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兩個各退一步,肖皖先審人,審完了回來吃飯。
顧晟白見他妥協,兩人就一起去了審訊室,等進了審訊室,顧晟白一邊的眉梢微微跳了一下,怎么又是這個人。
肖皖顯然也認出來了,對著對面的少年溫和的一笑:“又見面了,陳祝。”
陳祝沒想到這個長的很好看的警察還能記住自己的名字,頗有些受寵若驚,立馬說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肖皖看著他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只蠢萌蠢萌的小奶狗,調笑道:“我就這一個優點,記性好。”
顧晟白錯過身子半擋住肖皖,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祝:“江聞銘和你們什么關系?”
看到他陳祝瞬間像個霜打了的茄子,縮在椅子上:“江聞銘和我們在一起工作,是我們的室友。”
肖皖看著顧晟白的表情,想起上次自己跟陳祝說了兩句話顧晟白就生氣了,微微壓了一下眉頭:“晟白,你出來一下。”
說著就站起身往外走。
顧晟白愣了一下,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陳祝,也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就被肖皖按在了審訊室的門上,好在這次審訊不是審什么重大嫌疑人,外面沒有同事盯著,顧晟白被他這么一推,整個人撞在了審訊室的門上。
“哥哥,我知道你生氣了。”肖皖微微低下頭,他可以理解顧晟白的行為,甚至心里隱隱有點喜歡被顧晟白護著的感覺:“但是,這好歹是在外面,你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面對按著自己撒嬌的肖皖,顧晟白只能點頭,怕肖皖沒看清,再次點了點頭。
肖皖松了口氣,抬頭親了一下他的嘴唇:“我也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要不……接下來全部你來問?”
“肖皖,我真懷疑我當年是撿了只貓,還是撿了只狐貍,”顧晟白低下頭,漆黑的長發垂在肖皖耳側:“你可真會偷懶。”
“我等會吃飯,”肖皖指天發誓:“絕對吃。”
顧晟白揉了揉他的頭發,無奈一笑,兩人推門進去。
陳祝不知道兩個人在外面說了些什么,反正再次進來肖皖就再也沒有開過口了,坐在顧晟白身邊盡職盡責的記錄,頭都不抬,陳祝不停的往那邊遞眼色。
肖皖表示,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顧晟白敲了敲桌子:“你眼睛怎么了?”
陳祝收回自己對著肖皖擠眉弄眼的小表情,戰戰兢兢的看著顧晟白:“沒……沒怎么,就是……顧總怎么成警察了,還審問我們……”
“家里有個不聽話的,我就只能陪著了。”顧晟白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肖皖。
“咳,該問的差不多了,找南斯登記一下你們就回去吧。”肖皖瞪了顧晟白一眼,伸手推過去一張名片:“想起什么了就打這個電話。”
顧晟白看著那張名片上南斯的名字,徹底放心了。
肖皖扶額,他覺得,以這種發展趨勢,他以后都有一種不能見人的預感。
回到辦公室,肖皖打開了飯盒,兩個人邊討論案情邊吃飯。
“麥尚販毒,陳祝他們都不知道。”肖皖看了看記錄。
“沒說謊,他們的確應該不知道。”顧晟白作為一個心理學教授,這些還是知道的。
好不容易等著過了十二點,兩個人才動身去麥尚。
靠在車里,肖皖默默揉了揉額角。
“怎么了?”另一只手附上肖皖額頭,顧晟白幽深的眼睛看了過來。
“沒事,”肖皖推開他的手:“中午一頭汗,空調吹著了。”
“那你睡一會,到了我叫你。”說著調高了空調的溫度,發動車子。
肖皖一下午不是看卷宗就是查資料,這會的確是有點困了,窩在副駕駛上模模糊糊的應了一聲就閉上眼睛。
顧晟白開的很慢,他那輛張揚的跑車委委屈屈的在街頭亂晃,旁邊交警差點把他當成半夜酒駕不敢開快的司機。
交警目送著傳奇一般的肖皖同志在一輛跑車里睡覺,全都啞口無言。
話說肖皖,還真的是個傳奇,他坐上刑偵隊隊長這個位置只用了兩年,無論身手還是腦子都被傳的神乎其神,不少剛畢業的小警察拿他當偶像。
況且,肖皖此人,長的是真不賴,一雙眼睛比有些女警都大,第一眼看上去也許不會覺得帥的有多感天動,可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人實在熱不住親近,身高,身材也沒得挑,各分局警花都想進市局,可惜肖皖一個都沒同意,所有申請全部駁回。
這個人就真的蒙上了一種神秘色彩。
南斯也曾經是被流言蒙蔽雙眼的熱血青年,直到進了市局,見到這位出門傳說中的大神,其他都沒錯,他就想問問,是誰他媽說的肖皖很好相處脾氣不錯,對誰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
是誰?!站出來絕對不打死他!
明明就是個暴躁精分的智障。
對外人溫文爾雅的,轉臉對著他們,簡直就是個剝削勞動人民的地主。
“醒醒。”顧晟白伸手推了推肖皖。
肖皖睜開眼睛:“到了?”
“沒呢。”顧晟白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快了,你先醒醒神。”
肖皖伸了個懶腰,看著越拐越偏的車:“麥尚這是在哪個三不管的角落啊。”
顧晟白沒說話,而是停了車,肖皖下車一看,一個不起眼的小門閉合著,里面隱隱傳來能把人耳朵震聾的音樂聲。
“他們這DJ,真夠敬業的。”肖皖揉了揉耳朵干巴巴的說了一句。
“我可以讓他們把音樂關了。”顧晟白拉著肖皖往里面走。
“還是別了。”肖皖拍掉往自己腰上摸的咸豬手,心道,顧大總裁,是覺得我們兩個還不夠引人注目嗎?
“顧總?”剛一進門酒吧老板就迎了上來,剛還聽手下人說看見顧總的車了,這一抬頭顧總就帶著個人進來了。
出于工作,酒吧老板很是不客氣的打量著肖皖,有點瘦,個子高了些,不過這張臉不錯,不知道身材好不好,要是……
“你在看什么?”顧晟白把肖皖往懷里一拉,嘴角微微勾起,酒吧昏暗不明的光線照的他臉色有點陰沉,看得酒吧老板一個激靈。
“沒…沒有,顧總里面請。”酒吧老板訕訕的笑了兩聲,把顧晟白往旁邊的雅間引。
“不用了,我陪他轉轉。”顧晟白朝酒吧老板輕輕一笑,轉過頭去看肖皖。
“哥哥,我們走吧。”肖皖對剛才酒吧老板的目光感到了惡心,趕緊趁早走吧。
“好。”顧晟白扣住他的手,兩個人朝著柜臺走過去。
酒吧老板瞇了瞇眼睛,敏銳的察覺到顧晟白這次來不是什么單純的目的,而且他旁邊那個從來都沒見過。
“把他們兩個盯緊了,記住,照顧好顧總。”拍了拍旁邊下屬的肩膀,老板又晃回去了。
肖皖往柜臺邊上一坐,黑色襯衫加上一條修身的黑色牛仔褲,讓人第一眼看的就不是他的臉,而是那兩條又細又直的大長腿,可臉上的表情帶了些不耐,眉頭總是微微皺著,讓人覺出口嫌體正直的萌點。
顧晟白跟著他也坐了下來,一身正裝可襯衫的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里面明晰可見的鎖骨,長發有點散亂的披在身后,總是帶了三分邪笑的臉,在燈光下晦暗不明,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不許喝酒。”
肖皖撐著下巴倚在柜臺前面:“我憑什么聽你的。”
“怕你酒后亂性。”顧晟白也不惱,輕輕勾了一下肖皖的下巴。
肖皖側頭躲開他的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副無框眼鏡帶上,平白添了一副禁欲的清冷氣質。
“那邊有個熟人,我去看看,你在這乖乖等我。”說著揉了揉他的頭。
肖皖狠狠瞪了他一眼,見人走遠了,才對著柜臺上那面光可鑒人的大理石整理發型,妄圖拯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
“一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個人已經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手里擺弄著一個酒杯,猩紅的液體隨著他的手指緩緩晃動。
肖皖轉過眼睛看他,只一眼,就又收了回來:“有事嗎?”
“沒事,就是怕你會無聊。”男人輕輕笑了笑,把手中酒杯往他面前一放:“喝酒嗎?”
肖皖推了一下眼鏡,微微抬起頭:“抱歉。”
“來酒吧不喝酒,那你是來干什么的?”男人覺得好笑,卻不尷尬,把酒杯拿回來,一飲而盡。
“我等一個人。”肖皖低下頭,鏡片擋住了他的目光,看上去神情有點認真。
“這段時間一個個的怎么都來酒吧等人。”男人搖搖頭,似是很不解。
肖皖聽到他這話,不由得一怔,抬起頭問道:“還有誰在這等過人嗎?”
“有啊,看上去是個沒成年的小子,文文靜靜的。”男人瞇了瞇眼,像是在回憶那天的場景。
“然后呢?”肖皖撐著下巴回頭看他,眉眼微微彎起,像是對他的話有很大興趣。
那人看他的表情,繼續說了下去:“然后就被酒吧老板帶走了,那天晚上,沒了那個小家伙,我可是一個人度過的呢。”
“帶去哪里了啊?”肖皖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大理石面。
“還能去哪兒?”那又伸手指了一個房間:“進了那個地方的人,就沒有出來過的。”
肖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個和平常雅間一樣的房間,房門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