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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白熱化(中)

    完全不等于上唇碰到下唇的觸感,而是火熱地傳遞這一種不受控制的酥麻。</br>  喬以航不是第一次接吻,但他是第一次心跳跳得這么用力,比初吻那次還用力!</br>  ……一定是因為以前他都是主動方,而這次是被動方,沒有心理準備,受了驚嚇的關系!</br>  喬以航很快找到原因,正準備狠狠推開張知,對方卻先一步退開了。</br>  推人的手僵在半空,光從姿勢看,完全看不出是準備去推人,還是準備去抱人。</br>  幸好室內黑暗,兩人雖然稍稍習慣了在稀薄的光線中視物,但看到的只是朦朦朧朧的輪廓,還看不清楚對方具體的表情。所以喬以航才有時間藏好臉上的尷尬。</br>  張知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和電視里演得一樣。”</br>  沒頭沒腦的一句將喬以航原本要沖出口的責問噎了回去,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道:“什么?”別告訴他,他只是想試試接吻是什么滋味!</br>  喬以航發誓,他要是敢這么回答,他一定會出拳的!</br>  “電視里情侶接吻,不是都說滋味很美妙嗎?”張知舔完嘴唇還不夠,又用手指抹了抹,微笑道,“原來是真的。”</br>  “……”喬以航呆呆地盯著他,盡管黑漆漆的,但他就是能準確地分辨出他五官的位置,“這是你的初吻?”</br>  張知瞇起眼睛,“你的不是?”</br>  廢話。他是歌手,算上mtv,算上所有的ng,都初吻三十次了。只是看著張知失望又憤怒的眼神,喬以航竟感到一陣心虛。怎么說,對方都是初吻,對比起來,好像是自己占了便宜……等等!他是被強吻的那個吧?</br>  他連忙用手狠狠地拍了下額頭,想要將自己拍得清醒點,不要被對方刻意制造出來的假象所迷惑。</br>  張知聽到拍額頭聲,還以為他在懊惱,胸口那股悶氣總算消下去一點,嘟囔道:“這么早熟做什么?”</br>  ……一個今天剛剛二十歲的人居然說他早熟?</br>  喬以航甩了甩頭,決定不讓自己的思緒跟他到越來越詭異的方向。“我說,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下剛才的行為?”</br>  張知沉默。</br>  “嗯?”喬以航施加壓力。</br>  “我去開燈。”張知摸索著朝門的方向走去。</br>  喬以航未出聲阻止。有燈光更好,表情、手勢加語言,應該能讓他們一次性把這個問題解決掉!</br>  燈啪得打開。</br>  喬以航因為突如其來的白光,忍不住瞇了瞇眼。</br>  “啊,我想起來了。”張知突然擊掌道,“發乎于情,止乎于禮。”</br>  “你在說什么?”喬以航一頭霧水。</br>  張知道:“你不是讓我解釋下剛才的行為嗎?”</br>  ……</br>  剛才的行為哪里發乎于情,止乎于禮了?</br>  明明是野獸發情,十分無禮!</br>  張知見喬以航怒目而視,疑惑道:“我說錯了?”</br>  “用正常點的話說!”喬以航也沒有去糾正他。在他看來,張知絕對是因為誤解那八個字的意思所以才拿來用的。</br>  張知收斂表情,看著他,很認真地回答道:“情不自禁。”</br>  “……”喬以航嘴角一抽又一抽。</br>  其實有句話他很久之前就想問了,為什么和張知在一起的時候,常常讓他有種被當做言情小說女主角的感覺?</br>  喬以航繼續怒目。</br>  張知眼睛一眨不眨地回望著他。</br>  ……</br>  就是這個討厭的眼神!</br>  喬以航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br>  張知的外形自然是相當好的,演個偶像劇或是愛情電影的男主角不成問題。事實上,哪怕是他這樣的條件的人,看到張知也不得不承認他在深情凝望的時候,的確是很養眼的畫面。但是……如果自己不是那個被凝望的對象,那么他的心跳就不會這么快,全身的汗毛不會豎得這么直,整個腦袋也不會這么暈沉沉的不舒服!</br>  喬以航將所有的錯全都歸咎于對方。</br>  “今天是你生日,我就當這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他深吸了口氣,“反正大學里這么玩的人也很多。”</br>  “大學里這么玩的人也很多?”張知聲音陡然上揚。</br>  喬以航不理他,繼續接下去道:“所以,這件事就這么算了。我們還是吃蛋糕吧?”</br>  “烏龜。”</br>  “……”</br>  張知冷聲道:“一遇到事情就只會把腦袋縮起來的烏龜!”</br>  “看在你從小在外國長大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對中國人,尤其是中國男人來說,烏龜決定是比狗更加難聽的形容詞。因為這會讓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龜公。</br>  張知道:“如果你光明正大地面對,我當然不會說你。”</br>  “光明正大?我哪里不光明正大了?明明是你黑燈瞎火……”喬以航瞳孔里的張知驟然放大,不等他反應過來,張知一手扶住他的后腦勺,將他的頭狠狠地壓下自己。</br>  唇再度碰撞在一起。</br>  這次要比剛才激烈得多。</br>  喬以航只覺唇上一痛,嘴巴不由又張大了些,正好送給張知趁虛而入的機會。</br>  當陌生的溫潤在他口中翻天攪海時,喬以航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是沒初吻經驗的人?</br>  張知的吮吸和舔舐完全出自自己的本能,另一只手慢慢地移到他的背上,然后順勢下滑。</br>  喬以航背脊汗毛倒豎,猛然清醒過來,抬起雙手將仍沉浸在火熱激情中的張知狠狠推開!</br>  “夠了!”他這次是真的暴走了,一雙眼睛黑得像濃墨!</br>  張知用手背擦了擦嘴巴,昂頭道:“你不是讓我許生日愿望嗎?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br>  喬以航窒住。</br>  “你還記得我們在游戲里是怎么結婚的嗎?”</br>  喬以航強作無動于衷。</br>  “來月老祠,一起做夫妻任務。”張知記得清清楚楚。</br>  喬以航眼神閃了閃。</br>  “我現在再問一遍。”張知偷偷吸了口氣,高聲道,“喬以航。”</br>  “……”</br>  “和我一起在現實中做夫妻任務吧!”張知一字一頓道,“我會在你挫折的時候安慰你,被人欺負的時候保護你,受傷的時候照顧你……”煽情是技術活,尤其是這種即興發揮的。他停了五秒鐘,又繼續接下去道,“不讓你有時間寂寞,不讓你有空間悲傷,永遠陪伴你,站在你身后……帶你打怪升級。”</br>  喬以航郁悶地想罵人。</br>  靠!明明是泡無知少女的橋段,他干嘛這么緊張!他應該一巴掌呼過去,讓他沖個涼水澡清醒清醒才對。</br>  “你……”他整理了半天的詞匯,最終憋出一句,“有毛病啊!”當初在游戲里就不應該答應嫁給他的,看,惹出多少后遺癥。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就是。</br>  張知從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伸手。”</br>  “討打?”喬以航瞇著眼睛。</br>  張知干脆拉過他的左手,抓住無名指,然后將一枚明晃晃的東西朝他的手指套去。</br>  喬以航驚得差點連頭發都豎起來了,手指下意識地縮起,“你做什么?”</br>  “這里沒有月老祠,就先用信物代替。”張知理所當然地道。</br>  喬以航慌亂得幾乎連腳跟都站不穩,猛然甩開他的手,怒道:“張知,你別太過分了!”</br>  張知被甩開的手靜止在半空,瞳孔中的情緒劇烈波動,但在喬以航皺緊的眉峰下,漸漸趨于平靜。</br>  喬以航努力控制著自己急促的呼吸,“我當你是朋友,又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所以才一直忍受你的無理取鬧。但是再怎么鬧也得有個限度。你剛才……我可以看在你生日的份上當做沒發生過。如果你還想要我這個朋友的,今天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提!”</br>  張知嘴唇動了動。</br>  喬以航搶聲道:“當然。如果你不想要我這個朋友,那么我們以后就保持距離。”</br>  “如果我兩樣都做不到呢?”張知握著戒指的手緩緩垂下,伸進褲兜里,臉上是云淡風輕的表情。</br>  喬以航心頭莫名一痛,卻依然咬牙道:“那么,我會單方面做到。”他說完,抬腳就走。</br>  他們站的位置原本就離門不遠,所以開門關門前后不過五秒鐘。</br>  門外,喬以航的腳步聲逐漸遠去。</br>  張知一個人站在那里,直到雙腿發麻,才慢慢走到窗邊。</br>  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br>  大大小小的水珠掛在玻璃窗上,晶瑩剔透,圓潤無暇。</br>  他縮了縮肩膀,屈膝坐了下來,雙手枕在膝蓋上,木然地望著黑夜的盡頭。</br>  蛋糕放在桌上,散發著陣陣甜香,卻沒人有欣賞。</br>  他的思緒飄回很多年以前。</br>  也是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晚上。</br>  原本約定要出現的父母都沒有出現。</br>  而他,就這樣坐了一個晚上。</br>  一樣的冷清,一樣的寂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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