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中蠱期間,雖然不知這幾年發生了什么事。</br> 可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他身上的傀儡蠱是眼前之人所下,他們之間必定有過多次的接觸。</br> 思萌先生此刻已經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十分不利。</br> 尤其是在看到墨玖曄來到近前以后,他已經徹底清楚,自己已經落入墨家兄弟之手。</br> 想到這些,他就暗恨不已,都怪他當初大意,才讓墨瑾年有了被救的機會。</br> 同時,他也可以斷定,在南疆救走墨瑾年的人就是墨玖曄。</br> 盡管思萌先生已經將事情猜得七七八八,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自己給人中下的傀儡蠱,到底是何方高人解除的。</br> 以他在養蠱界的地位,敢說第二絕不會有人出來稱第一。</br> 他給別人下的蠱蟲,不可能有人解得了。</br> 難道是在他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出現了比自己還厲害的養蠱高手?</br> 就在思萌先生還處在自己思緒當中的時候,墨玖曄已經憤怒的上前狠狠踢了他一腳。</br> 與此同時,剛剛跟著主人飛回來的小白也飛進房間內,見主人發威,興奮的在他頭頂盤旋,口中還發出一陣雀躍的叫聲。</br> 墨玖曄這一腳,絲毫沒有留情,那是實打實的踢在思萌先生的身上。</br> 思萌先生即便有武功在身,也有些吃不消。</br> 奈何,他的手腳都被繩子捆住,根本動彈不得,在他打算對墨玖曄發飆的時候,就看到了心愛的寵物。</br> “寶貝兒,去咬他。”</br> 自己養的寵物,威力他還是清楚的,一旦小家伙露出爪牙,攻擊性還是很強的。</br> 今日他落在墨家兄弟之手,恐怕生還無望。</br> 既然這樣,還不如帶著他的愛寵一同下去,起碼路上不會孤單。</br> 結果,令他意外的是,小白根本不聽他的指揮,而是一直在向墨玖曄示好。</br> 思萌先生仍舊沒有放棄的打算,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他的寶貝兒會不聽他的話,可能是小家伙許久沒有見到自己有些興奮過頭。</br> 心中一陣盤算過后,他又打算呼叫小白去傷害墨家兄弟。</br> 誰知,這次小白竟然主動幻化出鷹嘴,朝著他的眼睛啄去。</br> 思萌先生見狀,有那么一瞬的怔愣,否則,以他的功夫,即便手腳被捆住,也不會完全沒有躲閃之力。</br> 雖說小白并沒有準確的啄到他的眼睛,卻在他眼角下方狠狠啄掉了一塊肉。</br> 鮮血順著思萌先生的側臉淌下,再加上他那疼痛又震驚的樣子,讓人看了十分猙獰。</br> 墨玖曄見狀伸出一條手臂,小白隨即穩穩落在了上面。</br> 他故意當著思萌先生的面兒夸贊小白。</br> “小白,做的好。”</br> “這不可能,這是我精心飼養十幾年的寵物,不可能有錯。”</br> 此刻的思萌先生,只以為是自己認錯了寵物,他的寶貝兒是不可能認別人為主的。</br> 墨玖曄才不管他的心思,如今墨家的大仇人就在眼前,他可沒心情在這跟他過多周旋。</br> 六哥更是直奔主題。</br> “說,你把我的父兄藏在哪里?”</br> 聽六哥這樣問,思萌先生的眸子就是一縮,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很多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壞。</br> 對于墨家兄弟來說,思萌先生就是最大的仇敵。</br> 同樣的,在思萌先生的心中,墨家人就該受過折磨后,到了約定時間下去給他的心上人陪葬。</br> 誰知,事情馬上就要圓滿了,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卻狀況頻發。</br> 此刻,他只能將眼前之人穩住,然后想辦法逃脫。</br> 思及此,思萌先生立刻鎮定起來。</br>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我們素不相識,為何要抓我?”</br> 墨玖曄冷笑:“呵呵……老狐貍,你剛剛不是還能叫出我六哥的名字嗎?</br> 怎么?這么快就素不相識了?”</br> 思萌先生繼續裝糊涂。</br> “墨家鼎鼎大名的大力神將,曾經有人家里還供奉過他的畫像,我能夠認出一點兒都不奇怪吧?”</br> 這一點,的確如此。</br> 墨家六郎天生神力,百姓們甚至流傳,他手里的一只錘子起碼有百斤重。</br> 當年墨瑾年帥軍在邊境,打得南疆人馬潰不成軍,此事在當時可以說是家喻戶曉。</br> 只不過,墨家兄弟倆要是信了他的話就有鬼了。</br> 兄弟倆都不想和這種人多浪費口舌,不過他們心中都清楚,這個人在找到父兄以前還不能死。</br> 因此,在審問方面受了很大的限制。</br> 他們并不敢做得太激進,萬一這老貨來個魚死網破,牽連的可是他們父兄的性命。</br> “我們兄弟只想知道父兄的下落,若是你實言相告,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br> 墨玖曄這樣說也是勉強按捺住怒火的緩兵之計,他生怕思萌先生會想不開做出什么激進的事情。</br> “你的父兄不是早已戰死沙場了嗎?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們的下落。”</br> 思萌老狐貍也不一般,既然你跟我兜圈子,我也可以裝糊涂。</br> 墨玖曄本就沒什么耐心,見他這樣,更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br> 他也看出來了,跟這老家伙在這里繞來繞去,恐怕什么都問不出來。</br> 于是,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br> 里面是媳婦兒特意幫他準備的一瓶癢癢粉。</br> 這是赫知冉提前想到的事情,他們在京城成功抓獲思萌先生,在不能把人弄死的情況下,想要問出一些東西并不容易。</br> 因此,她才特意尋找了配方,制成了癢癢粉。</br> 只見墨玖曄打開瓶蓋,隨即朝著思萌先生的方向灑出粉末。</br> 看到墨玖曄的動作,思萌先生下意識的屏住呼吸。</br> 在他的認知中,這就是在對他用毒。</br> 只是,他不清楚這是什么毒,只要不被口鼻吸入,自己就還有逃生的機會。</br> 誰知,他還是見識淺薄了,用毒怎么可能只有口鼻吸入這一種?</br> 思萌先生的閉氣功夫的確厲害,自我感覺沒有吸入一點毒粉。</br> 正在他得意之時,忽然感覺身體開始有種奇癢難耐的感覺。</br> 他不停的扭動身子,試圖驅散這種糟糕的感覺。</br> 怎奈他越是掙扎挪動,那種感覺就愈發強烈。</br>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墨玖曄給他下的毒根本不是什么口鼻吸入那種,而是讓他全身瘙癢的毒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