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收網</br> 和別的情人約會不太一樣,齊天林抱著柳子越就直接回到機場,法里斯號已經加滿油,拿過一套新的機師服,直接套在柳子越穿的衣服外面,戴上只連接了耳麥系統的HGU56頭盔,孩子他媽沒潔癖,很好奇的帶上頭盔試試怪模怪樣的面罩,一定要齊天林給她反復拍了好幾張照片,在手機上端詳了半天,才被齊天林抱著塞進了火控艙。</br> 隨著阿帕奇騰空而起,直接順著附近的海岸線飛行,伴隨柳子越一直不停的大呼小叫,驚嘆各種美麗景色之后,選擇南方地區稍微多見一點的海灘熱帶樹林邊降落,完全沒有道路,也不用擔心有任何人來打攪,打開駕駛艙后面的狹小工具艙,取出一個請機場工作人員幫忙準備的野餐籃,就在樹蔭下鋪開,很紳士的邀請夫人共進野餐。</br> 柳子越卻很少見的雀躍:“有點戀愛的感覺,把你那個機師服上面脫了,扎在腰間?”</br> 齊天林露出里面的泥色軍用緊身背心,把連體服的上半截扎好,柳子越笑著就幫他拍了幾張照片,自己低頭在那搗鼓,口中不抬頭的指揮:“面包,水果弄好啊……”</br> 齊天林坐在沙灘上,一邊做水果三明治一邊伸頭好奇:“你在干嘛?”</br> 柳子越搖搖手機:“這里還沒手機信號,你還要努力啊,只能先轉到衛星電話,再發給瑪若和安妮,還有給你兒子看看老爸什么樣子,別以后都不認識你了!”</br> 齊天林有志向:“再辛苦幾年,就能跟兒子一起生活了?!?lt;/br> 柳子越不打聽他的宏偉志向,但有點小憧憬:“你不會慣壞孩子吧?你媽說天驕跟小奧都有點鬧騰,用幼教術語來說就是有點帶攻擊性!”</br> 齊天林不以為然:“不帶攻擊性,就沒法出頭!你看看我去的那些軍校,各國的商業名校那個不強調要有攻擊性,旺盛的攻擊性?!?lt;/br> 柳子越卻打趣:“估計你那個小老婆的女兒才是最有攻擊性的,你等著瞧吧,我很好奇她能把女兒帶出個什么樣來。”</br> 齊天林取出自己的衛星電話跟靠近南邊邊境的迪達溝通一下,再給亞亞囑咐幾句,還得通知亨特爾自己的去向:“有興趣也可以到那邊隨處看看,另外幫我收集點你們非洲局關于那幾個國家的資料,別忘了你可是中情局安排來協助我工作的,別光顧著琢磨不著調的事情?!?lt;/br> 柳子越一邊吃點三明治一邊聽他用阿拉伯語英語打完電話,干凈利落的跳起來拍拍手:“好吧,我就期待著你的旅行了!”</br> 當然不可能是駕駛阿帕奇穿越這些國家,將直升機飛到靠近肯亞尼邊境的城市野戰機場,自然有地勤人員負責維護保養,接過一輛越野車鑰匙和一包裝備就按照迪達規劃的路線,穿越國境線進入肯亞尼,迪達的人只用半個小時,就在關卡把齊天林的南非護照和柳子越的華國護照蓋上入境簽證,兩人順利的就近尋找一處機場直飛最南端,然后再從南非購買一輛越野車,開始從南非開普敦往北,穿越數個東海岸國家,回到起點。</br> 大約六千多公里的自駕游行程,從南非到津巴布韋、莫??杀?、贊亞比、坦桑亞尼、最后才進入肯亞尼,整整一個半月的時間,日籍人員已經急不可耐的反復催促了,齊天林才帶著心滿意足的妻子盡興而歸。</br> 靠坐在摩加迪沙郊外的海灘上,因為明天柳子越就要返回歐洲了,難得兩人不受外界影響的這么廝混了幾十天,姑娘都有點樂不思蜀,要求按照兩人這些天最常見的露營方式結尾:“還是要感謝安妮和瑪若,嗯,蒂雅有一點點功勞,把你改造得對愛人還是很體貼溫暖的,以后真的就回到圣瑪麗島或者迷霧島上隱居,有空就出去到處走走旅游,這樣的生活的確很美好?!?lt;/br> 齊天林也很珍惜這樣的時光,雖然大家以后還有大把的生命要在一起度過,但是姑娘最年輕美好的年華,不能因為自己的忙碌就荒廢了,身心愉快才是長壽之道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長壽,不說話的就把妻子摟得緊一點。</br> 黑褐色的天幕中越靠近海面顏色越淡,好像墨色暈染開的樣子,無數繁星在天空中散布開來,柳子越貪心:“有沒有什么表達愛意的花樣?”還暗示的用腳尖在墊子外的沙灘上勾畫一下,多半期待有個類似畫心形一類的場景。</br> 齊天林真的認真想了想,就起身拉過自己身邊的裝備包,悉悉索索的在里面搗鼓一陣,柳子越好奇又期待的不伸頭看,就把自己的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好一陣,齊天林才把包里的一包曳光彈重新裝填到一個加長的四十發彈匣里,在柳子越驚訝的目光中,從包里拉出他那支馬薩達步槍,帶著消音器斜對著海面上的星空就開始射擊!</br> 嗯,托齊天林高超射擊技術的福,四十發曳光彈在空中打出一顆完美的心形來,而且射擊速度很快,以至于心形還在空中停留了瞬間才消失,讓姑娘有些驚喜的捂住嘴笑個不停……</br> 最后要求齊天林再來一次,自己要拍攝回去給某些人炫耀,齊天林才笑說:“一般一個彈匣就三兩發曳光彈,平時都不會額外攜帶多少的,下次下次!”</br> 柳子越嬌嗔:“你就是怕我跟她們得瑟!”</br> 齊天林嘿嘿笑,不言語。</br> 送走妻子,坐到摩加迪沙的作戰指揮部,齊天林攤開那份日本軍人起草的作戰計劃,仔細研讀兩遍,給視頻通話的麻樺騰哼笑兩聲:“怎么樣?一如既往精巧有余,大氣不足!”</br> 麻樺騰還是滿頭的小辮兒,跟個搞說唱的差不多,哪里是以前的軍事院校研究員:“日本方面的這種類似計劃都這樣,格外強調一環扣一環,假如每個步驟都能嚴絲合縫的到位,的確能產生最大的戰果,二戰時期就體現得淋漓盡致,戰后的國家建設以及他們的商業運作都有這個特點?!?lt;/br> 齊天林點頭:“那就讓他們自己獨立成軍,按照這計劃從南部蘇丹的東面開始執行,我的人從西面往北部蘇丹走,華國人員撤出搞得怎么樣了?”</br> 麻樺騰熟練的傳遞一份圖紙:“工程人員和油井開采人員其實本來就沒有多少,很多都是雇傭的當地員工,現在為了不讓人聯想到跟綠洲的行動有關,借口春節才基本全部聚集到一起,只要一起勢,馬上就安排撤僑撤勞工,把人一股腦的弄走?!?lt;/br> 齊天林開玩笑:“不順便安排點人過來護僑?”</br> 麻樺騰了解他的性子:“那就讓冀冬陽他們的安保公司安排點人手過來做樣子?”</br> 齊天林手指頭敲擊著桌面:“你一直在歐洲蹲在島上,其實也該帶點人手到非洲到處走走看看,我這一路在非洲南部轉悠一個多月,感觸還是很多?!?lt;/br> 研究員就喜歡研究這些:“您說!”</br> 齊天林笑著搖手指:“你知道我們兩口子自駕游在非洲這幾個國家,聽見最多的是什么?”</br> 軍師擺出探詢的神態,齊天林自己自嘲著學非洲口吻:“裁那!漏古德!媽的個X!一邊這樣對我們喊,還一邊樹小拇指,這就是我們的祖國每年巨額投資在非洲換來的結果?這句罵人的話,還什么地方的口音都有,連川渝口音我都聽見過,真是國罵美名揚!”</br> 麻樺騰認真:“總的來說,并不友好?我知道從官方的層面來說,那些政府普遍有點貪,只看好處做交易,但是民間還是和華國關聯比較多,生意往來也多吧?差不多有近百萬華人在非洲呢,特別是南部地區?!?lt;/br> 齊天林搖搖頭:“官方的交流太政治性,就是用物資援助換國際選票,而民間的又太商業化,華國商人的名聲可真夠難聽的?!?lt;/br> 麻樺騰本來就是研究非洲的,平日里也沒少看類似的政治商業文獻:“這個……國內那一套做生意的東西我不太懂,但不是很蓬勃發展么?”官方數字看起來的確是很樂觀。</br> 齊天林說自己跟老婆觀察所得:“這些國家大多還是被西方國家殖民過,雖然相對貧窮落后,但是他們一啟蒙一開化就是接觸的西方那一套,無論法律體系還是禮儀宗教都是沿襲西方的,特別是英蘭格跟法西蘭的東西,華國很多做法其實都是格格不入,根本沒法融入的,我只能說,華國這么多年的投入,只能是得了身體,沒得心,這種歧視甚至敵視華國商業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嚴重!”</br> 麻樺騰說干就干:“好!明天我帶人前往非洲,實地考察,這次你們在北非的行動,我就先預祝你們一切順利了!”</br> 齊天林接受祝福,提醒自己的狗頭軍師:“你多帶點人手,特別是小黑和廓爾喀都帶上,別出事了我又去營救你!”</br> 麻樺騰認真的點頭……</br> 埃塞和索馬里的邊境線,原本就是一條有爭議的分界,埃塞這邊也叫索馬里州,就是在這片埃塞最貧瘠的地區,突然就開始蠢蠢欲動的出現很多小股機動武裝分子,不停騷擾原本就很戒備的埃塞軍隊,讓整個埃塞國內氣氛驟然緊張,一直擔心的索馬里武裝人員要向埃塞動手了么?</br> 非盟一邊向聯合國提出嚴正抗議,一邊召集非洲各國兵馬救援,一片兵荒馬亂之中,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埃塞沒發現一連串軍用運輸機,順著北面跟肯亞尼的國境線,直奔非中方向,卻降落在了南蘇丹的野戰機場……</br> 別忘了,齊天林打從拿下非中,就開始往蘇丹滲透人手,麻樺騰可就是在這邊搭救出來的。</br> 現在不過是看準時機收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