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個玩笑,別那么緊張嘛!”男人呵呵笑了兩聲,從柜臺上抽了個杯子給他倒了酒:“你要真想知道,喝了這個,我就告訴你。”
肖皖盯著杯子,又看了看那人臉上戲謔的表情,要是這在審訊室,早大嘴巴抽他了,可惜他們這是暗訪,想問點什么不得做點犧牲,再說,顧晟白還在這里。
看了看手表,沒錯,是下班時間。
端起那個杯子,一飲而盡。
男人拍了拍他肩膀,肖皖不動聲色往后挪了挪:“然后呢?”
“那個人的確是被老板帶走了,沒過多久他就出來了,和一個服務生出去了,后來……好像服務生回來了,那個小孩沒回來,估計是走了吧。”男人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不怎么對勁:“你問這些干什么?你是他哥哥?”
“算是吧。”肖皖無奈的應了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點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剛才喝的那杯酒順著食道流進胃里,熱的他有點不知所措。
男人狀似無意的碰了碰他的手:“什么叫算是?”
肖皖跳下椅子:“你給我喝了什么?”
“來這里,就該知道這里是賣什么的,你說我給你喝了什么?”男人的笑容稱得上惡劣。
他其實沒有像那個人想象的一樣失去理智,肖皖站起身,推了推眼鏡,冷淡的說道:“我等的人來了,抱歉失陪。”
男人沒想到他還能站起來,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后面走過來的人讓他徹底沒了言語,只能干巴巴的說了一句:“顧總好。”
“嗯。”顧晟白瞥了一眼肖皖已經變成豎瞳的眼睛,大致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不在,你和他玩的很開心?”顧晟白挑了下眉,一只手摟住肖皖的腰。
肖皖靠在他懷里,眼鏡被蹭歪了,一雙淺棕色的豎瞳正好落入了男人的眼睛,肖皖危險的瞇了瞇眼:“是我不小心。”
“我不知道他是顧總的,但是我給他喝的東西因該會讓顧總在今晚很……”男人話音沒落顧晟白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男人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留下了五個指印的臉。
“滾遠點。”顧晟白做人向來都是留一線,還沒有對誰口出惡言。
男人也覺得沒面子,可還沒有傻到和顧晟白正面剛,摸了摸鼻子道:“那個藥只有四個小時,過了今晚就沒事了,只不過這四個小時,比較難熬。”
毒品這種東西無所謂解藥什么的,挨過去就好了。
況且這東西對肖皖來說,至少現在還沒有那么難熬。
不遠處走來一個人,看到肖皖和顧晟白驚了一下,立刻走上來想要打招呼。
肖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剛才那種冷漠的氣場立刻就收了回去,對著陳祝微微一笑:“別聲張,你看到江聞銘了嗎?”
陳祝閉了嘴,掃了一眼顧晟白摟著肖皖的手,心下了然,怪不得顧總不讓這個警察接近自己,點點頭道:“他在那邊,我帶你們去。”
顧晟白隨手在一邊拿了杯酒,放開了環在肖皖身上的胳膊,跟著陳祝往前走。
江聞銘也是服務員,還在忙著,見陳祝過來頭都沒抬就招呼了一句:“小祝你跑哪去了,趕緊過來幫忙。”
“有個客人想見你。”陳祝側身讓出了身后的兩個人。
江聞銘立刻覺察出兩人的不同,后退一步差點摔了手里的杯子。
“請問……有什么事嗎?”江聞銘勉強的扯了一下嘴角。
“哥哥,我可以把他帶走嗎?”肖皖轉過頭看向顧晟白,語氣里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撒嬌。
“你喜歡的話,我跟老板要人。”顧晟白語氣無奈,陳祝感覺自己眼睛都要被閃瞎了,見顧晟白看過來立刻道:“我,我去跟老板說,老板……不會反對的。”
顧晟白看著他一溜煙的跑了,顧晟白重新看向面前的少年,個子挺高的,但卻是少年人那種只有骨架的身材,穿著一身就把服務生的制服,卻不難看出是個性格挺開朗的男生。
肖皖不急著問他什么,這里人多眼雜的,指不定有誰盯著,回去再問也不耽誤事。
酒吧老板立刻趕過來了,一臉歉意的對顧晟白說:“顧總,實在不好意思,這里所有人您隨便挑,但是江聞銘這小子,不行。”
“哦,為什么不行?”顧晟白挑了一下眉梢,一雙眼睛變成了淺淺的綠色,微微瞇起,屬于野獸的豎瞳盯著那個中年發福的酒吧老板。
“哥哥。”肖皖拉了一下顧晟白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讓普通人看見,顧晟白閉了下眼,仿佛剛才發生的只不過是老板的錯覺。
“這個,他今天晚上,還有別的客人。”酒吧老板才回過神。
“誰啊,也許我能跟他商量一下。”顧晟白摘了肖皖的眼鏡放在手里把玩,同時漫不經心的問道。
酒吧老板沒想到顧晟白竟然這么執著,思量一下顧晟白也是知道麥尚這里面彎彎繞繞的要是真想對他們干什么也不會從一個小服務員下手。
下定了決心,酒吧老板咬咬牙道:“這樣吧,顧總要是真喜歡就先帶走。”
顧晟白聽了也不意外,更沒有提他剛說的另一位客人,拉著肖皖,后面跟著江聞銘,三個人就這么走出來麥尚。
酒吧老板心里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終究還是沒說什么。
帶著江聞銘回到了車上,肖皖才開口問:“你認識楊楣光嗎?”
“認識。”
“六月二十日晚,你見過他嗎?”
“見過。”
“然后呢,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他把你當做最親近的人,他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確定你什么都不說?”
“我能有什么辦法,我的命,都不是我自己的。”江聞銘越說聲音越小,然后猛地抬頭看向肖皖:“你們這些警察要是真的有用為什么不去管管麥尚的人,一個個抓著我們不放有什么用?”
“我理解你的心情。”肖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正在管,我向你保證,麥尚很快就要關門了,但是在這之前,要看你給我們的信息夠不夠把他們拉下馬。”
江聞銘怔了怔,看向肖皖的表情就像下一秒就哭給他看一般。
“所以,想好了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肖皖覺得自己有點像誘拐未成年兒童,但沒辦法,對付這些青春期的小鬼,有的時候只能順著他們的思維來。
“我,可是我也……”江聞銘低著頭,手指緊緊的抓著衣角。
“如果你配合,我可以考慮給你減刑,如果現在不愿意說,可以跟我回警局說,而且比較安全。”肖皖聽這意思他們也不用問完把江聞銘放回去了,直接示意顧晟白開車。
顧晟白回頭看了一眼江聞銘:“小弟弟,你和楊楣光是什么關系?”
肖皖聽到這個問題也豎起了耳朵,對于八卦這種東西,沒有人會拒絕。
“我……我很喜歡他,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的,我們都是男人,他爸爸……算了。”江聞銘臉色不太好,像是想起了楊楣光父母的態度。
“說實話,都是男人不要緊,父母反對也不要緊,重要的是你們兩個人不是嗎?”顧晟白站著說話不腰疼,反過來安慰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