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涼擁著江糖坐在沙發上,他懶散地掀起眼皮,對打牌的興致并不高,慢條斯理地問道:“你們都誰上桌?”
“我來,我還沒和季總打過牌呢?!标P寧率先舉手說道,這姑娘是日化關氏的千金,剛從國外回來,最近跟到圈子里玩得熱鬧。
“你不會打吧?來哥哥教你?!便y記邱勉特別上道,搬了張凳子坐到關寧旁邊,占個好位置。
晏觀城拍了拍身旁女明星的細腰,熱情邀請道:“走,上桌,就這幾個菜鳥,哥今晚帶你大殺四方。”
晏導很有遠見,知道今晚季淮涼自己是不會打了,那勢必讓旁邊的江小白兔上桌,這一看又是個新手,果斷PK,有錢不賺是傻子!
趙清遠覺得和他們玩沒意思,和何冬招朋呼友早在旁邊開了另外一桌,他們湊滿人比這邊快,已經開始洗牌了。
程晉陽正好接完人進來,他這位東道主自然被拉上桌,程晉陽不明就里被按著坐下,一看桌上這情況,立刻擺手拒絕:“不成,不成,這樣打等下該說我欺負人了?!?br />
薇薇安攬著椅背,笑勸道:“程總好福氣,美女環繞打牌的機會可不多,今晚要不是您做東,還輪不上呢,快坐下打吧?!?br />
季淮涼淡定地拋出一句話:“大話別說太早,指不定鹿死誰手?”
程晉陽眼睛一亮,激動道:“阿涼,你來不來,你上桌的話我就打。”
“不必?!奔净礇鰮u了搖頭,牽著江糖在三缺一的空位坐下,挑眉道:“放心,她來就足夠了,各位看好你們的錢包,新手上桌,亂拳打死老師傅?!?br />
眾人嘻嘻哈哈不信,說這邊氣氛已經炒起來了,火'藥味很足,都感興趣過來圍觀,紛紛摩拳擦掌在旁邊支招,充當起狗頭軍師,放話要三家聯手拿下季總的錢包,今晚他別想剩下一個子兒走出碧海潮生的大門,一定讓他輸得兜里比臉都干凈。
江糖還真的沒打過牌,純新手一點經驗都沒有,看著對面三家背后圍起來的人墻小山頭似的,莫名有些緊張。
季淮涼坐在她身旁,輕笑了一聲,安撫道:“別怕,大膽打,輸了算我的,贏了全歸你。”
“那是自然,要我出錢的我才不打,我又不會,傻子才跑來送錢?!苯〗愕昧吮阋诉€賣乖,季總親自指點打牌,她多大的殊榮啊,竟還敢嫌棄。
“……”看來這心態不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張口就來。
季淮涼拍了拍她的頭,笑著道:“江小姐,我又不是擺設,都給你坐鎮了,放心,輸不了?!?br />
“行,今晚咱倆賺他們三家的錢,輸光他們!”江糖點頭,信心十足。
“……”江小白兔,你是懂怎么挑釁的,擱這賽前喊話呢?先拉一波仇恨,能不能贏再說,重要的是氣勢。
這一對男女都好狂妄啊,對面三家聯盟表示不服,利益集團瞬間結合得更緊密了,統一槍'口對準這一方炮火攻擊。
既然大家都默認好了規則要三打一,季淮涼無有不同意,所以江糖把把拿地主,會比其他三方多幾張底牌,她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牌,興奮得臉都有些紅了。
季淮涼感到好笑,不過是多拿幾張牌,這么簡單就容易滿足了?
他們這一桌說是人多,但男士基本上都很紳士,坐在旁邊觀牌,連程晉陽最后也點了名美女上來幫他抓牌,打牌,最后出牌的都是女士,爭奇斗艷,非常具有戲劇性,只有到了很關鍵的時候男人才出言提點一兩句,有時候能扭轉牌局,有時候大勢已去,這就考驗各自力挽狂瀾的本事了。
江糖出牌,沒有防御的自覺,一氣猛沖,其實她這樣的打法很契合季淮涼的牌風,都是大開大合的方式,但季淮涼敢這么打,是他足夠強大,江糖么,不過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好在對手都不夠強悍,這樣的打法不吃虧。
這一晚上,打牌一直打到凌晨才散場。
江糖果然如季淮涼所說,新手的手氣特別好,賺得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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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后,江糖高度緊繃的腦子松懈下來,玩得開心歸開心,但已經困得不行了,一把現金抓在手上也懶得去數,季淮涼牽著她離開碧海潮生。
驅車回到家,江糖洗完澡,神奇地又覺得不困了。
她蹲在樓下翻著自己的行李箱,想起來今年夏天高溫停課,導致學校放暑假推遲了兩個禮拜,現在假期已經過去一個月,算算時間,假期余額不足,她差不多該準備開學了。
季淮涼坐在沙發上擦著頭發,看她整理東西。
江糖突然抱著一把錢過來,一臉諂媚的表情,說道:“季總,這不是暑假快要結束了嗎,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季淮涼智商和情商都多高的一個人啊,她開口就知道她要干什么,連說出來的機會都沒給,直接拒絕道:“想都別想。”
“……”江小姐淚目了,求人慘遭滑鐵盧。
她不解道:“季總,還有人連賄賂都不吃的嗎?”
季淮涼很冷艷:“江小姐,錢財我多的是,你美'色賄賂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比如,有沒有參考的例子?”江糖嘴快,說完才想起來她和他兩人最初相遇的烏龍。
季淮涼幽幽地看著她,眸中含有的深意,不言而喻。
“我收過什么美'色賄賂,江小姐不是應該最清楚?”
“……”江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但她有件事情始終沒想明白。
她當時是因為喝醉了走錯房間,但季二少憑什么對自己這樣又那樣,難道房間里躺了個不認識的人,他瞎嗎?!真是個衣冠(qin)(shou)啊,這也太隨便了,有肉就吃,還不挑嘴!
江糖囧囧有神地問出來:“季二少,問你個很嚴肅的問題,在茉莉酒店發生的事,你沒想過要和我道歉嗎?”
某人不以為然,攤了攤手道:“我那天只是把你當成一件禮物,隨手拆了而已,誰規定拆自己禮物還需要道歉的嗎?沒聽說過?!?br />
江糖怒:“誰家孩子這么不懂事啊,確定那真是你的禮物嗎,你就拆?”
季淮涼淡定反問:“都已經送到我床上了,你說是不是給我的禮物?”
“……”季二少,你強!
季總掐滅了江糖垂死掙扎的氣焰,語重心長地教育道:“江小姐,我奉行的是西式禮儀,那天的禮物我并沒有當著別人的面就拆,你應該感謝我尊重你。”
江糖愣了愣:“……什么意思?”
季淮涼撇嘴道:“茉莉酒店頂層總統套房是落地窗,那天我拉窗簾了。”
江糖被氣笑了:“……喲!那你還想幕天席地,我是不是該夸夸你好棒棒呀?”
季二少傲嬌道:“有無不可?舉手之勞,不用謝?!?br />
江糖:“……”季二少你真的太扭曲了,心理太BT了有沒有?
江糖吵架從來不是季淮涼的對手,他那張嘴,能掄了兩百個她都有多,今天又一次以失敗告終。
江小白兔徹底爆發了,也懶得再求他,直接擺爛,氣鼓鼓地宣布道:“季總,我暑假馬上結束了,我要搬回學校住?!?br />
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男人扔下毛巾,三步并作兩步追上她,大掌扣住手腕,霸道地說道:“不行?!?br />
“我不管,我要上學、上課,我就要回去?!苯瞧庖采蟻砹?,甩開他,一步一步重重地踩在每一節樓梯上,震天響!
季淮涼臉一沉,望著沒抓住人空空如也的手掌心,皺著眉不高興,但即便這樣,他好像也狠不下心,真把江糖怎么樣,她要鬧就讓她鬧一陣子好了,脾氣比他還大,什么事等消氣了再談。
這一認知讓季淮涼有了危機感,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和行事標準越來越被江糖影響了,碰到她的事,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底線,這不是個好兆頭。
住進來都這么久了,老板還沒發話,她竟然要搬出去,這件事的主動權什么時候輪到她來拿了?季淮涼很不爽,陰沉著一張臉,進了書房。
首先打了個電話給曲春陽,問江糖后續的工作安排,廣告、雜志拍攝這些都能減,開學后還有課要上,出道通告也盡量少加,接下來最重要的重心就是拍那部女二角色的電視劇。
季淮涼把劇本要來了,簡單瀏覽了一遍,又打開電腦網站,在上面逛起了房產,看的都是宛城影視基地附近的房子。
也不知道這人在書房搗鼓了什么,反正效率很高,從書房出來時,臉上表情明顯陰轉晴了。
回到臥室,江糖已經睡著了,季淮涼盯著她的臉,氣不打一處來:“沒心沒肺?!?br />
他抱著枕頭,在床的另一側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季淮涼起床,下樓看見江糖已經在準備早餐了,嫻熟的身影在廚房與餐廳之間穿梭。
季淮涼突然心中剩余那點火氣,也被這溫馨的一幕澆滅了,不枉費他深夜想辦法解決問題。
“季二少,吃早餐了。”江糖歡快的聲音響起,她是真的有點粗神經,昨晚那點不開心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季淮涼聽話地到餐桌前坐下,吃著早餐,心情舒暢。等他吃飽喝足了,江糖這才慢悠悠地開口:“季總,怎么樣啊,我昨晚說的?”
曲線救國,政策懷柔是吧?季淮涼挑眉了然,我就知道!小白兔沒這么容易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