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一棟紅色別墅前停下。</br> 曲錦文戴著藍牙,下車前接了個電話,轉過頭對琳瑯說,“抱歉,我等會有份文件必須要親自簽名,你先在家里等會我好嗎?哦,對了,這是鑰匙,我的房間在三樓的第一間。”</br> 男人抬手解開了琳瑯的安全帶,靠近她頸邊低笑說,“歡迎女主人隨時來查崗。”</br> 琳瑯眼波流轉,“你的房間都收拾好了?”</br> 曲錦文又是笑,他發現這個小妮子莫名可愛嬌俏了許多,莫非是兩人的關系即將公開,她也終于不必壓抑自己了?</br> “曲太太放心,曲先生的身心絕對忠誠,沒有看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刮了刮小女友的鼻子,“有你一個,就已經把人給榨干了。”</br> 琳瑯瞪他,“閉嘴吧你,曲先生。”</br> “遵命,親愛的曲太太。”</br> 曲錦文下車給她拉開了車門,手掌抵住車頂,十分紳士。</br> 他思索片刻,又說,“我弟弟,唔,比較放蕩不羈愛自由,你多多擔待一些。”</br> “放心,我是老師,小孩子最拿手了。”</br> 安琳瑯在一所私立中學當語文老師,由于本身性格的原因,溫柔耐心得很。而在交往中,她也是順從的一方。</br> “他可不是小孩子。”曲錦文略微頭疼,“總之,要是他惹你生氣了,你盡管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br> “知道了,愛操心的兄長大人。”</br> “兄長?”他挑挑眉,忽然說,“其實你叫我兄長我也不介意的。”</br> 琳瑯嘖了一聲,戀愛中的男人總是熱衷于各種曖昧刺激的稱呼。</br> 她伸手招了招。</br> 曲錦文疑惑傾過身來。</br> “哥哥,我最喜歡你了。”</br> 嬌嬌糯糯的小奶音,再配上她黑亮的眼眸,猶如幼嫩的小獸,天真又無害。</br> 曲錦文差點沒變成禽獸,就算他控制了自己的生理沖動,琳瑯依舊被他逮住,圈在懷里咬了好幾口,嘴唇吮出誘人的紅印來。</br> 他一貫溫柔親切,這次倒是有點兒失控。</br> “以后除了我,不能再叫別人哥哥,聽明白了嗎?”他板起一張臉嚴肅申明。事關男友的未來福利,曲錦文是不會退讓的。</br> 在琳瑯的再三保證之下,曲錦文才放開了她,自己開車回公司簽合同了。</br> 琳瑯把玩著手心里的鑰匙,走進了曲家。</br> 一樓是大廳,布置得很有格調,沙發與家具都是高檔的,但也能看出來,這個家沒有女主人的氣息,缺乏了色彩與生機。</br> 她掃了一眼,轉身上樓。</br> 樓梯間掛著幾幅抽象派的深秋風景畫,用色大膽奇巧,吸引了琳瑯的注意。她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一股陌生的炙熱氣息突然拂過她的脖頸。</br> “嗯?”</br> 有人背后摟住了她,大掌的拇指熟練摩挲著腰身。</br> 濃郁的紅酒味鉆進了琳瑯的鼻子。</br> 琳瑯大概能猜到這個人是誰。</br> 她一邊推人一邊說,“你好,我是……”</br> 她話還沒說完,對方嘟囔了句廢話真多,裙子下一刻被粗暴掀起來。</br> 面對著這種情況,琳瑯用手肘給了他狠狠重擊。</br> 曲初溪胸口一痛,想也不想抓住女人不安分的手,靈活反剪在身后,長腿往前一曲,琳瑯被他架在了樓梯口的墻壁上,強烈的荷爾蒙氣息迎面撲來。</br> “喂,你乖一點會怎樣?”</br> 他濃墨般的長眉邪氣上挑,與哥哥不一樣,弟弟的臉龐輪廓分明,英氣勃勃,富有侵略性,盡管同樣是杏眼,卻有著更大的殺傷力。</br> 曲初溪瞇著眼,朦朧打量著眼前的女人。</br> 唇紅齒白,秀色可餐。</br> 就是臉太嫩了些。</br> “新禮物嗎?”他喃喃自語,“長得跟洋娃娃似的,成年了?”</br> 曲初溪跟他禁欲的哥哥總裁不同,才十八歲,身邊的女伴已經換了不少。不過,眼前這種清純女孩子他倒是沒有沾過。</br> 曲初溪總覺得同齡的女生太過粘人,哄起來太費勁,索性他找的都是年齡比他大的成熟姐姐,不但身材好,還知性溫柔,滿足他各方面的需求。</br> “等等,我……”</br> “噓!”</br> 曲初溪伸出長指,霸道抵住了琳瑯的嘴唇,“讓我猜猜,你幾歲了?”</br> “看長相嘛,初中生?”</br> 他的手指懶洋洋掠過她耳邊的發,漫不經心的,誰想到他下一秒就跟餓狼捕食似的,突然把毫無防備的人扛上肩頭。</br> “但是真實年齡,我要品嘗了才知道呢。”他狡猾一笑。</br> “啪——”</br> 掙脫不得的琳瑯被他摔進了大床上,被子上還有余溫,曲初溪長腿分開跪在她腰身兩邊,雙手交叉拽住自己的白色T恤,往上一扯,瞬間脫了個精光,露出精壯結實的年輕胸膛。</br> 他就像抓住了獵物的獵人,乘勝追擊,把琳瑯逼得退無可退。</br> 曲初溪單手解著皮帶,一面俯下身來親人。</br> 琳瑯雙手交疊使勁捂住了他的嘴,頗有些惱羞成怒,“曲初溪,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br> 曲初溪昨晚喝了不少的酒,現在腦子還是混沌的,聞言就說,“哥哥?唔,可以啊,你喜歡就叫我哥吧,還挺新鮮的,我不介意。”</br> 他心里卻在想,這口糯糯的奶音,喊哥哥一定很帶感。</br> 琳瑯:“……”</br> 這家伙跟他哥哥一樣,喜歡撿重點來聽,還斷章取義,曲解她的話。</br> 他低下頭,繼續他親人的活兒。</br> 琳瑯立馬偏過頭,曲初溪碰到了她的頭發,柔軟的,宛如絲綢,帶著淡淡的香味,竟然不令他反感,他又是磨蹭了好幾下,仿佛上癮著迷。</br> 玩弄了頭發以后,他更想嘗嘗對方的嘴兒滋味,看是不是一樣的柔軟與甜蜜。</br> 琳瑯艱難躲開了他密集的吻。</br> 他好氣又好笑,慢悠悠逗她,次數一多,他就不高興了,伸手捏住女孩子的下巴,強迫她必須正臉對著自己。</br> 曲初溪被溫柔的姐姐女伴們寵壞了,向來不懂得何為紳士與耐心。</br> 他就像生機勃勃的野獸,進攻與占有是唯一的手段。</br> “好了,寶貝,咱們該進入正題了,別鬧了,嗯?”微微挑起的尾音,似是薄怒,又無端勾人。</br> “曲初溪——”</br> 她喘了口氣,“我是你哥哥曲錦文的女朋友!”</br> 嗯?曲錦文的女朋友?</br> 曲初溪瞇著眼想了想。</br> 哦,對了,他那個古板的老哥昨晚好像打了電話給他,說見女朋友吃個飯什么的。</br> 趁他愣神的時候,琳瑯雙手撐著他胸口,狠狠把人推開,自己則是驚魂未定站在門邊,用一種看大灰狼的用眼神盯著他。</br> 曲初溪歪著頭躺在床上,干脆雙手枕著腦袋,像一只慵懶懈怠的大貓,失去了玩耍的目標,只想翻著肚皮去曬太陽。</br> 怎么說,琳瑯覺得這個小子有點欠扁。</br> 他也不管自己在哥哥女朋友面前裸著上身是否合適,好看的杏眼一挑,憊懶地說,“哎呀,闖大禍了,差點把嫂子給睡了,哥哥要是知道,我肯定要被他念叨一頓了。你知道,我哥哥有時候挺煩人的。”</br> 經過這一茬,曲初溪也清醒了不少。</br> 十八歲的男孩不著痕跡掃過琳瑯。</br> 她的頭發剛好到了腰際,被他一弄凌亂了不少,一襲及膝的復古紅裙襯得她膚色晶瑩雪白。</br> 曲初溪的視線微微一凝。</br> 琳瑯正把被他扯下的透明肩帶撥回去。</br> 似乎察覺到對面的動靜,她抬頭看去,他眼也不眨盯著她瞧,一點要避諱的意思也沒有。</br> 果然是“放蕩不羈”的弟弟人設。</br> “變態。”</br> 她咬著唇,中間壓出一道深紅的痕跡,狀似難堪轉過身,打算離開房間。</br> “嘭!”</br> 門被狠狠關上了。</br> 黑影瞬間籠罩。</br> 一只修長的手臂越過她的頭頂,直接撐在上方的門板上,男孩的高大身軀將她擋了個嚴嚴實實。</br> 他垂下眼簾,漂亮的黑色眼睛在陰影中有幾分寒意,“呵,變態?”</br>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變態嗎?”</br> 曲初溪湊近她,粉嫩的嘴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朵,“我要是變態,你以為你還能逃得了嗎?嗯?嫂……子。”最后的稱呼被他故意咬在舌尖上,音調拖得極長,仿佛某種意味不明的邀請。</br> 琳瑯突然彎下腰,憑借著她嬌小的身段,從他胳膊縫隙中逃出來,站得遠遠的,一雙黑瑪瑙似的明亮眼眸警惕看她。后來意識到她的旁邊就是危險的床,又往前面快速挪了幾步。</br> “噗噗噗——”</br> 曲初溪聳著肩膀,先是忍著,后來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哈哈大笑。</br> “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像什么嗎?”</br> 他想了想,為了避免嚇到這個膽小的嫂子,“好心”收斂了幾分,朝著她“友好”伸出手。</br> “你好,我是曲初溪。”</br> “嗯,還有,從今天起,我的綽號就叫大灰狼。”</br> 他咧了咧嘴角,神態洋溢著少年人的活潑與朝氣。</br> 琳瑯面無表情看她。</br> 曲初溪歪了腦袋,似乎不明白她為什么不伸手回應自己,于是挑著眉想了一會原因。</br> “不好,嫂子生氣了?”他笑嘻嘻地說,當場承認自己的頑劣,“別生氣嘛,我知錯了,啊,這個,作為賠禮,嫂子可以叫我小溪溪。”</br> 他眨了眨眼。</br> “這是給你的專屬稱呼喲。”</br> 喲……你個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