還抱著她,在耳邊唱了首不知從哪里學(xué)來的情歌。</br> 第三年,大魔頭又興沖沖帶她去逛敦煌。</br> 漫天黃沙,琳瑯輕紗裹面,悠閑坐在駱駝上,男人走在駱駝前面,赤著上身拉著壓繩,在一片駝鈴聲中,帶著她橫穿沙漠。</br> 月牙泉邊,魔頭求婚了,把鈴鐺重新系她手上,笑著講物歸原主。</br> 這貨還不要臉指了指自己,說什么我的人我的心我的肝兒都是你的。</br> 二十三歲時,不可一世的囂張魔頭成了兩個奶娃娃的奶爸,自己卻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天天要黏在她身邊撒嬌打滾,導(dǎo)致兩個“缺乏母愛”的兒子長大之后對父親怨念極大。</br> “你等著,下一次,我不會再讓你的。”</br> 玉鈴捏了捏手掌。</br> 司徒非只是眼瞎而已,居然瞧上了這個只會哄騙與魅惑的女人。</br> “好,我等著。”</br> 琳瑯抓住貓爪,朝著她揮了揮手,“那咱們有緣再見了。”</br> 她想趕緊回去休息了。</br> 回到現(xiàn)代的魔頭的精力太旺盛,讓琳瑯有些招架不住,好在孩子出生后分散了他一些注意力,他學(xué)沖奶粉換尿布又要哄娃娃洗澡,忙得腳不沾地,不再天天想方設(shè)法抹著彎兒要將她拐上榻,不然琳瑯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從任務(wù)里回來。</br> 他要是把這些心思放在工作上,說不定很快就成了跺一跺腳的商界巨擘。</br> 誰叫這尊大魔頭熱衷宅在家開啟養(yǎng)娃撩老婆的模式,她也很無奈啊。</br> 琳瑯揉了揉眉心,她還是去找她的君晚小姐姐玩兒吧。</br> 聽說是某個世界由于任務(wù)者的疏忽出現(xiàn)了崩塌,君晚帶著一眾高手去修理了,琳瑯回來時沒能聯(lián)絡(luò)上她。</br> 琳瑯在家里逗了好幾天的貓,閑得無聊,又跑去接了任務(wù)。</br> 她睜開了眼。m.</br>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被一個男人摟在懷里。</br> 從擁抱體驗感來說,應(yīng)該是個腰細腿長的一米九大帥哥,她的雙腳被他夾在大腿中間動彈不得。</br> 琳瑯想抽出來,豈料這細微的動作驚醒了人。</br> “怎么了,睡不著?”</br> 沙啞的男聲從耳邊極低傳來,熱氣熏染,“要給你數(shù)綿羊嗎?”</br> 琳瑯抬頭,在昏暗的燈光下隱約看見男人的突出喉結(jié),竟然是意外的性感,沒能抵擋美色的她好奇摸了摸,下一刻便被對方抓在掌心里。</br> “別鬧,說好明天要帶你回家,你不想起不來吧?乖,好好睡覺。”他溫柔吻了她的手腕一口,重新把人摟進懷里,嚴嚴實實的,琳瑯差點喘不過氣來。</br> 這副身體實在是嬌小得可憐,力氣也弱,琳瑯為表抗議,用手在男人的胳臂上擰了幾把,他還以為自己是在鬧他,伸過頭來舔她的臉,跟一只大狗似的,耐心安撫玩心大起的小主人。</br> 琳瑯索性放棄了掙扎。</br> 他滿意了,將小家伙的腦袋摁進了胸口里。</br> 一覺睡到天亮。</br> 琳瑯醒來的時候,浴室有水聲在響,不久后一個裹著白色浴巾的美男裸著上身出來,他單手擦拭著頭發(fā),水珠淌過結(jié)實的胸肌,與那清秀斯文的臉龐形成鮮明的反差。</br> “早啊,寶寶。”</br> 他看琳瑯揉著眼睛實在可愛,禁不住過來偷了個吻。</br> 琳瑯嫌棄他濕漉漉的腦袋,便一把推開了。</br> 曲錦文喉嚨聳動,溢出笑聲,“寶寶生氣了,真少見,不過我更想親你了怎么辦呢?”他歪著腦袋,眨著一雙波光瀲滟的杏眼。</br> 一個腿長兩米八的大男人居然在可恥賣萌,琳瑯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允許你親本寶寶的小手手。”</br> 看她一本正經(jīng)說自己是寶寶,曲錦文笑得直打跌,滑倒在床上。</br> 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她有這么活潑的一面?</br> 男人腰間的浴巾松開了,琳瑯目不斜視從他身邊經(jīng)過,抱了衣服去洗漱。她換上及膝的小紅裙,化了精致的薄妝。</br> 今天男主要帶她回家見他的弟弟,公開兩人的戀人關(guān)系。</br> 他們說好了,先去曲家,然后再去安家。</br> 曲錦文與安琳瑯是在大學(xué)一次聚會中認識的,男俊女俏,兩人幾乎是一見鐘情,不過安琳瑯的家教甚嚴,連上了大學(xué)父母也不許她談戀愛,每個星期回家還得盤問她的交友情況。</br> 安琳瑯只能偷偷摸摸跟曲錦文約會,維持地下戀情,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了五年。曲錦文也的確愛她,拿出了很大的魄力去拼搏未來,畢業(yè)之后他迅速接手了家族的企業(yè),依靠自己的頭腦把企業(yè)發(fā)展擴大,被譽為新一代的年輕代表。</br> 他覺得終于有底氣去迎娶安琳瑯,給深愛的女人一個美好未來了。</br> “等等,你領(lǐng)帶歪了。”</br> 出門前,琳瑯拽住了人。</br> 曲錦文含笑低下頭來,一邊順手撫摸女友的腦袋,她的個頭太矮,堪堪只到他的胸口,精致得像洋娃娃,“曲太太真是貼心,曲先生實在是三生有幸啊。”</br> 琳瑯伸手替他整理,微微紅了雙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跟寶石一樣明亮動人。</br> “亂喊什么呢,不害臊,誰是你太太了。”</br> “除了你,還有誰有資格當(dāng)曲家的大太太?”</br> 曲錦文這個接吻狂魔又趁此機會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吻。</br> 然后他坦然接受了琳瑯的眼刀子。</br> 琳瑯撫平他領(lǐng)帶,似真似假地說,“這可不一定呀,說不定你的真命天女還在后頭等著呢。”</br> 畢竟啊,安琳瑯只是一個失憶總裁的白月光前女友。</br> 僅此而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