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之聲,本是尋常,但此時的‘滋滋’之聲,卻是讓蚩尤聽的毛骨悚然。
因為此時,他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堅若金剛,堪稱不滅的頭皮,面皮,竟已經(jīng)開始抖顫而潰破,甚至,已經(jīng)有一部分頭皮和面皮,消失了!
“冥河教祖,且先請住手。”
“這位大人,有話好,有什么需要我蚩尤辦的,你盡管吩咐,蚩尤必定全力以赴,沒必要一上來就下死手啊。”
蚩尤驚駭欲絕,沖著趙昊和冥河連連高聲道。
冥河教主卻依舊是看都不看蚩尤一眼,手依舊虛罩著蚩尤,那股無形奧韻不停,繼續(xù)消湮蚩尤。
因為趙昊不曾發(fā)言。
趙昊不發(fā)言,哪怕蚩尤叫的再凄厲高昂惶急,在冥河看來,都是狗屁!
“這位大人,將我從軒轅的封鎮(zhèn)中釋放出來的,應(yīng)該是您吧?難道您放我出來,就是為了滅絕我?”
蚩尤不甘,繼續(xù)沖著趙昊道。
趙昊的頭終于微微抬了抬,目光又落到了蚩尤身上。
“如果寡人是,你是不是會死的甘心點?”
“為什么?為什么??”蚩尤先是一愣,而后連連發(fā)問。
趙昊的話,讓他心中大寒。
“你自稱寡人,當是君王,你看似人族,莫非你與那軒轅有關(guān)系,是軒轅讓你來滅絕我的?”
蚩尤身上,陡然噴涌出無盡的恨意,但旋即卻又自我否定道:“不!不可能!冥河教祖和鎮(zhèn)元子都你比圣人更恐怖!那軒轅到頂了就是人族圣皇,最多與伏羲,神農(nóng)并列,比圣人差的遠,他不可能指使的動你!”
“如果他指使的動你,你就不可能讓冥河教祖和鎮(zhèn)元子如此俯首。”
“這位大人,有話真的好好啊,我相信,我對你必然有用的。”
蚩尤都快哭了。
因為此時,他的半邊頭皮和面皮,都已經(jīng)虛無了,化成了那玄黃二氣和至純紫氣,他能感覺到,他的生命力在極速消退,不滅的軀體,在那股無形奧韻面前,就仿佛積雪遇到了熱湯一般,毫無抵擋之力。
要是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啊,而且,是徹底地神魂俱滅,消散于地之間。
但趙昊依舊不言,只是漠然的看著蚩尤。
眼前這蚩尤,貪生怕死,哪有他想象中那力壓軒轅,戰(zhàn)斗地的戰(zhàn)神氣魄?簡直比刑都還要不如。
這樣的蚩尤,簡直不配‘蚩尤’二字。
“這位大人,你真不能殺我,冥河教祖雖然神通廣大,修為如,遠在我之上,但我若真的拼命,我可以肯定,冥河教祖絕對無法完全攫取我的記憶!“
蚩尤又是沖著趙昊高吼,聲音越發(fā)的惶急凄厲。
趙昊神色陡然一動。
蚩尤見狀,眼中露出喜意來,繼續(xù)道:“這位大人,你若放我一馬,我蚩尤可以用巫族祖巫的名義發(fā)誓,定然對大人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大人有用得著我蚩尤的地方,我蚩尤也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蚩尤言語鏗鏘。
卻是他突然想起,方才趙昊在讓冥河收拾他之前,曾問過冥河:是否能攫取到他的全部記憶,一絲一毫都不能錯過。
這便讓蚩尤意識到,他記憶中的某種東西,必然對眼前這名黑色帝服青年有大用。
既如此,那么,他記憶中的那種東西,就成了此時他能要挾眼前這黑色帝服青年的唯一籌碼。
果然,在他將此話出來之后,他看到,那黑色帝服青年的神色出現(xiàn)了變化。
然而,那黑色帝服青年還沒開口,冥河卻是冷聲道:“大王無需理會這蚩尤,區(qū)區(qū)大巫而已,豈能逃的出屬下的手段?況且此法,乃是葉尊上所創(chuàng),莫他蚩尤,便是十二祖巫,也得束手。”
趙昊眉頭再度一凝。
蚩尤聽的也是一愣:他完全不知道冥河口中的葉尊上,到底是哪一號人物,竟能讓冥河教祖如此敬畏推崇,看冥河教祖言及那葉尊上之時的神色,仿佛在那葉尊上面前,祖巫都不值一提!
這讓蚩尤再度震駭。
但此時,他根本沒多余時間去細想與震駭,因為那股籠罩住他的無形奧韻,已經(jīng)將他半邊頭顱都徹底消湮。
若是冥河教祖再不住手,他真得死了!
是以冥河教祖話音才剛落,蚩尤便繼續(xù)對趙昊道:“這位大人,我蚩尤,曾有大機緣,得到過一名祖巫的血脈饋贈,也正是如此,我蚩尤才能從衰落的巫族中崛起。”
緊接著,蚩尤又對冥河教祖吼道:“冥河教祖,我承認你很厲害,但你比我巫族祖巫如何?我若引動我顱中的巫族血脈印記,拼死自爆,你可能攫取我的全部記憶?”
冥河教祖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趙昊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冥河,蚩尤所言,可真?”
“大王恕罪,若那蚩尤顱中,此時真有祖巫的血脈印記,以那祖巫血脈印記之能,屬下倒還真無把握攫取他的全部記憶。”
冥河朝著趙昊深深一躬,聲音略有些惶恐:“不過,若是要將其鎮(zhèn)壓,屬下卻是全無問題,莫他區(qū)區(qū)蚩尤,便是祖巫親臨,屬下也無懼!”
“鎮(zhèn)壓蚩尤,有用么?”
“寡人要的,是他的記憶!所有記憶!”
趙昊聲音微沉,冥河教祖竟是不自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